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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举趁颜大春外出有事情还没回镇上就跟颜幺妹告了假,只身去了孔广清老家沔城。孔广清他家在沔城附近小村子里,村子里姓林的很多,林科家也是从这村子搬到沙同镇上的。那林汉也是这村子上的汉子,从小娇生惯养不务正业。可他长得一表人才,又能说会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阿姨奉承、使奸耍滑,只要是坑蒙拐骗样样精通。
裘举进村一打听很快就找到了孔广清的家,他年迈的父亲接待了远道而来的客人,告诉孔广清吃官司被抓走了。
裘举忙问:“他被关在那里,不会是沔城监狱吧?”
孔广清的父亲道:“哪里呀,是嘉鱼县监狱!”
于是孔广清的父亲把事情经过一一告诉了裘举,裘举忙辞别急着回去。
在沙同镇,马幺姑与董家老佣人刘妈聊天,问道:“刘妈,董老板这些天怎么不见面啊,是不是有么急事出去了?”她想找董老板辞去工作,准备搬到柳荷花家去住。因为董老板对她总是色迷迷的,她不敢再在董家住下去了。
刘妈告诉,道:“董老板总算在他老家找到了他师兄孔广清,把他告到嘉鱼县衙,现在他忙县衙里的事情,哪有时间在家呆啊。”
沙同镇属嘉鱼县管,孔广清在沙同镇犯案当然是嘉鱼县来人把他抓到嘉鱼县去啊!这下吓得马幺姑不敢暴露自己身份。她把泪水往肚子里吞。她强忍悲痛问刘妈,道:“这孔广清坐牢就坐牢,怎么又犯了死罪啊?”
刘妈说:“那是当年他在老爷父亲手下学徒,后老太爷去世前托他带出老爷医学;本来好好的,谁知他染上了吸鸦片的毒瘾,私下搞了董家的钱跑了,这次老爷把他告上县里,谁知他在牢时抢别人私下带进去的鸦片而打死了人。”后又叹息道:“孔广清这个人聪明能干的人,怎么就上了这死路。可怜他在乡下的亲人们还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呀,以后清明也没人给他上坟了。说不定现在被枪毙了,尸首被丢在乱葬岗里了啊。”
马幺姑回到房间蒙在被子里痛哭了一场,以后自己拖着两个孩子怎么生活下去。她看在孔广清一心爱自己的份上先是想到为丈夫保下这点香火,想带儿女逃走。可想到董家还不知自己身份,她决定要留下来为死去的丈夫报仇。她恨孔广清不听自己的话留在自己家乡做事,也不肯留在家里接下自己父亲的小药铺,硬要在外面闯世界。
马幺姑化悲愤为力量,在董家隐蔽得更好,更加精心照顾好小姐、扶持好夫人。同时也很注重打扮自己了,本来是村里一枝花的她稍一打扮风韵还真地不减当年,活脱一个健美的少壮女人。这时的董家夫人已是病入膏肓,整天地躺在病床上由马七姑照顾,女儿也由马幺姑抚养。董夫人很是感谢马幺姑的大恩大德,在临终前她求董老板娶了马幺姑。同时也求马幺姑照顾好自己唯一的血脉。其实在夫人病倒后董老板就看上了马幺姑,她年轻有活力、美丽而健壮、贤惠又善良,更何况自己爱如性命的女儿更是离不开马幺姑。
不几天董夫人死了,马幺姑自然成了董家继夫人,她很善待小姐,当然也着力培养自己的儿子与女儿。
这事一直瞒着柳荷花,待柳荷花知道此事后真不明白马幺姑为什么不找自己的丈夫而另嫁他人。
裘举通过近一个月的东奔西颠总算知道了孔广清发案的事情经过。
二十年前,孔广清成人了,真是个英俊的后生。他在镇上董家学中医,小姐董妍莉已是个大姑娘了,真似出水芙蓉,他在城里一家女子学校读书。
三年学徒满期后,孔广清留在董老板父亲身边;董老板父亲是一个沙同镇有名的老中医,他要孔广清继续学医并在自己诊所坐堂行医。
董老板的父亲把一生所学都教给了这个勤奋学习又有医德的年轻人孔广清。此期间孔广清与董妍莉有了感情,董老板的母亲看到两个年轻人有了爱慕的意思时就悔恨不该要孔广清留在家中,她不想把自己心肝宝贝嫁一个穷小子,于是出面阻拦。
董老板的父亲懂中医、草药,他主张泻派长期用生大黄泡水喝以利大便,自到了卧床不起时还不知中了慢性生大黄之毒,这几十年的日积月累的毒,终于让他快命归黄泉了。快临死前他把女儿跟孔广清叫到塌前,将心肝宝贝女儿许配给孔广清,要他们照顾好董老板与自己妻子的生活起居,要女儿做个孝道的儿媳。吩咐完后董老板的父亲叹了口气,说:“我没力量再带好儿子从医了,再者我哪养生秘方无法继续下去了。”
原来董老板刚学医不久,医学水平远在孔广清之下。
孔广清与妻子董妍莉按师父吩咐的办事,对董老板很好,几年下来一手将董老板培养成一个中医,还把岳母扶持到天年。谁知后来董妍莉一病不起,仅然撒手而出,膝下连个子女都没有。
妻子死后孔广清不辞而别,董老板才掌握了家业,一晃快十年他才发现孔广清踪迹,强迫回到自己家药铺做事,孔广清没法只好离开延济堂,一去就是两年。后来孔广清征得董老板同意要接妻子过来,谁知董老板突然告他一个拐走自家钱财,谁知孔广清一个斯文人仅然暗地在吸鸦片,在监狱为了那么一口搞出人命。
裘举回到了镇上,待他要找马幺姑把孔广清的事情告诉她时,柳荷花拉住了他,把马幺姑已嫁给了董老板事情告诉了他。原来董老板根本不知道马幺姑就是师兄孔广清的妻子,而马幺姑刻意留下就是为了报仇。
裘举真有点怪马幺姑,也知道马幺姑此举不善;不过,既然别人拜托的事情,还是有个回声的好,感到还是到董家看看马幺姑,劝她不要以怨报怨。
刚到董家就听到躺在床上的董老板对马幺姑道“我这一生只是对不住一个人,这个人当年离开我家时已帮我家发家了,可发富了后他就好上了吃鸦片,还在外面玩上了女人。后来又被那女子卷走了他好多钱,他更是拼命吸毒;他就是我的姐夫。可惜我姐死得太早了,他虽然回去在老家又成了家,后来遇到了他还在吸毒,我为了挽救他,我就把他送出去戒毒,谁知他在戒毒所毒瘾难灭,为了抢到另一个戒毒人带进去的鸦片仅然杀害了那人,是谁把他回沙同镇的事情告发了,搞得自己死在异乡。”
马幺姑问道,“你家里那养生药回春散是他研制的吗?”
董老板答道,“是啊。我们有了钱后他就学坏了,我更不该给那多钱让他花天酒地的。这次寻到他我是把他送去戒毒。”
马幺姑完全没预料到,忙问:“那这个人没有贪药铺的钱?也没有去坐牢?”
董老板告诉马幺姑,“那是别人瞎说的,其实是进戒毒所。他在延济堂也好那口,我知道后想起了他过去对我好,想起了他曾经还是我的姐夫,就暗地把他送到戒毒所。那贪药铺钱的是他徒弟小李子,这小子在孔广清进去戒毒时就溜走了,后来被颜大春找回来在哪里坐诊。听说现在又跑了,至今连个影子都没见到。还是老孔的妻子可怜,现在不知她怎么样了啊。”
马幺姑一惊问道:“他在家里妻子?”
董老板告诉马幺姑,道:“知道。这个人性子内向,从不与人谈家乡与家里的事。我知道他在我姐死后两年回家成亲,那时他在城里已有了相好的烟花女,我还劝他既然不喜欢别人就莫回去成亲害人家。可他说那是父亲强逼他的,回去成亲了就回来。让乡下老人死心,以后就不再管自己的一些事了。问他妻子姓甚名谁他就是不肯告诉,可怜那女人到现在都不知道她丈夫是不爱她的呀。”说完就慢慢断气了。
裘举与柳荷花看到如此场面不该如何是好,好在马幺姑经过了好多苦难,也习惯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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