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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瞒天
“外面有人寻我，或者有人追杀我？”
柳欣妍拿着茶杯的手一顿，这人好生聪明。
既已被猜到，那也就无需掩饰了，柳欣妍开口承认道：“是。”
白药愣了一下，“追杀！”
“抱歉，我从未想把你卷进来过。放心，若东窗事发，我定会保你周全。”柳欣妍不知缘分向来蹊跷，这白药同程文轩早已认识。只当他身居乡间，害怕被殃及鱼池故而惊讶。
白药抬头望了望梁上程文轩，心里想的却是程文轩这小子，居然还能让追杀他的人活着？
还是说，这一批是另外派来的。不过，这不大可能，另外派来的话，这中间间隔的时间短了。
难不成这回这小子沧冰决突破时遇上了寒毒爆发，和刺杀。这是三重时间撞上一块，天要亡他？
如果是这样，以他体内的强大内力来看，程文轩应当是突破成功了。那对于那批杀手，可完全不惧，实在没必要闷在屋里，祸害他的院子。
想通了这一切，白药欣欣然坐上了椅子，朝着柳欣妍道“欣妍，我觉着……”
“嘭！”
白药话未说完，便见程文轩从梁上摔下，不省人事。
白药惊道“怎么回事？”
柳欣妍淡定地将人抗在肩上，扶回房间的床上，才对着白药道“我匕首上有毒。”
“什，什么？”白药赶紧上去，对着程文轩把脉。
“放心，这把上的毒不烈，只是比普通的迷药强上些。睡个三天三夜，也就醒了。”柳欣妍拍着白药的肩道。
白药双目微敛，向着柳欣妍道：“欣妍，难不成你一早便知道，程文轩这家伙会拿了你的匕首，所以才故意射在桌上的？”
柳欣妍歪头想了想，道：“不知，我对他不熟，怎能预判他的反应。”
“那？”
“总有那么几分被拿起来的可能性，我只是就着这种可能性射在那儿。拿了，他便能安静下来，我也就不用多费别的心思来说服他。不拿，我也自有办法让他不出去。”
柳欣妍势在必得的架势，看得白药一阵汗颜。只能在心里默默感叹，老天爷，谢谢您勒。终于派了个人来同程文轩这小子，斗智斗勇还不落下风了。
“行了，白药你就在此看着他。我没回来前，若他有醒来的趋势，就用蒙汗药直接捂上，明白吗？”
在柳欣妍带着笑意的眼神下，白药以小鸡啄米的架势，忙不迭地点着头。
柳欣妍将程文轩安排妥当后，向白药要了程文轩之前被救时那件衣服的破布，再割破程文轩的手掌，取了瓶子血液，便去往了城外的一处乱葬岗。
尸横遍野之地，阴风阵阵。
虽是个艳阳天，却依然盖不住这处地方的阴冷。别说乱葬岗中央，就是周围方圆百米之内，都未见有人踏足。
柳欣妍在此处挑挑拣拣，寻了十几具腐烂程度同程文轩被救到今日的时间上差不多的。再从这十几具里逐一对比，挑了具身材大体相似的，便开始在其脸上动刀子。
昨日夜间听那领头的男子说他的主上是个谨慎之人，既然如此那平常的易容术是瞒不过去的。所幸，前世的柳欣妍对整容这件事挺感兴趣，跟着个整容界的大师多学了两手。现如今手法虽有些生疏，但要弄得跟程文轩一般无二也非难事。
过了大半日，柳欣妍终是大功告成。那具尸体已然顶着个，同程文轩一般无二的脸。柳欣妍颇为满意地点了下头，用细薄的刀子，在男子同程文轩受伤相同的地方划开口子，将瓶子中的血块分不同的位置塞了进去。
最后，在将尸体外套脱下，换上程文轩的那件血衣，一切才算大功告成。
柳欣妍扛着尸体，到了之前寻到程文轩的雪山脚下。左右四处打探后，柳欣妍扒开一大片茅草杆子，露出一个大雪坑。这处雪坑本就颇为隐蔽，因之前刮风吹倒了一片茅草杆子，遮掩了坑洞，后又下了场雪，雪积在茅草杆子上未跨，故而整个坑洞看起来就同平地一般，没什么区别。
若不是之前，柳欣妍用雪蛛探了路，只怕也得被其迷惑，摔倒在坑洞中。
柳欣妍小心翼翼的将雪刨开一个小洞，再将洞下的茅草拨开条缝隙，将准备好的尸身沿着坑洞的边缘滑下去。再将坑洞一点一点恢复成原有的样子。
柳欣妍心知，那几人若四处搜索无果，必定会再返回此处，细细摸寻一遍，说不定还得掘地三尺。如此，她偷天换日的计划必定能成功。
只是，她有心守在此处，静候事件的发展。但昨晚她才承诺过冷帛会去河道旁看他的图纸。若她人未到，冷帛是否会因此结下心结。
现在柳欣妍只盼那几人动作快点，别误了她的时辰。
在柳欣妍静等了大半日后，终是在黄昏时，等到了昨日那几个黑衣人。
几人轻功不错，脚不沾雪的在雪地上飞过，向四处寻了一圈，终是在柳欣妍捡到程文轩的地方停了下来。
“大哥，按照我的推算，那小子必定是落在这个位置，就算有所偏差也不会差到哪儿去。”不男不女的那人开口道。
“嗤”一声嗤笑声响起，原是那晚从始至终都未曾开口的男子，“你的推算，你的推算若真那么准，怎的我们找了一圈都没有小子的一丁点踪迹。”
昨夜那女子开口道：“会不会，会不会是我们来之前下了一场大雪，把尸身给掩盖了？”
领头的黑衣男子沉默半晌道：“有道理。你我几人轻功皆是不错，从来都是从雪上踏行而过，故而从未发现什么异样。不如，我们大家分头踩雪，看看是否有什么异处。”
见领头的男子发话，几人皆连称是，后分散各处寻觅。
柳欣妍自身时间紧迫，心头着急若以他们这般轻轻略过的找法，得找到猴年马月去。不若帮他们一把，柳欣妍如此想着，招来雪蛛，沿着里头唯一的女子的小腿爬上了肩。
惧怕昆虫本就是女子的天性，即便再强悍的女人，很多时候都不能免俗。果然，那女子见一只硕大的蜘蛛，爬上了自己的身子，一时间吓得魂飞魄散，上蹿下跳起来。
“这什么东西，走开快走开！”
女子一边挥舞着，一边朝离得最近的人妖跑去。那人妖哪里见得蜘蛛这东西，比女子叫得更为大声，躲得更是快。
“你，你，你你你，别过来，别靠近我！”
人妖向后转头的瞬间，下盘一个不稳，终是踩中了之前柳欣妍丢尸的雪坑，“啪嗒”一声摔了下去。
“哎哟，我去，疼死小爷我了。”人妖哼哼着，揉着腰背，再往旁边一看，惊喜道，“你们快来，看看我找着什么了！”
四处寻觅的黑衣人瞬间围拢到了一起，各自惊喜不已。
“果然是那人，赶紧的检查一下，看看可否有什么差池？那人一向聪明绝顶，即便找着他的尸身，也得多确认几遍才可放心。”领头的黑衣人慎重其事地道。
底下的黑衣人也不含糊，跳下去便开始检查。
“大哥，没错就是这人。伤口的位置完全吻合，脸容身量也是不差，衣着打扮也与我们追杀他时的一致。”其中一人弯下腰，开口回禀道。
“再多看看他的脸，可否有易容的痕迹？”
人妖掰着尸身的脸部，仔细查看了半晌道：“回禀大哥，脸部并没有作画，泥盖的痕迹，应当并未易容。”
柳欣妍在一旁看着，心里冷笑不止，这群黑衣人训练有素，各种技能也趋于高等水准。只可惜，她柳欣妍用的可不是这个世界的易容术，而是直接给尸身整了个容。若不来几个妖孽级别的仵作，怎可能看得出差别。
等到黑衣人带着尸身走远，柳欣妍才慢慢活动起僵硬的身子，一步一步挪出了雪堆，朝着同冷帛约好的地点赶去。
此时月以高升，但愿人还在那里。
等到柳欣妍赶到时，一个穿着蓝色罩衫的人，正在河边礁石上，极目远眺。
“冷帛？”柳欣妍开口确认道。
背影轻微抖动了两下，终是转过身来，嗓音里带着些哽咽道：“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怎会，答应别人的事，我柳欣妍一向说话算话。只是这时间差了些，不过人还是到了的。”
冷帛跳下礁石，行至柳欣妍跟前，拉着她的手将一卷图纸递到交到了她的手心。
“你能来我便很是开心了，至少证明你并非那些爽约耍我之人。”
柳欣妍接过图纸边打开边道：“爽约耍人这事，费心费力，我一向疲懒，做不来。”
幸亏白药不在此处，否则定当被柳欣妍这话惊得一愣一愣的，顺道在心里吐槽不知几何。
柳欣妍细细浏览图纸，发现自己竟有些佩服起此人来了。这图上所绘皆是河流暗道，若以图施工，无论是疏通河流，还是拓展河道都必将事半功倍，减少不知几何的人力物力。
在现代为了探寻海底水流，地貌，往往需要大量潜水员冒着生命危险下海绘制。这河流虽比不上大海，但却是眼前这人一人所探，说不佩服都是假的。
可能这个时代的人尚不明白这份图纸的价值所在，但在柳欣妍眼中，它却是无价的，一份图不知能挽救多少人的性命。
虽然曾经人命在柳欣妍眼中不值一文，可直到她自己尝试过一次后，才知道生命是珍贵的。
“不错，真的很不错，冷帛你这份图千金不换。”柳欣妍毫不吝啬地称赞道。
冷帛头一次被人如此夸赞，脸色泛起层薄薄的红晕。
“欣妍，你当真如此认为？”
“我确实如此认为。而且，我认为今后，若你在水利方面有任何见解，都可与我探讨交流。我虽对水利研究不深，但还是略知一二。”
冷帛双手一把拢住柳欣妍的肩，却突觉冒犯赶紧松开道：“当，当真？你愿同我探讨这无趣之事？”
“这是利国利民，怎的就无趣了呢？况且你若有朝一日疏通这条河道，将水流引入良田，我也是受利者之一。”柳欣妍前世在征战黑道时，常同手下的兄弟勾肩搭背，对于冷帛的冒犯完全无感，只自顾自地说道。
冷帛心中异常欢喜，之后两人对水利河道等等问题都进行了一番讨论，深觉对方乃可交心之人。
往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两人都经常聚在河道边，沿河作画探讨。而在这段时间里，柳欣妍的水性也在冷帛的教导下提升了一个档次不止。现如今，在水下，柳欣妍可如活鱼一般四处游动，所需换气的时间也逐步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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