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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这是个发生在民国时期的爱情故事。命运这种东西说来也甚是奇怪,阴差阳错的,他们注定相遇,也注定着他们的爱情并非寻常。这个故事源于我的一场梦,清风明月入梦,相思苦恋相伴。游园惊梦却只愿长梦不醒,醉生梦死,似梦非梦,梦醒后便是这故事的开始。
每日我的梦都会将我带到不同的地方,穿越到不同的时空,让我经历不一样的人生。我也曾梦到李白去过的吴越之地,飞渡过月光下的镜湖;也曾像庄周那般晓梦迷蝴蝶;也曾梦到自己是杜丽娘与柳生在牡丹亭畔相会。在梦里我会完全融入到那个人的生活中去,而我的记忆也会随之改变。飘飘然的,一束光透了进来,我向着光源走去,我的梦境便又开始了。
民国初年,各地局势动荡不安,正处在大变革时期。随着朝代更替,晚清的御史大人林进堂也跟着退出了历史舞台,昔日权尊势重,挥金如土的林家已是家道中落,早已没了往日那般显耀。这御史大人便是我的祖父,祖父虽说是没有了以前那么高的地位,不过倒是在以前存下了不少银两,日子也还算能过得去。祖父在当地算得上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到现在还是能受到不少人的敬重。
我的祖父一直盼望着母亲能产下一个男婴,用他的话来说,乱世生出个女娃有何用。父亲是家里的独生子,自小体弱多病,在我出生不久后就撒手人寰了。他也只娶了我娘亲一位夫人,重未想过纳二房太太。所以祖父只有我这一个孙女,家里再无添过一男半女,父亲死后祖父将气都撒在我们母女俩身上,差点没将我和娘亲赶出家门。
在他人眼里看来我可能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但在府中,大家都心知肚明,我这个名义上的大小姐在这个家中的地位可以算是最低的。祖父从未正眼瞧过我,家里的下人也从未拿我当回事过。
我很少出门,也没几个朋友。最贴心的当属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小翠,虽说她是我的丫鬟,但我从没觉得自己高她一等,在这个家里也只有她能对我贴心贴肺的了。
还有经常在家门外逗留的小乞丐也算是我的好朋友。我时常去给他一些吃的,或是好玩的,所以他也经常跑来找我。“听说小姐您要嫁人了,林老爷给你相中了一门不错的亲事,好像是袁家的少爷袁起尧,我见过他,模样挺清秀的,大家都说他长得赛过潘安呢”小乞丐向我夸赞到。小乞丐都知道了我的亲事,我却至今都被蒙在鼓里。
我忙不赢地跑回去问我娘亲,娘亲倒是挺赞同这门亲事的,一听我问起,嘴都笑的合不拢了“月儿,你也不小了,你说说你自己,女工不会,也做不到什么贤良淑德,林家现在不比以前了,你能找到像袁家这么好的一个婆家已经很不错了。”我忙冲着娘亲撒娇“我的好娘亲,感情的事得自己做主,现在时代不同了,好多比我大的都还在家里闲着呢,别人都不急我急什么”“可是你的祖父都已经跟别人订下来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娘亲是一个思想守旧的女人,不敢有半分逾矩的行为。家中一切大小事都是听从祖父决定,祖父向来都是说一不二,这次当然也不例外。我心里盘算着,娘亲这边看来是靠不住了,我得自己想办法。
这个袁大少爷我也是认识的,年少时袁老爷曾带他来拜访过祖父,我与他有过一面之缘。这袁起尧长得白白净净,文文弱弱的一副书生模样,这副模样生的倒是好瞧,我却对他没什么想法,总感觉他手无缚鸡之力,不是我心目中所想的如意郎君。
听小翠说祖父在院子里散步,想来他现在应该兴致不错,便小跑过去找他。院子里的月橘开得正好,十里香的别称果然不假,芳香四溢沁人心脾,我却没心思去多看一眼,径直朝祖父走了去。
“溪月来得正好,你可知你有多大的福气,袁大少爷亲自来提亲,我们家这回总算是走了运。”我不想听他细说,又不敢打断他,漫不经心地一边听他说一边自己想着法子。“可是祖父,溪月自认年岁尚小,不愿离开祖父和娘亲,肯请祖父再给我两年好好孝敬您”祖父眉头紧皱,板着脸问我“你现在回绝了这么好的一门亲事,你可想过后果,可想过你自己的将来。”祖父的声音越提越高,我不敢再接下去,只说了一句“溪月明白了”便借故离开了。
我相信自己还有机会,不能就这样听天由命,坐以待毙。我正一筹莫展,坐在门槛上,看着门外来来往往的人和马车发呆。
小乞丐跑过来坐在了我旁边“大小姐这是怎么了,眉头皱的都快要拧出水了”我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拉住小乞丐的衣袖问道“姐这两年对你不薄吧,现在姐出了事,做小弟的是不是得帮一把”小乞丐看到我的表情定是被我吓到,忙不赢地说“大小姐遇到何事了,就算我上刀山下火海也义不容辞”。
我反倒被他这副模样逗乐了,便和他讲到“我自小听先生讲书,最羡慕的是闯荡江湖之人,我也愿做其中一个,你可愿帮我逃离这个地方”“可大小姐眼看着你好事将近了,我怎能做这样的缺德之事”我拍了拍小乞丐的肩头故作潇洒“闯荡江湖之人怎能被这些儿女情长之事所羁绊”小乞丐大概也被我这样一个呆在深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突如其来的豪气给镇住了,头点的如小鸡啄米似的答应了下来“大小姐大可放心,你做什么,我这做小弟的都会帮助你的”。
我总算给自己找了一个靠谱点的人,小翠这种胆小怕事的人还是先不要和她讲的好,担心她一不小心就跑去告诉娘亲。祖父命令下人这两天盯紧我,并警告我这两天准备好成亲所需要的东西,不让我出门。他了解我的性子,定会认为我这两天会乘乱逃出去。还令一个叫张妈的人教我学规矩。我倒是没心思弄这些,每天都心不在焉的。每天都盼望着小乞丐能将我救出去。
日子很快就过去了,想着自己明日就要出嫁了,却连小乞丐人都没见到,心里愈来愈绝望,没想到小乞丐也是如此不靠谱之人,亏我之前还那么信任他,对他那么好。正想着,小翠突然跑进来,“小姐,门外有人托我交予你一封信,我怕别人看见,就马上跑过来给您了”我迫不及待地将信打开,果然是小乞丐写的,信中写道他在后院等我,我还想着这后院他是如何进来的。
一个小丫头拿着各种红色的喜服和饰品走了进来“小姐,这都是城里最好的裁缝铺连夜为您赶制的喜服,您快试试看看哪一套您最喜欢”被她们任意摆弄好后,我乘着她们不注意跑去了后院与小乞丐会合。
小乞丐见我来了,拉着我的手就跑,“这后院的墙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狗洞”我惊讶地问到,小乞丐气喘吁吁,断断续续地回答着我“大小姐怕是,怕是要委屈一下了,这狗洞是我连夜凿好的…没人发现,只要爬过这狗洞就好了”只要能逃过这场婚事一个狗洞算什么,十个狗洞我都愿意爬过去。爬出去后,我担心有人将我认出把我带回去,于是将红盖头盖在脸上,也不管自己看不看得见,提着重重的喜服,就这样被小乞丐牵着瞎跑。
不久小乞丐突然停了下来,我跟在他身后没刹住脚,一个踉跄险些跌倒。然后就听到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大小姐我们找你找的好苦,做小的们也不容易,体谅一下小的们吧。”话音刚落,几个下人就拉住了我。我心想着这下惨了定是被他们抓住了,我自当认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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