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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有扶风郡两位不良长的推荐,擢李默岩入察事厅为不良士的公文没有磕绊就批复了下来。
也没有什么特别些的仪式,很随意的,李默岩手中就拿到一块玄铁令牌,和他所见的杨良长的鱼符不同,是个无肠公子造型,也就是只螃蟹,他捣鼓研究半天,总觉得难道意味着他可以凭此横行霸道一番。
宁楚闻知此事,拉着他很是庆祝一番,顺便授了些经验,具体说来也没什么,就是一颗红心,两手准备,有事必须干,没事找事干。
李默岩履新,暂时无事派下,就在街上晃悠,今天怒斥一个小贩缺斤短两,明天上了破瓦屋顶去帮阿婆捉猫,只是往往没有机会亮出那令牌来令他有些遗憾。夜间他还是闭紧门窗,隔了外面那呼呼风声,进那修表铺子自顾自练功,几套外功越发纯熟,引入大周天的内力也越聚越多,就很满意。
偌大扶风城,东西南北分了八个坊,分别是良源坊,如东坊,盛利坊,京尤坊,武黎坊,翰杰坊,锦元坊,地栏坊。他所住的察事厅院子设在盛利坊中,不折不扣的闹市区,每日坊门未开,就已有人悄悄出摊做起那早点买卖来,到得午后,更是客似云来,挥汗如雨,街上吆喝声此起彼伏,文弱郎君娇俏娘子摩肩接踵,好不热闹。其他几个坊,宁楚早先介绍过了,良源坊主要是做些干果蔬菜米粮食油的买卖,如东坊住了些富户人家,左邻盛利坊,右靠良源坊,十分方便。京尤坊是那些官宦人家的住坊。武黎坊针对武修开设,里面有打铁铺子,成品武器店,宝衣店等等,但凡武修所用一应俱全,也是扶风城唯一一个接受时砂时晶交易的市集。而那翰杰坊是一些文人酸客聚集所在,唐国从来都是以武立国,只是自从当朝圣人有了那吟诗作对的爱好,文风渐盛,底下臣子揣摩心思,撺掇出来一个文试制度,每年上郡赶考的生员也就不在少数。翰杰坊隔壁的锦元坊,听着名字自然就是那娱乐区,里面的美食山珍只让人眼花缭乱,美娇娘也是十分动人,每日坊门一开,锦元坊去往翰杰坊的官道上满满当当都是些摇头晃脑互相搀扶的才子豪客,已成为一大胜景。最后一个也是最大的就是地栏坊,里面挤着全城七成人口,说起来就是老百姓住的地方了。
李默岩又一次听说了时砂时晶,当时就多问了几句,宁楚知道他一直没有出过大王村,也给他讲得明白,如今唐国,一千铜钱称为一贯,大约就是一两白银。十两白银等值于一两黄金,但这只在普通人之间交易,武修灵修因为可以通过时砂和时晶来提升自己内力灵力,时砂时晶自然成了他们之间的硬通货,大约一两黄金能换到十颗时砂,十颗时砂能换成一颗下品时晶,十颗下品时晶可以兑换一颗中品的,十颗中品可以换一颗上品,只是就高不就低,很少有人拿高级的去换低级的,据说还有极品时晶,只是不太容易见到罢了,就连时砂,也是受到管控的战略物资,大批量交易都得要有上下行文、合理出处。
李默岩这才知道他曾经是一个有钱人,就那表已经吞吃了无数人几辈子打拼不到的财富,自然痛心疾首,久久不能释怀。
这日他出了坊门,直往那武黎坊去。他在玄鸟教众身上搜刮了些银两,剩下不少,想着给自己弄一把趁手的剑,顺便瞧瞧新鲜。
等他转了几家成品武器店出来,已经有些放弃,里面一把最便宜的普通长剑就是几十两白银,稍微能看得过眼的动辄就是几百两,就他身上这点钱,根本买不到合用的。路上还有一家成氏宝衣店,他也进去看了看,只看不买,受了好些白眼。
他悻悻出来,日头已经偏午,整个武黎坊寸土寸金,没人想着开那饭馆,他只能绕了出来,不辨方向胡乱走开,没想着只一会儿,就到了地栏坊门口,想来总会有些吃饭地方,也就没有迟疑迈步进去。
地栏坊里,仿佛和其他坊是两个世界。四面屋舍破败,衣着褴褛的几个孩子在污水横流的正街上嬉闹,其中一个被地上突出的什么东西绊了一跤,手中咬了一半的干饼滚落街面,沾满了污水稀泥,也顾不得疼痛,拖着腿就去抢了回来,在自己衣服上好生擦了擦,继续咬上一口。再往前走,小酒馆门口,赖帐的酒鬼被两个酒博士痛殴,倒拖扔到街外,青紫脸上都是些浓痰血渍,旁边行人见了这幕,只是连忙避开,那边就有几个巡卒在懒洋洋地巡逻,根本不管这事,笑嘻嘻的只是盯着偶尔路过的大姑娘小媳妇看,不时品头论足。
走过很长一段,才算有了些正常气象,街道宽阔整洁起来,行人也渐渐多了,比起刚才来,这些人穿戴整齐,脸上多了些恬淡,路边建筑依然低矮,倒不显得破败,也有了些小贩临街叫卖。临街飘荡着几家食肆招幡,门面都不算大,李默岩随便挑了一家进去。
他一只脚刚跨门槛,一团黑影直直滚了过来,里面几个膀大腰圆的粗汉就要上来,如此双方都是一楞。他低头瞅了瞅脚前这黑影,是个黑瘦孩子,身上的衣裳只能叫做布片,肮脏不堪,头发乱作一团,有些血迹渗出。他稍微往边上挪了挪,那几个粗汉见状冲了上来,对这孩子拳打脚踢,后边一掌柜模样的人口中骂道:“你这不开眼的贼娃子,还敢两次三番到我这里来偷吃的,真当我何某人是开善堂的!这位客官,这边坐,要些什么?”
那黑瘦孩子只是护住了头,一声不吭,李默岩本不想管这闲事,待见着那几人打得越发狠了,还是叹口气道:“掌柜的,这打死人也不好收场,不如就此作罢。”
何掌柜山羊胡子,眼睛黄豆大小,透出精光,冷笑道:“这位客官,你还真管不得我何某人的闲事,照死里打,能出什么事!”
李默岩劝之不动,见那孩子真有丧命可能,于是轻推几掌,围殴的恶汉们就纷纷踉跄跌了散开,何掌柜大怒:“抄家伙上,怕是这偷儿来了同伙。”
李默岩手腕一抖,抛出块碎银给那掌柜,说道:“偷了你多少吃的,我给他补了。”那掌柜接了碎银,脸上好看了些,只是还有些微冷笑。几个粗汉不知该不该继续上前,楞在当地。李默岩已经扶了那孩子起来,带出店外。
李默岩仔细看那孩子,比他也低不到哪里去,脸上黑红混杂,早已看不出本来颜色,看他皮包骨头模样,想来也该是面黄肌瘦。刚才他也是触景生情,想到了曹六一那个慷慨赴死的老偷儿,一时心中有些茫然杂乱,就拍抖一下这孩子身上的土,递了锭银子过去,说道:“先去找个郎中看看,剩下的够你吃上一阵了。”
这店自然不会再进,他看准另外一家,已经走出几步,那孩子却突然从后面将手臂环了上来抱住了他胸口,他一时惊讶,只觉得这唐国孩子表达感谢的做法有些过于热情了。
李默岩回过头去,那孩子一句一顿沙哑道:“我会还。”接着他就松开了手,一瘸一拐走开,消失在角落里。
李默岩看了看身前有了些污渍的衣裳,有些无奈,填饱肚子要紧,不去管他。很快他就知道那孩子会还什么了,等他吃完饭,喊那店伙结账,怀中银钱全部不翼而飞。
看着掌柜阴沉的脸色和围上来的几个店伙,李默岩只得说道:“掌柜的,我这出来得匆忙,麻烦叫个伙计跟我回去取钱,自当双倍奉上。”
在他稍微展露了些实力,让掌柜意识到无法硬来后,他身后就多了一人,面色不善跟着他回盛利坊去。到得门口,刚好宁楚送一人出来,从他那先借了些钱打发了店伙,宁楚嫌弃地看着他胸前的污渍,露出些好奇神色,他觉得有些丢人,扎进屋中就不再出来,倒是没注意到一双漆黑的眸子一直跟他到了最后这才隐没在了熙攘人群中。
第二日,他去还钱,已将昨日那事抛之脑后,宁楚笑吟吟说了一句:“有任务了。”
李默岩觉得新鲜,搓搓手问道:“做什么?”
宁楚皱眉看了看自己指甲,随手掏出工具来剔了剔,回道:“太白县附近乡里出了些奇怪事情,应该是妖魔作乱。舍妹脱不开身,这次你我同去。明日一早出发。”
李默岩兴致勃勃又问:“那要准备些什么?只有咱俩的话,我可不会赶车,麻烦宁兄了。”
宁楚奇怪看他一眼道:“准备些干粮饮水,带上武器就好。哪里用得到车,两匹马就够了,今天没事你可以先去马厩里挑上一匹。”
下午杨良长和周老在那间小屋密议,杨良长说道:“郡牢里这批贼众死状极为痛苦,眼光泛红,像极了我路上遭劫那日那人手段。”
周老点头,沉思良久道:“想来他们有种手段,能够控制底下帮众,生死系于一念之间。”
杨良长道:“怕是也要在一定距离内才有效用,不然不至于送到郡牢之后才出事。还有一件公案,鄠邑那边最后勉强交了几个人上来,都审过了,没一个有可能做成内应桩子的,看来有些人忘了我们察事厅的雷霆手段了。”
周老眼光凌厉道:“非常事行非常手段,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只是我们目的是顺藤摸瓜拔除整个玄鸟教,不要忘了就好。”
杨良长点头称是,说了些别的,等她出来时候,已近黄昏,路过院内练武场的时候,只看见一些杂役仆从在门外围成一团窃窃私笑,下人们看她过来,忙不迭地跑开了,只剩下绿萝一个小姑娘在那里浑然不觉,挥舞着小拳头,口中低呼着加油。
杨良长好奇过去一看,只见夕阳西下,练武场上泛着粼粼金光,一个鼻青脸肿的少年正在一匹灰白色鬃毛的马身上跳上摔下。
杨良长暗笑,李默岩这小子怕是又中了马倌杨大福的招,这匹灰白马性子最烈,只是往往新人去挑马时,杨大福只会重点介绍这马的名字唤作温顺,往往新人一听就喜不自胜,选了就跑,然后受尽苦头再乖乖还了回去。
她看了一会儿就去做事,只剩下练武场上上蹿下跳的一人一马和场外啦啦队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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