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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开看着那飞来的碎石,一时未能反应过来,便被砸了个正着,这一击,业平湫也是稍微收了点力,要不然就凭厉开这没修练的小身板,准能打出个洞来。
几个碎石完美的打在了后者的胸膛和腹部,甚至还有一个直接擦过脸颊,划出一道可怖的口子,厉开受到重击,感觉胸膛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他的眼前更是发黑,呼吸痛苦。
业平湫看着躺在地上,抱着腹部呻吟的厉开,便走上前,看着后者勉强睁开的眼睛,冷笑道:“哟,平日里不是挺威风么,怎么,连个小石子都挨不住?”
厉开看着业平湫冷笑的嘴角,心中涌出一阵怒火,嘶声道:“你个杂役!废物!信,信不信,我让虎哥来收拾你!”
厉开口中的虎哥,叫车虎,也是那场蝗灾中的难民,只不过这个人长得跟一头牛犊子似得,力气空前的大,能一个人干好几人的活,不过他更喜欢持强凌弱。
业平湫没遇到莫宠时,可没少被车虎和厉开没少欺负,后来他有莫宠罩着,这两人也就不敢明目张胆的欺负他了,不过暗地里却一点也没少
业平湫掂量了下自己的手掌,他很想就这样一拳砸下去,但对于车虎他还是有些忌惮,他也知道后者的力气比平常人大的不止一倍,如果要与他较量,业平湫也对自己这刚得来的力量没准。
厉开看着业平湫犹豫的神色,便知道他怕了,心中的底气顿时回来,他踉跄的爬起身,想狠狠地把刚才受到的伤害给还回去,却发现以前比他矮了一头的业平湫,好像突然长高了,现在他都得微微抬头看着后者了。
这小子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不成?这力气和这身高不行,我肯定打不过他,我得赶紧回去找车虎,让他帮我教训这小子。
“业平湫这次算我栽了,我们日后慢慢算!”厉开拖着受伤的身躯,恨恨的看了眼业平湫,随后往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业平湫听到厉开放下的狠话,凝眉微皱,他的确有些不爽,但眼下也不易徒惹事端,这次主要是,偷回卖身契,然后烧掉,这样他就可以没有束缚的离开萧府,去外面的世界,到时一个厉开车虎,又能奈他何?
想到此处业平湫迅速离开了场地,往西院跑去。
……
西院食堂处,一堆杂役们取了饭食围坐在一起,彼此有说有笑,业平湫半小时前刚到,他也领了饭食,独自走到一个角落,他坐在角落里,喝着稀粥,眼光一直盯着西院里边的一扇门。
在那扇门后,还有一道围墙,围墙后面就是一排房间,只是他不知道莫宠的房间是哪个,而这里就算入夜了,也不好隐蔽,那要怎么才能进去查看呢
业平湫扫视着这片空旷的场地,却没有任何办法,要想进去真的太难,除非
有外力帮助
“业平湫!业平湫在哪儿呢!”一道粗犷的声音传遍了西院的场地,但听到这道声音的人却都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识趣的闭上了嘴,吃着自己的饭。
门口处,一个高大的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黑影的的男人用他那微小的眼睛四处扫视着,可能由于他的眼睛真的太小,几次略过业平湫的位置时都将其忽略了过去。
在他身边已经略微治疗的厉开,脸上包着一个脏乱的麻条,他狰狞的看着角落里默不作声的业平湫,阴测测的笑了两声,指着业平湫的位子说:“老大,业平湫就在那儿!”
车虎顺着厉开的方向看去,果真找到了业平湫,他捏了捏拳头,大踏步的向这里走过来。
业平湫看着车虎的举动,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如果可行的话,或许可以借助这个傻大个的力量,进入西院之内,只是要受一番皮肉之苦
业平湫站起身,看了看快到这里的车虎,微叹了口气后,他便一个转身就往西院的里门跑去。
这里莫宠是断然听不见自己的惨叫的,要让他出来,自己再顺势那么重伤,那样平日就对自己还行的莫宠怎么也不会放下自己不管吧?
车虎看见业平湫匆忙逃跑的样子,毛茸茸的脸上更露出一抹狞笑,他赶紧加快了步伐,紧跟而上。
业平湫看着远落在自己身后的车虎,不禁有些郁闷,这家伙力气大的不似常人怎么跑的这么慢?无奈之下业平湫只好放缓了速度,象征的喘了几口气,并大喊着:“帮忙啊!来个人叫主事啊!”
然而听见他声音的人把脑袋耸拉的更低了,有的人看见业平湫往自己跑来,连忙移开了位置,瞧也不瞧他。
虽说是逢场作戏,可是在场所有人的举动,不禁给了业平湫强烈的冲击感,果然,谁的拳头大,谁就能让人臣服吗?如果他比车虎厉害,那么,他一句话这些人是否还会听呢?
“弱肉强食吗”
业平湫看着前方逃避的人的眼睛,他看到了恐惧和幸灾乐祸
里门的位置已经差不多到了,还好这个时间是饭店,那大铁门还未关上,现在
业平湫一个转身,看着跟自己后面气喘的车虎,心中多有不屑,原先的忌惮也随之烟消云散,但为了自由,他还是颤声的大叫道:“车虎!我身后就是主事的房间了!你要敢!”
业平湫故意慢一拍,等着车虎的回应,果不其然,车虎听到前半句后,立马大吼道:“敢欺负我的人!活该!”
说罢,一拳朝业平湫的脸打来,那拳上的劲风,让周围的人都怜悯的看着业平湫,却没人注意到,业平湫那看似惊恐的脸上,眼中却没多少畏惧。
砰!转瞬间,业平湫及时用手臂护住了脸庞,并配合的大叫一声,双腿一蹬,向后搽着地面,倒退数十米,最后吐出一口鲜血,又传来重重的一声巨响,头一歪就此不省人事。
在场的人都畏惧的看向了里门的那道身影,但不是车虎,而是一脸怒容的莫宠。
车虎看着莫宠那满脸怒容的神色,也是有些发怂,但想到他身后是与莫宠相当的主事后,便也不怎么惧怕了,只是明面上还是要解释一下。
“莫主事!你手下这个业平湫擅自打伤我的人,我来讨个公道!不过分吧?”
莫宠将业平湫从地面上扶起,试了试鼻息,虽有些微弱,但还不至于致命,他也就此松了口气,要是自己的人就这么被打死了,那他也没法在这后面混了!
莫宠将业平湫放在台阶上,而后转身看着车虎,双臂内,玄气迅速引动,震的衣袍发出烈烈风啸。
“他伤没伤人我不管,现在我只想治治你这目无上司的脾性!”
说罢,莫宠双手玄气如刃,直奔着车虎而来,车虎没想到莫宠竟敢真的动手,一时反应不及,又跑不过,只得大声呼救。
“主事!刘主事救我!”
莫宠闻声,眼中怒色更甚,待追到车虎身边时,毫不犹豫的将那阳光下有些虚幻的玄刃狠狠劈下。
这要是中了,怕是要了车虎半条臂膀。
在场的人除了厉开外,都有些期待的看着那玄刃劈下的场景,他们的眼中,甚至都涌出了复仇之色。
厉开看着那即将落下的玄刃,情急之下连忙大喊:“刘主事!”
“铛!”
一声清脆的声音从莫宠,车虎的中央传了出来,莫宠看着那道漆黑的盾牌,面色多有不甘,却只能迅速退下。
“呵呵,莫主事真是好大火气,这是要在西院开杀戒吗?”
一排房间的左侧,一个保持的投掷动作的年轻男子微笑地说道。
“哼,这杂役无礼的很,想必它的主人也不怎样,我替他教训教训,免得日后多受皮肉之苦!”
刘向闻言也不恼,只是挥手示意车虎退下,车虎得意的笑了两声后,恭敬地朝刘向拜了拜,然后傲然的看着所有的杂役,带着一脸大仇得报的厉开离开了。
莫宠看着心中怒火极生,可是他却没有办法,刘向的修为虽然弱于他,可他手里却有一把玄兵,有那把玄兵的帮助,莫宠与刘向最多打个平局。
“我的奴仆,自有我来教训,犯不着别人插手,倒是你,莫主事,一把年纪却收了个这样的奴仆,啧啧,你要是没有好的人选,不妨跟我说,我可以送你一个,也免得在下人面前丢尽脸面。”
刘向看着躺在石阶上不省人事的业平湫,语气颇为怜悯,只是这怜悯的语气却让莫宠怒火更甚。
“希望你能在日后的比武中彻底赢过我,不然,你也就配玩玩杂役,管管饭食了!”
说罢莫宠不屑的看了眼刘向那僵硬的表情,抱起业平湫就往屋内走去。
刘向狭长的眼睛维密,手中折扇一开,亦是转身进入了房内。
进了屋后,莫宠将业平湫放在地上,将门一关,看了看地上的业平湫,想起刚才刘向说的话,又想起刚刚业平湫被追的冒着规则来里园求救的情形,顿时气打一处,骂了声:“真是个十足的废物!尽给我丢脸!”
说罢似乎还不解气,又狠狠地踢了两脚,直把业平湫踢向里面,发出一声闷哼。
莫宠却好似没听见般,依旧狠狠地踢着装晕的业平湫,直接一脚把他踢进了沐浴的地方,而后他才解气的回到屋内,气愤的往床上一坐。
沐浴间内,业平湫睁开了眼,冰冷的地板,如同他冰凉的心,如果没有这出的话,他是想放弃这次举动,而帮着莫宠除掉车虎和厉开,让刘向吃一个闷亏的可是为什么呢?呵,自己在他眼中到底是个杂役
沐浴间外,火气渐消的莫宠盘坐在床上,他想到了刘向的玄兵,如果自己也有一把玄兵,再配合自己的修为,恐怕这主事之内没人是他的对手,如果那张地图真的立功而要奖赏的话,说不定到时就可以趁机索要一把玄兵!
想到这里莫宠的心情也逐渐兴奋起来,不过要打坐的他连忙压下了心中的杂念,缓吐气后,沉下心,莫宠渐渐进入了冥想状态。
业平湫透过窗外看着天色,现在天将晚,只要等入夜后,趁莫宠深度冥想之际他就可以搜出卖身契,然后迅速摧毁!
……
接近亥时,业平湫的身躯几乎已经冰凉,但他看着天外的昏暗,决定还是等等,毕竟自己这点冷,死不了人,但要被莫宠发现,那可能就真的会死了!
就在业平湫刚下定决心之际,忽然,门似乎被谁打开了,紧接着,是莫宠的声音。
“谁!”
莫宠听到房门的动静时,几乎第一时间就将所有玄气汇入了双掌和双腿中,但他看到我一个黑衣人时,却瞬间哑住了。
那黑衣人似乎没有听见莫宠的呵斥,只是站在门口,毫无语气的道:“家主召你,速与我来。”说罢后,也不待莫宠回话,就转身离开。
莫宠万不敢怠慢,立刻穿好了鞋,跟着黑衣人就欲走出去,但走到门口时,他突然一顿,不着痕迹的扫了眼浴室里,那隐隐约约的身影。
回来再弄吧。
莫宠皱眉想了想,还是赶紧跟了上去。
约摸一分钟左右,业平湫缓睁开眼睛,他爬起身,尽量不发出声音的穿过沐浴间,走到莫宠的床铺边,他四处看了看周围的摆设,除了椅子,桌子,和衣柜外就没有什么特别能藏东西的地方了。
业平湫找了找衣柜,发现里面除了叠放的衣服外,还有一袋子钱币,业平湫犹豫了会儿,顺手拿出一件衣服,夹在胳膊处,然后就将,衣柜关上。
走到床铺前,业平湫果断的把床头枕头拿掉,果然,在枕头的下面,有一个明显的凸起。
从床铺下将一叠卖身契拿出,业平湫细细的翻找着属于自己的那一张,最终,在最中间,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金纸上,一些奇怪的纹路泛着淡淡的玄气,在纸的下端,一个血红的名字,浮于眼前。
业平湫漠然的将手附在上面,催动玄气,破坏着上面的纹路,金纸的颜色渐渐削弱,业平湫咧开嘴,无声的狂笑。
他终于解放了,就算手法肮脏了些,我只是想说,有时不要因为一时怒火而牵扯某人,特别是对你友好的人,那样,你会永远失去一个人,而得到一个永远的敌人,因为被撕裂的心是不好弥补的,哪怕弥补了也仍有缝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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