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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麻痹大意正中妖计 突然袭击全村罹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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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息鼓妖去不知计,村中人人松警惕。一朝无备来偷袭,哭喊声中不剩尸。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五天过去了。村子的四周没有一点异样的动静。只见远近群山层次分明,近处的山头顶上的松树历历可数,远处的笼在苍苍茫茫的云雾里,象羞羞怯怯躲在朦胧灯影中的新娘,只留一个隐隐约约、曲线柔美、令人浮想联翩的剪影。冬天的阳光虽然淡淡的,却显得格外的恬静、温馨,给人以暖融融的感觉;喜鹊喳喳喳唱着永不跑调的古老歌谣,一会儿飞上树梢,一会儿飞到地面,象心里有着忍不住的喜庆事儿,浑身透出一股精神的爽劲;落尽叶子的高大乔木上,一团团黑乎乎的喜鹊窝显得分外扎眼,似一个个流溢着闲情逸致的眸子,赏玩着周围的一切;蓝天白云下,还有许多不知名的鸟儿优哉游哉地盘旋飞翔着……

    轮流站岗的青壮乡勇显然有了松懈的心理,都认为妖兵真的退去不再来犯,从此万事大吉,平安无事了,要求撤岗回家。羿大侠却劝大家为了安全,再坚持几天。

    六天过去了,八天过去了,十天过去了……村子的四周还是那样的平静,平静得让人有些闲闷空虚、寂寞无聊。只有村子里有数不清的麻雀唧唧喳喳、飞来飞去,起起落落、觅食争斗。村里人谁也不会想到,其中竟有一个妖魔侦探。

    渐渐地人们彻底放松了警戒心理,似乎已经淡忘了十天前一群妖魔兵临村下、惊心动魄的事情。火盆熄了,站岗的人也各忙各的去了。羿大侠也不再计较,但心里在犯嘀咕: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吧,于是绷紧的戒备神经也就有点松弛了。尽管这样,他仍觉得不踏实,又独自坚守了多日。

    第二十七天的时候早饭后,羿大侠告别母亲持弓打猎去了。一是放松放松心情,二是打探打探消息。蝙蝠妖干气鼓变的麻雀见羿大侠离开了村子,便忙随后跟踪,看到羿大侠走远,并未向他们隐藏的方向去,就急匆匆飞回报告了鬼木槐。鬼木槐狞笑一声,立刻禀报了地界冠大王。机不可失,他们立即带领妖兵向寨旺村袭来。成群的蝙蝠妖遮天蔽日地飞来,寨旺村先发现的人,惊恐万分没人腔地喊叫起来:“妖魔来了,妖魔来了,快跑呵!”惊慌失措的人们在村里东一头西一脚地乱蹿着。乱纷纷的人群中早有几个被疾来凶狠的蝙蝠妖,将尖嘴插入头颅,瞬间吸尽了脑血,倒地身亡。

    在家的侯德甲听到一片哭喊声,知是妖魔来袭,便慌忙用两手臂挽抱起两个孩子喊着老婆就往外跑。刚出大门外,对门的邻居赵顾善大声叫道:“侯神医,快来这里躲躲。”原来,赵家入冬时在院里挖了一个放菜蔬的地窖,赵家三口人权宜之计往地窖里藏,刚下去半个身子的赵顾善看到了侯徳甲一家,便大声招呼。侯德甲见别无好法就挟着孩子几步跨过去,先将孩子递下去,侯德甲刚向窖口伸下一条腿,后边跑得慢的老婆就被蝙蝠妖发现了。“这里还有个嫩娘们,快吸了她。”听到蝙蝠妖的嘶叫,侯德甲的老婆再没向地窖口跑一步,撕心裂肺地哭喊一声:“照顾好孩子。”便转身往回跑。她这是故意引开蝙蝠妖,不让他们发现地窖口,用自己的生命换得丈夫和孩子们的安全。侯德甲见状欲去追来老婆,却早被赵顾善拉进地窖,将窖口封好。侯德甲泪流满面,几欲上去救老婆,都被赵顾善死死抱住并不断劝阻:“你若上去,不但救不了老婆白白送死,反会暴露了窖口,孩子们都将被害。这样的话,岂不是辜负了老婆的一片苦心,她在九泉也不会瞑目的。”侯徳甲听了泪流满面、心如刀绞,抱着两个孩子痛哭失声。

    侯徳甲的老婆还未跑到自家院子,就被一蝙蝠妖俯冲下来吸尽了脑血。她即将倒地的那一刻扭转了身体,用那一双永远合不上的眼睛望着地窖的方向。但她再也看不到一双娇儿调皮可爱的脸蛋儿,再也听不到娇儿找娘的哭喊声了……

    随后,地界冠大王和鬼木槐带领成群结队的狼虫虎豺象洪水骇浪涌入村庄、窜入院内、冲进房屋,张牙舞爪地撕咬杀戮,连怀抱里的婴儿也不放过。一时间,整个村子陷入了血肉横飞、号哭连天、惨不忍睹的人间地狱。那些惨绝人寰的妖魔将村人该吃掉的吃掉,吃不掉的连同那些年轻的女子和财物一起掠走。然后由不眨眼大头领透夜明猫头鹰负责烧掉村子。透夜明猫头鹰阴险狡诈,他有一杀人不见血的利器,就是眼一闭再猛一睁能喷出十步开外的火苗,人遭之则焚化成灰,已焚身在他火苗下的人不计其数。只见他在村子的上空飞来飞去,这里喷一眼,那里喷一眼,直到整个村子处处点燃,浓烟滚滚,火焰四腾,他才狂笑一声离去。

    再说正在远处打猎的羿大侠,看到自己村庄的上空黑烟如乌云般升起蔓延,叫一声:“不好。”便将打的猎物一扔,飞奔而去。等他风驰电掣地跑回村,村里的草屋已将燃尽,烟灰四散,地上飘落厚厚一层,有的屋里的木樑家具还在燃烧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村里也没看见一个人影。

    看到这一切,羿大侠简直蒙了,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觉得是个朦朦胧胧、摇摇晃晃的梦。他使劲地揉了揉双眼,定定神,便发疯似地一边大声喊着母亲,一边跑进自己家里。哪里还见母亲的踪影,只见院子里散落着白骨,还有一滩已被大火烤干的血迹,上面有着斑驳的灰尘,旁边老母亲的一只棉鞋已烧去近半,还散着缕缕白烟。看到这些,羿大侠差点昏了过去,他扑倒在地放声大哭起来:“母亲啊,是儿不孝,让您惨遭毒手,儿空有一身本领,连自己的母亲也保护不了……”只哭得天昏地暗,高山含悲,河流呜咽。

    藏在地窖里的赵顾善一家和侯德甲及两个孩子幸免于难。妖魔刚去村里还燃着大火,侯德甲就流着泪窜出地窖寻找妻子。他多么希望妻子还活着,当看到妻子被撕烂的衣裳和一堆白骨时,侯德甲眼前一黑昏了过去。多亏赵顾善夫妇又是掐人中,又是蜷身体,半天才醒过来的侯德甲喷出了一口鲜血后,号啕大哭起来:“是我害了你呀,我不该去帮那千刀万剐的魔头啊……”两个孩子抱着侯德甲的腿哭得不成声了,一个劲地找娘找娘。赵顾善夫妇也伤心可怜到极点,不停地擦眼抹泪。

    待了一会,赵顾善隐隐约约听到远处传来哭声,他还认为是幻觉,又仔细听了听是真的,是从羿大侠家那边传来的。莫非是羿大侠?不对不对,要是羿大侠在家的话妖魔绝不敢来。那是谁呢?赵顾善一边神思着,一边循声找去,及到近处他听出了是羿大侠的声音。他惊喜交加,忙跑过去带着哭腔喊了一声:“羿大侠!”

    羿大侠停止了哭声,只见他怒目圆睁、钢牙咬碎,每个毛孔里都燃烧着复仇的烈火:“此仇不报,誓不为人!”还未等羿大侠问及,赵顾善就把当时发生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出。羿大侠得知侯神医未遇害后,便持弓携箭:“走,让侯神医领路,我们找魔头算帐去。”

    羿大侠见到了痛苦不堪的侯徳甲,强忍悲哀安慰了他几句。侯徳甲听道羿大侠的母亲也遭不测,更添伤悲。“都怨我,今天不该出去打猎。”羿大侠内心充满了后悔和自责。“唉……谁能料到这么长时间了,妖魔还会杀来。”“走,请侯神医领路,我们去乌青山杀魔头报仇去。”羿大侠怒不可遏、气愤填膺。侯徳甲抬起泪汪汪的眼晴,象不认识似地望着羿大侠:“你说什么,去乌青山报仇?”“是!”羿大侠一脸铁定,不容置疑。“就凭我们几个去,无异于飞蛾扑火,大侠虽有高强的本领,但毕竟是单枪匹马,难敌群魔……”未等侯徳甲说完。“难道这深仇大恨不报了?你们害怕不去,我去。”说着羿大侠就要离去。侯徳甲一把拉住了他:“羿大侠息怒,不是害怕,杀母戮妻的不共戴天之仇岂能不报?我也恨不得立刻飞上乌青山,零刀子割了魔头,以解心头之恨,但这可能吗?如果盲目而去,不但仇报不了,反而会葬身魔掌。我了解乌青山的情况,漫山遍野都是妖怪,根本接近不了,洞口又在绝壁之上,把守森严。”“那以你该怎么办?”羿大侠语气有点缓和,情绪冷静了许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依我看我们还是暂时离开这里,到別处先找个不易被妖魔发现的地方安顿下来,然后招纳天下英雄好汉,拉起人马寻机斩妖除魔,方能报得了血海深仇……”羿大侠听了侯徳甲的一席话,觉得有道理,沉吟良久,也就只得默认了。

    于是,他们怀着乱箭穿心般的痛苦埋葬了亲人的遗骨,又将被害村人的遗骨收敛起来,葬到一处。筑起的新坟如大山般压在羿大侠等的心头,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羿大侠已欲哭无泪,只有满腔腾腾燃烧的怒火。

    近千口人的寨旺村,逃过一劫的幸存者不过三十人,有些不愿离开故土投奔了远方的亲戚。羿大侠和侯徳甲祭奠了亲人,带领不足十人离开了祖祖辈辈繁衍生息的家乡,义无反顾地走上了复仇之路。

    羿大侠手持弓箭走在前面,侯徳甲用筐挑着两个孩子含悲而行。他们晓行夜宿,饿了烧烤猎物充饥,渴了寻找山泉溪流,历尽艰难困苦、风霜雪雨,一路走下来,终于找到了一个理想的地方安置了下来。

    有打油诗写道:松懈麻痹不应该,魔头带妖突袭来。猝不及防遭大殃,村人罹患灭顶灾。姐妹生生被掳去,老少活活硬撕开。街头巷尾散白骨,屈灵冤魂放悲哀。悲痛欲绝葬亲人,寒风阵阵恨满怀。背井离乡苦泪洒,深仇大恨胸中埋。不管路途多艰险,誓让妖魔偿血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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