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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幽剑双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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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启禀门主,门外有两个自称神使的人求见,说是有要事相告。”宽广的大厅内,左右两侧各摆放着八把木椅,每把木椅旁边是一张小桌子,大厅最里面的中间则是一张大的石椅,左右扶手上各雕刻了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栩栩如生。石椅的两边各有一张小桌,上面摆放着几样鲜美可口的水果还有一壶茶,石椅后面的墙上刻着一个大大的“器”字。此时石椅上坐着的是一位发须皆白颇有些仙风道骨的老者,而说话的便是站在下首身着黄色劲装满脸络腮胡的大汉。

    “神使?”老者抚须沉吟道:“你可有问此二人所为何事?”

    “禀门主,属下也曾问过,只是其中一人告知属下事关重大,必须亲自面见门主,属下不敢妄自定夺,特来禀告。”络腮胡大汉道。

    “唔……”老者略作思索,对着下方大汉摆了摆手:“那就请他们进来吧。”

    “是,门主。”大汉说完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门主,属下觉得此事有点蹊跷,还请门主多加提防”左下首第一张木椅一位留着灰白山羊胡须的老者拱手道,只见此老者面目枯瘦,略微有些驼背,双眼闪烁着狡黠,声音却是中气十足,如雷贯耳。

    “褚长老所言甚是,我自当多加留意。”白须老者对着褚长老点了点头。

    话音刚落,只见门口进来两人,一男一女,男的剑眉星目,英俊不凡,一头黑色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脑后却不显得凌乱,身着紫色华丽长袍,而旁边的女伴更是夺人瞩目,红唇皓齿,肤白如雪,罕见的银色长发整齐如丝,一身淡蓝色的及地丝袍衬托出那修长的身材,只是眼神略显冰冷,高贵而又带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待得二人进来,整个大厅的气氛都显得凝滞,只听见轻轻的脚步声,饶是在座的都是一些有着上百年修为的老者,神色都有点恍惚。

    到底还是门主修为最为高深,略为一滞便回过神来,心中却不免有些震动:“不知二位如何称呼?从何而来?来敝门又是所为何事?”

    “蒙门主得见,我等二人乃神界罗睺神座下,幽使月夜,这位是剑使雪凝。”月夜面带微笑神态自若的介绍着。

    “罗睺神?神界?!”白发老者满脸的惊讶和不可思议,毕竟数千年来除了传闻,并没有人见过神界下来的人。

    “阁下好大的口气,据老夫所知,自五千年前神界大战以后再无神人降临我凡间界,不知二位是如何从神界下凡?怕不是哪来的毛头小子来我天机坊坑蒙拐骗了吧?”说话的正是褚长老。

    “大胆!竟敢对幽使大人不敬?”站在幽使月夜旁边一直保持沉默的剑使雪凝喝到,一把通体雪白略带透明的长剑突兀的出现在她的手中,遥指着褚长老,大厅中的气氛突然变得凝重起来。褚长老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被对方的气势压得无法动弹,不由得冷汗直冒。

    “雪凝!不得无礼。”月夜微微偏过头看了褚长老一眼,便转过头去继续看着白须老者,脸上还是挂着一丝笑容,似乎并不为刚才发生的摩擦所动。只听见“嗤”的一声,雪凝手上的长剑消失了,而刚才压抑的气氛也瞬间消失不见,众人这才发现她这把剑似乎是从手里长出来的,皆为动容。

    这下白须老者对二人的身份信了几分,忙起身作揖,对着月夜二人道:“两位神使请勿动怒,敝人乃天机坊现任门主姜千城,刚才说话那位是我天机坊长老褚时,毕竟二位的身份过于惊世骇俗,所以我等不得不谨慎对待,还望二位神使海涵。”

    “姜门主言重了,这数千年来我们神界确实没有神人下来过你们凡间界,这个中曲折也不便与你们多说,”月夜朝姜门主回了个礼,继续道:“姜门主现在应该是御空高阶修为,不知在下所言可对?”

    姜门主大吃一惊,要知道在修真界想看出一个人的修为,要么在他出手的时候看他真气外放体现的颜色和形态,要么就是修为比对方高整整一个层次,也就是说,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修为至少达到了傲世高阶!傲世高阶什么概念?整个神临大陆所有的傲世高阶加起来不超过二十个!基本上都是那些大门派修炼了几百年的老妖怪,而眼前这个年轻人怎么看都不像,况且这样的老妖怪也就那么几个,大家互相也都有所了解,并无一个面貌如此年轻俊美的人,这下姜门主对二人的身份有点深信不疑了。

    “神使大人所言甚对,老朽不才,堪堪御空高阶,实在无颜面对我天机坊诸位列祖列宗。”姜门主语气恭敬的说道:“不知神使大人修为是否到了傲世高阶?”

    “傲世高阶么?算是吧,我二人下到这凡间界耗损了太多修为,不过若非如此,想这凡间界的天地也容不下我等。”

    “嘶~”大厅内响起了一阵阵的吸气声,傲世高阶?还是损耗了太多修为后的傲世高阶?那要是完整的修为该是多么恐怖的境界?众人眼神都开始迷离了起来,有几个定力差的甚至捏了捏自己的大腿,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而此时褚长老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两条腿控制不住的瑟瑟发抖,要不是坐在椅子上,恐怕现在已经瘫软在地了。

    “不知二位神使大人降临敝门所为何事?我天机坊虽日渐衰微,和中原五大门派无法可比,但也是西部荒漠首屈一指的门派,门中上千弟子,愿为二位神使竭力效劳,但凡有何差遣,绝不推辞。”姜千城再次作揖道。

    “姜门主不必如此多礼,我等此次下凡,皆是受尊神所托,所行之事皆为尊神所授。”月夜顿了顿,看了看大厅的众人,继续道:“你天机坊五千年前原为中原一默默无闻的小门派,自神界大战后,贵门突然声名鹊起,实力大涨,个中缘由,想必姜门主应该比较清楚吧?”

    “对于门中往事,老朽确实熟记能详”对月夜二人身份的不再怀疑,令姜门主对他说出的话也不再惊讶,“当年我天机坊当代门主姜子牙天纵奇才,不仅修为深厚,且谋略过人,在他的带领下敝门才从一个原本默默无闻的小门派一跃成为中原修炼界赫赫有名的大门派之一,就连当时有着修炼界第一门派之称的紫天阁也得让着我天机坊三分。”说道这里,姜门主的脸色洋溢着自豪,“只可惜姜子牙老祖突破归一境界失败,不幸仙逝,而之后的各代门主竟无一大才之人,我天机坊江河日下,到了我手中竟然沦落到了退避西域,苟延残喘的地步。”

    “姜门主也不必太过唏嘘,世事轮回,盛极必衰,天道如此。”月夜接着道:“不过姜门主所言有所遮掩啊,姜子牙确是天纵奇才,但是你却刻意遗漏了一样重要的事物。”月夜看了一眼姜千城,不再言语。

    姜千城略带羞愧的抚了抚长须,顿了一下像是下定了决心:“褚长老,石长老,万长老你们留下,其他人先行下去吧。”对着下面挥了挥手,顿时大厅众人皆鱼贯退出,只留下了姜千城、三位长老以及月夜雪凝二人。

    “二位神使大人,诸位长老,本来此事乃我天机坊不传之秘,历代门主古训,不得传于门主外第二人知晓。不过既然幽使大人问起,我也不再隐瞒,还望各位列祖列宗莫怪。”姜千城对着众人沉声到:“当年敝门在子牙先祖任门主时并非叫天机坊,至于是何名字,由于年代久远无从考究,门中秘史也无记载,也许这是子牙先祖刻意为止吧。”

    姜千城顿了顿,梳理了一下思绪,接着道:“五千年前那场神界大战,虽然并未太过波及我们凡间界,但是还是造成了许多异象。而就在那场大战过去不久,敝门子牙先祖的修为就突飞猛进,还学会了许多炼器之道,这一切,皆是因为一本神界奇书——《天机要术》。”

    “《天机要术》?”三位长老皆面露疑惑之色,幽使月夜却还是面带微笑,仿佛姜千城说的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而雪凝,则依然是一副冷漠的样子,仿佛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此书据说是神界之物,是如何落到子牙先祖手上的无从得知,但是这本奇书却是子牙先祖修为突飞猛进,敝门发扬光大的关键。可惜的是自子牙先祖之后敝门再无人能参悟此书,而到我这一代,早已不知此书的去向。”姜千城叹道:“自从子牙先祖仙逝,众多觊觎《天机要术》的门派开始对我天机坊明抢暗夺,甚至那些自诩为修仙正道的中原大门派亦是如此。不过他们毕竟顾忌颜面,只能暗地里使用卑劣的手段从内部来瓦解敝门,从此我天机坊一日不如一日,到最后已无法在中原立足,不得不黯然退居西域。”

    “既然贵门已无法解读此书,为何不将其交出去,以求门派生存呢?”幽使月夜问道。

    “当年子牙先祖曾留下古训,此书切不可流落出去,否则整个修真界将永无宁日。虽然敝门后来各门主均非大能,但是对于门规祖训还是极为遵守,甚至到了某一代先祖将此奇书藏了起来,并没有继续流传下去,是故到老朽这代已不知这本奇书的下落。”姜千城神色有些落寞,而三位长老也是唏嘘不已。

    姜千城稍稍正了正神色,继续道:“诸位长老切莫太过沮丧,虽然我天机坊再无法参悟此书,可子牙先祖当年留下的心得却一直传承至今,这也是几千年来我天机坊虽遭修真界排挤围攻,却始终屹立不倒的原因。”在座诸人皆点了点头,天机坊数千年来屡遭修真界各门派排挤围攻,能坚持到现在实属不易。

    幽使月夜看了眼雪凝,然后对着姜千城道:“姜门主,贵门当年能得到《天机要术》,即与我神界有缘,此番尊神差遣我二人造访贵地,亦是为此。”姜千城疑惑的看着月夜,正欲开口,却见他摆了摆手,只得将口中的话又吞了回去。只见月夜从怀中拿出一张卷轴,慢慢打开道:“修真界素来纷争不断,而又因贵门偶尔《天机要术》愈演愈烈,数千年来殒命甚多,尊神悲天悯人,贵门子牙先祖亦与我神界有缘,故此命我二人下界协助贵门抵抗外敌,乃至一统修真界,还神临大陆一片太平。”

    “神使大人……”姜千城闻的此言,激动的话都说不出来,对着月夜二人就要行跪拜之礼,月夜手掌轻托,扶住了姜千城。其他三位长老眼神中亦是泛着激动和惊喜,这天机坊被修真各门打压了数千年,没有什么时候不想着喘出这口气,至于一统修真界……这是从来没想过也不敢想的事情。

    “此张卷轴上所画机关名为天枢仪,乃是尊神大人耗费上千年心血所制,其威力巨大,攻能开天辟地,守能抵御千军。”月夜将卷轴递给姜千城:“此次由我二人带下界前,尊神曾做出少许修改,更适合在凡间界制造,想必以贵门制器之术,要造此机关并非难事。”姜千城双手接过卷轴,仔细的查看一番,只见卷轴上所画之物为一高塔状机关,构造精妙,虽未知威力如何,但绝非一般凡间之物。以姜千城数百年制器经验,也未能完全明白此机关的奥妙,不由得抚掌称叹。

    “神使大人,老朽这就令我天机坊上下即刻开始制造此机关,再次叩谢尊神和二位神使大人对敝门的厚爱。”姜千城说完双手作揖,对着月夜二人深深的鞠了一躬。

    “姜门主不必多礼,上天有好生之德,能还修真界一片安宁,也是我等份内之事。”月夜回礼道:“此机关夺天地之造化,快则三五年,慢则上十年方可完工,实在不必操之过急,姜门主可与门中众人先行研究,准备妥当再造不迟。”

    “神使大人所言极是。”姜千城点了点头,月夜所言之道理他何尝不懂,只是今日之事确实太令人惊喜激动,未免有点急躁。稍稍平复了下心境:“今日天色已晚,就请二位神使大人在敝门歇着,来人吶。”姜千城对着门外喊道:“从今往后,二位神使大人即为我天机坊贵客,见二位大人如见门主,二位大人的命令即是门主的命令,诸位不得怠慢违抗。”话音刚落,门外陆陆续续进来十数人,皆为天机坊高层,齐齐说道:“谨遵门主法旨,属下定当遵从,不敢违抗。”

    “带二位神使大人下去好生歇息,上宾伺候!”姜千城再次行礼。

    “那我二人就先行告退了。”月夜朝姜千城回了个礼,与雪凝跟着一门中弟子朝大厅外走去。

    待得二人走远,褚长老上前走到姜千城的身边,小声说道:“门主,此机关如此精妙绝伦,恐其功能绝非幽使所言那么简单,还请门主三思。”

    “褚长老,老夫知你行事素来谨慎,但如今是我天机坊生死存亡的时刻,只要能保得我天机坊传承,有没有其他目的又与我何干?”姜千城看着后墙上那个大大的“器”字道。

    “门主,若是此机关将导致生灵涂炭,万物凋零,恐怕到时候连我天机坊也难以存续啊。”褚时紧紧的盯着姜千城的双眼,似乎想从里面看出些什么。

    “好了。”姜千城摆了摆手,双手背负眼神透露出一种坚定:“老夫心意已决,褚长老无需多言,下去吧。”

    褚长老神色有些黯然,对着姜千城行了行礼,缓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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