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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瑁是我见过最不善于伪装的男人，没想到你竟然连李瑁都不如。”
杨玉环摇摇头，轻叹一声，“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决定，而这个决定只是比我最不希望的结果好上一些，对不对？”
这都看得出来？……可她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当然不会摇头，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要是放过了下一次可就不知道又该如何开口了。
“你怎么知道我已经有了决定？”我问，根本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看来我猜对了。”杨玉环又是一声轻叹。
这也猜得出来？
想来是心中的疑惑被我表露在了脸上，又被杨玉环看了出来，杨玉环开口道：“如果不是你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刚才你就不会对霍去病那样狠，毕竟他还是个小孩子，再者，徐乐的那一声称呼……要是你能在另一个人脸上看到自己的样子，我相信你怕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有那么明显吗？我很想问问杨玉环，以便下次的在面对另外人的时候，再露出相同的嘴脸来。
只是还不等我开口，杨玉环又一次开口，问我，“你知道救霍去病的最好方式是什么吗？”
问完之后，杨玉环不再说话，而是看着我，那意思再明显不过，答案她知道，但我得自己去想。
只有刘彻才杀得了霍去病，而同样，也只有刘彻才能让霍去病逃过一死。
看着杨玉环，我笑了笑，自我感觉笑得像是有些冷，“你以为你做了刘彻的妃子，就可以说动刘彻打消对霍去病的杀机？你也太天真了！”
“我说过我要给刘彻做妃子吗？”杨玉环笑了起来，对我道，“我说的最好方式是带上霍去病离开这里。”
没有任何犹豫，我直接摇头，“绝对不行！”
“我也知道不行，但不管怎样，我都得让自己去争取一下。”杨玉环脸上的笑容变成了苦笑，“是刘彻成就了霍去病，离开了刘彻的霍去病，他或许什么也不是——你是不是这意思？”
我点头，这正是我想要对杨玉环说的话。
苦涩的笑容中，杨玉环问我，“在那边，我曾经听到过一段对霍去病的评价，你想知道吗？”
“那边”自然指的是大唐朝，不提它的名字，杨玉环显然是对它已经死心。想到早前产生出来的念头，我开口，“你是不是想告诉我，霍去病只是刘彻的影子，为防止这个成长起来的影子取代自己，刘彻这才痛下杀手？”
“我忘了，你是来自未来世界的人，连我什么时候死都知道，又怎会不知道这些。”
杨玉环不无遗憾地对我说道，从她脸上显露出的遗憾的样子来看，她是想给我一个惊喜，又或者一个打击，可不管是惊喜还是打击，她的愿望都落了个空。
我决定了，等回到我的那个二十一世纪的世界，一定要好生上网去度一度，看看我这瞬间产生出来的脑洞是否早已被人揣测过。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是谁做出这样的评价？”我问杨玉环。
杨玉环淡淡道：“即便你们那边的史书上没有记载，但我相信你也一定能猜得到。”
“李隆基！”我脱口而出。
只有帝王才能揣测得出帝王的心思！不仅如此，薄情和寡恩也都刻在相隔八百多年的两个皇帝的身上，如同一颗蛋里孵出的两只鸟，不过是薄情与寡恩刻在刘彻身上的痕迹要深一些，而刻在李隆基身上的稍稍要浅一些，如此而已。
杨玉环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微低着头，像是在考虑什么事情。
我也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眼前美艳不可方物的杨玉环，脑海中生出了无穷的幻想和懊恼，要是能带这样漂亮的一个媳妇回家，我老妈肯定做梦都要笑醒……
杨玉环抬起了头，看着我，“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我有些惊讶，这话分明是我要把她留在元光二年当童养媳的意思，我还真以为她已经猜到我准备再来个对穿——我就说嘛，我隐藏得那么深，她又怎么可能猜得到并且还猜得那么准，而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神与妖。
尽管心里的懊恼无以复加，我还是决定给杨玉环一个惊喜，一个随便机选一注彩票就中了一千万天朝币那样的惊喜……好吧，那叫狂喜！它也是我的梦，而我也一直在为这个梦想努力并且坚持着。
“离开之前，我怎么也得请你吃上一顿饺子，这可是我最伟大的发明，相信你一定喜欢。”我对杨玉环说道。
杨玉环脸上却是平静无波，这让我很是失望，“还有，我答应过你，要带你到城外逛上一逛，你忘啦？”
杨玉环摇了摇头，“我当然没忘——”
说到这里，杨玉环突然话锋一转，“史书上关于霍去病的死因语焉不详，相信你们那个世界的史书上也是同样如此，对不对？”
对我这种稍有时间就让自己沉浸在网络小说里的人来说，自然是没时间和兴趣去看“史记”这类读物，并且那种绝对正宗的文言文根本不是我这种连半吊子水都没有的人看得懂的，要不是乱灵儿给我上了一课，我恐怕到现在为止都还以为霍去病如“汉武大帝”里所演的那样，死于瘟疫。
不过作为一个后来人，怎么也不可能在杨玉环这种“老祖先”级别的人物面前表现出我这个后辈的无知，那是在给咱后来人丢脸！
沉吟片刻，也不知道我有没有将我想表达的那种沉思在脸上露出来，我装出一副正在思索的样子，点点头，“不错，唐之后，我们脚下踩着的这片土地又历经无数的战火与浩劫，许多史料都毁于战火和浩劫中，相较而言，你所看到的史料记载应该比我看到的更加真实一些。”
这样说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脸皮竟然可以厚到这种程度——“你丫也忒不要脸了！”其实我也很想对我自己这样说。
“史记记载，霍去病有个儿子叫霍嬗，既然你看过史记，相信你一定还记得。”
“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的霍去病竟然还会有儿子——有吗？我怎么就不知道？……好吧，那是因为我根本就没看过史记。
“而霍嬗的生母史记中并未有记载，相信你同样还记得……”
实在不知道杨玉环这样啰里啰嗦到底要说什么，于是我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如果霍去病是自己找死……”说到这里，杨玉环突然眉头一皱，眼中露出沉吟之色，嘴里喃喃道，“不对，不是这样的，应该是霍去病死之后才发现这个秘密的。”
说完，杨玉环从草席上站了起来，也不向我招呼一声，径直向门口走去，像是沉浸在了她所说的秘密之中。
应该是猛然间的觉醒让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回过头来，对我歉意的一笑，说道：“抱歉，不打招呼就走了，我先回房了，吃晚饭时再叫我——”
说着，杨玉环幽幽一叹，“真期待你说的那个饺子，这里的饭菜难吃得要死。”
“喂，你说的秘密是什么？”我冲着杨玉环的背影问道。
杨玉环背对着我摇了摇头，“自己想去。”
我为什么要去想，有乱灵儿这个大杀器在，凡事还用得着我想么？
“丫头，哥问你个事儿。”
“人家听着呢，你说吧。”乱灵儿说道。
自打知道自己出了错，本该带杨玉环出现在元狩年却来到了元光年，乱灵儿的话少了很多，不像刚把我弄到大唐朝那会儿似唐三藏一样唠叨个没完，再加上之前我的要求，现在的乱灵儿更像是庙里那些泥塑的菩萨，我不问她基本不开口……真是个好丫头！
“哥问你，你杨姐姐说的秘密是什么秘密？”
“人家哪儿知道，人家又不是杨姐姐肚里的虫。”听声音，乱灵儿的情绪像是有些低落，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所致。
我有些好奇，“丫头，谁招惹你了？说出来，哥给你出气。”
“哪有，人家……其实人家以前也没有见过去病哥哥，昨天刚见着的时候人家还很开心，可是今天……”乱灵儿沉默了下来。
“他让你失望，对不对？”我问道。
“……嗯。”
“那你还打不打算救他？”
“人家现在也不知道，你说人家现在该怎么办？人家……人家不想害了杨姐姐。”
愁肠百结或许指的就是这个，我甚至能想象得到小丫头现在是一副什么样子——手托下巴，苦着一张小脸，一个人坐在那里唉声叹气。
那个百灵一般叽叽喳喳的小丫头上哪儿去了？她的纯真、她的呆萌，以及想象中那蠢蠢的样子……难道这就是成长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可我又能说什么？我不过是被小丫头驾驭着的一匹驽马，马儿向东还是向西，这得看驾驭者的心情，难道我还能让小丫头把杨玉环嫁给我——这主意……要不试试？
不等我开口，乱灵儿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像是在自言自语，“可是那是人家的梦，人家的第一个梦！人家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梦，要是就这样没了那得多难受，你说是不是？所以人家想……”
我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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