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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喷釉之前，要先喷水，这就是为什么我叫你提小半桶水的原因，在喷水之前要把喷枪洗洗。”只见李师傅熟练的把手里的喷枪拆散清洗后再组装起来。
“好不容易晒干的坯为什么要喷水？”蔡鑫繁再次问道。
“喷水有两种原因，第一种，这坯晒了好几天，上面有不少灰尘，清理下；最重要的是第二个原因，你有没有见过盖房子的师傅在粉刷墙面之前在墙上洒水？”对于第二个答案李师傅反问道。
“见是见过，但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洒水。”蔡鑫繁诚实的答道。
“晒好的坯，不是很干嘛！而釉不是水，它是多种矿物质调出的泥浆。如果直接把釉喷上坯面，干坯快速把釉中的水分吸干，短时间内失去水稀释的黏性，釉面就会出现干裂脱落的结果。这个问题对于陶器来说是毁灭性的错误。而喷水就是提高釉的附着性。”李师傅详细的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啊！做的不好就会像有些房子一样，墙面的石灰成块的掉。”蔡鑫繁理解道。
“所以说不能马虎啊！来，你看啊！喷水的时候要将坯放在转盘的中心点上，这样你转动的时候就不会把坯甩掉了。记住喷得时候要匀速的转动转盘，这样才能喷的均匀。”转过身把喷枪递给蔡鑫繁道：“你来试试，喷量的大小我都调好了，特别要注意喷枪与坯要保持最少三十公分的安全距离，因为坯的花面是突出坯体的，千万别让喷枪撞到花面。”李师傅叮嘱道。
“知道了，师傅。”
紧张每个人都有过，就像监考老师站在身后看你答题一样，紧张的蔡鑫繁小心翼翼的左手抓件坯放在转盘上，生怕用力太大把坯捏碎了；就这样左手转盘，右手喷枪开工了。
李师傅在身后看着蔡鑫繁连续喷几件坯后，确认无误后，面露微笑的说道：“就这样，不要急，动作熟练了再提速；你先做着，我下去上货，有什么情况叫我。”
“哦。”蔡鑫繁应到。
师傅一走，绷紧的神经得到了舒缓，蔡鑫繁很讨厌这种感觉。没有了监管蔡鑫繁感到失去的自由又回来了，尽管这自由如此短暂，但是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却是有些小刺激。
蔡鑫繁给最后一件坯喷完水，转身刚要喊师傅时，他看见师傅正在搓圆条，师傅的对面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位大腹便便的孕妇正在手工捏坯，看着孕妇那娴熟的手法，他断定孕妇在这里做了不是一天两天。
“小蔡，把喷釉的装备脱掉，过来搓圆条”李师傅看见转过身的蔡鑫繁说道。
“釉不喷啦！”蔡鑫繁疑问道。
“水都没喷熟练，就想喷釉，最少要半年后才能喷釉；过来练习搓圆条。”李师傅不耐烦地说道。
听到李师傅的有些不悦的语气，蔡鑫繁感觉的自己的废话有点多了。他快速的脱掉装备，来到工作台边。
“诺，这位就是你师母，她除了力气活之外，其它的工序无一不精通，我不在或者没空的时候，你也可以向师母请教。”李师傅介绍道。
“师母你好。”蔡鑫繁有些生涩的向第一次见面的师母打招呼道。
“小蔡你在这里干活呢？不是一两天就走，所以请你不要那么客气，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我跟你师傅就等于是你的亲人一样；不要那么拘谨，放松些。”师母和蔼的说道。
“一定的，”蔡鑫繁依然还是放不开自己。
“小蔡，我现在搓几条你仔细看看，过后你再练练，你要遇到什么问题，就问我。”李师傅故意放慢了搓圆条的动作，就像电影里的慢动作一样，看得真真切切。
“周红，来生意了。”这时楼下有人喊道。
“来啦！”蔡鑫繁只见师母起身下楼去。
“小蔡，你来搓几条看看。”搓了十几条后，李师傅说道。
“哦，”说罢，蔡鑫繁有模有样的坐上了工作台。
“李永，你快点下来，打包喽！”楼下清晰的传来师母的声音。
“小蔡，你自己练习下，等会儿我会过来。”李师傅说完就下楼去了。
看到李永下来，周红指着客户挑好的产品说道：“这三件猫头鹰花面的是刘老板的货，这里十件混批的是朱老板的货，都付过钱了，下午会过来提货。”
“没想到今天这么早就开张啦！”李永开心的说道。
周红小声地对李永严肃的说道：“招了徒弟也不说一声，我们哪有资金请徒弟？”
“看你急的什么样？这徒弟不要钱的，只是中午在我们这里吃一顿，免费干活。再说你肚子这么大了，还不是得要找人嘛！”李永说道。
“我正在盘算着找两个熟人呢？你想想，我们的产品目前虽然有两家在做，但是只有咱们是正宗，另一家仿的都变样啦！你现在招个这么年轻的不熟悉的徒弟，这不是摆明了技术外流吗？这样下去我们还要在这个行业混下去吗？”周红严厉的说道。
“好了，别生气，要是气坏了肚里宝贝，那咱俩就都有错了。”看着有些气愤的周红，李永安慰着继续说道：“你说的也对，看来以后大事咱俩得商讨商讨，这次确实是我有欠考虑，对不起娘子，我在这里向你陪不是。”
“要不这样，你就不要什么都教他做，让他打打杂，多做些下手的事情。”周红说道。
“你别想得那么简单，人家是不要钱跟我们干活，如果学不到实际的东西，恐怕说走就走，再说咱们确实请不起工人，这不要钱干活的去哪里找？要不这样前面三道工序都教他，学完这三道工序差不多也有九个月了，那时你也可以正常工作了吧！”李永说道。
“还是你聪明，这样也可以，不错，就这么办吧！”周红赞赏道。
“可不是吗？不然怎么能把你娶回家。”李永很是得意地说道。
“瞧你那样，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啦！”周红娇声的说道。
“只要你喜欢，我怎么样都行。”说罢，李永快速的在周红脸颊上亲了一口。
“讨厌，干活都没个正形的，”周红不自觉地露出欲怒还羞得姿态。
李永明白一般女人说的讨厌，并不是真讨厌，相反而是很享受的意思。得寸进尺再亲一口，看着脸颊红扑扑的周红说道：“这样的你真好看。”
“好看什么，不好看你会娶我？真是的，张琴还在这里呢？”周红提醒道。
“有什么关系，她都是过来人。”李永说道。
“看你想哪里去了，我是说你去把这个季度租货架的钱给她。”周红说道。
“看我这脑子，老婆娶到你真是我的福气，我先打好包吧。”说罢李永加快了工作速度。
楼上正在努力搓圆条的蔡鑫繁怎么也想不到，在短短的几句谈话中已经决定了这次学徒的结果。在尝试了十几次后，蔡鑫繁总算成功的搓出了圆条，尽管与师傅搓得比起来相去甚远，但是他依然很开心，毕竟这是他搓出来的第一根圆条。
“师傅，”在搓出十几根依然与师傅的相去甚远，不解的蔡鑫繁知道搓圆条没有那么简单了。
“好马上就来”在把租金交给张琴后，李永快速的来到工作间。
“怎么啦！”李永关切的问道。
“不管怎么搓，跟你搓的一比，怎么都那么难看？”蔡鑫繁指着桌台上自己搓得说道。
“嗯，确实不怎么样，好几根都是椭圆形的；不过也不要自责，刚开始都是这样，多练习，摸到窍门，自然就好了；你再搓几根我看看。”李永评论道。
蔡鑫繁按照之前的样子又搓了两根。
“停，我再来搓两根，你看着。”李永说道。
坐上台子李永抓把陶泥捏好放桌子上，摊开双手说道：“刚才看你搓得时候手有些僵硬，不自然，这样搓出的圆条也不自然。”然后双手摁上陶泥继续说道：“陶泥性柔，所以你的手也要柔，光柔也不行，还得带些暗劲，然后匀速的在台子上边搓边往两头引导，这样才能两头粗细一致。”
“原来如此啊！但是这暗劲怎么使呢？”蔡鑫繁疑问道。
“这个就是凭经验来掌握啦！但是你只要记住：手柔是为了接触陶泥时不让陶泥变形，暗劲是为了引导陶泥成型。这两者缺一不可。”李永对蔡鑫繁总结道。
“哦，我知道了。”蔡鑫繁似懂非懂的说道。
“那你继续搓吧！等会儿你师母要来捏坯。”说罢李永把喷釉装备穿上，蔡鑫繁喷过水的坯他要继续喷釉。
处于新鲜的环境，对于新鲜的事物，时间总是过得那么快，快得让人都反应不过来。
不一会儿，周红从楼下跑上来说道：“李永你去买饭打包过来，”
“几点了，就要吃饭了，”李永疑惑道。
“都快十二点啦！还不快点去。”周红看着手表说道。
“这么快，”李永不敢相信道，快速的脱下装备，下楼去对周红说道：“你快点把桌上的圆条捏成坯，不然小蔡没地方吃饭。”
“好的，你快点去吧！”周红说道。
周红坐在工作边，快速的捏着坯；蔡鑫繁看着好不容易堆起来的成果，在周红那熟练的技艺下，三五分钟便做完了，这才知道自己离熟练是多么远的距离。
“小蔡这是你的饭菜，我跟你师母在楼下吃，顺便要看店。”李永说道。
“哦，知道啦！”蔡鑫繁说道。
“你这样让小蔡练习，那产量就上不去了！我说在不影响产量的情况下让他练练手就行了，忙得时候就让他打下手，怎么样？”周红边吃边说道。
“你算的真精。但是现在我们对产量有要求吗？现在刚过完年，市场还没恢复呢？这时候真是小蔡练手的最好时机，忙起来了，那可是难得的助手。话又说回来，早上不是说过了，九个月后，最后一道不教他，你呀！就不要想太多啦！”李永分析道。
“我这不是想在忙起来之前搞些库存嘛！到时可以轻松些。”周红解释道。
“这个我懂，但是你别望了，库存是种投资行为，它有好处，也有坏处。它能减轻忙时的压力，也得想想行情不好怎么办？再说我们小作坊尽量不要压货压资金，不然市场上随便个小风小浪都能把我们给灭了。”李永放下筷子严肃的说道。
“不说啦，不说啦！快点吃饭。”周红妥协的说道。心里却不免佩服起自己的眼光来，总算没有看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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