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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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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讲道理的话,兄弟们毕竟没有做出叛逆之事,狄帆应该高兴才是,可是他没有,反而恶语相加,甚至有点翻脸的意思。这并不奇怪,虽然周族长和周颐孝走了,但是他非常清楚这里都是周家的眼线,故不得已才那样凶巴巴的。至于三人能不能理解,他心里还没底,只想暂时逃避。

    顾卓乐(不解):相公,你到底想干嘛?

    狄帆:灵儿真的不知道?

    顾卓乐:废话,我要是知道,还用问?(狄帆怪笑)你又想干嘛?

    狄帆:这种天气,衣服都脱了,灵儿说哥哥想干嘛,可以干嘛,能干嘛?

    顾卓乐: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天气这么冷,要不相公先给灵儿暖暖被窝?

    狄帆:走啦。

    顾卓乐(知其意):等下,把披风披上。

    狄帆:灵儿现在怎么都喜欢粉红色的啦?

    顾卓乐:不是你在大同城的时候说的吗?我现在什么东西都是这颜色了。(狄帆大笑)笑什么笑?不喜欢就算了。

    狄帆:喜欢,真的喜欢,谢谢。

    顾卓乐:这么客气干嘛?

    狄帆:灵儿这么好,我真没办法报答你。

    顾卓乐:谁要你报恩啦!赶紧走吧。

    狄帆:真走啦?

    顾卓乐:回来。明天去不行吗?

    狄帆:当然不行。

    顾卓乐:为何?

    狄帆:既然周老族长和他的孙子今晚有事,那我的二弟今晚也必定忙着。现在去,正好。

    顾卓乐:那就早去早回,一定注意安全。

    狄帆(笑):等我回来。

    面对这不经意间的一句“谢谢”,顾卓乐的感觉很不好,认为他已经察觉到什么了,却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而见他渐渐消失在雪花中,心里的不舍很强烈。

    因为早已知道徐贞被戚家父子所害,甚至怀疑他们是想以徐贞的死来逼迫狄帆就范,故她更多的是担心,说的都是真心话,或多或少还有对心爱之人的关心之意。狄帆能体会到,然而在他看来,事情进展到了这一步,个人的很多情感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

    戚家堡里空无一人,因为戚家父子跟周家祖孙一样,都去参加中原钱庄的一次特别聚会。正是因为周族长的话以及党在兴刚走,狄帆才选择这个时候来,见里里外外都没有一点办过丧事的样子,便有些窃喜。

    然而徐贞的厢房阴冷,灰尘较大,还有蛛网。狄帆有些心慌了,急忙赶去厨房,见棺材横在正中的位置,就停了下来。不想看到的结果,终究是这样的结果,开棺就见徐贞躺在里面,狄帆的心都凉了一大截,双手紧握着棺材盖,久久不能松开,顿时又盖上,而泪水根本就止不住。

    将棺材扛到徐贞房内,又点起许多蜡烛,狄帆就静静地坐在床上,那是他经常暖被窝的位置,很多以前的事都浮现在眼前,想着母亲,抱着破旧的被褥,竟在其中找到了血书。

    大意如下:

    大山吾儿

    我们母子已经很久没好好聊聊了,请允许母亲以这种方式与你话别。母亲也相信只有帆儿才可能见到这封书信,因为你与这被褥有很深的感情。

    当帆儿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母亲可能已经不在了,但想你的心一直在,永远在。母亲是咎由自取,也是人心难测,帆儿不必伤心,也不要想着报仇。

    六哥,功夫冠绝天下,行事果断刚毅,为人大度豪爽,绝对是我辈中的第一人。十九年以前,他是母亲最重要的人,从那以后,帆儿就是母亲的全部。母亲终究是女人,与你三伯成婚真的是为了你,主要怕有人来复仇。在这里一住就是十八年,委屈你了。

    复仇的人就是当年教里失火案的炮制者,也与钱庄里的暗卫一事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应该是三义教所为。让帆儿当庄主,魏先生事先是透过口风的。母亲没有拒绝,直到你被双圣手所伤,就后悔了。只是那时魏先生已经过世,真是无奈。

    七星教和中原钱庄应该是一等重要的事情,母亲猜想在帆儿心里最重要的应该是六哥。请别怪母亲,因为三义教实在太难对付了。相传只有汉弈真诀和十大名剑才是他们的克星,这不仅得求证,而且汉弈真诀实在难练,名剑又不是我们可以掌控的。

    那年的秋天,六哥并不是去大名府,而是去了幽州城,相信此时你已经知道了。之所以没告诉你真相,是因为大名府相对要安全一些,而幽州城靠近北方狼,实在太危险。

    长期以来没有告诉你六哥的事情,肯定不是母亲的本意,母亲爱着六哥,永远爱他。本想一口气把事情都告诉你,可是有人不让。听四哥和万大哥说,帆儿已经与他们碰过面了,这二人最知道六哥的事情,下次再见的时候,请代母亲问声好。

    据母亲观察,你身边的那些个兄弟,都是吊儿郎当的多。巧儿,与你打小就一起,练功是块好材料,也继承了老何的手艺,但花天酒地的毛病真是无人能及,帆儿得帮他定定心;钱庄主,人是错不了的,只是太贪钱,迟早要把帆儿给害了;白良,是你妹夫,很快就一家三口了,也是需要照顾的;杨五郎,在与你结交的时候,母亲就告诉过你,这人太在意眼前利益,什么时候目光长远了就一定是好帮手;顺子,他是妙手界的,与一般的武林同道不同,什么时候不胡乱去偷听了,手脚干净了,也是能成事的人;六子,与所有人都不同,还很需要历练,最在意的就是帆儿和香香,只是许青恩是武当派的,这个仇没那么好报;牛二爷,听说帆儿已经把他收了,与狄榕公主一样,心里绝对忘不了中恒国,帆儿心里应该明白……其他人,母亲还不够了解,不能给出中肯的话儿。

    放心不下的就是军儿和蓝儿,他们是你的亲弟弟、亲妹妹。不管如何,都希望帆儿能好好保护他们,这是母亲的私心。还有就是母亲本家的菜谱,帆儿都学会了,早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母亲高兴,真的很欣慰,这是军儿和蓝儿无法办到的。

    最最重要的是帆儿的伤势,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这是母亲与老何事先商量好的,只想让你把心沉下来,少用武,免得引起歹人的注意。当然,现在帆儿已经被人盯上了。

    企盼安好。

    ……

    狄帆刚看了第一段和第二段的时候,就相信母亲说的都是真的,泪流不止,看完后知道了很多事情的始末,也明白了她的良苦用心,更是伤心欲绝。

    他后悔不已:我到底是怎么了,父亲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干嘛要去找啊找啊的,眼前的母亲才是最真实的,我却吵啊吵啊,真是不孝;我真是神经有毛病,这么好的母亲,我竟然经常与您吵架,与您赌气,还害了您的性命,真是无情无义;我不配为人子女,从来不关心母亲,在家不能陪,离家不联系,始终不管不顾,真是冷血,我不得好死……

    狄帆刚哭诉没一会儿,就见戚建德和戚成军来了,本想好好与他们理论一番,看着手里的血书,只好悄悄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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