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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西恩试着放空自己,去感受从神骸上散发的能量,他能感受到,甚至靠近这里的人只要用心都能感受到,就像一股淡淡的热风,不断吹拂着身体,皮肤会不停产生针扎的细微痛感,不停的出现,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吸收,他克制着自己并迅速思考着。
神灵是什么,神力又是什么,卢西恩早已有些猜测,他习惯用地球的知识来解释一切问题。
对于拉卡波尔所说的诸神联合击败恶魔的故事,在他看来更像是神灵间的争斗,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那么神灵到底是什么?此刻坐在他的面前,卢西恩的有了更清晰的认识,他们也是生灵,只是形态异于人类,并且掌握有强大的超自然力量。
诸神甚至并非一个种族,面前的拉神是一个熊头人身的巨人,凯达利尔是一棵参天巨树,光辉神的神像是一个长着洁白翅膀的天使,火神是一头类似地球上的西方巨龙,四臂的战神,拥有钢铁之躯的大地之神,他没有见过造像,但可以肯定,这些形态各异的神灵,绝非一个种族,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拥有所谓的神力。
神或许只是人类对他们的称呼罢了,如果以他们的形象,和他们在典籍中描述的神威,拍成一部电影在地球上放映,最多也只能是个科幻片或者怪兽片,没有一个观战会认为他们是神。
但这个世界的人类在与他们的相处中,自然产生崇拜,并一代代人把对他们的幻想与期望,以宗教的形式传递下去,在不同的族群间发展壮大。
那么神力又是什么?在卢西恩看来更好解释,无非就是更高阶的能量,而且目前可以肯定的是,这种能量拥有很强的辐射性,拉神已经死亡一千多年,在他附近祈祷的人仍然会因为辐射,发生器官衰竭甚至基因崩溃,这简直就是一个完全暴露的反应堆。
但是这种辐射,在某些人身上起了好作用,他们的身体没有受到辐射伤害,反而在吸收了能量后,发生某种变异或者说进化,拥有了类似神灵的神力。
这些人产生的几率太低,以致人们根本无法总结出经验规律,只能用信仰的虔诚等说法,来解释这一切,可卡拉波尔却是千年以来的意外,他对这些理论产生怀疑,并好像研究出来什么。
他的原话卢西恩一直牢记,”不要试图把神力融入自己的身体,而要融入灵魂“
灵魂,这个词汇卢西恩非常敏感,作为一个降临者,自己以什么形态来到这个世界,并占据一个生灵的躯壳,研究所在书面上用,意识或者脑波连接这样的词汇,避免出现灵魂之类的描述,但在本质上灵魂这个词的内涵更完整。
无论是自己降临后留在地球的身体,还是回去后留下的卢西恩,都变成植物人的状态,完全无法对外界的刺激产生反应,这其中失去的就是意识或者说灵魂。
卢西恩睁开眼睛,摊开双手放在眼前,灵魂到底是什么,自己在这具身体里,又是以一种什么形态存着着,手掌反转握紧再放开,这是在意识控制下,进行的最简单的动做,意识控制,人是一个整体的,如何从整体中分辨出属于灵魂的那一部分。
如果自己现在念起归曲,那马上会回到地球,这具身体将失去控制,突然灵光一闪,卢西恩觉得自己抓住了,控制就是对这具身体的控制,在自己降临后清醒的第一时间,做的就是尝试控制这具身体,那个时候的感觉,就像被封在石像中,无论用出多大力量,也不能活动哪怕一个手指。
那时感受到的,或许才是自己的意识灵魂,而现在想要控制灵魂去吸收神力,首先必须逆转这个过程,放弃对这具身体的控制权。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卢西恩或许没人能做到这一点,当灵魂放弃身体时,只能是他灵魂消亡时。可卢西恩不同,他的灵魂意识本来就是外来的,并且他也体会过,灵魂无法控制身体的感觉。
他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但是必须冒这个险,他试着停止自己所有的动作,回忆最初降临时的感觉,一切变得沉重,一切变得黑暗,慢慢的所有化成虚无,这里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风,这里只是绝对的无,开始他还能有意识去寻找光,声音,慢慢连他的意识活动也越来越慢。
卢西恩知道这样不对,但现在他的意识已经无法连续思考
在圣地中祈祷的卢西恩,已经一动不动待了一个月,教宗伦费林三世每次来礼拜,都会关注卢西恩一眼,在圣地中由于神力的存在,人可以一直不吃不喝,但神力吸收的越多,如果无法成为神使,身体就会受到越严重的伤害,此时的卢西恩,皮肤就像烧伤病人一样,不断溃烂渗出血丝,如果能看到他的体内,会发现他的所有器官都有着不同程度的衰竭。
伦费林三世对此也很遗憾,一个剑术天才,如果能突破必定是个强大的战斗神使,那对神教的意义就太大了,可惜又失败了。
卢西恩的意识活动越来越慢,并且变得不连贯,意识开始碎片化,上一刻思考的与下一刻的根本是两个内容,不能连接在一起,随着碎片化越来越严重,意识的思考彻底从线性变成跳跃的幻灯片,这时他已经无法思考,但是有一个执念却告诉他,必须停下这一切停停停停,幻灯片一样的意识彻底停格,一切化为无。
在伦费林三世眼中,卢西恩突然死亡。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同渐渐有了觉,他用一种自己无法描述的方式去感知,这种方式超出五感之外,他莫名冒出了这个字”觉“,最能概括自己的现在存在方式。
明明一切停止了,最后自己努力阻止,也没能挽救意识破灭,一切化为无的那一刻,自己应该已经彻底消亡了,可现在自己的存在方式又是什么。
林同好像明白了,那是大脑的思维,自己放弃了对卢西恩身体的控制,最终一步放弃的是对大脑的控制,当意识没有了载体,那意识也就不存在了。
现在的存在状态才是灵魂,林同觉悟了,于是他用尽全力放大自己的觉,就像一个人飞身去撞开关着的门,接触的瞬间才知道门是虚掩着的,根本不需要用力,在他全力放大觉得瞬间,感知被无限度的放大,一瞬间好像宇宙由虚无变成了光明,从无限远到无限近,从无限大到无限小,各种扭曲着、波动着、发散着的无法描述的存在,充斥了所有时间与空间。
这个感知状态只存在了亿万分之一秒,然后林同醒了
那一刻伦费林三世震惊的发现,刚刚死去的卢西恩身上爆发出巨大的神力波动。
同时在地球的研究所,以林同的身体为中心,突然爆发出一次冲击波,房间里的所有设备电气同时爆出火花,所有的研究人员也被冲击波震的东倒西歪,物品散落一地。
”所有设备损坏,连接器无法启动,“
”量子计算机进入重启状态,预计127秒后同步。“
”马上把降临者转移到其他研究室。“
林同醒了,他以灵魂状态观察着周围,刚才亿万分之一秒的状态就像个梦,梦醒了却什么也记不住,这次他能看到周围的存在,向自己走来的伦费林三世,是自己也不是自己的卢西恩,最显眼却是不远处的拉神神骸,在他的身体中心,有一团明亮的物质在不停向周围发散温暖,好舒服的感觉,林同使劲吸收着这些温暖。
突然一股突然的悸动涌起,就好像一头猛兽正向着自己冲过来,几乎是本能的,林同向着卢西恩的身体冲了进去,堪堪躲开某个莫名存在的袭击。
然后卢西恩醒了过来,一股剧痛从全身传来,让他有种被撕成碎片的感觉,于是他开始观看自己,卢西恩一愣这是什么视角,自己能看到自己的脸,自己的后背,甚至自己的心脏,血液流动,肌肉。
很新鲜但是也很自然,在详细的观察后,卢西恩得出结论,这具身体严重受损,皮肤因辐射大面积烧伤,全身百分之三十的细胞被破坏,现在只要自己稍微做点运动,肾脏和脾脏就会发生大出血。
但同时他也注意到另一件事,一股能量开始保护住身体,隔绝了辐射的伤害,同时这股能量还在缓慢的修复着身体的损伤,这是神力,他感到惊喜,看来自己成功了,不过这神力的根源并不是身体中的摸个器官,他猜测这应该是从自己灵魂中发散的能量。
伦费林三世激动的来到卢西恩身边,他能感到对方的神力已经保护住了自己,同时开始缓慢修复身体,这是只有神使才能做到事,他通过自己的神力观察卢西恩的身体,了解了他的受损程度,想要完全修复至少需要两个月,不过这已经很好了。
他知道卢西恩的全身器官都在修复中,于是默默在他身边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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