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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他变了容颜,而我变了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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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到我后,并未继续看着我本人,而只是望着镜中的我。

    我有一点不知所措,也是那么地忸怩不安;我很想走出这里,但双脚也不听使唤了似的,动弹不得。关于黄海,关于杨萍萍,关于过往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了。但是对于黄海的那份心伤,却还像刚刚被烫过的皮肤一样,依然有着鲜明的灼痛感。

    他变了吗?我心想,我看了他一会儿,可能吧,他变得帅气了,从前只是普普通通的样貌,用帅形容很勉强;但如今,确实是帅气逼人。他的皮肤变得白皙光环,眉毛经修饰后也十分有形,嘴唇依然稍显厚厚的,但却更有另外一种迷人的唇线。难道这一切的变化都是杨萍萍带给他的吗?呵呵,或许是吧!他们不仅门当户对,而且杨萍萍是无比宠爱他的吧。他最缺乏的不就是被爱的欢欣吗?

    三年过去了,我变的更多是心性,他变的更多是容颜。

    “你怎么想起做头发了?”我没想到黄海竟然这般直截了当地说。

    “?????”我假装困惑的样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又点了点头道,“怎么了,我只是现在想换个发型。只是没想到所谓的独特的店长就是你?”

    “你会不会觉得很尴尬?”他降低了声音,凑近了我问。

    “为什么呢?难道你对我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噢,我前任吗?背叛了我的负心汉吗?可现在你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发型设计师而已,我只是一个客人而已。就这么简单。”

    “你的嘴巴越来越像一把利剑啊!”他陷入回忆中,“以前你对我顶多是任性罢了,现在不会因为我而仇恨社会了吧?”

    “怎么能比得上你的剑沾了毒呢?”我冷哼一声,“不过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我是那么坏的人吗?”

    “是哦,你不是,可是你一旦狠心起来,比坏心眼的人还要厉害。以前我只认为你只有热情没有脑子,没想到你现在连热情都没了。”

    “我以为你没什么的,你会接受——”他有些急切地辩解道。

    “你既然已经知道真相了,为什么还要为自己的变心找托词?难道你是为了我好才跟她在一起的吗??”我忍不住轻蔑地望着他,打断了他的话,并让他无力反驳。

    “当时你是不是真的很心痛?”他穷追不舍地问。

    “还要不要剪头发?”我只冷冷地问这一句。

    “那你想要什么发型呢?”

    “适合我的就好,能让人眼前一亮的那种。”

    “恩恩。懂了。”

    他一句懂了,让我什么话都不愿意说了,仿佛我再说便是一种多余。这种感觉特别难得,让我忽然回忆起旧时的他给我备好了一切,只待我来享用。我就像公主一般,吩咐一声,他就照做,并且会做得特别好。这也是当初我最舍不得他的理由。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对他的感情已经不再只有感动了,或许是日久生情,或许真的是无法承受的失败。那段日子真是痛苦的记忆!

    一款特别唯美的公主头发型,将原来是中分直发的发型打造出一种优雅淑女范,个性的绵羊烫发型,然后将前额两鬓的一缕发丝扭转到后面扎起来,露出额头,清丽仙美。这一富有气质的中分完美衬托出精致的五官。我整个人都犯困,因为做头发的时间真的是太久了,后来我们也没有再进行任何对话,我任由他以专业精神摆弄我的长发,我相信他的技巧与眼光,不为什么,只是因为他那双专注的眼睛。一如他曾专注地爱过我一样。我相信了。而且,我想,能够对学业毫不在乎的人,一定很乐意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当中吧!

    时间过得很慢,但当我迷迷糊糊地就要睡着了,双眼早已睁不开的时候,他拿着一个大型吹风机,聒噪式地吹着我那头乌黑发亮的卷发,我突然地就醒了,我不经意地望到镜中的他,似乎正望着我出神;而我将目光移向自己的时候,整个人也呆住了。不一会儿,他轻声咳嗽了一下,我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睛,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他嵌入一个银色发夹,结果堪称公主风范十足。

    “不错,我很满意。怎么收费?”

    “你想出多少?”

    “你说吧,不管怎样,我现在出得起?用不着您再掏腰包。”

    “随便吧!”他装无辜的样子。

    我也不想再跟他浪费时间,瞎聊一堆无用的,便随便抽了几张百元大钞递给了他,说:“那我就不客气了,请接受这随机的随便价吧!后会无期!”我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他却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臂。

    我也没有勇气甩开他,他正与我对视,我丝毫没有羞涩感,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没有羞涩之感。我曾经要的就是别人的注视,而他现在就是像当初那样注视着我。但如今我却并不想要一个人的注视。这让我觉得异常珍贵和难得,仿佛每一种注视都是一种恩赐。为了摆脱这样的感觉,我冷不防地问:“杨萍萍怀孕了吗?你们有几个小孩子了?”

    这句话确实够煞风景的,从他尴尬的表情,无力地放开了我的手臂可以判断。黄海的确是一个老实人,不管对象,依旧会露出他的某些本色,幼稚的,而又决绝的。他此刻的沉默充分地暴露出我们的关系——最熟悉的陌生人。

    令我稍稍意外的是,他回答道:“我现在是一个人了。”

    虽然我失却了过往的某种自信,但我绝不愿意成为念旧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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