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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老不死显得喜出望外,惊喜之色溢于言表。老不死身材高大,鹰钩鼻深眼窝,有一半的中东血统,几乎一半的头发都已经发白,还有一脸花白的胡茬子。老不死虽然外表看上去须发皆白,但实际年龄才三十多一点,也不知他的头发是怎么白掉的。老不死浑身流淌着好战的血液,是每次战场上的中坚活跃分子,战场上哪里危险就往哪里钻,偏偏还在无数次与变异怪兽和异种的遭遇战中活了下来,而且有数次都是在几乎无力回天的极度危险处境之下逃出生天,总也死不掉,因此得了老不死这个绰号。身上的无数伤疤就是这个男人最好的勋章。
“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老不死大喜之下问道。
“我们昏过去了,因此逃过了一劫,老独龙怎么了?”四眼道。
老不死一下黯然下来:“老独龙不行了。”
老独龙此刻就躺在老不死的怀里,已经气若游丝,仅有的一只眼睛也失去了光采。他的一只手上鲜血淋漓,手臂无力地耷拉着,但致命的伤口是在腹部,他的腹腔被异种尖锐的手指贯穿,留下几个鲜血淋漓的血洞,血水正汩汩地从洞中冒出来,胡可正在处理着他的伤口。
走进来的时候听八楼和阿细提起过,老独龙是在战斗中为了救老不死才受的伤。在这个没有有效的消炎手段又无法输血的时代,这种伤势就是致命伤了。
胡可脖子上的伤势也不轻,但她对自己的伤势似乎并不在意,正在清洁老独龙腹部的伤口缠上纱布止血,但刚缠上的纱布马上就被染成了红色,老独龙虚弱地摆了摆手制止了她,无力地道:“没用的,省下来吧。”
胡可停止了包扎,老独龙喘了口浊气,抬起头看着沈军和四眼问道:“整个营地就剩你们几个了吗?”
沈军和四眼轻轻点了点头,老独龙长叹了一声:“唉,这一天还是来了。”
众人陷入一阵沉默,其实大家内心深处都很明白,雷鸟营地的覆灭是个必然的结果。敌人过于强大,而营地对抗异种的手段又过于有限。这个营地孤立无援,人员战死一个就少一个,本身又没有生产武器的能力,武器也是损坏一件就少一件,更要命的是连弹药这种消耗品也没有办法补给,也因此胡风才会将冒险去灰熊营地挖掘的行动提上日程。更别提这座城市里还有鬼厉这么个强得逆天的怪物了,不知出于何种原因,鬼厉并没有参与最后的军械库攻防战,这也是胡可他们几个能够活下来的最主要的原因。
老独龙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脸色越来越显得苍白,过多的失血正使他的生命慢慢离他而去。
老不死轻轻拍打着他的胸口,老独龙深吸了两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一点,艰难地开口问道:“这里。。。。。是不能待了,你们几个有什么打算?”
没有人能够回答这个问题。营地是肯定不能待了,只要天一暗下来这里就会是异种们的天下,凭他们区区几个人根本无力与之对抗。但是跑的话又能跑到哪里去,整个城市已经找不出其的它活人,或许他们几个已是这颗星球上仅存的人类了。冒然离开这座城市的话,如果短时间内找不到有利的庇护所,夜幕降临后暴露在野外的人类就只能任由怪物们鱼肉。
“跑吧。。。。。。”剧烈的咳嗽让老独龙很难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胡可低下头轻轻地拍打着他的后背,老独龙张口吐出一块堵在气管中的血块,舒了口气继续说道:“往东跑,一直往东,找到希望之城。。。。。。从这里一直往东走到底就是一片大得一望无际的河,叫做大海,找到大海就能找到希望之城。你们就往东跑,一直往东。”
“真的有希望之城吗?”赵八楼不禁问道。
“有的,一定有的。”老独龙的独眼一下子变得神采奕奕,“这个营地孤立无援,迟早有被异种攻陷的一天,我跟胡风提过好几次迁徙的事,但胡风总认为希望之城存在的可能性太小,而且营地里老弱伤残又太多,迁徙起来有太多不便。”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老独龙好像浑身虚脱了一般,一直痛苦的咳嗽加喘气。
这并不是一座海滨城市,沈军知道这个城市往东几百公里开外就是大海,自己上辈子曾经数次去海边游玩过。虽然路途遥远,但如果真的能找到老独龙所说的人类聚居地,倒也不失为一个去处,就算不是希望之城,但只要有人就有希望。
老独龙抬起一只没有受伤的手,哆嗦着从怀中摸出一张老旧的地图,地图已经很皱了,角上已经被染上了红色。
老独龙颤抖着将地图塞到胡可手里,用坚定的语气道:“这是地图,要走就。。。咳咳。。。就马上走,晚了。。。。就来不及了。”
老独龙已经很难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沈军曾经看过这张地图,这张图十分简陋,最多只能称为一幅涂鸦,根本不能称之为合格的地图。难道真的要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这么一张涂鸦之上。
有一点老独龙说得没错,要早就赶快走,晚了的话等到天黑下来后想走都走不了。但是伤重的老独龙怎么办,要他们丢下老独龙任其自生自灭又实在是做不出来。
“走。。。。。。快走。。。。”已然油尽灯枯的老独龙突然倾尽余力咆哮了起来,大口的鲜血从他嘴里喷涌而出,老独龙的一双手紧紧抓着老不死的手,用恳求的声音道,“不要把我留给那些怪物,烧掉我。”
老不死没有作声,将手轻轻地从老独龙的手中抽了出来,只见他默默地从腰间拔出一支手枪,枪口朝前塞到了老独龙的手心里。老不死再次握了握老独龙的双手,站起身从架子上抓起一支g42通用机枪,又背起一袋弹匣和手雷,头也不回地大步往门外走去。
剩下的人也不再犹豫,几个人轻轻地拥抱了一下老独龙,各自补充了一下弹药,陆续地走出军械库大门。
沈军是最后一个走出大门的,前脚刚跨出门口,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沉闷的枪声,枪声久久地回荡在空旷的军械库中。
门外,老不死正在试图发动一辆车,这是整个营地唯一剩下的一辆看上去还算完整的四轮交通工具。
赵八楼一屁股坐在雪地上,怀中紧紧地抱着赵八楼半软绵绵的尸体,低着头无声地啜泣着。他们的大哥赵九楼则早已粉身碎骨,尸体已经根本找不到了。
“我大哥把突围的名额让给了我,我二哥为了救我而死。”八楼将脸庞贴在八楼半冰冷的脸上痛哭着道。
胡可和四眼在身后轻轻拍打着他的肩膀。
太阳已经升得老高,现在的时间应该是在早上点钟左右。
既然要走,选择阳光明媚的白天是相对比较安全的,异种最不喜欢在日光下活动。一旦到了晚上,他们这点防卫力量在异种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四眼,你去收集食物,越多越好。”胡可开始发号施令。她是五人军事委员会中唯一幸存的,这里自然数她最大。
四眼应了一声匆匆往物资仓库方向跑去,赵八楼和阿细则被分配去收集油料。除了沈军这个伤员之外,胡可给每个人都分配了任务。
营地里的车辆都已经严重老化,在没有人推动的情况下,想要发动起来的难度系数基本上跟中彩票一样大。胡可帮着老不死在车子后面推了好长一段路,终于成功地让发动机运转了起来。这时候八楼和阿细也各自回来了,每个人手上都拎了几桶汽油。
“老不死,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四眼大呼小叫地从物资仓库里跑了出来,身上挂满了整串的腊肉,手里还咣当咣当地提着几瓶酒,这些酒是和沈军一起从地下基地里被挖出来的。老不死是个酒鬼,一闻到酒香就走不动路。
但今天老不死似乎对美酒也失去了兴趣,对四眼手上的好酒视而不见。
四眼还另外找了一副备用的眼镜,原先的眼镜已经在昨天的战斗中遗失了。
众人拎过几桶汽油,四散开去在每一具战友的尸体上都泼上一点。营地里尸积如山,根本没有时间掩埋,只能一把火将尸体都烧了,让他们不至于在死后还成为异种的食物。
沈军手上拎着小半桶汽油,强忍着肋骨传来的疼痛走进军械库,在军械库的各个角落都泼上一点汽油。老独龙静静地躺在那个角落里,仅有的一只眼睛仍旧睁得大大的,一颗子弹从他右侧太阳穴射入,从左侧穿出,鲜血洒了一地。
沈军帮他合上了独眼。
老独龙的一只手拳头紧握,手心里似乎紧紧地拽着什么。沈军费力地打开他的手掌,只见他的手心中捏着一张画像,这张画像小巧精致略微有些发黄,看上去已经有不少的年头了,画像中一个妇女正搂着一个小男孩微笑,那个小男孩笑得一脸灿烂。
在抬起老独龙的手臂的时候,沈军看到在他的身下露出了几个鲜红的字体,沈军拨开挡住字体的手臂,只见地上用鲜血写着:原谅我,我不是故意害死你母亲。
从字里行间看,这分明是一个父亲写给子女的语气,沈军疑惑不已,原来老独龙竟然是某个人的父亲,但沈军平时从未听人说起过。
老独龙到底是写给谁的?不可能是四眼,四眼曾说过他的家人几年前就已经全部葬身于怪物腹中。也不可能是赵八楼,八楼是老赵捡来的孤儿。阿细似乎也不可能,据说阿细是以前某支小部落唯一的幸存者。也不会是胡可,胡可的身世连她自己都搞不清。那看来唯一可能的只有老不死了,沈军不由又仔细看了看画像中的小男孩,似乎眉目之间的确依稀有老不死的影子。
老独龙难道真是老不死的父亲?为什么营地里从来没有人提起过?他们两人也似乎从不在一起走动,甚至从没看见他们在一起说过一句话。
沈军带着一肚子的疑问走出军械库,这时其它人也都已经就绪了,时间又过去了大概一个小时,火红的太阳正高悬在正东方。
众人将剩余的汽油都堆放到了车上,这一去路途遥远,必需储备足够的燃料。沈军在别人的搀扶之下上了车。
车子缓缓开动,四眼将手上的火把从军械库的窗口扔了进去,军械库中立刻窜出了熊熊火光。
众人最后扫视了一眼这个曾经生活过的家园,军械库中又响起几声剧烈的爆炸声,碎片和弹药随着爆炸声不断地从门窗处溅射出来,营地的其余地方也不断地有火苗升腾起来。
营地的南大门正歪斜地倒在地上,那扇巨大的铁门足有半寸多厚,平时要五六个人合力才能推开,但现在已经被整个掀掉了。铁门上被撕开了一个大洞,还印着几个清晰的手掌印,那正是鬼厉的杰作。
车辆轧过倾倒在地上的巨大铁门,由空荡荡的南门驶出,载着众人向着未知的前方进发。
越野车一路颠簸在一片残垣断壁之中,好像随时都会散架一般,六个人的重量再加上燃料弹药等补给,负重已经大大超过了车子的负荷,行进的速度比步行也快不了多少。
身后的营地早已成了一片火海,一行人回过头看着营地上空升腾起来的火光和黑烟,看着曾经的家园渐渐消融在远方,所有熟悉的一切都已烧成灰烬。
如果自己这一行六个人最终也死了,应该就没人帮自己火化了吧。沈军心中不禁冒出个奇怪的念头。
“老不死,老独龙是你什么人?”沈军忽然问道。
车上的人都诧异地看了沈军一眼,老独龙和老不死平时老死不相往来,营地里从来没有人听说过这两人之间有什么特殊关系。
“他是我父亲。”老不死自顾自木然地开着车,头都没抬一下。
众人都是一脸惊愕的表情望向老不死,沈军想起老不死临走时毅然决然地将手枪塞到老独龙手里时的表情,心下黯然。
沈军将那张发黄的画像递了过去,道:“给你,老独龙说他不是故意害死你母亲,他还说对不起。”
老不死抻手接过画像面无表情地放进怀中,闷头拎起一瓶酒,一口咬掉瓶盖子朝嘴里猛灌。
沈军脑门上的伤口比较深,血已经糊了一脸,胡可帮他擦拭干净脸上的血,找出绷带将沈军的脑袋严严实实地缠了几圈。胡可的指尖冰凉,不时地掠过沈军的脸颊传来痒痒的感觉,沈军有点希望汽车就这样永远地开下去,永不停止也没有终点。
胡可的割裂伤从下巴一直延伸到脖子上,一张清秀的脸庞平添上一道恐怖的伤痕,换成一般的女性说不定要哭闹上好几天,但胡可却浑不在意,甚至都懒得给自己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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