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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牡丹用手梳理了一下长发就进来了。往常到我的办公室总是站在我的对面近距离和我说话，今天却坐在对面的长椅子上闷闷不乐。刺鼻的香水味儿没有了，花枝招展的神态不见了，似乎换了一个人。
我调侃道：“过了新年牡丹仙子成熟稳重多了。”
洪牡丹无奈地摇摇头说：“我老了，我这支牡丹花已经枯萎了。”
我逗她说：“你才28岁，正是鲜花盛开美艳无比的大好年华怎么能说老了！我觉得你丢掉了一些青涩的孩子气，增添了许多高贵典雅的丽人气质更有魅力了。”
洪牡丹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显然对我的赞美很得意。可是脸上很快又阴云密布不好意思地说：“苏乡长，别逗我开心了。我知道你很讨厌我，不愿意和我说话。”
我笑了笑说：“不不不，怎么能说讨厌呢？说老实话，我是个泥土里钻出来的土豹子，闻不惯香水味儿。今天就很好嘛！”洪牡丹说：“是吗？你看我今天穿的很朴素就是想讨你喜欢的。”
我说：“用不着讨我喜欢，只要赵书记喜欢就行了。”
洪牡丹说：“别开玩笑了，我和赵书记只有工作关系没有私人感情，别听那些谣言。”
我瞥了她一眼说：“是不是谣言你心里清楚大家都明白，你没有必要躲躲藏藏羞羞答答，我对这些事不感兴趣，没有责备你的意思。我觉得信任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你相信我就要以诚相待敞开心扉对我说实话。”
洪牡丹叹了一口气说：“你苏乡长是我最敬重的的人，你的纯洁善良，你的光明磊落，你的浩然正气，你的无私无畏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你是大家心目中的英雄豪杰，我早就打心眼儿里佩服你了。”
我想拉拢洪牡丹为我所用，想和她拉近距离，便说了些我不愿意说的话：“洪主任，不要为我唱赞歌了！连一句实话都不愿意说算什么朋友？”
洪牡丹惊喜道：“朋友？你把我当朋友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一个笑脸儿总是板着脸和我说话，好像跟我有仇似的。”
我说：“说老实话，你天真幼稚经常被人利用，别人把你卖了你还替别人数钱。你上了贼船身临险境却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太可悲了。”
洪牡丹说：“上了贼船？上了谁的贼船？我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
我假装生气说：“你既然信不过我就不跟你啰嗦了！我还有很多文件没有处理，你早点儿回去休息吧！赵书记还等着你呐！”
洪牡丹苦笑了一下说：“我已经失宠了，赵书记去招待所找那个狐狸精去了。”
我问：“狐狸精？谁是狐狸精？”
洪牡丹说：“他刚从村里弄来一个漂亮的小妞才17岁，比我嫩多了。他已经厌倦我了，恨不得把我扫地出门。”
我说：“不能吧？你们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他不会喜新厌旧吧！”
洪牡丹说：“她身边女人很多，而且经常更换择优宠幸，从来不专宠一人。”
我笑道：“你被他专宠了这么长时间很不容易啊！”
洪牡丹说：“专宠？那里是专宠，只不过是利用我给他办事而已。”
我说：“对对对，你是书记的贴身秘书，伺候领导是理所应该的。他对你还是非常信任的。”
洪牡丹说：“别提信任这个字眼儿，我已经失去了他的信任。”
我说：“不能吧？你是他的核心成员决不会把你抛弃。”
洪牡丹说：“最近他见了我总是阴着个脸，好像见了仇敌似的。还恶狠狠地骂我恩将仇报没有良心是个白眼儿狼。”
我心中暗喜：“我的离间计已经初见成效了，赵沧海的顽固堡垒已经出现裂痕。”
我乘胜追击继续煽火，让洪牡丹彻底醒悟。我问：“为什么呢？你做了什么事儿让他如此恼火？”
洪牡丹想了想觉得事关生死责任重大不敢随便向我透漏就掩饰道：“没有什么，只怪我天真幼稚上当受骗铸成大错不说也罢。”
我见洪牡丹欲言又止不敢告诉我事实真相就主动捅破这层窗户纸。我问：“是你给我水杯里下了毒药吧！”
洪牡丹吓得一哆嗦急忙分辩道：“不不不，我没有，我没有下毒！”
我冷笑一声说：“赵沧海应经揭发你了，是你亲手往我水杯里下的毒。”
洪牡丹脸色大变结结巴巴地说：“诬，诬陷，栽，栽赃陷害！”
我说：“堂堂的乡党委书记能信口雌黄诬陷你吗？你还是实话实说吧！”
洪牡丹说：“赵沧海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什么罪恶勾当都能干出来。”
我说：“任何人都有揭发检举的权力，你说赵沧海犯罪有什么证据？”
洪牡丹说：“他说我给你下毒有什么证据？”
我说：“他说水杯上的指纹是最好的证据，你在我的水杯里下毒留下了指纹还有什么话说。”
豆大的汗珠从她额头上滚落下来，她瘫软在椅子上半天说不出话来。突然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愤愤地说：“这都是他指使我干的，他才是毒杀你的主谋。我可以揭发指正他是凶手。”
我说：“你说他是主谋有什么证据？”
洪牡丹傻眼了，结巴了半天也拿不出证据。
我说：“既然没有证据，你就是杀人凶手。谋杀政府官员是要坐牢杀头的，难道你就不知道吗？”
洪牡丹说：“他赵沧海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出了事儿我负责任，和你无关’。”
我说：“口说无凭他可以矢口否认，你只好替他顶罪了。在牢狱里住个十年八年你就老了，这辈子就完了。”
洪牡丹哀求道：“真是赵沧海的主意！我和你无冤无仇没有理由害你。求你饶了我吧！”
我说：“饶了你可以，但是你必须供出幕后真凶。”
洪牡丹说：“幕后真凶就是赵沧海，是他预先策划杀人灭口的，我就是人证。”
我问：“毒药是从哪里弄来的？”
洪牡丹说：“毒药是赵沧海亲手给我的，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对了，他让我把那一包毒药全部放进你的水杯里，我不忍心杀你只放了一点儿。如果全部放进去不到十分钟你就完了。”
我心中暗想：“幸亏这个洪牡丹还有点儿良心，如果我把毒药全部喝下去立马就得毙命。好险啊！”
我问：“剩下的毒药在哪里？赵沧海是否知道你没有把毒药全部放到我的水杯里？”
洪牡丹说：“我当然不能告诉他啦！如果他知道我没有执行他的命令我就完了。”
我问：“剩下的毒药究竟在哪里？”
洪牡丹说：“我把剩下的毒药藏在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地方，很安全。”
我说：“有了这半包毒药你就可以指正幕后主谋赵沧海了。”
洪牡丹疑惑不解问道：“我怎么指正赵沧海？”
我说：“包毒药的纸上一定留有赵沧海的指纹，交给法医就会检验出来。”
洪牡丹惊喜道：“谢谢苏乡长的提醒，这下子我就可以揪住他的狐狸尾巴了。”
我问：“你和赵沧海好了这么多年难道没有一点儿感情吗？忍心送他去牢房吗？”
洪牡丹说：“什么感情不感情，我只是逢场作戏逗他开心而已。”
我笑了笑说：“我在办公室里加班时从书记办公室里传出撕心裂肺的呻吟声，难道这都是假的？”
洪牡丹摇摇头说：“您有所不知啊！赵沧海是个虐待狂！他不但能没完没了地发泄兽欲还咬我掐我打我，把我折腾的遍体鳞伤。你看我身上的伤疤现在好没有消退。”
说着就解开衣扣露出肩膀让我看。我不好意思地瞟了一眼看见果然有伤痕，急忙说：“快穿好衣服！小心着凉。”
洪牡丹整理好衣服说：“外人觉得我和赵沧海在一起情投意合非常幸福，却不知我有苦难言啊！”说着眼泪滚落下来。
我问：“既然你痛苦不堪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
洪牡丹说：“我父母双亡没有人照顾，没有文化没有专长怎么生活？”
我问：“你是怎么来到顺河乡政府的？一定有人帮忙吧？”
洪牡丹犹豫了一下说：“说来话长，几句话也说不清楚。算了，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
我说：“还是信不过我，随便聊聊嘛！”
洪牡丹想了想说：“文革时期我父亲和赵沧海一块儿造反在一个战斗队里混。在一场武斗中被人打死，是赵沧海收留了我和妈妈，对我们很好。”
我说：“你妈妈一定非常漂亮。”
洪牡丹问：“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见过我妈？”
我说：“是我猜的，你妈妈应该是娇艳无比人见人爱的绝色美女。”
洪牡丹说：“我妈是丰阳县文工团的明星演员，我爸爸是文工团的琴师。因为外公外婆在台湾有复杂的海外关系我们一家三口下放到顺河乡农村。当时赵沧海对我们很好，给我们腾出一间柴房，借给我们日常用具和一些粮食，我们才留下来了……”
我打断她的话说：“后面的事儿我都能猜出来了。你爸爸武斗中被人杀害了，接着你妈妈突然病死了，你被赵沧海强奸了。”
洪牡丹瞪着一双大眼问道：“你怎么知道？难道你是能掐会算的诸葛亮？”
我笑了笑说：“你这个小傻瓜太幼稚了，赵沧海为什么收留你们帮助你们照顾你们？因为你们母女二人长得太漂亮了。漂亮到让人丧魂落魄失去理智的时候就会大难临头。有人想得到你妈妈，你爸爸就成了障碍，所以你爸爸就得消失。你这个小美女更能诱惑色狼，当你被色狼强暴以后你妈妈痛不欲生找色狼拼命。色狼一不做二不休又将你妈妈除掉。于是你就成了孤儿不得不投入色狼的怀抱。”
听了我这番话洪牡丹惊呼道：“你说的色狼难道是。”
我把一个手指凡在嘴唇上小声说：“不要说出来。小心有人偷听！”
洪牡丹出门门看看左右没人，又关上门小声说：“你说的色狼是三楼的。”
我说：“我什么都没有说，这个人你应该很清楚。”
洪牡丹说：“怪不得他对我们那么好，经常给我们送好吃的东西。原来是包藏祸心图谋不轨，太可恨了！”
我说：“他的为人你很清楚，这样的人能做赔本的买卖吗？”
洪牡丹说：“这个人凶残无比自私至极口蜜腹剑两面三刀是个地痞无赖流氓恶棍，不是我走投无路决不会依附于他。”
我说：“关键问题是不清楚你爸爸妈妈是怎么死的，难道你不怀疑父母的死因吗？”
洪牡丹说：“是我太傻了，爸爸妈妈死得那么蹊跷我为什么不追究呢？”
我说：“你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不得不投入他的怀里，这就是他处心积虑想要的结果。”
洪牡丹好像有点儿明白了，愤愤地说：“一定是他杀害了我的爸爸妈妈逼我投入他的怀抱，我一定要告他杀人强奸为父母报仇。”
我说：“抓凶手要凭证据不能靠猜想，不能凭一时气愤打草惊蛇。”
洪牡丹说：“十几年过去了哪里去找证据？我一刀捅死他算了！”
我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无凭无据杀了他就得陪上自己的性命，何必呐！”
洪牡丹说：“我本来就对不起爸爸妈妈，是我这个灾星害了他们，我在早就该死啦！”
我说：“你不要自责不要悔恨，你是无辜的受害者，你应该搜集证据把他送进死牢为父母亲报仇雪恨。”
洪牡丹说：“我就是证人，我也是直接受害者。我 14岁就被他强奸了，起码他犯了强奸幼女罪。”
我说：“十几年过去了，现在告他强奸幼女未必能将他治罪，还是下功夫搜集杀害你爸爸妈妈的罪证吧！”
洪牡丹说：“明天我就回村上调查，一定要把这个罪恶滔天的杀人犯送上断头台。”
我说：“不不不，你不能这样大张旗鼓地回去调查，不能打草惊蛇。要悄悄地进行，不能让他的人知道。如果让他知道了就增添很多麻烦，他一定千方百计去阻挠取证工作。把他逼急了就会杀人灭口将你至于死地。”
洪牡丹说：“是啊！他这个人什么事儿都能干得出来。”
我说：“我就差一点儿被他杀人灭口，还是小心谨慎为妙。”
洪牡丹说：“难道我的仇就不能报了吗？”
我说：“不是不报时候不到，时候一到必然能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一定难逃法网。”
洪牡丹说：“我心中怒火难消怎么能眼看着这个杀人魔王逍遥法外呐！”
我说：“我和他也有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很想立刻处死这个杀人魔王。可是，目前还不是时候。我刚到顺河乡立足未稳后台不硬不能盲目行动。请你相信三年后我一定能控制住顺河乡的局势，一定能把他牢牢地攥在手里。到那时候他再想呼风唤雨为所欲为就不行了。”
洪牡丹说：“你来到顺河乡不到一年就赢得了人民群众的拥护爱戴，大家都说你是新时代的包青天，是为民做主为民谋福利的好乡长。最重要的是一身正气无私无畏全心全意为人民着想。你是正义的化身，正义战胜邪恶是必然的规律，我相信你一定能胜利。”
我笑了笑说：“没有想到你也有辨别是非的能力，我真是小看你了。”
洪牡丹说：“顺河乡大部分人都有辨别是非的能力，只是迫于赵沧海的压力不得不跟他走，谁也不想拿鸡蛋撞石头把自己搭进去当炮灰。你到顺河乡的作为大家都看在眼里喜在心头，盼望你站稳脚跟把赵沧海彻底搬倒，为顺河乡清除这个祸害。”
我高兴地说：“对对对，兴利除弊发展经济改变顺河乡的贫困面貌是人民群众的迫切要求，是任何人都不能阻挡的潮流。谁阻挡历史发展的潮流都会一败涂地被历史抛弃。赵沧海的嚣张气焰不能长久，只要能抖擞精神拼搏奋斗一定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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