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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昨天和左然一起看球了,就没回。”
“哦~这样啊。你和左然没出什么事吧!”陶久为了缓和气氛,故意开了一个带点醋意的玩笑。
而清一的脸上却是红一阵白一阵的不好看。那个混乱的夜晚,他不想也不能回忆。“少来,我们能出什么事。”
“那你怎么不接我电话,你不接人家就不高兴了嘛……”
直到最后,宋清一也没有把自己全部的秘密告诉陶久。陶久同样隐瞒了一部分自己的秘密。他们谁也没有拆穿谁,在最后的日子里,都假装相安无事的过着。他们都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分享对方秘密的资格,因为自己已经拥有了无法放在阳光下的秘密。
于是,陶久假装清一和自己报考了同一所大学,在“继续同窗四年”的白日梦里欺骗着自己还能拥有清一的陪伴,关爱,和照顾。清一假装自己确实和陶久报考了同一所大学,终日守在她身边,看着她笑靥如花,有时看着看着,自己竟也痴了。这样,很好。
宋清一如约,在最后的日子里,带陶久去郊游,去野炊,去露营,去爬山,去看海,两个人穿着情侣装在老租界的房子前拍了一张又一张合影,手牵着手去吃遍了这个城市里大街小巷的美食,在每一处情侣圣地长久的接吻。只要不谈未来,现在的一起都是美好的。
一直到返校拿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宋清一害怕了。他强作镇定的陪着陶久去领了属于她的那份l大录取通知书。
“清一,你的呢?应该也到了吧。”
“是啊,不过,我留的不是学校的地址,而是爸爸单位的地址,所以,要等爸爸今天加完班回家才能看到呢。”宋清一觉得自己编了一个蹩脚个谎言。
而陶久依然努力说服自己相信了。“那,你和我报的是一个专业么?听说,l大有好几个校区,万一我们不在一起怎么办?”
“不会的,我打听过了,我的专业是和你的专业在一起校区的,而且四年不会变校区的。”
“哦,那就好!我们还是天天在一起。清一,要是我们老这样粘在一起,你会不会烦我?”
“怎么会呢,你又在瞎想了。”
是呀,传说中的promqueen,居然也变得这么女人了呢。陶久自己都有些不习惯,可是……
是真的有哪里不对劲。
“那,今天,我们叫上左然,一起庆祝一下吧!”
“过两天吧,至少,要等到我看到了录取通知书以后吧。”宋清一推脱依旧。
陶久愈发的奇怪,自己也好久没有见到左然了,每次联系,他好像都很忙。算了,不多想了。
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就要到新学校报到,准备军训。未来,还是会很美好的!
离开了陶久,宋清一回到家,看着昨天就送到了家的录取通知书,看着陌生的校名,陌生的地址,心里苦涩到能挤出一个笑容。
是啊,要准备开学了。
以后,就再见了,我亲爱的陶久。
我不在的时候,你自己可要多长点心。
别在那样简简单单的被人伤害了。
还会有一个值得你好好对待的男孩好好对待你的。
忘了我。
忘了我……
当新的开始开始的时候……
甘樱在异国他乡嗅着陌生的风的味道,感受不到里面有任何人打算传递给她的信号。
莫伊因为住院休学,所以现在才开始接触高三的课程。齐恒在的地方,依旧是她魂牵梦萦的远方。
历灵和固执地守着齐恒,如愿以偿的考进他供职附中的大学。依旧时不时去探望他一番。
齐恒知道自己隐匿行踪是一件对不起莫伊的事,可他觉得自己也没有别的办法。历灵和的不离不弃,让他对她的偏执多少淡化了一些反感的色彩,但也依旧不咸不淡。换一个新的城市是需要成本的,齐恒觉得自己实在不值得为了她,历灵和,耗费更多的成本。无感的人始终是无感的,再感动也转换不成喜欢。他心里,始终有块地方留给了陶久。只不过甘樱的不辞而别,让他再也没了别的渠道得知她的消息。
至于陶久,她固执的在校门口守了三天三夜,她是全校最早到的新生,看着最后一个新生报到,眼睛都快瞎了也没盼到宋清一。如果是他,隔着老远自己也能看见的,就凭一个晃动的身影也可以。可是,怎么没有呢……
骗子,宋清一,也是骗子……
而骗子宋清一,则在某武警部队的新兵连,开始自己新的篇章。
临了,关于左然,他只说了一句:和风只是路过。
五年后。
五年后的陶久是什么样的?
五年后的陶久从l大的中文系毕业已经一年了,过上了曾经宋清一过得生活——一名作家。和,一个四处游走的流浪者。
其实从大二开始陶久的小说就被顶上了网文小说的排行榜,也陆续有出版商找她出书。
其实她毕业后过上了很多人渴求的生活,四处旅行,四处体验生活。可是她却把这样生活的状态称为“流浪”,因为心是随波逐流的,无所目的,找不到一处安家的地方。所以世间的风景,都是,和风路过。
其实大学里陶久也谈过几次恋爱,遇到过许多很好的男孩子。可是有一种曾经那么深刻的感觉,曾经那么晴朗的记忆……却像风播散着种子,散满了她的世界。
其实……她的作家名是一一的樱桃酒……有好多好多的其实,可是,其实她还是忘不了宋清一,忘不了骗子宋清一。
所以她拿着用曾经刻骨铭心的痛写出来的小说换来的钱,去为自己找一场相遇。至于何时相遇,何地相遇,与谁相遇……她想,等到时候了,就知道了。
天低,云近。纯净的膜拜。徒步了将近两个月,终于抵达了神秘的西藏。
一路上,随处可见匍匐前进,一步一跪的朝圣者。陶久总是对这些人脸上的信奉和执着所着迷。他们将自己的心贴近上苍,分享着自己不为人知的秘密。
秘密…………
陶久这五年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若是当初,宋清一和她能够分享彼此心中的秘密,他们会不会还遵守着当初那个约定,一直在一起?
傍晚抵达的当地客栈。苍穹飘逸着静谧,空气中却略带弥漫着点点浮动不安的气息。是闪耀的星辰,是小块地火烧云,或许是感觉到好似达到了目的地将会有的怅然若失……一夜不眠,仰望星空。
清晨早起漱口,却无意中看到了庭院中面色同样有些憔悴的男子。一手握着牙膏,眼神空淡地漱着口。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从此再也没有忘掉你容颜。
像火山喷发从岩底到岩顶迅速外冒一样,当王菲《传奇》里的那句歌词也从陶久的脚底嗤嗤直达陶久的每一根的神经末梢,那永远无法忘怀的冲击,让完全落魄跑回跌坐在房间床头的少女失神地看着前方的镜子,好久好久,才捂脸痛哭了起来……
宋清一,宋清一,为什么,为什么就算我找到了这里,却依旧也只是遇到了你的影子,可为什么,就连你的影子我都害怕逃避?
刚才院中水井旁,那个像你的男人,转头看我的那一瞬间,那眼中的沧桑和忧郁,那一刻,让自己清清楚楚地知道,我,陶久,并没有忘记你宋清一,连一刻类似你的影子的遇见,都能轻易地撼动我的心……
只不过是一个像曾经的你的男人的一个侧脸……
要用多久才能忘记,或者要用多久才能重逢?或许这是个上天才知道的秘密吧。
布达拉、墨脱、德庆、芒康、拉萨……像旋转的康雅舞,轮回啊轮回。只为用徒步地方式这最原始的行走,找回当初那颗怦然的心。
旅途上总能认识很多的人,各种色彩的人,热情的红、静默的蓝、空灵的白、苍郁的黑……可是终究没有一种色彩能像曾经的宋清一那样强烈地吸引自己。
终于在再次回到拉萨的时候,抵不过心中的失落和浓烈的渴望,遵从心的懿旨,陶久选择回家,回到宋清一与她相识相恋的地方。回到秘密开始的地方。
回到家的陶久自是受到了家人的热烈欢迎。陶妈忍不住做出各种好吃的好看的,瞧顺眼瞧不顺眼的各类补品,肚子里那一颗名为“担心”的心脏终于落了地。陶爸却是观察到女儿眼中的“未然释然”而轻轻摇头叹怀。但是陶爸也没有出声劝导或是质问,毕竟,年轻,就是要用一生最美好的时光最汹涌的激情去探索去闯荡。
谁的青春没有迷茫没有对自我的否定?可是如果横加打断年轻人自己的探求百般阻拦试图想要把她们从弯路板回捷径,那么这样的干涉,也许就会成为她们一生不愿言及的、可耻的、怨懑的秘密。
如果不是时光里一招重整的救赎就是时间里永世的埋葬。人的一生能装下多少秘密隐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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