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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互一视,红依急忙躲过对方的眼神,垂头道:“歌,歌潭主,我都不记得了。”
陆无渊见她功力恢复,脸上露出微微的笑意,道:“什么不记得了?”
红依脸上一热,咬着唇道:“不记得,不记得我醒来时为什么会在山崖下面,我不是在和气台吗?”
陆无渊眼眉半垂,道:“是我带你去的歌潭,在长生崖上,无争推你下去的,而后她自己也掉了下去,你为了救他才跌下山崖,生死未卜。”
红依哦了一声,陆无渊看她低埋着头若有所思,以为她正在回想当时之事。上前几步,问道:“你定是跌到头部才会至此,现在,现在可还有其他伤痛?”
红依摇了摇头道:“没,没有了。”
陆无渊不知她为何垂头丧气,又握拳鼓气,像是在做什么重大决定一般。心道:“看来红依她劫后逢生,苦难重重,却终究不愿说与我听。”转头望着平静的河水,道:“我娘她好多了。谢谢你,红依。”
红依眼神一抬,刚要问道:“可否能正常走路?”忽而一想,歌潭主怎知是自己送的百草丹?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轻轻吐了几个字:“不是我。”
陆无渊将药葫芦和写满字的丝绢捧在红依面前,道:“这些东西你一直都随身带着是吧?我又怎会不认识?你的笔迹我又怎会认不出来?”
红依眨了眨双眼,眼泪吧嗒吧嗒低落在裙边。其实自己活着的事情不告诉歌潭主,反而就像心中的一层魔障,时时要想上一番,此刻见到陆无渊,好似这层魔障忽然没了,心底里顿然清净,空了好大一截。
陆无渊道:“我娘她服用百草丹,说来也奇。前两日一点好转也没有,直到昨日我把你送她的发簪和手珠送到她枕边,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还问我这丹药从何而来。我告诉她是你炼制的百草丹,和山河老人的灵药一样。娘听说后,精神大好,今天竟能下床走路了。”
红依点点头道:“这便是了,万病若从情中来,万病亦从情中去。人就是活一个精气神。”
陆无渊轻轻看了看红依,道:“我娘她,知道自己服用的是百草丹后,就把剩下的几颗药都存起来了。连我都不知道藏在了哪里。”
红依道:“不用藏的,药用完了我还可以再制。”
陆无渊闪身来到她身边,低头道:“红依,你不生我的气了吧?别哭了。”
红依又是脸颊一热,勾着头不敢吱声。陆无渊从怀中掏出一块淡蓝色丝帕,轻轻替她抹去下颌的泪痕。红依扭头一躲,退出了两三步。
陆无渊手指一颤,目光变得犀利起来,问道:“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何时伤的?”
红依匆忙散开额鬓的长发,遮挡了半边脸面。低声道:“我,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陆无渊轻叹了口气,道:“好了,你不愿说,我也不问你。刀剑无眼,日后你好自当心就是。我知道你不愿意见到我,既然你功力已复,以后我也不会再打扰你了。”
红依本要拱手告辞,不知为何,手脚却像被束缚了一般,再也动弹不得。陆无渊缓步走到她身前,将方帕对折成三角,掩住她目下面颊,又在脑后发髻打了个活结,轻轻道:“这刀伤必定要留疤的,你是大夫,怎不知伤口不能沾灰,不能沾水。”
陆无渊的语气里满是温柔的责嗔,就那么一刻,红依多想扑到他怀里,跟他说:“我不要你娶陆无争,不要你娶她!”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只听百米外传来沈从戎的喊声:“红依,芋头烧好了,你快回来啊!”
红依就像做了一个恍惚的梦,初醒后大声答应着:“沈大哥,我就来。”
沈从戎拿着烧热的芋头早已忘记了换手,他没看清陆无渊在做什么,只知道一个他从没见过的人和红依靠的很近,近到他距离了这么远,仿佛空气中仍没有他容身的空间。
陆无渊淡淡道:“他是你朋友?”
红依回头,只见陆无渊退后了三四步,凝神打量着沈从戎。立即介绍道:“歌潭主,您还记不记得,曾经您送给玉德尼师一把刻了字的银锁?”
陆无渊收回眼神,道:“是他?”
红依轻声道:“对,沈大哥,他就是师父的亲生儿子。我一定要把他眼睛治好,带他去玉阳山给师父磕头。”
陆无渊舒了口气,和红依走到沈从戎跟前,但见沈从戎像一个泄了气的皮偶,苦着脸呆立在树丛旁。红依慌忙拿开他手上的芋头,道:“沈大哥,这位是歌潭主陆少侠。”
陆无渊抱拳齐胸,道:“沈公子是梁州的善人,璞玉浑金,德厚流光,在下多有耳闻”
沈从戎拱手低头,拜道:“陆潭主行侠仗义,怀瑾握瑜,盛名如雷贯耳。”
红依听着他二人互夸互赞,脸上一愣。陆无渊道:“红依,沈公子,在下还有些琐事,这便离开了。”
沈从戎抱拳拜送,红依心里一凉,脚上已跟出了两步。陆无渊忽然回头道:“红依,我这有一瓶创伤药,你留着用吧。”说着塞到红依手中,顺手将火灵瓶挂在了她的腰带上。
红依低头一看,还未来得及说话,陆无渊已驾着轻功,翩翩而去。
回到火堆旁,瑞然细心顾护着沈从戎,红依躺在草丛里一言不发。沈从戎道:“红依,明天我们动身去和气台吧。”
红依道:“好啊,可是还没有和许老爷说一声呢?”
瑞然坐在沈从戎身边,低头道:“红依佛女,其实老爷应该已经知道了。我那天晚上来找公子时,碰到了你们玉阳山的人。当时我找不到公子,就向几位佛女打听,才知公子已经找到了红依佛女。我怕老爷着急,就让几位佛女给老爷带了话,说公子随佛女您回和气台了。”
红依心道:“原来师姐他们是要去梁州。原来许府要迎接的贵客竟是师姐她们。对啊,师父每过几年都要下山一趟,不就是为了见见沈大哥吗?”
瑞然将火堆添了些柴,继续道:“红依佛女,本来您治好了公子的眼睛,我们许老爷和许夫人可高兴了,正打算等玉阳山其他的佛女赶到后,一起招待你们呢。没想到,没想到您一大早悄悄离开了。”
沈从戎仰起脸道:“瑞然多嘴,红依她有自己事情要做。”
瑞然撇了撇嘴,沉默了片刻,忽然道:“啊,还有一件事我给忘了。”
红依和沈从戎同时抬头,注视着瑞然。
瑞然笑道:“就是我在路上还碰见了米左良,他让我见了红依佛女,一定代他向佛女道歉,他说自己是什么迫不得已,情非所愿。”
红依握着火灵瓶,心中没有一丝的怨意,道:“人各有志,各为活命罢了。”低头看见自己袖口露出一角灰布,拉出来递给沈从戎。
沈从戎疑惑的看来看去,只见破布上画着一根竹竿,和一个破碗,无留字也无什么玄机。不解的看着红依。
红依道:“沈大哥,你留着这块画布。这上面的破碗和竹竿,是丐帮帮主的记号。那花不乔虽是个赖皮乞丐,却能让米左良携妻加入,想来也有几分义气。我救他一命,他就把白马和这画布悄悄留在林子里,想必是为了报我那一剑之恩吧。你若今后有需要,不妨召丐帮来帮你。”
沈从戎想了想,道:“红依,还是你想的周到。我要寻找娘亲,免不了要问他。要是丐帮的人都帮忙打探消息,那,那结果就大不一样了。”
红依转头望着黑黝黝的丛林,道:“沈大哥,等我们找到了莘诚子道长后,再去玉阳山。玉德尼师最早跟随师父,说不定她有,她也有你娘亲的消息。”
沈从戎点点头,道:“好,这么多年来,我真是荒废了,这次,就算为了找到娘亲,我也一定要去各地走走。我们都快点休息吧,明日早些赶路。”
大家围着火堆,各自躺下。沈从戎盖着瑞然带来的衣服,半掩着口鼻,陆无渊站在红依身边的情景深深印刻在脑海里,久久拂之不去。
红依双手紧紧握着火灵瓶,贴在心口睡不着觉。火苗随着秋风摇摇摆摆,红依轻轻解下面上的方帕,捧在眼前看了又看。仿佛在一片淡蓝的轻雾里,闪烁着一颗耀眼的明灯。她不知不觉打开了瓶盖,默念心法,取出一滴水。
与此同时,陆无渊察觉到腰间的水犀瓶的呼应,慌忙收了轻功,跳到地面上。
红依像大梦惊醒般猛地坐起身来,手忙脚乱盖紧了瓶塞。沈从戎折身坐起,问道:“红依,你没事吧?”
红依摇了摇头,道:“沈大哥,我想起来了。这火灵瓶的水极有灵性,你滴上两滴在眼睛里,能恢复的快些。”
夜越来越深,红依睡着了。几片燃了红边的槲叶飘落在红依的发际,如同正在窥探睡中人的好梦。天刚亮时,火堆早已燃尽,红依揉了揉双眼,坐起身来。发现瑞然不知去了哪里,沈从戎蒙着脸面,睡的深沉。
太阳还未升起,河面上笼着一层薄薄的晨雾。瑞然拉着一批红马兴高采烈走来,口中嘟哝着:“今天是什么大好日子,荒郊野岭的,无缘无故跑来一批红马,在河滩上洗把脸,竟还捡了一袋子钱。一定是撞到活神仙了。”
红依盯着那钱袋子一瞧,一红一粉的两朵牡丹,尽显华贵,虽然自己对刺绣不甚精通,但显然认得出那是来自上官天娥的手工。
沈从戎道:“瑞然,我们快找找是谁丢在此处,赶快还给别人。”
红依走过去道:“不用找了。是歌潭主昨晚故意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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