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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狄帆收了金字令箭,然后说:“我这里有份请柬,是昆仑派送来的,让我参加他们的新掌门接任大典。先生替我去,可好?”
因为要购置战马,这也是他的第一要务,赵普想了想,就说:“他们是邀请副使大人去,让我去,恐怕有些不合适吧?”
狄帆知道赵普有意推辞,说:“先生不是有会易容的兄弟吗?你化作我的模样前去。到时候,贩马的事情还可以托昆仑派的门路,价钱也好商量,我更不用再跑一趟。”
赵普说:“让我假扮副使,肯定不行。这样僭越的事,神教内是绝对不允许的。要是赵将军知道了,非宰了我不可。再者,我又怎么跟昆仑派的人说买马的事呢?”
狄帆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令箭在此,这是命令。赵将军那边,我会替你说情的。至于购置战马,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赵普无法,只好应下了。随后,狄帆大致介绍了昆仑派的情况,却只字未提南门靖所托之事。
待赵普要走时,狄帆叫住了,说:“回来,这礼单你也一并带在身上。”
赵普说:“这我怎么好向赵将军复命?”
狄帆说:“敦煌那里也有中原钱庄的分号,你到那边再兑现,就当我买些战马送给赵将军。还有,马厩里有一匹好马,叫的风,你骑上,昆仑派的人就不会怀疑你的身份了。”说完,赵普只好领命,然后就自行离去了。
待赵普走后,党在兴很疑惑,问:“为何让赵判官去?”
此时,狄帆已经开始提笔写信,说:“怎么了,不行吗?”
“不是不行,大哥不是说要去死亡之谷吗?”
“我没说不去,但也可以不去啊。”
“啊?”
“啊什么啊?会有人替我去的。”
“谁呀?”
狄帆指着正在写的信,说:“这不,我正请人帮忙呢。”
“大哥老是骗我们兄弟几个。”
“先别告诉他们。你说说,哪里骗你们了?”
“上次从老城出发,大哥就一直骗着我,害我找得好苦;刚才还说要去昆仑山赴宴,转眼间就不去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党在兴哪里知道,这次狄帆也把他给骗了。
狄帆写好了一封信,说:“怎么说话呢!才多久,你就跟张顺子他们学坏了,一点规矩都没有!”党在兴憨笑了一番。
狄帆又说:“现在不是有送上门来的人吗?干嘛不用?”
“让赵判官去,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说不定,他会比我办得更好?”
“不是说去赴宴吗,还能有什么事要处理?”
狄帆便说起了南门靖托他查昆仑真人之死一事。党在兴问:“那赵判官能查得出来?”
“你去打听打听,这赵先生可不是一般人,将来的成就不会必定在你之上!”
“这还有我什么事?”
“中原钱庄的事迟早要你来主持?”
党在兴问:“不是还有大哥、钱副庄主和金副庄主吗?”
狄帆说:“那个钱胖子眼里只有钱,还有点不老实,迟早要吃大亏的。金楼主年事渐高,而且师父已经让你接管了他的铜铁生意吗?顺子哥太急躁,何大哥又多风流事,至于五哥和六子,也不行。他们不行,不就是你了吗?”党在兴已知狄帆在做更为长远的安排,此时才明白狄帆让他来回联络众人的用意,大为感动,又有些伤感,都忘记磨墨了。
狄帆也清楚党在兴在想什么,笑着说:“现在我还没死呢,别又跟哭丧似的。快点研磨,我还要再写两封呢。”
待三封信都写完,狄帆一一交给了党在兴,说:“这第一封,你让狄榕交给南门靖;这第二封,明日你交给峨眉派的钟玉雪;第三封呢,你知道怎么办吧?”
“这个自然,我一定替大哥亲自送到。”党在兴接过信件,说,“大哥又要骗人了?”
狄帆说:“多嘴。我也指不定什么时候走,好在事情都安排他们去做了,得多让兄弟姐妹们自己拿主意,日后我好省心。你也知道,我母亲让我送的两封信,现在还没送到。虽然母亲说不急,但是我总得去办,都这么长时间了,该送去了。”
党在兴问:“大哥是要去宋州和大名府?”狄帆点点头,就让他去休息了。待党在兴走后,狄帆运混元内功,自我调息,之后又练了一会儿达摩易筋经神功,不多久就在打坐中睡去了。
刚听得外面的更夫打更,只是比平日里打得更快些。狄帆自知已是五更天了,稍加洗漱就去吃些点心。之后,狄帆去了马厩,见的风不在了,知道赵普等人早已出发,心中暗自佩服,牵过的黑,悄悄出了登元客栈,往韦家村的方向而去。到时,天已大亮,狄帆直接去了韦季叔家。
稍加寒暄之后,韦季叔就说:“就在昨日,顾姑娘已被一帮人带走了,听口气像是她父亲派来的。”
狄帆问:“她父亲?”
韦季叔说:“对啊,谁让你俩逃出来的时候不注意,被顾员外的家仆给跟踪了。”
狄帆这才缓过神来,心想:定是灵儿怕季叔起疑,也不想我为难,就请来了一些人,向来是她自己给自己演了一幕被人强行带走的闹剧。
韦季叔见狄帆一愣一愣的样子,就说起了顾卓乐被带走的场景,与狄帆所想的情景相差无几。韦季叔又说:“房间里有顾姑娘给你的一封信,娃娃可去看看。”
狄帆便去了顾卓乐之前住过的房间,果然桌子上有一封信,信封上写道:哥哥亲启。狄帆拆开就看了,信中大意:义父派人来找灵儿,说教中有急事,要我马上回去。现在已经不能在这里等你了,来日再见,请哥哥见谅。随后,狄帆与韦季叔话别,骑着的黑,往宋州的方向而去。
话分两头。且说在登元客栈里,早点过后,众人仍不见狄帆,心下疑惑。党在兴却说由于太晚休息,狄帆应该还在房间里,没起床。听他说话有些支支吾吾的样子,众人哪里肯信,便一窝蜂般涌向狄帆的住处,包括峨眉派的方玉静、侯玉端、倪玉若和钟玉雪。破门而入,众人才知狄帆早已不在客栈里。因在老城出发的时候,何师我就特意让党在兴多照顾狄帆,所以何师我和张顺子等人摩拳擦掌,看着党在兴。
党在兴求饶,风趣的说:“你们不是不知道大哥的脾气,他真的就是个骗子。从老城出来的时候,我就上当了。这回,也该轮到你们了。”
听党在兴说狄帆是骗子的话的时候,张顺子、何师我就不高兴了。虽说他们被狄帆骗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此时并不管这些,在他们眼里,这回党在兴做了狄帆的帮凶,故众人更加紧紧盯着党在兴,已将他逼入墙角。党在兴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大哥向来不寻常理,早已在去昆仑山的路上了。”
“狄榕姐姐还在呢,大哥怎么先行出发了?”
“狄榕姐姐会跟南门大侠一起走。”
“大哥还有没有别的吩咐?”
“有。有两封信,一封给钟姑娘的,一封是托狄榕给南门大侠的。”说完,党在兴从怀里拿出两封信,分别给了钟玉雪和狄榕。而第三封信是给徐贞的,他只字不提。
“没了?”
“没了!”
“得嘞,你说大哥是骗子,真是话粗理不粗!”
众人又玩笑了一回,就各自散去。随后,宋乔锡率领峨眉弟子先行一步;苗石发等人去江苏,回自己的苗绣楼;马茜和马先去安州,回大马镖局;张顺子、金昭月和柳冬梅去小唐州;柴荣和竺行于去双城的江家村;何师我、乐于夏和班孟秋去郢州的河汉水槽帮;狄榕带着狄帆的信,去登封西门,与南门靖汇合,准备去昆仑山;党在兴、王从容和木迎春三人殿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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