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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项工作安排好以后天气仍然万里无云,太阳像个大火球烘烤着大地。大地上的生灵在火炉中苦苦煎熬期待着天上的云雨。这时候大家焦急地等雨盼雨甚至恨不得倾盆大雨立刻劈头盖脸地倾泻下来冲掉身上的汗水。
突然,一阵凉风袭来天空霎时浓云密布白茫茫的漫天雨从西山奔过来。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大地上的雨水四处奔流灌满了沟壑渠道。我面对着这铺天盖地的暴雨心生恐惧,莫非一场洪灾真的来临了吗?
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暴风骤雨我不敢怠慢,立即召开了抗洪抢险领导小组会议。当时我很清楚,最大的危险是清泉河大堤。如果山洪下来冲破大堤不堪设想。组织人力修复加固大堤是当务之急。
我把各项工作安排好以后带着抗洪抢险突击队冒雨到大堤上查看,发现问题让突击队紧急修复。
清泉河流经顺河乡的长度大约有5公里,这是清泉河的上游,也是河水流速最快的地段。所以,河水泛滥最容易在这一段找到突破口。
我穿着雨衣深一脚浅一脚在泥泞的大堤上奔走,不知道摔了多少个跟头。头上脸上身上手上都沾满了泥巴活像个泥猴。由于心情紧张我就顾不了自己的狼狈丑态了。
大雨下了一天一夜也没有停下来,河水的水位不断上涨,我的心也越提越高。一天一夜没有合眼,我已经精疲力尽无法行走。通信员劝我回家休息一会儿,可是洪灾将临我怎么能睡的着呐!
跟我一起查看灾情的几个干部也支撑不住了,索性坐在泥水打起呼噜。
我看看天气没有放晴的希望就安排人在河堤上搭建一个临时避雨的篷布房。我们这些疲倦不堪的干部可以挤在里面休息一会儿。
一声炸雷把我惊醒,我急忙走出帐篷查看河水水位。清泉河里水位暴涨已经逼近堤岸,我急忙唤醒帐篷里的干部分头到危险地段组织人力加高河堤防止河水冲破堤岸泛滥成灾。
大雨下了三天三夜没有停息,我在河堤上挣扎了三天三夜和洪水搏斗。我终于被洪水击垮了,身上高烧不退,大脑昏昏沉沉。我是乡长,不愿意回乡里治病休息,只得躺在帐篷里带病指挥。
他们都冒着大雨在河堤上抢险,我在帐篷里发呆。雨滴从棚顶落下来打在我的脸上,我心潮澎湃思绪万千。
水啊,水,你可大可小,可圆可方,可短可长,可高可低,可浅可深。你化成云雾可遮盖大地,你结成雪花可飞舞长空,你化成雨水可浇灌大地,你汇入江河可奔向大海。你是万物之主,你是生命之源。世间万物离开你就会枯竭而死,有了你可以绿满大地生机盎然万紫千红五彩缤纷。人和动物体内水的成分占百分之七十以上,每一个生命细胞里都有你的存在。在干旱的日子里人们焦急地期盼你从天而降解救天下生灵,可是你铺天盖地倾泻下来没完没了,让我们心生恐惧惆怅不已。过去我总感觉到水是美丽的清纯的温柔的善良的,没有想到你还有凶残的暴虐的可怕的一面。至今我才真正懂得了洪水猛兽的含义。原来世间万物都有正反两面,没有绝对美好无缺的事物。物极必反才是事物发展的规律。
昏昏沉沉之中我思考着水千变万化的形态,领略着水温柔而残暴的本质,期盼大雨能停下来让河堤上疲惫不堪的人们稍微休息一会儿。
正当我想入非非的时候,突然听到帐外有人喊:“决堤了!快搬沙袋吧!”
我突然从昏睡中惊醒,一幅山洪暴发冲破堤岸的画面呈现在我的眼前。我像一头雄狮冲出蓬帐向决堤的方向奔去。
清泉河里洪水奔流波浪翻滚漫过了堤岸,有一处缺口有两米多宽。洪水冲出河堤倾泻出来汹涌澎拜势不可挡。扔进去的沙袋立马被急流冲走挡不住洪水泛滥的势头。
怎么办?一场血淋淋的洪涝灾害威胁到顺河乡的父老乡亲,不知道有多少人将要葬身于这场灾难中,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流离失所无家可归,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忍饥挨饿。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洪水泛滥不管吗?我心急如焚热血沸腾,忘记了我正在发烧。
突然,有一个人大声喊道:“共产党员都站出来!”
原来是副乡长兼突击队队长王汉章召集党员。我不但是一个党员,还是党委常委,决不能贪生怕死畏缩不前。
于是我挤进人群握住王汉章的手说:“怎么才能堵住缺口?你就大胆指挥吧!”
王汉章说:“水流太急,扔进去的沙袋都被洪水冲走了。必须用人墙挡住洪水再用沙袋堵缺口。”
我激动地说:“对!我们都下去堵缺口。”
王汉章大声说:“共产党们!同志们!考验我们的关键时刻到来了,我们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挡住洪水。不怕死的都跟我下去!”
本来我对王汉章没有什么好印象,觉得他是个地痞流氓无耻小人。可是,在这个生死关头能站出来带领党员抢险,他在我心中的形象顿时高大起来。
听到王汉章大义凛然铿锵有力的召唤我心潮澎拜热血沸腾顾不得自己正发高烧就挤到前面准备往激流中跳。
王汉章拉住我说:“你是乡长,你不能跳,拜托你照顾好我的老婆孩子。”
听他这么一说我更不能袖手旁观了。贪生怕死不是我的性格,不是我的为人。生有何欢死又何惧,为乡亲百姓而死死得其所。
我坚定地说:“我是乡长,我应该第一个跳进去!”
王汉章说:“好!我们一起跳!”
王汉章拉着我的手扑通一声跳进一人多深的水里。
我是一个不会游泳的旱鸭子,从来不下河游泳。小时候我有恐水症,跳进水里双腿颤抖不听使唤。长大之后虽然好一点儿,可是恐水的阴影仍然挥之不去。
我发高烧的身体一旦浸入冷水就剧烈颤抖失去理智。王汉章见我在水中拼命挣扎不但松开我的手还在我背后推了我一把。本来水急浪高冲力很大,再加上他给我背后的推力,我被急流一下子冲出五十多米。我拼命挣扎露出水面吸了一口气又被洪流卷走。我呛了几口水头脑发胀浑身软瘫没有一点儿力气了。突然我感到自己的腿被什么东西撞击一下疼痛难忍,回头一看是一根大木头。求生的本能让我抱住这根木头在水中漂流才有机会不断吸入空气维持生命。
在漂流中我失去了知觉,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
一个熟悉的面容出现在我的面前。一个衣冠整齐的中年男人关切地问我:“苏乡长,好点儿了吗?”
我揉了揉眼睛才认出来,他是临河乡乡长冯国璋。我抓住他的手激动地说:“谢谢冯乡长救命之恩!”
冯国璋问:“苏乡长为什么漂流到我们临河乡这个地方?”
我把自己的遭遇向冯乡长说了一遍。冯国璋说:“你被急流冲到河滩上正好遇到我查看清泉河河堤,是你命不该绝,也是你我缘分注定要在这里相遇。”
我说:“不好意思,给冯乡长添麻烦了。”
冯国璋说:“我倒不怕麻烦,只是你小腿粉碎性骨折伤势严重。如果不到大医院治疗会造成终身残废。”
我不由地活动一下受伤的小腿感到疼痛难忍,想到终身残废心中懊悔悠然而生。我怎么这样倒霉?我怎么这么傻?明明王汉章用激将法逼我跳水我竟然毫无察觉。当时,我看到他腰上拴着一根绳子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跳水之前他一定把绳子的另一端交给岸上的人了。我被洪水冲走了,他一定毫发无损地被人拉上来了。
冯国璋见我傻呆呆地想心事又说:“把你送到丰阳县人民医院吧!那里的医疗条件好一些。”
我想了想说:“不,我想到京都治疗,我妻子在京都大学任教。不知道冯乡长是不是方便。”
冯国璋说:“那有什么不方便的?我给你派车就是了。”
谢过冯国璋,我离开了临河乡卫生院。一路上我在颠簸摇晃中昏昏沉沉似睡非睡似醒非醒。十年来的坎坷经历在我眼前漂流。我满怀激情为改变家乡的贫困面貌殚精竭虑顽强拼搏不敢有丝毫懈怠。可是,我处处被冷落被歧视被算计遭迫害,多次经历死亡的威胁。特别是自从我戴上乡长这顶乌纱帽以后就成了众矢之的。吃苦受累我不怕,可是逼得我吃辣椒吃虫子喝尿尝屎在死亡线上挣扎太残酷了吧!我太忙了,太累了,太苦了,太惨了。我怀疑自己走错了路,不该陷入这变化莫测处处陷阱的官场。本来我就不是当官的材料偏要进入官场,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汽车开进京都大学附属医院,这是京都有名的大医院。急诊室的护士把我抬进急诊室病房。
医生简单地检查了我的病情就问:“谁是家属?快去缴费!”
送我来的是临河乡的大夫和司机谁能给我缴治疗费呢?我急忙对医生说:“他们都不是我的家属,请您通知田静,就说她老公病了快来医院缴费。”
医生用怀疑的目光看了我很久才说:“你说的是田静田教授?”
我点点头说:“对,我是她丈夫。”
我蓬头垢面衣服褴褛皮肤粗糙活像一个从高粱地里钻出来的老农民。在这些女孩子的眼里怎么能和年轻漂亮风华正茂的田静相匹配呢?大概她们都怀疑我是个骗子。可是我坚定地神态不由她们不相信。医生盯了我一眼就去医办室打电话。
田静接到电话心中疑惑:“苏醒怎么突然来医院了?”
她问医生:“他叫什么名字?”
医生看了看病例说:“他叫苏醒,小腿粉碎性骨折,还挺严重。”
田静大吃一惊急忙处理好手头的工作奔向医院。
医生确信我真是田静的丈夫之后就不再追缴医疗费马上用药治疗。当时田静已经是建筑系的系主任,她的爸爸田振坤已经是京都大学的校长。他们父女二人的名声全校师生人人皆知。这些医生护士们想见他们一面都很难。
田静匆匆忙忙赶到我的病房,拉住我的手泣不成声。我伸手给她擦了擦眼泪说:“我没事儿,别怕,啊!”
田静平复了一下心态说:“你怎会折腾成这个样子?”
我看了一下站在门口的一大群医生护士说:“一言难尽,先治病,以后慢慢说。”
我向田静使个眼色,她回头一看门口来了一大群医生护士。
田静站起来对一个没有穿白大褂花白头发的人说:“赵院长,这是我老公苏醒,麻烦您给他看看!”
我向赵院长点点头表示谢意,心中暗想:“一定是医生给院长传递了田静来医院的消息,引来了一大群医生来会诊。”
赵院长和几个医生都围上来给我检查病情。通过一番折腾,赵院长说:“小腿粉碎性骨折,看起来恢复的难度还很大。拍几张片子进一步研究研究吧!”
田静急忙问:“他这条腿会不会落下残疾?”
赵院长说:“完全恢复的可能性不大。”
我看见田静浑身颤抖神色慌张结结巴巴地问:“不,不能再,再想想办法吗?”
赵院长说:“协和医院有一个德国来的骨科专家和我私交不错,可以请他过来看看。也许可以完全治愈他的腿伤。”
田静高兴地说:“谢谢赵院长!一切费用都由我负责,请您采用最新的医疗医术争取把我老公的腿伤完全治好。”
赵院长说:“我和田校长共事多年,一定会竭尽全力争取不留一点儿后遗症。”
田静再三致谢送院长和医生们走出病房。
医生护士们都走了,田静拉住我的手关切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会粉碎性骨折?”
我叹了一口气把抗洪修堤奋不顾身和洪水搏斗的经过对田静诉说一遍。
田静说:“你啊你,你真是个呆子。清泉河决堤水流湍急势不可挡,你怎么能挡住洪水的冲击啊!”
我说:“想到洪水要冲毁田园村庄卷走乡亲百姓我就急了,哪里还顾得自己的安危?”
田静说:“你是一乡之长,遇到突发灾难要沉着稳重不能乱了方寸。要想办法抗洪救灾不是带头去送死。”
我说:“都怪我没有识破王汉章的阴谋诡计,他用激将法落井下石把我拉进水里,又顺势把我推进激流漩涡,自己却逃之夭夭。”
田静说:“跳水之前王汉章就准备好了救命的绳子,你却毫无准备英勇就义。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傻瓜。”
我被田静说落地心烦意乱狼狈不堪。我知道她是心疼我,可是我毕竟还有一点儿自尊,怎么能忍受她的责备呢?
我阻止了她喋喋不休的责备,不耐烦地说:“别说了!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没有用了,想办法治病吧!”
田静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伤腿说:“一定要把你的腿治好,不能落下任何残疾。”
我说:“如果我成了瘸子就惨了,一定要想办法把腿治好。”
田静把我安排好就去找主治医生骨科主任研究病情。经过各种仪器检查和专家的会诊确定治疗方案。赵院长把德国专家请到京都大学附属医院亲自给我做手术。手术做得非常成功。但是,腿伤的恢复需要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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