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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谁的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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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叶怀瑜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他的确已经变成了一只被扒光了毛的公鸡。

    带来的“一千精兵”连根头发丝都没剩下,全部祭献给了不知名的邪教组织。

    运气这种东西,它就是能眼睁睁看着你去死,都忍心不来帮你一把的邪门歪道。

    好在身上尚且还带着钱,叶怀瑜到了安渠县后先找了个客栈住下,沐浴更衣去掉一身的尘土气,之后穿上先前贿赂店小二出门给他置办的一身行头,终于改头换面似的有了一个人样。

    如果脸上被蚊虫叮咬的大包能消下去就更完美了。

    叶怀瑜用指甲分别在大包上划了几个十字,感觉好受了一点后,对着桌上刚端来还冒着热气的菜,有些食不下咽。

    他还不知道那一窝盗匪窝点在何处。

    更不知想要他命的人到底是谁,此刻正躲在哪个暗处偷窥。

    叶怀瑜后知后觉的把白日里只想了开头的推断给衔接上,父亲是不可能泄露他的行踪的,除了母亲和程静翕,府上的人甚至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而出去,即使有猜测,也只觉得他是去送别父亲。

    再剩下的,就是刚亲政不久的皇上了。

    可是那一伙的领头人却声称要少爷兵们交出他,目的好像十分单纯的只是想让他命丧小树林。他们只敢远程射箭,仿佛怕离近了就会暴露一般,领头的甚至连说话都是叫旁边的人代为转达,他在遮掩什么?

    一伙人射箭的准头不佳,力道不够,一看就是没怎么操练过的人。

    若非真的有恃无恐,就是在装神弄鬼故弄玄虚。

    他们这般小心谨慎,也许不是怕他看出来,就是怕他认出来。

    怕他认出来?

    叶怀瑜双眼眯缝,自旁边拿过那两截断箭,尾端的羽毛用的不过寻常可见,但箭翎处却被剃空了两端,生出了一个凹槽,这种箭在射出去后稳定性极佳,在善骑射的人手中,这会是一支绝佳的武器。

    做箭的是个懂行且十分资深之人。

    如此一来,那位才刚刚亲政不久,手底下应该不会有这样的人可用,更何况现在要他的命也是极为不明智的做法,但凡他带了一丝丝的脑子想问题,也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但他那所谓的一千精兵……

    叶怀瑜越深想心里头越乱,冥冥之中好像有无数条线在他身周环绕,而线头却巧妙的藏匿起来,叫人捉摸不出方向。

    敌暗我明,叶怀瑜生平头一次让自己陷入这般被动的境地,可一时又想不出办法解决,只能姑且放下,重新将断箭收好,等着他们再次找上门来。

    程静翕吃完晚饭,兀自拿着个话本子坐在窗框上发呆,碧儿边收拾房间边时不时去看她,都这么久了,要不是她还睁着眼睛,她还道公主殿下许是已经睡着了。

    小丫鬟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整整一天了,打少爷出门起,公主就一直魂不守舍。

    而程静翕却并未如碧儿设想的那般在思念叶怀瑜,她是在想,皇弟下午送来的那个小故事里,除了字面意思之外,还有没有什么其他深意呢?

    他讽刺她在帅府脑内空空只知享乐,竟完全忘了他这个寡居宫中的弟弟,忘了出嫁前一晚两人在夜里的促膝长谈,忘了他的殷殷盼望与声声叮嘱。

    她出了宫墙,仿佛就要放飞自我。

    话本子里主人公身边还有个谋士,就是那个谋士教他要怎么应对新主的问询。

    谋士……

    程静翕默默在心里将这两个字掰开又揉碎的翻来覆去细品,而后冲着虚空中的某一处,缓缓点了点头。

    哦,原来重点在谋士而非故事。

    我要成为弃子了。她认认真真地想。

    “喵——”

    一声突兀的不太友善的猫叫骤然打断了沉思,猫身紧接着三两下跳到程静翕面前,两只冒着绿光的大眼跃跃欲试地盯着她,舌头不住的舔过两边的嘴角,仿佛下一瞬就要饿虎扑食一般把她直接大卸八块吞吃入腹。

    程静翕当即“嗷”一嗓子嚎出来,手里的书掉落在了窗户下面新近长出来的草丛中,她身子下意识的向后躲避,可却忘了自己此刻是坐在窗框上的,身后连个遮挡都没有,这么一闪避的当儿,立即重心不稳向后折去。

    碧儿将碗筷收拾送厨房了,屋中眼下就剩她一个人,程静翕一个跟头折到了地上,后腰结结实实的撞了上去。

    “喵——”

    绿眼黑猫得寸进尺似的跳到了窗框上就地坐下,蹲耗子似的守着她。

    程静翕心里骂娘,看着那只要成为杀人凶手的猫,原想说两句话的,又一想说了它也听不懂,白白浪费唇舌,只得坐在地上拿眼瞪着它,与它诡异地对峙。

    碧儿许是听见了那一声极具穿透力的嚎叫,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一进门就秉持着什么样的主人拥有什么样的奴婢的原则,跟程静翕一样的先嚎出来一嗓子,并十分有效率的抓起一旁的花瓶砸了过去。

    黑猫跑了。

    碧儿的叫喊声却没停,而程静翕对救命恩人不但没有丝毫感激涕零的自觉,还忍无可忍地朝恩人呲牙咧嘴:“闭嘴!”

    小丫鬟听话的闭上了嘴,又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把她扶起来,“公主伤哪了?”

    程静翕疼的脸都扭曲了,半身不遂地借力往床榻那边走,“怕是闪着腰了。”

    小丫鬟瞬间吓成了傻子,“那那那,那怎么办啊公主?”

    程静翕直挺挺的躺在榻上,按着心头的烦躁没好气地回她:“找找找,找太医啊!”

    碧儿都快哭了,“公主你都站不起来了还有心情开玩笑呢!”

    程静翕招架不住了似的冲她挥了挥手,“赶紧去!”

    “是!”

    “把门窗都给我关上!”

    “是!”

    丫鬟匆匆忙忙跑出去了,程静翕的脸色逐渐冷了下来。

    猫是袁氏养,素日里从来不见她把猫放出来,只一味地在房中喂食,尤其在上一次跟茹娘两人闹过一次后,那只猫就被彻底限制了。

    怎么黑灯瞎火的又给溜出来了?

    程静翕隐隐有了不好的感觉,一颗心毫无章法的跳着,像是要顺着胸口跑出来一样。

    叶怀瑜……

    程静翕蓦地被吓了一跳,这个时候想他做什么!

    而此时此刻,西边的院子。

    袁氏端着刚刚拌好的肉去厢房给她的猫儿吃,可一开门却并未看见那小心肝儿在门口等她,袁氏的太阳穴不由得开始突突地跳起来,放下猫碗,轻声叫着,“大宝?”

    回应她的是一片寂静。

    袁氏不死心地又提了些音量,“大宝!”

    不远处忽然传来阵阵猫叫,且一声近过一声,袁氏欣喜回头,就见自己的大宝几个闪身跳跃后就到了她面前,不住的在她脚边来回蹭。

    袁氏心头的石头落下,一时也不忍苛责,柔柔地朝它伸出手,“过来。”

    黑猫大宝随即跳上她身边的小柜,看着她。

    “吃饭。”

    大宝先是低头闻了闻,而后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袁氏温柔地摸着它,“慢点吃,别着急……”

    照顾好猫之后,袁氏回了屋子,叶怀瑾从里屋出来,见了她便问道:“大宝怎么了?”

    袁氏微微蹙起眉头,“大宝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钻出去的,刚才竟然从外头回来了。”

    叶怀瑾眸光一闪,“厢房的门不是关的好好的吗?”

    “说的就是呢!”袁氏咬着唇,眉头紧蹙。

    “好了,”叶怀瑾上前搂住妻子的肩,柔声道,“回来了不就行吗?”

    袁氏靠在丈夫怀里撒娇,“我就怕它出去又惹了谁不满,至时再拿这个做说辞,不让我养着大宝了!”

    “不会的,以后关好就是了。”

    三百里外的安渠县,墨染似的静夜里忽然传来阵阵脚步声,叶怀瑜倏然睁开眼睛,眸子里一扫先前的倦意,悄悄起身,吹熄了屋内的蜡烛。

    屋顶有声音。

    抬头看了看上头的瓦片,叶怀瑜略作思量,拿着刀闪身站到了床榻旁的屏风后。

    有人影悄悄在他屋外的窗旁经过,没再去别处,而是慢慢推开了他的房门。

    叶怀瑜眉目微动,心中想着现在的杀手是不是入门时都不用考核的?来杀人竟连最基本的意识都没有。

    不过接下来,他对杀手这门行业就有些刮目相看了。

    只见那人闪身进来,反手将门关好,之后来到烛台旁,竟从自己的口袋中拿出一根蜡烛,把原本放在里面的那根给替换出来了。

    做好这件事后任务居然就算完成了,他本欲悄无声息怎么来的怎么走,未料刚一转身,就兜头撞上到了一人的胸前。

    杀手算是反应最快的,可再快也不如早有准备的叶怀瑜,他只来得及将随身藏着的匕首亮出来,就被骤然掐住脖子随即狠狠一拧,眼球暴突的倒地了。

    叶怀瑜将人拖到了床榻上放好,又静静等了片刻,确信这人今晚真的只身前来后,便稍微松了口气,回去取下烛台上的蜡烛,撕下里衬的一角小心翼翼包好,和断箭放在了一处。

    若他事先不知,只要点燃这根蜡烛,就必定会没有任何赴死准备的命丧黄泉。

    悄无声息的杀人,待他死后再将蜡烛取走,不留一点痕迹。

    让人以为他是想不开自杀了。

    他带兵前来清剿匪徒,却未料半道上自己的兵全都给人截走了,只独独剩下他一个,势单力薄又孤掌难鸣,还如何与凶神恶煞的匪徒斗?斗不过,如何能回京复命?

    若事后再经由某个知情人的添油加醋,没准连半道截胡的人都能扣到他头上叫他顶锅,反正人都死了,他也不能抵赖。

    这看似漏洞百出的一场戏,偏偏就能让有些人相信。

    缘何那些人把兵都杀了,却偏饶了领头人的性命?

    只这一点,就能让他死不瞑目,永远翻不了身。

    思及此,叶怀瑜探身从那人口袋里摸到原来的那根蜡烛,打火点燃,烛光挪到了那人的脸上,是个生人面孔。

    不死心地伸手在他身上摸了摸,居然还真被他给摸到了一块硬邦邦的东西,翻出来拿到烛火前一看,竟是一大块金条。

    且是印有大昭印的金条!

    叶怀瑜的心并着太阳穴一块突突直跳。

    连夜处理了尸体,隔日一早叶怀瑜就退了房,在一楼找了个不偏不倚的地方坐下,要了一碗面,一小碟酱牛肉,并一壶茶。

    面就着牛肉吃完,叶怀瑜喝茶漱口。

    之后起身结账离开,未再做任何停留。

    他已经听见了自己想听的信息。

    年幼时父亲曾对他说,若想知道点什么,就去茶楼酒肆里坐一坐。

    程静翕的腰疼了一晚上,也哼哼了一宿,站都站不起来。

    昨晚把一把老骨头的太医折腾过来,程静翕就如同见到家里人一般嚎啕大哭,老太医心急嘴慢的安慰了几句,临走前给开了几副药,又赠了几贴药味浓郁的膏药,并将按揉手法一块教给了丫鬟碧儿,这才蹒跚着回去了。

    都哭成那样了,叶夫人自然不能假装听不见,着急上火的起来穿衣过去,路上的时候心里就忍不住要念叨,都在家时也不见闹腾,人一走就开始作妖!

    可是当她见了程静翕那一副下半辈子都要瘫痪在床的模样,顿时就没了脾气,皇亲国戚哪是说休就休了的,况且若真寻了这个理由,那今后帅府的名声怕都要毁在这了!

    叶夫人不忍睹程静翕的模样,只得揪住一旁的碧儿兴师问罪,“怎么回事?”

    碧儿生的一副伶牙俐齿,闻言也不知道害怕,底气十足地张口叭叭:“回夫人,公主用了晚饭原本坐在窗框上看书,奴婢从一旁收拾碗筷,可就在奴婢将碗筷送去厨房的时候,不知道从哪蹿出一只浑身黝黑的绿眼大猫,上来就要扑咬公主,公主躲避的时候不小心从窗框上摔下来,腰就先着了地,奴婢回来之后也吓了个半死,想拿花瓶扔它,那黑猫一见事情不好,就立马跑了!”

    程静翕十分配合的在床上哼哼唧唧,做了个疼到忍不住的样子。

    叶夫人心说吃里扒外的小丫头片子,如今真是翅膀硬了撒谎都跟真事似的,不是说去厨房送碗筷吗?如何还能将没看见之事讲的这般头头是道?看书不找个好地方看,坐什么窗户框?她到底是娶了个公主回来,还是江湖草莽?

    可这些话她都不能说,说了就表明了她不相信。

    事实摆在眼前,她若再跟她唱反调,就约等于把“暗地里看不上公主”搬到了明面上。

    叶夫人眼中满是心疼,上前一步道:“太医怎么说啊?”

    程静翕张口说话都费劲,只得看了眼一旁杵着的碧儿。

    碧儿连忙会意,眼圈立即就红了,真情实意地道:“太医说殿下可能这个月都站不起来,也可能往后都站不起来了!”

    叶夫人眉心一跳,隐隐觉得消失许久的燎泡又有要起来的架势,“啊?”

    碧儿见叶夫人只字也不提大黑猫的事,焦急地与程静翕对视一眼,见后者点头示意,她便又将眼眶红了红,开口说:“夫人,公主为了不伤害那只黑猫,宁可自己扭了腰,夫人,怎么办啊,万一殿下日后真的再也站不起来了,少爷此刻又不在家,到底该怎么办啊……”边说着,眼泪就不要钱似的哗哗往下掉。

    叶夫人两边的耳朵被她鼻音颇重的声音闹的仿佛千百只蜜蜂在耳边嗡嗡,大脑空白一瞬后才堪堪恢复清明,眼瞧着面前这主仆的一唱一和,脑瓜仁生疼。

    黑猫黑猫,早让她把猫处理掉了,就是不听!

    “可看清了,是只黑猫?”

    碧儿抽咽着道:“夫人,奴、奴婢,怎的还分辨、辨不出那是二少、少奶奶的猫啊……”

    程静翕苦中作乐,听完之后很想噗嗤一笑,然而才刚要有所动作,就被疼的憋了回去。

    叶夫人咬了咬牙,心里想好了千百种让这小丫头消失的方法,面上却生气的肃起面容,冲外头的随从道:“去把袁氏给我叫来!”言罢又变换脸色,柔柔地问程静翕,“公主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往后真的……站不起来了吗?”

    程静翕断断续续道:“母亲……我……”

    叶夫人觉得自己口中的火泡已经长满了,见状连忙打断她,“好了,殿下别急,明日一早我就让人把京城所有大夫都找来,肯定能有人知道该怎么办的……”

    程静翕冲她坚定的一点头,十分信任的模样,却更让叶夫人觉得犯愁不已。

    不一会,随从带着脸色煞白的袁氏过来,她从路上已经听随从大致说了事情原委,本还存着侥幸,未料到了这边一看,心里当即忍不住为她的大宝奏起哀乐来。

    不用人说,袁氏进来就扑通跪了下去,许是预见了自己心爱宠物的命运,她哭的还真有几分实在,“母亲,儿媳错了,是儿媳没看好猫,儿媳错了……”

    程静翕:“……”

    叶夫人皱眉不悦的看着她。

    二儿媳是她们三个当中生的最最漂亮的,即使这么哭着的时候也是我见犹怜,因此平日里叶夫人对她多半都是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故而处理猫儿这件事,她是万万开不了口的,只能等她自己说。

    袁氏见叶夫人半晌都无动于衷,眼瞧着那边的程静翕如此鲜活的证据还在那摆着,心中终于明白今日便是把自己哭死也没用了。如果不给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她得跟着她的猫一块倒霉!

    思及此,袁氏咬咬牙,沉痛道:“母亲,儿媳……儿媳这就把猫交出来,任凭处置!”

    叶夫人最终还是于心不忍了,她先是看了眼程静翕,而后问袁氏,“怎么好端端的,猫偏偏就跑出来了呢?”

    程静翕眼神微动。

    袁氏道:“儿媳也不知,晚间儿媳原本是给猫儿做好了饭食去喂的,可开了门却发现它并不在里面,儿媳喊了两声,看见他竟从外面回来了。”

    “那是厢房的门没关?”

    袁氏回忆道:“儿媳记得是关了的,就是……”她想到了什么,不知名的情绪在眼中一闪即逝,改口道,“就是关了的,儿媳记得清清楚楚,!”

    叶夫人便顺势给了个解释,“如此,兴许是猫儿自己撞开了窗子偷跑的。”

    袁氏就坡下驴,不住点头,泪水涟涟,“定然如此啊母亲!”

    叶夫人言罢看向程静翕……看见了程静翕嘴角边匆匆忙忙的笑意,心下一沉。

    程静翕的疼痛好像减轻了些,开口说起话来都利索多了,便也不再需要碧儿从旁帮腔,她道:“猫本是灵物,杀不得……”

    袁氏面上带喜。

    叶夫人吊起来的心也慢慢地放了下去。

    “我累了。”

    提心吊胆的人俱都轻轻松了口气。

    叶夫人自打进来就一直等着她这句话,这会终于听见了,连忙急急的叮嘱几句后便带着人走了。

    程静翕让碧儿关好门出去后,慢慢坐了起来。

    虽然腰部的确恨疼,但却不用往后一个月都站不起来,不过都是吓唬人的说辞罢了。

    她只是十分奇怪,猫缘何会跑出来。

    跑到她这里许是碰巧,但这件事就不会那么巧合了。

    袁氏方才突然慌慌张张的掩饰改口,让程静翕再次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前两天她偶然散步到院墙处,不期然发现了墙面上留下的一道脚印,和被踩的凌乱的草丛。

    若是判断没错,墙头与外头也是同样的情形。

    如果是府上的人,谁会大门不走,反而多此一举的过来翻墙?

    这件事程静翕压下没有声张,本以为不会这么快发现对方踪迹,谁知才过去没多久,机会就来了。

    袁氏,叶怀瑾。

    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乱臣贼子,内忧外患。

    程静翕闭上眼睛,又想起了下午看过的那个故事,她的皇弟绝对不可能是里面的主人公。

    可这件事又怎么能少得了叶怀信?虽然整件事情下来,似乎并没有他的存在。

    他在其中又扮演过什么样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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