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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成摆了摆手,示意夫人稍安勿躁,只是盯着两个女儿,看她们自己是何意见。
此种想法毕竟太过不可思议,林生未死就算是有一点希望,终究太过缥缈,如此大事,定要女儿自己拿主意才成。
灵曦素来活泼,而云曦素来安静。此刻两人均是如化石一般,想是商成的想法实在是太过骇人,一时间两人心乱如麻,浑不知身在何处。
室内静默,只有那沙漏中的细沙是时间的使者,点滴流逝无踪。
如此一刻钟、两刻钟……一个时辰过去,两个姐妹不愧是孪生,竟然是同时站立起来。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竟是同时笑了出来。
两人走到商成夫妇面前,竟是直直的跪了下去。
商夫人心中大痛,这一对可是自己心头的肉啊,何时有过如此郑重之时。当下赶紧过来就要扶起:“快起来,这是要做什么?你们不愿意也没什么关系,还跪下做什么?”
两人却是不肯站起,对着商成两人说道:“今日之跪,是我俩姐妹谢我父我母养育之恩,如此天恩,我俩粉身难报。”说着就给二人“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
商夫人立时泪如泉涌,说道:“我的儿,这是做什么呦,你父亲就是那么一说,咱家报恩是报恩,哪有此种报恩之法,可是不至于此呦。”
灵曦却是说道:“我商家世代经商,看起来风光无限,将我两姐妹富养在在闺阁之内,我俩也深知我父每日殚精竭虑、战战兢兢之状,因为,但凡有一点差池,就会立刻有灭顶之灾,粉骨碎身之局,想要翻身,却是再无可能。”
商成端起茶杯,大口喝了一口凉茶,只觉得老怀大慰。
灵曦接着说道:“此次是我商家万幸,遇上林生公子,救下哥哥,使我商家得脱大难,实在是我商家最大的恩人。当日我父叫我二人来林庄伺候林生公子,我俩虽知我父之意,但当时心中并未有多余的想法。只是想着,努力回报林公子就是了。”
“这次腾龙大会,如果林公子腾龙成功,自会有了更好的服侍之人,我等不必勉强。自行回来也就是了。这也算全了林生相助商家之德。”
“谁曾想竟是现在之结局,林生公子竟是生死未卜。如果我们俩就此脱身而去,那林家自此消亡于世间,商家还未曾报恩,实在是有负大恩哪。我父之意,是全我们商家之德,而非我俩受苦之始。当日如果不是林生,商家败落,我俩的下场岂不是更要凄惨百倍?人们常说的要饮水思源,这就是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呀。”
“所以,今日我俩就是把自己给嫁出去了,就是林家的人了。以后不能时时随侍在父母身边,还请二老多多保重。”灵曦说完,两人又是磕了三个响头,抬起头来,二人已是泪流满面。
商夫人满脸愕然,浑不知这又是唱的哪一出?转身看着自己的丈夫,却见他是神色欣然,显然对女儿的想法极为赞赏。
商进财走上前来,对着两位妹妹深深一礼:“全赖为兄当日无德,遭此灾祸,以致衍生这许多事。如今却要两个妹妹舍却终生幸福,为兄长赎罪。为兄惭悔无地,请两位妹妹受我一拜。”
灵曦和云曦忙擦着眼泪站起,扶住商进财说道:“哥哥切莫如此说。这次就算哥哥不曾遇祸,想来暗处要对我商家商队出手之人,亦不会善罢甘休。所以,绝非是哥哥之错。”
“如今岂不是更好?我们一家人落脚在此处,虽是远离故乡,却正好可以低调行事,让操劳半生的父母颐养天年。如此算来,实在是老天对我们商家不薄。切不可再说这些话,妹妹承受不起呀。”
商成见兄妹之间,情深至此,不由得仰天大笑,得意不已。这才是我的子女,虽然都不是什么叱咤江湖的武林豪客,或者位居庙堂的达官贵人,却都是堂堂正正,顶天立地。
要知道这世上明面之处热情不难做到,暗室之内不欺心却是实在难得。
商成看着这三个儿女,笑着说道:“不必如此伤感。自古以来,能够两全就是极难之事。我们小小人物也不必强求。今日灵曦和云曦的做法实在是堂堂皇皇,大气之极。我们做事不亏心,至于结果,交给老天好了,何必多讲?”
灵曦和云曦擦掉眼泪,敛衽一礼后站在一边,脸上神情安静到了极致,竟是泛起一层柔和的清光,瞬间两女如身披霞光,竟是神圣无比。
商夫人知道女儿脾气,见木已成舟,知道再反驳已是无济于事,不由得在一旁暗暗垂泪,一时间心灰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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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元城,混元殿。
整个大殿耸立在苍山之巅,整个大殿有数里大小,穹顶是一个圆形,螺旋着向上而去,最高之处耸立着一把长剑,直指青天,像是要冲出这一方天宇,霸气凌霄。
混元城只是混元宗的一个外门据点。最核心之处就是这城内辉煌无比的混元大殿。
九十九名腾龙会胜出的佼佼者,整齐的站立在混元大殿之内。
在众弟子身前站立着的,是四个身着混元宗服饰的弟子,四人都是面容严肃,挺拔如松,没有一个人说话。而新晋的弟子见此情状,都是一个个乖觉得怕人,低眉顺眼,连大殿都不敢四处乱瞧。
不大一会,就听见有人喊道:“恭迎此次腾龙会的主事,宗门长老铁剑真人、逸辰真人。”
这时站在前面的众弟子带着新晋弟子喊道:“恭迎铁剑长老、恭迎逸辰长老。”
眼见着这大殿之内,微风拂过,半空之中突然出现两个身着紫袍的中年人,都是长衫飘飘,儒雅非常。
看着站在下面的各个新晋弟子,铁剑真人说道:“既能入得门来,想必已是有缘,再者也是本领非凡,实勘嘉庆。此次我宗宗主更是重视,已经亲临混元城,众弟子跪迎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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