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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佳人去看梁从简,是为了心理上的安宁,否则总觉得欠了他的,更别提箫弘安那张刻薄嘴。
听说她第二天就上门拜访,箫弘安闭起嘴,才安静了两天,就又转向调侃那视频。
他一提,佳人就心烦意乱,更别提她从留下湿地别墅回来,根本没能获得预想的安宁。只要一想起梁从简那双忧郁的桃花眼、孤寂的嗓音,她的心里如一池被风吹皱的春水。
她要花很大的力气去克制自己,才能将注意力转移。
眼下媒体上最沸沸扬扬的,不过两件事,一桩是王教授的雇凶伤人,他成了殷氏的弃子,殷氏只力保媒体不要过多宣扬他们低调退出竞拍的行为,王教授已经不在公关范围之内;另一桩,就是陆永隽的论文造假了。
陆永隽当年的走红,是很受业内人士,尤其是德高望重的资深人士,所诟病的。但无奈想抢夺眼球的小记者太多,大家对有独家爆料的陆永隽几近下跪,才将她捧到了天上。
她自以为是的性格,自然有很多人看不惯,而她又不自知。
于是她目瞪口呆地看着,对她的人身攻击一再升级。
她研究生时关系不错的室友,透露她时常夜不归宿,暗示私生活糜烂;
她同期合作愉快的研究生同学,爆料说当年跟着导师做课题,他们关系就亲厚得不同寻常,暗示有权色交易;
她几乎认不出来的本科同系同学,无中生有地说她曾经各种巴结中年教授,所指实在太明显。
甚至还有当年《西子日报》社的同事,议论她和主编不寻常的关系……
那一个个熟的、不熟的、甚至是她不认识的,都争先恐后地向媒体透露点滴,从她为中心,逐渐扩散。
她的丈夫,在媒体大肆宣传当年他被富婆包养之后,收拾行李匆匆离开了家。
更恐怖的是,她还远在川蜀的老家,也被闻风而动的记者们堵得水泄不通,于是她弟弟家那些丑事、她父母在家的争执,一个个都被放大投影在全国的视野当中。
佳人在电脑上,输入“陆永隽”或是“国家传媒大学”,甚至是“论文”,出来几千条和陆永隽相关的新闻。
她像个被剥光衣服丢上台的人一样羞耻,一样无处可逃。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佳人抿了抿嘴,刚要合上电脑,透过南面的落地窗,看到断桥之上,一对男女正在争执,准确地说是女人跪在地上缠着男人。
客人和店员都不住往那边看,窃窃私语。
那个男人简直不胜其烦,几次迈步,都被女人抱住腿。
佳人仔细打量了一下,双眼圆睁,那不是她的“老朋友”——“风尘”嘛。
因为和容修满城风雨的桃色新闻,她成了众矢之的,丢了工作,走到哪里都被指指点点,几乎人人唾弃,在安临城大概再也没有立锥之地。
佳人都略有耳闻,当初的快慰,发酵到了现在,好像也没那么快慰,反倒生出点苦涩来。
这感受,她只和箫弘安说过,也只说了一次。
箫弘安的丹凤眼微睐,不辨他内心的感情,只定定地说:“既然做了,就不要多想。”过了很久,又开口,“心里不是滋味,说明你和殷氏他们不是一路人,可能是好事?”
佳人这会儿看着窗外,那个女子几乎膝行,想要抱牢男友的双腿。
但那个男人俯下身,很决绝地将她的手指一节节掰开,而后跑着逃离了断桥,逃离了众多围观的人群。
他一路向北跑着,立在佳麦森林前,犹豫了会儿,走进来。
是个挺英武的男人,年纪尚轻,极短的板寸,薄薄的羽绒服穿在身上,透着矫健。
他被店员领着往里面空位上走的时候,路过佳人的桌子。
“陈佳人?”
佳人带着迟疑站起身,“你好。”
那男子望着她迷茫的双眼,好容易挤出个笑,“我叫乔康,和你高中一个学校的。”
佳人张大了嘴,很意外地笑道:“是吗?我都,没认出来。”脑中飞速地转着,乔康,“风尘”的男友,就是那晚拿枪顶着容修的警察,原来和她们还是师兄妹。
他搔搔后脑勺,“认不出来也是正常,我比你们大两届,高三的时候,就听说过你。”有点不好意思。
佳人瞪大眼,耸耸肩,“听说过我?”箫弘安明明说陈佳人一贯低调的。“哎,你一个人?坐我这桌吧?”
他听了“一个人”,脸上很痛苦地抽搐了一下,“好,打搅了。”
“喝什么?”
“你推荐。”
不等佳人吩咐,店员就很轻快地说道:“馥芮白怎么样?”
乔康想了想,“我喝不惯咖啡,还是果汁吧。”
店员笑笑应下,转身往柜台走去。
乔康看着佳人,“前段时间,你上新闻了,我们元旦高中同学聚会,还聊起你来着,说当年高一那个又漂亮成绩又好的学妹,果真不是一般人。”说出这话时,他没有一点保留,双眼亮晶晶的,毫无奉承之意。
被人当面这样夸,佳人倒是不好意思了,“你们太看得起我了。”
“你很年轻。”乔康盯着佳人看的时候,双眉微蹙。
佳人心里泛起了一丝担忧,夏侯樱比陈佳人箫弘安都小三岁,也不是很大的差距,普通人根本看不出来。可乔康已经做了好几年警察,职业习惯,定是比旁人都观察细微。浅浅一笑,“可能不那么风吹日晒的。”又抬头,看到一瘸一拐的“风尘”从店门前走过,还在抽泣,“吵架了?”朝门外示意。
乔康回头瞥了一眼,很是苦恼地抱了头,“半个月前就吵过了,没什么好吵的了。”接过店员端来的橙汁。
大冬天喝凉的,佳人看着很冷,只持着同情的笑,没说什么。
“你们是一届的,她高中毕业的暑假,我们就在一起,到现在,已经八年了,天呐,八年。”说出口他自己都难以置信,“我们有八年的感情,她居然做出这种事情。”一个劲摇头,似乎还不能缓过来。
佳人用手指抚着杯口,。
“我希望是假的,误传的,可是容修给我看了聊天记录,你说,是真的吗?”
他抬头问佳人,大概在求个安慰。
佳人不得不接过话来,“其实,那天我也在别墅。”双眼朝下,看杯子,避开他失望受伤的眼神,“应该是真的。”
对面一声叹息,久久不再说话。
“别说八年,哪怕十年,二十年,真的合不来,再多一天都是浪费生命。”事到如今,佳人只能劝他早断早了。
他很烦躁地挠了挠头,不再发出声响。两人对坐了十来分钟。
“你现在,主要负责,缉毒?”佳人笑着问他,看起来是个很有上进心的小伙子,说说工作可能反而能让他好受些。
他点点头,“我毕业之后做刑警,就分在缉毒队。”
佳人含笑看他,心里那点失望,都掩盖得干干净净。
“不过我毕业前的一年,在新生织布厂实习,做狱警。”他说起话来,有两颗虎牙。
佳人的呼吸几乎凝滞,新生织布厂,不懂的人大概以为是个工厂。这是安临城的男子监狱,犯人的劳动内容是织布,关押的全部都是重刑犯,当年夏侯元就被羁押在那里。
“毕业前一年?是几几年?”佳人笑了起来,“我老是算不好东西。”
她的笑声太具有感染力,乔康露出了头一个笑容,“就是龙湾倒塌的那一年,你知道龙湾?”
佳人一滞,“我爸爸是龙湾工地的工人,我知道,夏侯元就死在那里是吧。”“死”字说出口,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神色很是黯淡。
乔康砸了砸舌,料想到触碰了点不能碰的伤心事,“我和几个前辈,送他上的医院,利器伤了股动脉,路上就不行了,最后特别痛苦。”
佳人抬头,很认真地盯着他,“你觉得夏侯元罪有应得吗?”
乔康被这么一问,有点懵,不知该如何作答。
佳人就那么专注地看他,他定了定,“我打心底理解龙湾事故的受害者家属,想要把负责人千刀万剐的心,但是,我觉得,夏侯元应该要经过审判,宽泛到判决的定性,细致到具体量刑,经过审判才是公平的,他死的时候,还只是犯罪嫌疑人,虽然后来认定他有责任,但对他仍然是非常不公平的。”一番话,掷地有声。
佳人长出一口气,已经哽咽了。
乔康拿起桌边的餐巾纸递到她手上,“人死不能复生,你现在这么成功,你爸爸肯定很欣慰。”
佳人笑着看他,用纸巾擦去眼角的泪水。
“风景这么好的店,我这是头一次来,大概也是最后一次了,从今往后,我都上了你的黑名单,我有自知之明。”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趁早乖乖买单。”
佳人“噗嗤”一下,“事情过去很久了,其实真相,比一个死掉的嫌疑人,更重要。”她嘴角微挑,“开门营业,没有拒绝任何客人的道理,欢迎乔警官常来。”和他推让几下。
“我可是公职人员,不能吃霸王餐。”他把纸币压在杯子下,冲佳人扬扬手,走出去,双手插在羽绒服口袋里,背影很落寞,但是,他不像为情所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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