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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贤想测试一下那桅杆是否安装到位,便用手使劲掰了一下,用力过猛,那桅杆似乎又有点晃动了,于是将弩矢拿了出来,沿着那剑柄插了几只进去,权当做铁钉强化铆接处。“这样一来,筏子也就差不多了。”沈君贤又捡一根长木条,用弩矢钉在了桅杆上,挂帆的横杆也就做好了。整个筏子已经有了相当的重量,沈君贤试了一试,在开启咒文之力的情况下,双手才能搬的动那筏子。他将筏子翻转了过来,等着下一波涨潮,如此一来便省了不少功夫。“还是留点体力吧,不然等会在海上还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沈君贤闭上了眼睛,那刀牙狼的魂像便退去了。“差不多了吧,石头爹家的鱼船也不过这样子。对了!还要一个船桨,万一逆了风,船帆一点用都没了。”沈君贤跃入海中,找了两块废板,唤出了咒文之力飞快的切削,不出一会儿便做出了船桨,用两只弩矢插入掰弯固定好,就有了一只长柄船桨。
沈君贤整理了一下需要随身带走的东西,一把手弩,十来只弩箭,一本书,村长给的兽皮海图,那绳子还多了一小截,姑且先带着。沈君贤吃了颗行军粮,坐在地上恢复着体力。“希望能顺利出海,顺利到家吧。”他裹着兽皮袍子,低着头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了。
潮水飞快上涨,没多久沙滩便全部淹没在了海水中,一波浪打上了岸,将沈君贤脚丫淹了个透,他才惊醒。“奇怪,以前都没有那么多觉睡,怎么最近都那么容易就睡着,是那咒文用多了的原因吗?”沈君贤还是使出了咒文之力,唤出了六眼面具,助跑了一下,一下便将那筏子撞进了海里。“今日天气不错,宜出海,哈哈!”沈君贤兴奋不已,回家的第一步已经踏出了。
筏子随波逐流,离开黑蛟望有了一段距离之后,沈君贤爬上了桅杆,掏出了兽皮海图,用那六眼面具仔细的辨别了一下方向。“我在西岸,那边是暗礁,暗礁正西面便是石头爹常去的渔场,所以与之同向的那里就是极东港的方向!”沈君贤跳上了筏子,将皮袍脱下,系在了桅杆中间,发现还没有大风,便自己摇起了船桨。
乌木筏子兴许太过沉重,在海面上非常平稳。浪起,便托起了筏子,浪涌筏子便重重落下,丝毫没有要散架的样子。“沈三爷的手工活还是不错的,哈哈哈哈。”渐渐的沈君贤心里充满了信心,他坚信自己今日一定能回到村里!沈君贤一手抓着桅杆,一边注意着方向,生怕自己偏离了既定航线。“起风了,是时候扬帆了。”沈君贤拿起皮袍,爬上了桅杆,像晒衣服一般,将皮袍挂了起来。然后跳上筏子,猛摇船桨。那风确实来了,不过兽皮袍子吹的纷飞,筏子便没有多大的动力。“这么好的皮袍子,本来打算给老爹的,唉。”沈君贤见状,用弩矢将皮袍下摆狠钉在了桅杆上,这一次那筏子的速度明显快多了。借这这大风,沈君贤的筏子在海上不比那疾行艇慢多少,也省下了摇桨的功夫。
这会儿,风停了。沈君贤不想废气力划桨,便坐了下来翻了翻那本黑色的大书。“怪哉,这书若没用这六眼面具便似乎看不见那上面的字?”沈君贤又实验了一次,若没有唤出六眼面具,那书翻开便是白字一片,只有在那六眼面具的视野中,才能清晰的看到那书名《森罗无极》。“看来这面具真是宝贝,这本书也不简单,不然前人也不会花这么大代价去设置这样的机关!”沈君贤虽说是小孩,但是眼前这两样东西的价值心里还是很清楚的,便打消了交给大人研究的想法。“千万得藏好了,嗯,这事除了老爹,二哥大哥,谁也不告诉!”
海上的风向陡转,那东风此刻正逐渐变成了东南风。“糟糕!”沈君贤慌乱的拨起了船桨,小小的桨如何能抗衡海风呢?那筏子被吹的向西北方奔去,沈君贤一咬牙,将当做船帆在用的袍子解了下来。一个大浪,沈君贤的小筏子被高高顶起,沈君贤紧抓着桅杆,看着船头慢慢倾斜,“莫不是要翻了?”沈君贤紧张万分,他松开桅杆,爬到了船头,想依靠他小小的身躯,让筏子前后稍稍平衡一点不至于倾覆。浪峰一过,那筏子倒也稳稳顺着浪坡滑了下来。“真是惊险,看来石头爹真的不容易!”沈君贤唤出了六眼面具,在一次试图确认自己的方向,然后周围并没有熟悉的地标,连岛礁都没有。沈君贤只得凭着直觉,用力抓起了桨全力划动。天公亦不顺遂,沈君贤看到筏子后方的苍穹隐隐翻起了灰色。
沈君贤的行程连一半都没有走到,身后便有大风浪在追赶,“要是暴雨也就罢了,要是龙吸水,三爷怕是要交代在这了。”沈君贤紧咬牙关,拼尽全力划着桨,在船头左边划一下,右边拨一下,想尽快的提速离开风暴圈。沈君贤看着前方似乎有个沉船区,大片的残骸在海面漂浮着,他唤出了六眼面具,清晰的看到一只熟悉的半截船头。沈君贤脑袋如同炸裂了一般,那船头上刻着一只奇丑无比的小鱼,那是石头用小刀划上去了,那半截船头分明就是石春雷的鱼舟!沈君贤的眼睛已经模糊了,他拼尽了全力划着桨,只求能快一点到达那里。已然泪眼朦胧,咒文在他的背上疯狂转动,赤色的气息已经包裹住了沈君贤,而这一起他竟然丝毫没有察觉。船桨带出的海水都有三丈高了,沈君贤的运桨就像打架一般,气势逼人。他每挥一次船桨,动静极大,砰砰砰砰的声音不断向四周扩散,就仿佛巨炮在射击一般。而当筏子移动到那断船附近时,却并没有看到石春雷的人影。“石头爹,你在哪呀——”沈君贤大喊着,希望能有所回应,然而除了风浪声什么都没有。泪水顺着沈君贤的面具一点一点滑落,滴答滴答重重的落在筏子上。“石头爹,你到底在哪?”沈君贤又道一句。他环顾四周,除了漂浮的残骸和这截断船,什么都没有了。
蓦然,沈君贤的咒文之力冲天而起。那刀牙狼王魂像似乎都炸毛了,根根狼毫朝天耸立着。那六眼面具流出的不再是透明的眼泪,而是两道血红。远处的海里,灰色的阴影不断聚拢,“唰”的一声,一根如刀锯般的巨大鱼鳍露出了海面,而后十几个一模一样的鱼鳍露出了水面。沈君贤的筏子就这样被包围了,从天际看下去,就像四面八方同时有利箭射向了同一个目标。沈君贤的血泪,滴到了筏面,渗进海水了。就这么一点薄薄的血雾都能引出这一大群海洋里的杀手,那食腐鲨也许是太久没有进食,已经悍然发动了猛攻。一头比筏子要大一半的食腐鲨快速的摆动着尾巴,游到筏子下方,用它那粗壮的尾鳍重重甩去,筏子的一头高高翘了起来,沈君贤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的脚就像被钉子钉在了筏子上。筏子翘起,他也跟着倾斜着。鲨群见尾巴攻击没有什么效果,便直冲沈君贤而去。那食腐鲨游动如剑,海水似乎都被劈开了,分向两边的水波可以看到,这食腐鲨的速度恐怖如斯。沈君贤依旧没有动,血泪汩汩从那六眼面具流出,刀牙狼王的魂像已经变成如赤红的岩浆一般的颜色了,沈君贤的周遭的空气已经发生了扭曲,那魂像分明将要沸腾了!
食腐鲨双鳍一拍,从水里高高跃起,还没靠近便张开了血盆大口,那颗颗尖牙似要将沈君贤撕个粉碎。这头食腐鲨进攻之时,其他的便绕着筏子环游,似乎是防备沈君贤突围一般,又像是在品戏的看客。沈君贤仍旧低着头,就像死去一般,单单站立着。随着血泪如海,越来越的的食腐鲨聚了过来,密密麻麻似乎有上百头,那血泪对鲨群的吸引力似乎大过了一切食物。
那食腐鲨极度兴奋,它绿豆大小的眼睛告诉它离猎物近了,又近了,今天可能是幸运日,那美味可口的新鲜猎物就在眼前。它作为食腐鲨王,当沈君贤的血泪还没有滴入海水里的时候,它便已经嗅到了,那饱含生机和能量,无比强大而新鲜的美味是那些腐肉万万不能比的。一整只龙鲸的尸体都不能与这一滴血相比,于是它带着它的族群来开盛大的午宴,那矮小的食物一点点的危险性都没有,是的,那块肉甚至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已经战栗了。已经接近了,从空中看下去,似乎一口便能吞掉,谁都不能抢走,只有作为食腐鲨群之王的它能独自享用,谁都没有资格,唯有它。
沈君贤仅伸出了一只手,便将那头巨大的食腐鲨按住了。
“就你们这些畜生杀了石头爹吧。”刀牙狼王高啸了一声,似乎连天空的震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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