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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左挨了这一拳,重重的摔在地上,此刻他的**和精神都被摧毁。他没能保护住罗梅梅。他被巨大的无力感所束缚,自责,恐惧,压的他难以呼吸,江左艰难的喘着气,最后还是决定转过头,看一眼罗梅梅。
罗梅梅无助的伏在地上,等等……她还在动!她没死?
是的,刚刚江左的反击眼看就要得手,铁宝情急之下瞄准罗梅梅耳边开了一枪,罗梅梅失声尖叫,吓得摔倒在地,但她不敢让江左分心,一直没敢发出声音。以至于江左错误的以为罗梅梅已经遇害了。
铁宝心中已有佳人,再加上罗梅梅样貌神情与佳人还有几分相似,实在不忍心杀她。况且活着的罗梅梅才可以时刻用来牵制江左。
罗梅梅没有死,江左大大的舒了一口气,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回去保护她,却被金宝一脚踩趴在地。
这一脚踩的江左闷吭一声,但他及时闭紧嘴唇,不让罗梅梅听到。金宝狂笑道:“他刚刚那表情你们看到没,整个人都吓坏了,哈哈哈……”他弯下腰捏住江左的脸继续嘲讽道:“想爬起来吗?想救她吗?告诉你,这世道没你想的那么容易,像你这样的愣小子我一年不知道杀多少,后悔吗?啊?害怕吗?”
罗梅梅耳中的嗡嗡声渐渐消失,让她听到了金宝对江左的嘲讽,她听江左半天没有声音,担心的喊到:“江哥哥,你没事吧?你说话啊!”
江左听到罗梅梅的关心,心中的悔恨绝望再次转化为斗志。他调整了下呼吸,努力保持自己平时说话的口吻,“我没事,他故意吓唬你呢,你再等会,我马上就赢了。”
江左这话让金宝大为恼火,“好小子,还死撑,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他给众人使了个眼色,众人心领神会,纷纷抄起酒桌上的碗碟砸向罗梅梅。
碗碟叮铃哐啷地砸在墙上,无数碎片蹦到罗梅梅的身上,吓得她抱着头缩到墙角。罗梅梅也知道江左陷入苦战,为了不让他分心,所以即便快要被恐惧压垮了,她也拼命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叫出声。在这最艰难的时刻,二人都为着彼此着想,罗梅梅压下颤抖的哭声,用她那明亮清脆的嗓音不断重复着对江左喊道“我没事,你放心”。
江左一声竭尽全力的嘶吼,似乎要把刚刚的怨气全部吐出。这一声吼甚至盖过了外面的吵闹声,围观的人都被这一声给震慑住,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随着外面一起静下来的还有罗梅梅的那颗惊慌无助的心。尽管什么都看不见,但仅仅这一吼,就让罗梅梅产生了一种没有理由的安心感。
江左一边怒吼着一边挣扎着,竟硬生生扛着二百多斤的金宝站了起来!随后把金宝像扔麻袋一样重重的摔在地上,滚了好几米远才停住。
银宝没想到战况忽然间就反转了,生怕江左伤了大哥,赶紧向江左叫到:“喂看看这边,你要是再往前走,她可就小命不保咯。”
江左没有理睬银宝,而是继续向前走。银宝有些发慌了,厉声又喊了一遍。
“你们,”江左这次停下脚步,但依旧没有回头,“若是敢碰她,我必让你们全都陪葬。说到做到。”这一句话,不带任何感情,即便是如此狂妄的银宝,也吓得不敢再说话。
“真是嚣张,”金宝爬起身来,他皮糙肉厚,刚才那一摔似乎并没有伤到他,“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跟我斗!呀啊——”这次轮到他怒吼着扑向江左。
金宝张开双臂,两手各抓了一枚磷光弹,打算故技重施。江左这次没有再给他机会,抄起桌上的碗扣住一枚飞来的磷光弹,一脚踢到铁宝等人面前,瓷碗爆裂,众人躲闪不及,被炸了一脸碴子,一个个倒地捂脸哀嚎。原本已经瞄准好江左的铁宝被碴子扎入双目,痛的昏死过去。
还没完!金宝挥起另一只握着磷光弹的手揍向江左,打算在缠斗中趁机引爆。江左抓住金宝右手,用腋下紧紧夹住,不让他有机会松开。金宝挥左拳欲逼退江左,江左先一步掰折金宝右手的大拇指,金宝吃痛忍不住大叫,手中的磷光弹也因此滑落。江左顺势一掌拍入金宝口中,接着一记力道十足的膝顶撞在金宝的下巴上。磷光弹在金宝口中引爆。
白光过后,金宝轰然倒下。此刻大厅只剩下银宝一人还站着。现在三弟重伤,大哥生死未知,接下来自己也会被打倒,于是他把目标对准了一旁的罗梅梅——反正都是全灭,最后也不会让江左痛快!
江左想要阻止,但已然来不及了,只能大声提醒罗梅梅。罗梅梅听到江左的呼喊站了起来,而银宝的铁爪已经快要碰到罗梅梅的咽喉。
银光一闪,鲜血喷涌而出,银宝抱着自己的断手跪倒在地,撕心裂肺的惨叫吓坏了外面围观的众人。罗梅梅把弯刀收回刀鞘,扶着墙试探的前行,“江哥哥你在哪?”江左上前一把搂住她,摸着她的头在耳边低声说道:“没事了,都结束了。”
银宝盯着自己的断手发疯的喊道:“怎么可能!你明明都看不见!”罗梅梅把头埋在江左胸口,并没有打算理他,江左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是因为那条蛇吗?”
“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只有他一人站着,小白感应到了他的位置告诉了我,”罗梅梅小声答道,“然后你对我喊小心,我猜应该是他想要杀我,就对着他的方向挥了一刀,他怎么样了?”
“死不了,”江左放开罗梅梅,拉着她的手道:“我们走吧,进了襄阳城,我给你找最好的大夫,一定会让你的眼睛没事的。”
“你们哪都去不了!”梁大荣气急败坏的跑了进来,看到西厂的惨状后忍不住破口大骂道:“呸,一帮只会吹牛的废物!”
“你还敢回来?”江左现在恨不得一脚就跨到襄阳城,实在不愿意再跟他浪费时间,“你不怕也跟他们一样。”
话没说完,只见家丁押着于成生站在后面,江左心中懊悔道:“坏了,怎么把他给忘了,救完女的现在又要救男的。”原来于成生按照江左吩咐在后门等着,可闹了这么大动静后左等右等也不见人,就偷偷溜了进来,正好撞上了去后院的梁大荣。梁大荣想起江左说过是为了于成生进来抢新娘,于是让家丁绑了于成生押过来。
“要想保住他的小命,你们就快点乖乖投降。”
“又怎么了?”罗梅梅问道。
“于成生被他们抓了。”
“于成生是谁?”
“……”
“春妹的情郎。”江左无奈又回答了一次。
“梁大荣,我看你还是快点乖乖投降。”说话中,刘青押着木宝随着宁阳王一同进来。
“这又是哪出?最近都喜欢绑人的么。”江左心中嘀咕道。
梁大荣见宁阳王此刻出现大为吃惊,不过他已经想好一套颠倒是非的说辞。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木宝就先叫了起来。“二哥?二哥你的手怎么了二哥?大哥!三哥!快放开我!”
刘青一脚踹趴木宝,从后面提溜出一串衙役,他们一个个面如死灰,江左越看越眼熟,忽然间想了起来,“他们不就是我在黄泥巴村打跑的那几个山贼嘛,怎么会在这里?”梁大荣一看到他们整个脸色都变了。“他们已经全都招了,你指使衙役干山贼土匪的勾当,还欺上瞒下谎报匪情。”
“冤枉,都是冤枉,这……这是有人故意陷害!”梁大荣狡辩道。
“那这本账簿呢?也是有人陷害吗?”刘青晃着手中的账簿说道,“这上面可是你的笔记,还是我从你书房的暗格中找到的,上面可记载了你这么多年贪污受贿的龌龊事啊!”
这一回铁证如山梁大荣无从狡辩,只能磕头求饶。张懋此时才开口道:“梁大人,你想要活命不难,只要你肯把你上头的人指认出来,还有三个月前河南的大饥荒,从账簿上的记录看来你肯定知道一些内情,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嘿嘿嘿,”梁大荣不知道为什么笑了起来,还笑的十分诡异,“若是不说,只死梁某一人,若是说了,梁某全家都要跟着陪葬……”声音越来越小,随后扑通一声载倒在地,竟已服毒自杀了!
“追了这么久的线索,又断了,唉……”刘青看着倒在地上的梁大荣,想到自己费尽精力追查最后竟是这么一个结果,难免失望泄气。
张懋安慰道:“想要维护国家惩奸除恶,本就是条难走的路,我们需要比那些人更聪明,更耐心。”
江左给于成生松了绑道:“春妹已经在家等你,你快回去找他吧。”然后转过头问张懋:“你是个好官吧?”
没想到江左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却让张懋难以回答,皇上身边奸臣环绕,他对不起先皇;身边大臣屡屡被陷害入狱,他对不起同僚;河南的饥荒没有解决,他对不起苍生;自己唯一能够说道的便是没有同流合污,一直寻求办法匡扶正义。思索再三,只得勉强答道:“算是吧。”
江左见有人收拾烂摊子,便拉着罗梅梅准备离开,哪知罗梅梅这个时候还要撒娇,“江哥哥,我看不见,你背我好不好。”
江左弯腰背起罗梅梅,不一会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张懋望着消失在夜色中的江左,不禁喃喃道:“若是我大明男儿都如他一般,那真是国之大幸……”
刘青却不合时宜的吐槽道:“他穿成这样(新娘装)去求医,只怕找到了大夫,也没钱给诊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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