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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中年妇女就是与贝丘有染的妇人,也是凤凰新城有名的骚寡妇臧氏。那熟悉的背影,张顺子一看就知是他原来的二师兄毛行宝。这天马上就要黑了,他不知道毛行宝为何要跟着臧氏一起。刚迟疑了一下,张顺子又看见祁妙堂的人和几个衙役正挨家挨户索取中秋节的节供,还有些霸道。他虽有留意,但此时一心想着毛行宝之事。为了一探究竟,张顺子等三人也走进钱家酒馆,他让金昭月和柳冬梅自行登记客房,自己则跟踪着二人而去。
原来臧氏的家与钱家酒馆是相通的,从这里穿过去可以省不少的脚力,故有人想约她,经常往这里过去。果然,那男子就是毛行宝,在三人没入城之前,他就得到了消息,自然也早就发现了张顺子在跟踪他。但在臧氏的家中,毛行宝故意把调情的话说得既小心又腻味,却并不小声。臧氏不解,忙问为何。毛行宝只说让她配合就好,好处有的是。
张顺子隐隐约约听了个大概,在他眼里,毛行宝是向来不干这种混事的,却对臧氏如此热情,心想:难道这人当上了大师兄,性情就会大变?他又嘀咕道:“不对,不对……是他二毛子喜欢这老荡妇,我怎么可能跟他一样呢,真是的。”
没一会儿,实在是有点受不了了,张顺子就走了。见他离去,毛行宝也就不玩这一套了,还给了臧氏一锭金子。而臧氏欲火已起,岂会轻易放过他啊!缠着毛行宝,她一会儿敬酒,一会儿热舞,一会儿甜言蜜语……总之,她就是想让毛行宝留下来,好陪她一晚。虽然有些醉意,但他毕竟是毛行宝,岂能与她一样!把臧氏狠狠一推,他说:“上瘾了吧?你把戏演好了就有肉吃,要是有别的想法,不仅这到嘴的肉可能马上就飞了,还可能把牙都……呵呵,你明白的。”
虽然毛行宝把话说得很轻巧,但臧氏是世故之人,很识趣,连身上的尘土都没拍一下就赔上了笑脸,又说起腻人的客气话来。毛行宝听都不想听,转身就走。而张顺子赶回酒馆,对二人说是认错人了,又说已经三年多过去了,现在既然来了,还是要先去探探路。二人知道他是要去找祁盈盈,就没多说什么。
出了酒馆,张顺子就往祁妙堂而去,他没走正门,在没人的角落翻墙而入。以他的轻功,又在自己非常熟悉的地方,想躲开一般人的视线并不难,来到前堂,张顺子正见毛行宝、祁盈盈和一个小女孩在吃晚饭。细听之后,他才知那个小名叫三叶的小女孩正是二人的女儿,莫名的滋味顿时涌上他的心头。
正要走时,却被禹小宝撞见,张顺子忙捂住他的嘴。禹小宝会意,引他去了自己的住处。此时,张顺子才知在他离开凤凰新城不久,毛行宝与祁盈盈就成婚了。三个多月后,祁贡序因病去世,在玉山上,三人所见到的正是他的坟地。之后,这里的堂主换成了毛行宝,他已不再是二师兄或者大师兄;祁盈盈成了堂主夫人,她已不再是小师妹;这里的招牌换成了毛妙堂,它已不再是祁妙堂……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发生了改变,已没了之前的熟悉味道。又一年后,毛行宝与祁盈盈生下了三叶,正式的名字叫毛妙儿。
听完禹小宝的含泪叙述,张顺子伤心不已,又连连抽自己的嘴,都打红了。见他问起缘由,张顺子更是惭愧万分,只说自己不能见师父最后一面,又问了为何把红联子和孝服丢在坟场。
“两天前,是师父他老人家的谭祭。二师兄,不,是大师兄。不对,不对,是毛堂主。”
“什么呀,称呼而已,哪这么麻烦,直接叫名字不就完了吗?”
“绝对不行,这是规矩,毛堂主定的规矩!”
“呵呵……你还是说说谭祭吧。”
“他……毛堂主一早就让大家准备了,下令每人都必须上山,不管生老病死的,都去热闹热闹。”
“你这都是什么话啊!还生老病死的都去,你疯了吗?”
见禹小宝忙捂住嘴,张顺子就宽慰了他几句,并说自己一定不会说出去的,此事只有他们二人知道。禹小宝安心,说:“这是毛堂主的原话。祭祀完了,毛堂主就让我们先回来,毛堂主还有话要对师父说。那时候,坟地里的一切还是规规整整的,小宝都不知道猴哥哥在说什么,是不是你看错了?”
“我看错了?哥哥这双眼睛可是师父给练出来的,能错?”
“那小宝就不知道了。”
“我刚离开的时候,师父不是只是有一点咳嗽吗,又不是头一回了,怎么……怎么就去了呢?”
“师父身体本来是好好的,连大夫都说没什么大碍,少喝酒,最好不喝酒就行。只要好好调理一个月,准没事的。小宝也纳闷呢,怎么就离我们而去了。”
“谁取回的药材,谁熬的汤药,又是谁送去的?”
“都是小宝一人做的,有时候堂主夫人也帮忙。”
“小宝长进不少啊!”
“那是,小宝还想跟着大哥呢。”
“大哥?哪来的大哥?”
见禹小宝再一次捂住了嘴巴,同样的办法不能用两次,张顺子只好转移了话题,问:“刚进城的时候,我怎么看见祁妙堂的人和府衙的人一起,还收什么节供?”
“是毛妙堂!”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你先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哦,这个我知道。现在我们祁……毛妙堂已经跟府衙和解了,堂里的师兄弟们也不必再经常干那些妙活了,只要……”
“行了,我知道了。二毛子又是怎么回事,他不是跟小师妹成婚了吗,怎么还跟那臧氏厮混?”
“是毛堂主,是堂主夫人。”
“得嘞,我记住了。你先说事情!”
禹小宝只叫他别冲动,便很快用双手捂住了嘴巴。张顺子知道禹小宝要是不开口,那定然是不会说的,便不再问,而且他自己心里也猜了七八分,随口说要去给大师父请安,就走了。
到新城菜场后,张顺子的心情刚好了一些,却见羽飞龙与明让正在屋内对饮,不是有欢声笑语传出。为有人陪着大师父而高兴,也知二人很投趣,他便有些醋意,就没有入内。闲聊间,他知道羽飞龙不再管菜场里的琐事,除了酿些糯米香酒,一心只教明让拳法。而明让呢,只是挂着府衙捕头的名儿,并不真正管事,除了照顾母亲,就来这里习武,功夫大有长进。
张顺子已不再是三年前的他了,没有冲进去,在外面伫立了很久,就悄然离去。在大街上,他旁若无人般走着,有些恍惚,也想了许多事情,很快就找到了切入点,又有些犹豫。来到房内,正见柳冬梅和金昭月坐着等他,张顺子就说:“我们明天就开始办正事,两位妹妹先去休息吧,养足精神。”
二人忙问要她们做什么事。张顺子却说:“陪我去赌钱啊!”
“这是正事?”
“当然!”
“回了老城,我敢保证大哥一定会收拾你的!”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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