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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赵哉将一块稍大的石头搬到中间,石头一落地,就感觉到海面起了变化。
赵兮听到海浪的声音,转头望去,只见原本汹涌的海水变得更加凶猛,仿佛那浪花要跳到天上了。
林笙皱眉道:“这是什么?我们离海这么近,不会有危险吧?”
所谓洪水猛兽也,林笙的担心也不无道理。
海面上波涛变大后,晦暗中,他们眼睁睁的看到一根根粗细相同的木桩,从海水里缓缓升起,刺破水面,在比海平面整整高出将近一米的距离才停下,整整齐齐的有人腰那么粗的木桩,一直排列着通向那海中的小房子。
赵哉笑道:“这便是去那海中房子里的路!”
可是隐约中,赵兮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制止了林笙和绍权想要上去探路的想法,如果这条路真的那么好走,怎么可能这么多年没人能走过去?
“现在天色已晚,我们不宜盲目行动,等明天让武灵侯准备一些船,我们再一探究竟,反正我们有时间。”赵兮说完就带他们回去东莱阁了。
东莱阁的膳厅里,早已准备好了可口饭菜,驻扎在东海的大小官员也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赵兮一进门,就见满屋子人向她下跪行礼,着实吓了一跳。
“武灵侯,这是怎么回事?”赵兮扶着门框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
赵煜上前解释道:“这是东海的各级官员,听说国师大人来东海为陛下办差,特来拜见。”
赵兮心里稍微有点缓解,离开那门框,进了门跟那些官员笑了两声算是打了个招呼。
那些官员自然也是跟赵兮说着客气话,什么要帮忙不要客气,能帮忙的一定帮忙,国师大人风采真是天下无双啊……
就这样每个当官的说一句,天色已晚,赵兮眼看着饭菜都凉了,还是没能吃上一口。
实在忍无可忍,赵兮正起身子坐好,无端就拿捏起国师的架子,少了几分随和:“诸位大人,天色已晚,你们还没用晚饭吧?不如回家吃饭去吧。”
这种人很多的场面,她本就不擅长应付,所以说话难免就搞得气氛有点僵硬。但这些官员又没得罪她,她也不能乱发脾气,见自己说的话不合适,赶紧又闭嘴喝茶了。
绍权和林笙,一个木头疙瘩,一个刚刚失恋,自然都没心思帮她解围。
于是这副重担,只好由赵哉担起来,好歹叫了赵兮一声师父,师父有难他只好硬着头皮出面了,好在他也是个世家公子,这种场面话天生的张口就来:“各位大人,国师她为了给陛下办差,已经吹了一下午的海风了,此刻实在是劳累至极,但各位大人的心意国师是知道的,今日就不一一谢过了,还请各位担待。如果实在有事,也请过两天再来。那时国师将会好好招待各位。”
说完,赵哉那小小的身子就做了一个标准的送客的姿势。
这些官员也不是傻的,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自然纷纷离去。
待人都开始往外走的时候,赵兮才看到隐在后面的钟裴,身边收了一堆礼物。
不用说也知道怎么回事了,她的脸色不是很好,沉声道:“各位大人留步,本国师想,各位应该有些东西落在钟公子那里了。”
其中一个官员说道:“那都是我们孝敬给国师您的。”
赵兮柳眉微蹙:“各位大人好好做官,没有做亏心事,大可不必向本国师行贿,本国师与你们往日五元素日无仇的,自然也不会在靖王或者是陛下面前诋毁你们,本国师以为官场上,还是清白些好。”
东海这些官员原本只是听闻过赵兮的一些事迹,所以就认定赵兮这个国师当的一定有猫腻,不送礼怕是会得罪她。却没想到,如今送了礼反倒更糟。
心中惭愧,于是纷纷拿回自己的礼物,夹着尾巴离开了东莱阁。
等人都走了,赵兮吩咐道:“让厨房重新热热饭菜。”
接着她转头复杂的看向赵煜,听不出喜怒的说道:“看不出来啊,武灵侯在东海这任职,竟是个肥差。”
赵煜脸色一红,否认道:“国师这是哪里话,着实冤枉下官了。”
“那这些当地官员,怎么就敢光明正大向我行贿呢?正常的下级官员前来拜见,需要带这么多礼物吗?”
赵煜无奈解释道:“国师在长安做过的事情,传到了这里,自然就变了味,他们都认为如不能打点好你,就会成为下一个卢丝声,所以无论下官如何劝说,他们都不肯听,甚至还认为是我想借机铲除一些人,哎!”
他这样说,赵兮只好又揣摩到另一番意思:“这么说,侯爷在这东海官场混的也不咋地么。”
赵煜不想再解释什么,怕是越描越黑,所以打算沉默以对。
但赵哉毕竟年少,忍不住为自己父亲辩解道:“我父亲从不结党营私,这么多年朝堂分成两派,师父你不是不知,这底下的官员自然也是要跟着站队的,您与杨国公和靖王的关系都非同一般,他们自然都要巴结你,我父亲不喜欢辩解就罢了,可师父你不能血口喷人!”
赵兮平静的看着面前还没她高的小男孩,沉声说道:“看来你的病是愈发的好了,说这么多话都不带喘的。那好,为师今天就再教你一个道理。”
赵哉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头别到一边悻悻说道:“师父请说!”
“如果此时此刻,为师要杀你,你的父亲持身中正,并不表示是反对还是同意,于是我便杀了你。你说你父亲做的对,还是不对?”赵兮说话间瞟了一眼赵煜那铁青的脸色,笑笑继续说道:“你也不用着急回答我,什么时候想通了便去跟我辩解。”
说完赵兮就离开了膳厅,并吩咐人待会将饭菜送到她的房间。
赵哉站在原地有些发愣,他茫然的看了看自己脸色铁青的父亲:“父亲,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师父她方才说话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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