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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萨警长，我想您不是因为保释金太少，来抓我的吧？”，看看博萨背后站着那个鼻青脸肿的副手，高斯居然没察觉他们就这么跟了过来。
“巡警队还不至于跟踪案主打击报复。”，博萨回答，“我们奉命协助驱赶滞留在约瑟伯爵私人住宅里的流浪汉。”
约瑟伯爵？尖顶楼没有主人，而是归教廷管理，这点很多人都知道。
“没错，可怜这些流浪汉，失去了卫城最后的栖身地，今年冬天，恐怕要有不少冻死在路边的尸体要收拾了。约瑟伯爵出一千个金币买下了这栋豪宅，或者说这块地皮。”
看来小约瑟确实贪下了5000金币，已经开始大手大脚起来。不过这也是好消息，至少在竞价中，他手里的本钱少了很多。
“巡警队也来拍大人的马屁呀，看来你们已经厌倦了跟乞丐交朋友，也想让上级重视了。”
之前守卫的士兵看到博萨一群人赶到，出言嘲笑着。
博萨很想爆发，他已经受了一肚子高斯的气，现在又要受执法队的气。
巡警的工作中，确实包含驱赶主要街道的乞丐，但是和乞丐交朋友，完全是一种侮辱。不过博萨没什么办法，执法队确实比巡警队要重要的多。
说起来，今天巡警队才是奉命来驱赶流浪汉的，执法队才是赶来拍马屁的，原因就是小约瑟是现任的执法队队长。巡警队在法政署系统里只算是外围打下手的，在执法队面前根本直不起腰杆。
“我说博萨，听说你们巡警队的衣服都被警员拿去卖钱换酒喝了，看来你们真快混不下去了。”
巡警队确实丢了一件警服，究竟是不是自己人干的，博萨也没查出来，不过有个清洁工从那之后再也没见过。
这件事还和自己手下有点关系，高斯突然觉得赖尔挨得那顿打也不算冤，那件衣服就是他偷的，维特还包起来挂在高斯的马上，本来今天到班房也打算偷偷还回去。但是看到赖尔遭到了毒打，这件事也抛在脑后了。
“如果不是上面一直偏向你们执法队，一直缩减巡警的饷银，我们也不会如此窘迫。这还不都是你们像狗一样忠实的围在伯爵身边的结果。”，博萨现在也有些想跟对方干一场的想法。
执法队的军官显然没想到博萨会反击，身边都是自己的同僚，这份面子可不能丢。
“那好呀，就让我看看你们巡警队这些窝囊废，究竟值不值那点军饷。”
不同系统的军官打架是很常见的事，即便被上级知道也不至于被惩罚，顶多是被骂一顿。丢了面子可是不能容忍的，既然这些巡警不服气，那就好好治治他们。
“对付你这样的货色，还用不着我们队长动手。”，一个年轻的巡警从后面跟上来。
博萨看看这人，很眼熟，但是又想不起名字。
高斯！
这家伙身上的警服，难道…
不过现在高斯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博萨想看看这家伙搞什么名堂。
虽然自己身手不错，但是执法队也不是吃素的，自己一个队长和一个队员过招，传出去也不光彩。今天看到高斯打的下属毫无还手之力，应该也有些本事。而队员之间的较量，就正当多了。
刚才高斯悄悄跑到马旁，换上了那身巡警制服。接到高斯递来的眼色，博萨看着执法队军官，说：“我也一直很好奇，拿那么多军饷的执法队有什么本事，但是我一个队长出手教训你一个队员，有些欺负人。就让我们的年轻人会会你吧。”
对面的军官，怒气一下子窜到了头顶。心想这些下等人也敢瞧不起自己，那我就打断你手下的腿，再来收拾你。
这一架，高斯不能用卸掉关节的手段，他要凭拳脚硬碰硬的跟对手较量一下。虽然没怎么练过格斗，但是高斯平时搏斗的都是野猪什么的人的力量跟野兽有很大差距。
对面一拳打过来时，高斯两手握住他的肩膀向上一抬，抱住他的身体向侧面使劲一晃，对方就失去了中心，而下面采取的攻击手段，高斯用了斗野猪时的习惯动作。
举高再往地上砸，即便是成年的野猪，这么一下也晕了。等军官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晃晃悠悠站起来，看他的眼神就知道没什么战斗力了。
居然不要脸的抽出了佩剑。摸了摸腰间，高斯这身警服上可没有警棍。
博萨的副手看到，解下警棍递了过去，他那张肿胀还留着鞋印的脸上满是鼓励的神色，看来高斯已经还上了手下在警队“借”警服的人情。
现在需要的是一个有力的收场。
想起了武器店小妞的那一招，躲掉对方的两次挥砍，高斯趁对面收招的时机，一个欺骗动作吸引了军官的注意力，等对方力量迟滞的时候，警棍直捣对方咽喉。
力度掌握的很好，再进一寸，恐怕就捣碎了军官的喉结。
“要是巡警有执法队的的装备，你已经完了。”
高斯这句话很有意思，听上去是说手里只是一把短短的警棍而不是佩剑。其实意指，如果巡警的待遇、权利如果跟执法队一样，执法队根本不是对手。
执法队的人都不敢出声，因为刚刚那一招是他们总教官的绝技。
他们见识过这一招的威力，还从来没听说教官教过谁，难道巡警队受过特别指导，看来以后不能轻易的跟巡警队冲突了。
执法队员讪讪的离开了现场，博萨交代好了之后，拉着高斯喝一杯，毕竟今天高斯帮自己解了围，还给巡警队长了面子，连被高斯揍过的下属都一脸感激，还是缓和一下关系为好。
高斯提了一家酒馆的名字，是那与老人相遇处附近那家，他想也许老人会在那里出现。博萨也没有提警服的事，这种事心照不宣最好。
老人也不在这里。也对，连栖身之地都没有的人，哪还有心思买醉呢。也许应该再想办法了，酒馆里的吵闹让高斯烦躁。
虽然博萨是巡警，但是酒馆里斗殴的事情不归他管。历来的规矩，在酒馆发生的事，自然有酒保来处理，如果这些人在街上继续打斗，巡警才会出面。
如果他们选择一对一，那就没人会管，决斗和单挑是被法令认可的武力解决方式。酒馆的座位和吧台之间有很大的空间，在节日庆典时，总要留出让大家跳舞庆祝的地方来。平常这就是酒鬼们拳来脚往的地方，只有在闹得不可收拾的时候，酒保才会出来管一管，对酒鬼们来说，打架是个很好的助兴节目。
“我本来以为，法政署的士兵互相之间都有不错的交情。”，两人的话题扯到了博萨的职务上。
“执法队和调查队之间关系不错，但是巡警队一向起不了什么大作用，我只是个授勋的骑士，其他两支队伍长官都是伯爵，所以好事也轮不到巡警头上。”
“没想过走些大人物的门路？”
“我的情况特殊，本身我的家族在先帝时期，政见上比较倾向亲王大人，陛下登基之后，能保住现在的职位已经算是幸运了。那些大人物很在意党羽的背景，我这种乱臣贼子之后，就更不必说了。”
“如果执法队以后要报复，你打算怎么办。”
“这种事时有发生，不算什么大场面。而且就算没有今天的事，执法队也不会对我们抱什么好心眼，不过你今天那一招，似乎是总教官的绝活。”
高斯也知道，武器店的少女就是法政署的教官，但是并没有很深刻的认识，原来这位女子还有身后的背景。
亲王去世后，为了表示皇室的慰问，他的妻子被册封为侯爵夫人，侯爵夫人一直坚守着丈夫的遗志，在朝廷中有着不小的影响力。
亲王的死，对皇帝来说喜忧参半，喜的是兄弟之间的明争暗斗终于胜出，忧的是亲王的党羽各自为政又将是自己的心头大患。
而在这时，侯爵夫人振臂一呼，原来亲王派的重要人物全部归附，使皇帝安心了不少，他以为一个女流之辈领导下，这股力量很快就会被自己铲除。
但是原本亲王的一些外围支持者并没有得到夫人的重用，她认为是这些人无能导致了丈夫殒命，除了一些核心班底，原来的攀附者被她晾到了一边。
没有大的动作，皇帝就没有什么把柄。为了稳住侯爵夫人，还颁布了几条特权令。企图麻痹对方，然而他没想到的是，侯爵夫人同样是个睿智坚忍的领导者。侯爵夫人重用了很多战争中牺牲将领和官员的遗属，最初皇帝陛下只是把这一举动当做女人的同情，还曾经大加赞扬。
内阁当时对这件事有很大的争议，都被皇帝压下去了。他认为，侯爵夫人重用遗属是在浪费特权，这样的结果只会让她削弱的力量。而且这些职位不过都是些教官、采买、会计这样有点油水，没有实权的官位。
最后，凭借这些看起来无关紧要的职位，侯爵夫人在整个公职系统中又培养出一只属于她自己的势力。看上去没有什么位高权重的人物，但是却牢牢抓住了一些事务执行的关隘，朝廷中，这股势力被称为——遗孀团。
而那位总教官，就是这股势力的一员。
“卫城里还有什么大势力？”，高斯以后要在卫城混，这些东西必须要清楚。难得有个机会可以好好的了解一下。
这座巨大的城市可谓是错综复杂，如果想一下理清楚，博萨还真要摆开架势讲个三天三夜。这会儿，他只挑了几个重要的。
贵族当然是最庞大的一支，而封爵的大人们是这个群体的主要力量。朝廷具体事务现在分为了大机构，伯爵以上的家族控制着上议院，而伯爵及以下的家族掌握着下议院。两个议院分别控制一些。
上议院掌握着军警、财政、外事，下议院掌握商业、学术、农业和内陆水运。
而两院中，部分重要权臣，也是内阁成员。而内阁的核心则有皇家把持，皇家直接掌握的是亲卫军，和几支皇家骑士团，特殊兵团以及直接与魔法协会和教廷的联系。
魔法协会的声势渐微，近些年正在崛起的科学协会正在渐渐收到皇家重视，虽然学术仍被下议院控制，但是已经有很多人被皇家笼络。
民间势力中，海上贸易的发展促使海洋公司的壮大，而且皇室在海上的计划也全权由海洋公司实施。陆地上，与海洋公司对应的组织是英格三岛的商会。
其他的都是一些比较独特的组织了，所有的组织都不是完全的封闭，也没有完全的开放，所以渐渐形成了很微妙的制约关系。
然而民间势力的背后，总能看到那些大人们的身影。
“据说你们船民会现在也开始在卫城活动了，不过都是很分散的人员，我们之前倒是抓过几个，没什么实力，不过他们的武器倒是很有趣。”
船民会？高斯并没有接触过船民的组织，所以并不了解这件事。他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酒保刚刚制止了一场斗殴，但是很快酒馆里又吵闹了起来。
“上次你雇给我的那个佣兵在哪？我要找他算账！”
一个干瘦的中年人带着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正对酒保发着脾气，看来这家伙是酒保惹不起的人。
“唐…苟乃…”，酒保看了看人群，说出一句奇怪的话。
人群中走出一个身穿麻布衣服的男子。
“就是你，违抗雇主命令的佣兵，害我被那里的村民毒打。我今天不但要双倍拿回佣金，还要打断你的腿！”
麻衣男子开口说出了一堆在场人听不懂的音节。
“妈的，你他妈在说什么，不要对我说下等人的语言，今天我一定要废了你。”
几个壮汉已经围住了麻衣男子，手中都拿着木棒和钉锤，而看起来不比干瘦中年人壮硕多少的麻衣人要吃亏了。
“他说，他接到的任务是护送你的货去曼城，而不是在你强暴民女被村民发现时保护你。”
高斯站起来，看着那个干瘦男子，麻衣人说的是船民家乡的一种官话，因此他能听懂。
“你又他妈的是谁？”
高斯没有再搭理这个人，而是把手杖的刺剑拔出，扔给了麻衣人。如果是佣兵的话，只要手上有武器，几个打手应该不在话下。
麻衣人看了看同乡递来的武器，脸上的神色带着一抹残忍。
几个壮汉还没有回过头，就已经倒下了两个。
“唐！这里不能伤人，打架可以，但是不能见血。”，酒保阻止着麻衣人。
唐又说了几句话，高斯用及其礼貌的语气翻译道：
“他，问你们，他妈的，敢不敢去，他妈的街上，痛快的，打他妈一场。”
还站着的几个壮汉看到唐出手的后果，都有些不知所措，今天只是来帮一个朋友出气，而且这个人瘦的跟自己朋友有一拼。
“等下，咱们到街上，贾伯你去叫巡警，肯定会把这个家伙逮捕起来的，他是船民。”，大汉中一个人出主意，让干瘦男子去叫巡警。
几人说了几句挑衅的话，走到了酒馆外的街上，透过窗子看着唐，比出一些辱骂的手势。或许这是街上有名的流氓，没有人敢跟出来围观。
高斯看唐走了出去，也跟了出去，干瘦男子已经不见了。几个壮汉没有要动手的架势，而是把受伤的同伴放在了路边，阴险的笑着。
“你们该不会是要打架吧。”，博萨正了正自己的帽子，悠悠的站在门口。
刚才高斯替唐出头的时候，他一直没吭声，也没人注意到他，在酒馆里面打架，巡警管不着，但是一旦到了街上，那就是巡警老爷的职责所在了。
“博萨警长，我们…我们…”，一个壮汉认出了巡警队长，“不是打架，我们是想跟这位朋友聊聊。”
“聊聊？拿你门手里的棒子聊么，那我也想跟你们聊聊。”，博萨抽出了自己的警棍，从高斯刚刚跟出来，他就知道这事高斯要管到底了，这可是个还人情的好机会。
这几个流氓对他来说，完全是小菜一碟。
“啊，不！我们之前有点小矛盾，之所以带着武器，是他们决定用决斗的方式解决。”，大汉还算机灵，在街头上围殴是犯法的，决斗是允许的，这样一来就能从警长手下糊弄过去了。
“哦，决斗。那倒是合情合理。”，博萨用警棍指着壮汉，“你是事主？还是你？”
“都不是，那个人不在这里。”，壮汉看同伙很久都没回来，心想贾伯这种胆小鬼，看到对方的身手，恐怕找不到巡警就溜了，这样正好，没有事主今天这架就不用打了。
贾伯呀贾伯，你可千万别回来啊。
巷尾传来一个兴高采烈的声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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