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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皇阿玛巡畿甸。不知是有意探寻还是特意安排,此番他们兄弟四人唯有胤禩被钦点随行。而备受瞩目的大将军王胤祯被留守在京中,为此胤禟他们反而感到庆幸,因为他们认为胤祯留守京中协助处理事务便是要册立太子的吉兆。只是这样的喜悦没有延续太久。皇阿玛回京后,虽多番召见胤祯传授军中方略,只是册立太子之事迟迟未有行动。胤祯最终只是得旨再回前线军中指挥作战。
只是这样紧迫的局面,仍让我无法意识到事态的紧急程度。我依旧在府中安心的过着平淡的日子。因睿儿随侍念甜出嫁,故而我屋中更是没有个贴心能说话的人,好在晴晗晓得我心思,每日都会来我屋小坐,陪我打发些许空闲时间。
胤禟因此番胤祯再被派回军中,故而念及皇阿玛年事已高,唯恐好歹便是与远在西北的胤祯来信更为频繁。
十月初胤禟在皇阿玛钦点南苑行猎的名单之中。
我们夫妻久未分离,况念甜已出嫁不能陪伴我左右故而胤禟对我格外惦念。不停叮嘱天气越发寒意加重,务必仔细着,莫要再病中反复。
我只是淡淡的笑着,抬手将他的衣襟系好。
府中各个院里的都是安分守已,带着自己孩子安生的过活。我也因身子不能受寒故而不常外出院外。我原也以为这样平静的日子会持续到胤禟回来。
十一月十四日,我正在院里修剪着几株花草。本是安静的院落里传来匆忙的脚步声,我微蹙下眉心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伺候在一旁的竹溪也还算机灵伸手过来扶我起身,并小声在耳边禀着,“福晋,是何总管回来了。”
听闻是何玉柱回来,我立即转身,见他抬手欲要打千,我先行开口道:“免了吧。九爷不是随驾行围吗?你怎么回来了?可是出了事?”
京中,冬天里的风总是硬得很,何玉柱却跑的满头大汗。不敢迟疑喘着粗气,即刻回禀道:“回福晋,是……是皇上驾崩了!”
我不可置信的望着前来报信的何玉柱,抬手伸出食指,控制不住的颤抖着指向他,口中还未道出一句询问的话来。喉间便涌上一股甜腥的粘稠,因气血攻心,那股粘稠更是肆意的不断从喉间涌出,缓缓从嘴角漾了出来。眼前一黑,身子向后倾了下去。我依稀可以感觉到竹溪从身后撑住了我并伴着急忙的惊呼声。
“起来吧,还跪着干什么。”
“哈哈,朕这么多女儿都没有一个敢像你这样放肆的。”
“傻丫头,朕当然是要赏你呢。既然你给了朕国泰民安,那朕也特许你自己讨个你喜欢的物件。”
“澜儿,朕希望有生之年,不想这把扇子再回到朕的手中。你明白吗?”
“她虽不是公主,可享有朕对公主的待遇。澜儿,还不见过汗王?”
“傻丫头,朕既然告诉你,就是想你能明白朕的苦心。不要再哭了,天底下哪有不原谅女儿的父亲啊!”
“你是朕最疼爱的女儿,朕总是爱你的,希望给你的都是最好的。可是朕却不能只对你一个人好,有太多太多的事情需要朕去权衡。待朕想起来你时,才意识到你已是长大,已是有些时日不曾见到你。”
“傻丫头,朕这些年何曾不惦记你。每当皇阿玛想起你都会尝尝你儿时喜欢的菜色,慢慢回忆着你儿时承欢膝下给朕带来的欢乐。你长大了,身为皇子福晋,朕看着你从抉择中体现出来的包容与隐忍,朕着实欣慰的同时却总是惦记着你日子可还安好?你对朕越发的规矩谦卑,朕明白你只是害怕,你害怕朕的责罚故而丧失了儿时与朕之间的亲昵。朕都原谅你,傻丫头,你永远都是朕最疼爱的女儿。”
“朕知道你过得不好。朕多么希望你永远都不会长大,永远都是绕朕膝下讨朕欢心的小若澜。可是,你日渐长大,终要出阁嫁为人妇。曾几何时,朕为你的亲事绞尽脑汁,既不愿你远嫁又实在从这满清贵胄中挑不出一个可以让朕放心托付之人。”
“傻丫头,快起来。朕知道你的孝心。你自己身子骨也不好无需在为朕操劳祈福。朕是天子,福泽延绵。不要怕,朕在的。”
“傻丫头,朕现在好好地,无需你侍奉左右。朕知道你有多么在乎朕这个皇阿玛。皇阿玛老了,虽是有着众位皇子和格格,但是他们确无一人来的比你贴心。你与朕虽无血缘之亲,但是却总是最贴朕心,最懂朕想什么。朕总是在最难过的时候想起你,你是继这大清江山之后朕心头最宝贵的珍珠。澜儿,朕送你的那把御扇可还在?下次进宫时带给朕看看。”
“朕记得,你第一年以九福晋身份出席家宴,被朕吩咐到首席时眼中难掩的惊讶之色。当你坐在朕的身边如同出嫁前那般,朕在那一瞬是真的很想你。那一瞬朕才恍然意识到自你出宫后朕有多久没有见过你了。你婚后,朕每次召见你,都是朕实难压抑想你的念头。你是朕最疼爱的女儿,即使你不能像儿时那般每日来给朕请安,可是朕却是着实想你。朕失去了胤礽,答应朕,朕永远不会失去你这个女儿。”
皇阿玛威严的、肃穆的、叹息的、无奈的、慈祥的……各种声音此起彼伏响彻整个脑海中,我好想看清那远处一身明黄的模糊面容,我好想皇阿玛。可是眼帘上好似锁着沉重的铁链如何都不能撑开。看着那抹明黄越发的离我更加遥远,我焦急的惊呼道:“皇阿玛!皇阿玛!皇阿玛!”
我因恐慌的梦境所惊吓坐起了身,额前的湿帕也随着我起身的动作而无力摔落在锦被上。
竹溪被我惊呼声也是从外间引了进来。看着我惊魂未定,执起锦被上的湿帕轻轻为我拭着额前冷汗,小心翼翼的请示道:“主子,可要先喝些银耳粥?药还在灶上煨着呢。”
我没有心思理会她的话,急急地启口,因心内焦急在双唇分离的那刻带来的撕裂感才使我意识到因昏迷所导致的干裂。“何玉柱呢?去把他找来。”
竹溪迟疑着,听见内室的门被打开,带着求助的目光望向门口。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晴晗端着碗向我走来,眼里的担忧如同过去她在我身边伺候时一样。
晴晗将碗递到竹溪手中,扶着我的身子靠在背后的枕头上,再从竹溪手中将碗拿了过来,动作缓慢的搅合着,舀了一勺粥递到我唇边,轻声道:“先好歹喝些粥。过会儿在喝药吧。”
我抿了一口甜粥,艰难的下咽。
晴晗最是懂我,见我眼神中流露出的不安神色,立刻同我说明道:“何玉柱现同九爷在宫里。皇上驾崩,新帝将大行皇帝停灵在景山寿皇殿,众位皇子们都留在那边守灵呢。”
我痴痴的点头,慢慢回味晴晗的话才缓过神来,猛然抬头错愕的看向晴晗,“新帝?”胤祯现下即使快马加鞭昼夜不停,也难从西北赶回来……新帝又会是谁拔得头筹呢?
晴晗眼神一暗,转即露出悲哀的无奈笑容。在她口吐出那四个字时,我才彻底的领悟这样的笑容,只能承载着悲哀与任人宰割的无能为力。因为晴晗说,“是雍亲王。”
我恍如被雷劈到了一般,整个身体的每个经络传来麻麻的感觉,全部的血液也随着雍亲王三个字也瞬时凝固。我呆若木鸡嘴角抽动着道不出一句话来。为何会是胤禛……皇阿玛从未表露过一丝对胤禛也特别关照的举动……况且皇阿玛半月出京前并没有身体抱恙的迹象……
“福晋再用些吧。”晴晗的柔声晴晗将我从疑惑的思绪中拉了出来。
我勉力咽下一碗粥,吩咐晴晗为我更衣。
晴晗虽是惦记的我的身体却也明白我此刻的焦急心情,手中的动作并未迟疑即刻从箱底翻出缟素为我更衣。
坐在马车上,思及过往与皇阿玛在马车上的欢乐时光,眼泪潺潺从眼眶中滑出。
门口的侍卫见我来,立即向内通传着。
整个寿皇殿被白绢层层修饰着,我看到胤禟、胤礻我他们几个兄弟跪在一侧。棺木前高悬一个奠字。
胤禟见我来,自是站了起来走到我身边,低声嘱咐着,“听何玉柱说,你气急攻心。身子不好,行礼后便先回去吧。”
我丝毫没有理会他的话,自顾自走到棺前,缓缓抬起不可抑制颤抖的左手从怀中掏出皇阿玛当年御赐的折扇,轻放在棺盖前,强忍住悲痛的泪水,轻声呢喃着:“皇阿玛,女儿来看您了。女儿把您的扇子带来了,您起来看看吧。您不是说让女儿给您带来瞧瞧吗?女儿带来了啊。”因毫无回应,我内心的恐慌疯狂的发散着,再也抑制不住眼中紧锁的哀伤泪水,失控的伸出双臂扑在棺盖上,痛哭道:“皇阿玛,您怎么舍得离女儿而去啊。皇阿玛,您醒一醒,看看女儿啊。女儿想您啊,您不要抛下女儿啊。皇阿玛,您起来啊,女儿都还没和您拜别,您怎能撒手人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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