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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远处一声唿哨,声音清脆,由远至近,林中几人低声道:“是李大哥到了,兄弟们现身罢。”说着一阵躁乱声响过,林中之人尽数排列在外。先前吹哨那人身法颇快,几个起落已至近处,向众人一一低声招呼已毕,沉声道:“各位兄弟,动手罢。”说着当先迈步走入私塾,众人跟着鱼贯而入。
私塾内屋舍漆黑,唯偏房之中烛光忽明忽暗,正是李杵养伤之处。此时房门呀地一声,一个少女从门内闪身走出,黑暗之中众人瞧不清她相貌如何,但瞧她身材娇小,似乎年龄不大,均未在意。岂料先前吹哨的李姓汉子顿足戟指道:“你,你这女娃儿,你师父是谁,速速报上名来,不然老夫叫你有顿苦头吃的。”
那女娃儿伸手揉了揉眼,结巴道:“各各位大爷,深夜造造访,不知为了什么事。”说着眉头微微一皱,心下颇不以为意,这少女正是田心兰。
那李姓汉子粗声吼道:“呸,你这小贱人,这当口还跟老夫说笑,快快叫你师父出来,别让老子们等得不耐烦了将你一刀抹了。”
廖清水心下一惊,心下暗想:“此人说话中气充沛,倒需小心在意。”
偏房内一个声音喝道:“兰儿,外面是谁在大呼小叫?”说话的正是李杵,此时他剑伤未愈,仍是行走不便,听到外面人声躁动,知道有人深夜造访,忙命田心兰躲在暗处。然田心兰生性调皮,自幼给师父师叔宠得惯了,哪肯听话,一转身便抢出门去。李杵有意拦截,苦在伤口剧痛,无法下床,却是无可奈何。
田心兰微微一笑,转头道:“师师叔,外外面没人,只有几只恶恶狗在拼拼命狂吠,定是饿饿得急了,徒儿帮帮您打发走了,省省的扰您休息。”
那李姓汉子听她师徒二人一对一答,竟将自己等人骂作畜生,一声暴喝,怒道:“废话少说,快快出来受死。”说着拔出佩刀,迈步向前。
田心兰吐了吐舌头,拦在身前,笑道:“我师父他老人家是高高人隐士,神龙见首不不见尾,我们做徒儿的三三年五载也难得见上他老老人家一面,似你这般山山野村夫,莫说他老老人家不在此地,便是屈屈驾来此,你就跪跪在这里求见三三日也未必如愿。”她说话结巴,但语音清脆甜美。
众人见她年幼,说话更是夸大其词目中无人,不由得都是心生怒气。
廖清水蹑足躲在近处,只待田心兰陡遇危险便即出手相救,听她说话稚嫩夸张,不禁暗暗好笑,心道:“这小女娃儿不知天高地厚,大祸将临却凭地嘴硬。”转念又想:“十多年不见,范老儿倒成了高人隐士了,嘿嘿嘿”
那李姓汉子似乎早已等得极不耐烦,骂道:“小贱人真是不知死活,你师父是谁?难不成是鸡鸣狗盗之徒,躲在暗处不敢出来么?”说着右手提刀踏上一步,面目狰狞,声音怪厉,显是神情激动,怒到极处。
田心兰给他吓得身子一颤,退了一步,黑暗之中,谁都没瞧到她此刻已给吓得花容失色,但她仍是硬起了头皮,双手叉腰故作镇定,反唇相讥道:“哼你们才是鸡鸡鸣狗盗之辈呢,一群大人欺欺负一个小小孩子,也也不害臊。我师父的名名讳,量你们也也不配知晓。”
便在此时,突闻远处一声清啸,一个声音远远道:“说的好,哈哈哈哈”声音洪亮之极,话音刚落,众人突觉眼前一花,一道灰影闪过,一个温和的声音喜道:“兰儿,我的好徒儿果然没给为师丢脸,哈哈,哈哈”众人定了定睛,才瞧到刚才说话之人是一个灰袍老者,那人须发黑白相间,身材极高,背朝众人,挡在田心兰身前。
这人正是江南一叶范铁生,他与青城派铁定山恶斗两日,二人内外功夫原在仲伯之间,只因一个在逃,一个在追,这一路向东竟是越行越远,到得第三日上,二人已出大宋境外到了辽国境内。这日午间,二人实在是饿的急了,在一家酒店用过午饭,铁定山坐在饭桌旁一边暗暗调息,一边筹思脱身之计。他一生纵横江湖,独步武林少逢敌手,不料近日遇上了这个从未谋面的范铁生,武功又是出奇的厉害,望着对面饭桌上的范铁生,思来想去竟是苦无良策,心想此地已入大辽国境,只怕人生地不熟,凶多吉少。只有往来路奔回,见机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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