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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童乐乐就打来电话，说是在一家小中介找到了符合条件的房子。不过他今天有课，不能陪着林小九一起看房了。
“弹圆罩，今天的课你去帮我点名，我得看房子去。”林小九收起手机，对赵元坛说道。
赵元坛没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也不好意思跟着林小九了，乖乖拿起教科书去帮他点名。
林小九打车来到童乐乐指明的地点，发现这一带比梧桐街还乱。
卖早点的小车、卖菜的三轮，在路口挤成一团，叫卖声此起彼伏。各种店铺用红蓝相间的彩条布搭成凉棚，将本就不宽裕的街道占得更加狭小，属于缺乏管理的外来人口集聚地带。
林小九对照童乐乐给的地址，在一家卖野生甲鱼的水产店和一家卖养殖甲鱼的水产店之间，找到了那家“幸福房产中介”。
推开房产中介的玻璃移门，林小九立刻闻到一股呛鼻的烟味。
店堂里十分狭窄，办公桌和老板椅不知是从哪寻摸的旧家具，都开始掉漆、掉皮。墙壁斑痕点点，日光灯昏暗发黄，和中介一条街简直是两个世界。
一个油光满面的男人原本躺在老板椅上，见有生意上门，当即满脸堆笑地迎上前来，问道：“小伙子，刚来安州市打工吗？要不要租个房间，价钱便宜，合租或者求职公寓都有哦。”
林小九摇头道：“我是来买房的，听说你们这里有一栋五十万的公寓楼出售？”
油脸男人古怪的神色一闪即逝，随即道：“啊……我想起来了，您是童先生的朋友吧？昨天他找我咨询过这个事，没想到您这么快就来了。请抽烟，请抽烟……”
林小九挡掉他递上来的大前门，说道：“我不抽烟，你手头到底有没有这样的房源？没有就别浪费我的时间。”
“有有有，当然有！”
油脸男人怎会放过送上门的生意，赶紧从抽屉里找出一本卷了边的软皮笔记本，翻开其中一页，指给林小九说：“您看，这栋公寓虽然年头比较久，但工程质量非常过硬，再住一百年没问题。每层面积110平米，分割成左右两个一室一厅一卫的套间，是最经典的公寓户型。从上到下共有六层，一共十二套房间，就这样的极品房产，只要区区五十万元。别说是安州市，就是整个神州国，您也没地儿找去！”
林小九看了一眼用中性笔画在本子上的简陋户型图，每套房有一间卧室、一间小客厅、一间独立卫生间，确实是不错的公寓。
他心中暗想：“不管房子多老多破，只要花钱修整一番，照样可以拿去出租，说不定重刷外墙之后，房价也能翻上几番呢。”
油脸男人见林小九有些意动，当即推波助澜道：“您一定想不通，这么好的公寓为什么只卖五十万吧？我实话告诉您，这栋公寓楼的主人是个败家玩意，又好嫖又好赌。这次趁他爹住院的机会，想把自己名下的这套房产变现，拿去偿还赌债。不过出售的时间就这几天，要是等他爹知道，过户手续就不好办了。您这是运气好凑上的，如果早几天或晚几天来，都没这样的宝贝可捡！”
林小九想起昨天在中介一条街时，自己这五十万连高档小区的一个厕所都买不了，到这里却能买一整栋公寓楼，当即下了决定：“没问题，你带我去看看房，只要真和你说的一样，我当场就可以付款。”
“嗐！我的亲哥哥呦，这么好的房产您还犹豫啥？要是房主后悔不想卖了，您想哭都没地儿哭去，夜长梦多啊！”
油脸男人痛心疾首，仿佛林小九错过了一个天大的好机会：“户型如何、面积多大，房屋产权证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我还能蒙您不成？您要是诚心要，我现在就给房主打电话，咱们来个快刀斩乱麻，赶紧把这套房产收入囊中才是正经事！”
林小九见油脸男人说得恳切，谅他也不敢玩什么花样，便点头同意了。
油脸男人见林小九首肯，当即给公寓楼的房主打了个电话，约定在市民中心见面。然后找隔壁水产店借了辆电动三轮车，把店门一关，载着林小九奔向市民中心。
两人来到市民中心的房产办证窗口，那个房主早就在这里等候了。
林小九见那房主不过二十出头，一副公子哥儿的打扮，面色蜡黄，果然是个沉溺酒色过度的年轻人。这种人为了纵情享乐，把自己名下的产业低价贱卖，也确实不算新鲜。
油脸男人拿了双方的各种证件，熟练地在窗口前办起了过户手续。
他长相虽然对不起客户，但业务素质十分过硬，没多久，败家子的账户上就多出五十万元，林小九也拿到一张热腾腾的房屋产权证。
“梧桐街58号？”
林小九这时才注意到产权证上的地址，原来这栋旧公寓还是在自己熟悉的地方。
想起当初走过梧桐街时，确实有这么一栋老旧的公寓楼，他更加放下心来，暗喜自己占了个大便宜。
败家子房主一拿到钱，马上行色匆匆地走了。
油脸男人收到中介费，说了几句场面话，什么请林小九以后有业务多关照之类的，随后也先行离开。
林小九已经让赵元坛去帮他点名，暂时不需要回学校。他左右无事，干脆决定去梧桐街看看自己的新房产。
梧桐街位于凤凰大道附近，林小九已经去过一次，很容易就找到了地方。
他循着沿街的门牌号，最后在一栋公寓楼前停下脚步。
这栋楼共有六层，看起来比周围的建筑更加老旧一些，正是他刚花五十万买下的房产。
公寓楼门口挂着一块生有铜锈的牌子，上面已经积满了灰尘。
林小九上前将灰尘擦去，才看到铜牌上刻有几个小字：桃源女子公寓。
“女子公寓？！”林小九吓了一跳，自己买的居然是一栋女子公寓？
他反复确认门牌没看错，这才掏出败家子房主移交给他的钥匙，打开外大门，小心地往里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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