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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两天后,查少爷出了号子,回家后沐浴更衣,祛除掉满身晦气。
受查少爷的委托,何管家去报馆,向黄僧棠道谢。柳晓云听说了消息,自己来到查府,查少爷将遇到的倒霉事,和盘告诉了他。柳晓云才知道,那晚自己和富大老板的同台,查少爷怎么就错过了。热热闹闹的梅花会,这年结束得潦草,主家不在场,唱的人没了心气,应了盛筵必散的道理。三天梅花会,两天半时间,查少爷被关押在牢房,错过不少场面,最可惜便是武家坡,这场对儿戏,真正唱出味来了,尤其中间的西皮流水,柳晓云稳当着,没落下风,这种气场能顶下来,结结实实的长戏。
刘伯棠彻底沦陷在温柔乡,三天里没冒头。本来捞人这桩事情,该由刘伯庭去办,他家是官宦世家,现在从商了,在各级衙门里,根基深,人脉广,捞查少爷出来,一举手的功夫。可刘伯庭失踪了,何管家不敢去刘家守人,首先不知道,刘伯庭何时回家。再则,刘伯庭本就借梅花会的噱头,才彻夜不归,圆了自己的蝴蝶梦,要捅破了窗纸,刘家那位夫人,不是好相与,难免有场大是非。
黄僧棠为这事,前后去两回警察厅。第一次,私下找的熟人,是个小办事员,帮不上忙,可以问明白情况。查少爷出的冤枉官司,警察该找查慎行,黑名听日本武官提到查家少爷,想当然以为,查家少爷就是主人家。少爷这桩案子,好解释得很,根本就张冠李戴。可奇怪在于,少爷多此一举,在家就能解释的事,纯心把往身上大包大揽。黄僧棠知道查少爷,并非那些糊涂蠢人,非常行为,必有非常内情。他没在警察厅里,将事情点破,回来后详详细细的询问,再去警察厅,通过报社一位股东的关系,将人保了出来。
孟梆子搞出乌龙,他要到四五天后,才会知道结果。警察局受少爷的误导,耽误了时机,等搞明白两个查少的差别,去西院拿人,查慎行走了有近两天,只拿到他的亲哥哥。这查敏言,名字里有敏言两字,名不符实,谨慎迟钝,为人却本份仁义。孔子说的,仁者,其言也讱。也许就他这个模样。警察问查慎行下落,他三棍子打不出闷屁,查敏言真不知情,查慎行历来看轻,他的这位嫡亲兄长,做任何事,从不屑和他讨论。孟梆子被上峰,骂了个灰头土脸,吃完蹩,对查家的仇恨,从此念念不忘。他不是北京本地人,加上出的差错,在京城局子里面,不受重要。到来年,恰好有位老上司,去天津履职,缺乏人手,孟梆子跟着回了天津,后来在租界里,成了翻手为云的人物。
何管家去了报馆,前几日他刚来过这里,送梅花会的帖子。没碰着黄僧棠,因为急着办事,来去匆忙,他把请帖放在门房,人就回了,没往深里去。今天还第一次,走到报馆里面,黄僧棠租的地方,本是个三进四合院,从门户当对来看,从前主人家,做过从三品的武官。四合院做了改动,大门拆了,留一半开面,其余的搭起屋子,成了报社的门房。往里面走,第一个四合院里,飘着股油墨味,黄僧棠给何管家介绍,左厢房作了印刷部,右厢房是采编部,有几个带眼镜,穿长衫的斯文人,从厢房门口进出,见到黄僧棠,毕恭毕敬,都鞠躬叫总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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