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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五家人状告到交州刺史府,赖恭接到证词后招集了主簿与功曹。赖恭说:“猛陵县发生命案,如今状告到州府,诸位有何见解?”
主簿与功曹纷纷看了诉状,一位功曹说:“刺史大人,此案有可疑之处,杖击二十,三日后便身亡,不合情理,恐有其他原因,大人不可听信杜家一面之词。”
另一位功曹说:“刺史大人,据了解,提出军屯之策的正是猛陵县县令庞统所为。今日此案发生在猛陵县,那庞统又是吴巨左膀右臂,大人不可大意。依属下之见,当先罢免庞统平息民议。”
此时主簿谨慎地说:“启禀刺史大人,人命之案非同小可,杜家所状告之人是猛陵县县令庞士元,稳妥为宜。大人当奏表荆州,由主公定夺。”
赖恭听了比较满意地说:“诸位见解我已知晓,此事体大,当先禀明主公,再行定夺。”随后他对主簿说:“卿辞藻华丽,斟酌一番,拟一份奏表上报至荆州,请主公过目一下。”
主簿行了个礼,说:“属下这就回去斟酌。”说完,他便退了下去。
刘表看到奏表皱了皱眉头,一旁的蒯良见了他如此表情,急忙问道:“主公为何如此愁眉不展?”刘表把奏表交给蒯良,蒯良看了有点激动地说:“主公,您以仁义统领荆州数十载,民心所归。现如今庞士元断案伤人性命,实在是有碍主公爱民如子的清誉。”
刘表听了,有点难以抉择:“那杜五杖责二十下便三日后卒于家中,恐怕另有隐疾。”
蒯良进言:“主公,自古民心为本,即便庞士元断案毫无差错,闹出人命有碍官声。主公应先免去其职,将其召回荆州平息民议,待水落石出之时再官复原职。”
刘表听完说:“子柔所言在理,在任一方当洞察世事,体恤民心。即刻拟令,免庞统猛陵县县令一职。”
庞统解印换了便装回荆州,中途他到了苍梧郡府,属下禀告:“启禀太守大人,猛陵县县令庞统求见。”
吴巨站起身来说:“请他进来,摆上酒菜,今日吾设宴为他践行。”
庞统到了后堂行跪拜礼:“士元参见太守大人!”
吴巨起身前去亲自把他扶起来说:“士元,一路辛苦了。”庞统并未站起来,有点抱歉地说:“士元有负大人重托。”
吴巨执意把他扶起来,说:“士元,请起。”庞士元起身后,两人入了座,此时侍女端上了酒菜。
吴巨感慨地说:“凡民告官,刺史受理,吾未能尽力保全,实属无奈。此事刺史赖大人有失公允,非士元之过。”
庞统故作镇定地说:“大丈夫立于世间惟问心无愧,此事赖大人如实汇报,事确实因断案而起。”
吴巨有些激动地说:“杖责二十便毙命,实在是蹊跷。”
庞士元说:“我已派人询问疾医,那人因病致死。本想递交陈述奏表,未曾想那罢免文书已经到了县里。”
吴巨感慨地说:“士元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你我共事于苍梧,却不曾料到今日一别。”
庞统也感激地说:“多谢大人赏识,庞统由一介草民成为郡守功曹,大人的大恩大德,庞统没齿难忘。”说到感慨之处,庞统又给吴巨跪下来叩首。
吴巨扶他起来说:“你我不必如此拘礼,士元善于谋略,汝回去稍安勿躁,主公必定会再次启用。”
庞统听了笑着说:“承大人吉言。”
吴巨本想再说些什么,庞统豪爽地说:“苍梧地远,今日一别,不知何时相见,今日只论交情,不谈其他,来,吾敬大人一杯!”
两人推杯换盏间,传递着深厚的友情,俗事烦扰,为情所伤,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舟车劳顿来到州牧大堂,庞统立刻面见刘表:“罪臣庞士元参见主公。”
刘表宽容地对他说:“士元请起。”庞统站起身来,躬着身说:“士元此次苍梧有负主公重托,请主公降罪!”
刘表心平气和地说:“士元,此事吴巨已经奏表,我已知晓,纯属偶然,罪不在你。请坐下来说话。”
庞统行了大礼说:“多谢主公明察秋毫。”他盘坐下来恭听刘表旨意。
刘表举起酒盏说:“满饮此杯为你接风洗尘。”庞统谢完主公后率先喝下。
刘表面色红润又意味深长地说:“自古民心向背是治国之道,高祖入咸阳约法三章深得民心。是非曲直我心如明镜,此次招士元回来即是为了平息纷争,士元委屈几日赋闲在家,待平息时再行任命。”
庞统有点激动地行礼:“主公仁义,士元感激不尽,满饮此杯谢主公隆恩。”
刘表点了点头说:“如今袁术袁绍相继夢逝,曹孟德势如破竹,正如士元当初所说,曹孟德一统北方指日可待。”
庞统擦了一下嘴角的酒水痕迹,说:“主公,曹孟德一统北方仍需时日,袁绍子嗣尚未俘获余部尚存,西凉铁骑隐忧未平,此二者如同左右芒刺在背,令曹孟德无法安心睡眠。”
刘表提起了兴致:“士元远在交州皆能洞悉中原世事?”
庞统有点谦虚地说:“为主公效命,不敢懈怠,常关注战况通报。”
刘表点了点头:“若部下皆如士元这般,乃社稷之福。士元有何良策,快快说来。”
庞统有点迟疑:“主公,此话臣不敢直言。”
刘表当下说:“恕你无罪,快快说来。”
庞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安逸之计乃归顺曹孟德,曹孟德挟天子号令天下,归顺曹孟德乃是听从天子诏命。此计虽然安逸,曹孟德狼子野心,定不能匡扶社稷。”
刘表听了继续问:“那劳力之策如何?”
庞统说:“昔战国时期,六国合众抵抗秦国,推楚怀王为首,初见成效,秦军十年不敢东进。主公当据南阳险地以抗曹军南下,结汉中张鲁西凉铁骑之力,定江东益州之盟,效仿六国合众共拒曹孟德。”
刘表听了默不作声,过了片刻说:“士元,你且回家歇息,吾自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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