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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次来,是给你们三个一个机会,”恩斯用右手从脑门往后捋了捋头发,将几根略略突出的杂毛向后归置到它们改在的地方,看了看面前三人又说道:“一个为她效忠的机会。”
奥瑞亚通用语中,男性和女性的代词有所区别,而此刻,陈敏锐的捕捉到恩斯口中的“她”指的是个女性,不由心头闪过一阵诧异,眼光划过斯锡,向他身后的薛朗看去。
“哈哈哈,不不,不是这个废物,”察觉到陈的视线,顿时明白陈在想什么后,恩斯当即嘲讽地笑出声来:“我说的她,哪怕是我也只配跪着仰视的存在,和我身后这种养的母狗当然不一样。”
在恩斯说这些话的时候,陈仔细地盯着薛朗的表情,却没有在这半人半妖的强大女性脸上看到一丝不满或是恨意,不由得对于面前二人的关系有了更深的认识。
“她的名是迷容之主,两次大灾变之中唯一幸存的伟大存在,”恩斯·隆眯起眼睛,微微抬头似乎是在回忆他口中迷容之主的赫赫威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陈敏锐地捕捉到“大灾变”一词,当即将所谓的“迷容之主”和“大灾变”一起深深地刻在了脑海深处,又全神贯注地盯着恩斯,希望他会再接着说下去,却有些失望地发现面前少年似乎没有讲故事的兴致,当即失望地皱起了眉头。
“加入的话,我们有什么好处?”看见恩斯似乎沉浸于想象那迷容之主的荣光,一时半刻根本回不过神,陈只好开口打断了沉默,问了起来。
其实对于陈来说,就算真的加入恩斯背后的势力,也不失为一种选择,此时无依无靠的冒险队对于任何帮助都来者不拒——唯一算得上靠山的领队鸢鹫可以说是异常神秘,偷摸地杀了冒险队的随团神术师,此时却又在执行圣堂教会的任务,毫无音信。而除此之外,这支二流冒险队可以说是如同无根浮萍般在流放之地漂流着,不知去向何处,也不知能活多久。
正是因为想清楚了此处,陈回头和两个队友对了下眼色后,当即询问起了加入恩斯阵营的好处,为自己等人尽可能的获取些优势。
“能成为她的属下难道不是最大的好处吗?”听到陈的问题,恩斯立刻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目光中居然露出点点狡黠之色,又对着三人说道:“你们现在应该了解薛朗的能力了吧,但我却能命令她,折磨她,杀她,随我心意,就是因为我匍匐在迷容之主的王座下亲吻她的脚趾。”
恩斯坐姿一整,再也不像是之前那副纨绔放松的样子,举起手从上衣内侧掏出一枚黑色吊坠,那吊坠形状如同缩小了数倍的镜子,也看不出什么特别,陈微微疑惑地看着恩斯的动作,不明白他的用意,但自从吊坠被取出时起,陈就看出一直默默站在高背椅后方的薛朗却露出一副恐惧的神色。
“难道,这吊坠有什么诡异?”陈默默地猜测着,但很快,金发少年就为他揭示了谜底。
只见恩斯微微摩擦手中吊坠上的镜面,他身后的薛朗却立刻尖叫一声,整个身子立刻摊到在地,四肢不停地抽搐着,眼珠不自觉地向上翻去,口中意义不明的叫声一刻不停。
见此情景,坐在恩斯下首的冒险队三人当即大惊失色,“哗哗”椅子急速退后的声音从三人的座位处传来,三人向后一退,就片刻不停地从椅子内弹起,同时又向后退了好几步,警惕地打量着恩斯的一举一动,提防着恩斯对三人也出手。
“不用担心,这个对你们不起作用,”恩斯淡淡地摆了摆手,示意三人重新坐下:“你们遇到过那个名叫艾薇儿的海妖了吧,她和这薛朗一样,都只能算是我们养的狗罢了,除此之外,还有无数更强的存在都被我们控制。”
在说话的同时,恩斯不知是不是故意为之,手指一直在摩擦着手中吊坠上的小小镜面,而他背后的薛朗则仿佛受不住痛苦,尖叫声渐渐弱了下去,似乎快要昏厥,而金发少年则是毫不在乎地摆弄着吊坠,整个过程甚至都没有转头看过挣扎的薛朗哪怕一眼。
终于,见到三人满脸震惊掩盖不住,终于满意的斯锡重新将吊坠放回衣服内侧。恩斯露出笑容,似乎是在向三人炫耀着自己的强大:“加入的话,吊坠一人一个,不加入的话,就留在这里吧。”
听到这里,陈不禁微微摇头——留在这里,自然不可能是留着做客,只能是留下人头罢了,本还以为恩斯·隆是个聪明人,可白白透露了这么多信息之后居然还是用性命威胁自己三人,如果他一开始就用这句话开场的话,明明可以达到完全相同的结果
“我同意,为了迷容之主的荣光。”陈在恩斯反应过来之前,及时地掩藏起来自己的嘲讽之情,也顾不上和身旁队友商量,立刻扯出标志性的傻笑,一边用无比虔诚的语气说着,一边满脸讨好地看着坐在长桌最上端的恩斯。
恩斯微微点了点头,表情再次回归平静,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紧接着缓缓起身,踱着步子踩着那精美的黑色皮靴,走到软倒的薛朗身边,就抬脚用皮靴镶嵌的坚硬鞋底踩向了薛朗摊开的手掌上:“还活着么?赶紧爬起来干活了。”
薛朗口中传出轻微的“嗯”声,终于清醒了过来,听见恩斯的话后也顾不得虚弱,艰难地双手撑地站了起来,又蹒跚的转过身,向着身后大厅的侧门走去,口中虚弱地说了句:“跟我来。”
“准备的四份仪式材料用不完,记得回收一份给我送来。”恩斯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长桌一侧靠墙竖立的酒柜旁,伸手在其中的酒瓶中选出一瓶,拔出木塞就走回了长桌处重新坐下,似乎是要趁着独处之时自饮自酌。
看到恩斯并不准备监督那所谓的“仪式”,反而全权交给薛朗负责,陈突然察觉到其中可能蕴藏着一个机会,脑中千百念头一闪而过,随即飞速的评估起来这恩斯·隆几次行动中展示的实力
跟着薛朗走进了大厅后侧的小门,陈故意走在了最后,走进后装作不经心地将厚重的木门缓缓关闭,又仔细确认了木门关得严丝合缝,不能透出一点响动后,这才快步地赶上前去,越过走在中间的艾伦和阿牛,向二人比了个眼神,示意一切听他安排,这才直接走到了领路的薛朗身旁。
也不看向身旁正因虚弱而缓缓走向走廊前方的薛朗,陈就对着前方空荡荡的走廊开口:“在这里,有人听得见我们说话吗?”
听到陈的话,一旁的薛朗似乎有些诧异的看向陈,倒也不迟疑就直接开口:“没有。”
“合作?”陈以正常语气问到,语气似乎是和邻家大婶问好般的随意。
“你说。”此时薛朗也已经把目光转向了前方,两人就这么自顾自地一问一答。
“互相帮助而已。”陈轻轻地说出之前匆忙间想出的合作方法——其实这根本算不上什么合作建议,双方此时唯一的凭借就是拥有一个共同的威胁,而所谓的合作也只能建立在双方的自觉程度上,哪怕达成合作,将来任何一方想要反悔也是毫无顾虑。
而一直保持沉默的艾伦和阿牛此时也再也忍耐不住,哪怕之前陈代替二人同意加入恩斯的阵营时都没有说话的二人,此时终于开口想要制止,阿牛急急忙忙地说道:“陈大哥,这”
“闭嘴。”陈干脆利落地打断了阿牛的话,也不回头,反而瞟了眼身旁的薛朗,只见她一侧的鱼鳃飞快地张合,似乎也在认真思考着陈的提议,内心并不是很平静。
“好,我要你成为狮眼守望的联络官员,把恩斯换走,别的以后再说,”薛朗终于下定了决心,当即也不再犹豫,微微顿了一下就接着说道:“你是那个人的剑,本来一会的仪式会让你不再是一把剑,但我能帮你保留下来,以后见到那女人还有一丝希望留下神志。”
“成交,”陈微微沉吟了一下,就直截了当的答应了下来,此时已经达成初步合作,陈当然不会浪费机会,果断问出了心中最在意的问题:“大灾变是什么?你又是为什么被他们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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