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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举见柳荷花不要自己送回去，忙赶到颜大家，质问道：“颜大哥，你也该积点德，那害人的东西就不再搞搞了！你看，把柳荷花家的王五福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可怜柳荷花也被折磨像个讨饭的婆子了！”
颜大春要下人端上茶后要裘举坐下。忙诉这些年的苦，告诉如今的钱实在不好赚了，要不自己早就金盆先收了。最后笑道：“这东西是有钱人吸的，那王五福也是，没钱何必玩有钱人的玩意啊。真是可怜了柳荷花那小女子啊；你不要急我派人送些钱到王五福家，就算我对他家的补偿那该可以了吧。”
裘举憋不住了，他为柳荷花抱不平就道：“你封不封你那玩意。要不封，我们没情谊了！”
颜大春两手一摊，道：“我没有在搞那害人的东西了，不信你去问黄汉权他们！我早就不经营拿东西了。我是看荷花家可怜，你来说情我就起了善心，其实这事情你去找那卖烟的老板去呀；跟我何干！”随即笑道：“现在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为什么要把那赚钱的路子自己堵了他呀！”
颜大春的出尔反尔使得裘举更加气愤，喊道：“你不知道当局不许卖那玩意吗？”
颜大春道：“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开的是茶馆，可没有卖鸦片呃！要卖也是那些管茶馆的人背着我干的，我手下的人太多你是知道的，只要你指出哪些人我就去找他们。”
裘举道：“算你狠，我从今天就没你这朋友了。告辞了！”
颜大春一笑，道：“随你便，不送！”
其实，这是颜大春的气话，他对裘举还是很兴赏的，他喜欢求举的正直的人品，那些年裘举在自家帮了很多忙，家里里里外外的人都喜欢他，说他是个难得到好人。当时颜大春用裘举也是看中了裘举的正直，现在他看来正直也不能当饭吃，人要有变通，他现在就喜欢黄剥皮的堂弟黄汉权善于变通，颜家一切事务给他打点很有出色。他也知道信任黄汉权那是玩火，原先裘举在时他两是半斤对八两相互牵制，现在裘举走了黄汉权那些鬼把戏还得时时提防。他真有心要裘举再回来，只是机会没来不好开口。
裘举离开颜家直去柳荷花家，说来话长，那年裘举刚来沙同镇就认识了柳荷花，她还是个刚步入青春期的小妹子。由于她是茶馆跑堂柳明堂的妹子，而柳明堂是他的好朋友，所以来往就多了，慢慢的就有了一些感情。
再说裘举与柳荷花的哥哥柳明堂是好朋友，自然也就把柳荷花当成了小妹妹了啊；遇到柳荷花有难处哪能不管啊。
柳荷花看了裘举一眼忙低下了头，她想，这个冤家总是在自己为难时出现；记得一次自己偷偷摸摸一个人跑到河边跑到一个被发大水时冲出的河边潭子水岸边摸鱼；那年自己正是刚踏入青春不久，刚从小姑娘迈入大姑娘的她对羞涩有了领悟，她是趁着晚霞快下天际之际脱了鞋袜，趁着夜幕快来临时就挽起麦绿色的长裤下水的，时值刚入秋时那河水还不是那冷，在余晖下那很少见阳光的一双腿显得更加美丽。
摸鱼那是女孩做的事情啊，柳荷花摸鱼那简直就是瞎摸，鱼没摸到可不小心一只脚踏空，好在她还能几下狗爬式，但方向不对就越游离岸越远，危险也离她越来越近，慢慢的体力不支了，求生的欲望使她一边使劲用狗爬式游泳，一边喊救命，只是那声音太小了，惊动不了过往的船只，船上的船老大们还满意为是哪家的孩子在游泳呢！
河里行船本来离那潭子就较远，根本看不清柳荷花是男是女，再者刚入秋游泳也是常事，何况湖乡人游泳几乎个个男子都会，也有些女子也会游泳；玩水在水乡来说是小菜一盘，谁会注意柳荷花的生命正在生死之间啊。人在性命一玄时求生欲望是那么的强烈，她拼尽全力地向岸边游去！
一个人清醒地知道死亡向自己逼近时是何等残酷，就在柳荷花无力游动时就闭眼去安心等死时她感到了一双有力的手托起了她的腹部，她睁开一看是裘举；她忘记了别人是在救她，少女的本能地心里暗骂裘举这该死的占了她的便宜，自己一个黄花闺女的胸就这么被那该死的裘举摸了---
后来柳荷花一想，那也不是他有心的，在水里、在救人时哪管那些周公理了呀，救人是根本！生存的本能使得柳荷花把裘举抱得紧紧的，这是她第一次与异性抱得如此之紧，身体贴的如此之近。
在裘举抱起柳荷花上岸时她也感到了裘举的心跳得那么狂；一下，她的就感到双脸颊滚烫。
在岸边裘举把丢在岸边的外套披在柳荷花身上，柳荷花反而问道：“这热的天你还带外套，是不是存心盯着我呀！”
裘举笑了一笑道：“本来我是要到湖里区过夜的，我最近帮颜家守在王家渔网处收鲜鱼。晚上湖里冷才带这行头啊。”
这王家就是柳荷花的未来的婆家，她被父亲从月子里就与王家公子定亲了，那时两家门当户对，那可不是高攀啊。“谁叫你去受那洋罪啊！”柳荷花总是不饶人。
裘举只好添了一句：“为颜家在湖里去王家渔网，那守夜那苦我还不是看在你面子上。要不，我可不买王家那小子的帐！”
这本是一句玩笑话，哪知柳荷花道：“你悔之已晚，上了别人的船，只好那样了啊。”
裘举有所领会，不好再问，只好随即问道：“你哥也不管你下，一个大姑娘就这么乱跑成何体统！”
柳荷花道：“谁叫你去呀，在别人面前卖乖，赚了钱又赚人情！”见裘举不回答又道：“那你不去湖里跑到这河边潭子里来了？是不怀好心吧！”然后瞥了裘举一眼笑了笑道：“是找我哥去玩吧？他要赚钱只得呆在茶馆里，哪像你做账房先生啊！”随后笑得是那么灿烂。她知道裘举是她哥结拜过的好朋友，常到家玩也就随便了。
裘举又笑了笑道：“你冤枉好人，我是经过这里，你知道这潭子是怎么来的吗？”
柳荷花笑道：“是哪年发大水河水冲进湖里时形成的。”
裘举道：“你看下前面，我的船就停在前面不远的潭口子里，我是要去船上才发现你的，要不是我你就要喂鱼了！”见柳荷花不理自己又道：“就在那棵柳树下，要不，是那垂下的柳树枝挡住了了你的视线。”
柳荷花道：“把船停在这里，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要到这里来摸鱼的呀不管，我今天的损失要你赔给我，要不我就把你家闹得翻了天！”
裘举看到荷花如此单纯就笑道：“我巴不得啊，你去呀，反正我妈喜欢你，你闹了我娘不会骂我的！”那时裘举妈来沙同镇看儿子，看出了儿子跟柳荷花这小姑娘走得近。
柳荷花知道裘举的妈不轻易来的，不想打扰，就道：“那就看在大娘的面子不到你家闹去了，但你以后得赔我几条鱼！”
裘举道：“你爹又不是不会捕鱼！你哥是个卖茶的也会抓鱼呀！为什么找我要？”
柳荷花道：“我爹捕的鱼要卖钱，我哥要赚钱跟人家打工，你赔我的鱼给我打牙祭。”
裘举道：“那我下湖回来给你几条，只是些小的可以吗？”
柳荷花道：“小鱼谁稀罕，我家也有，我说的是大鱼！”
裘举笑道：“你可贼啊，你让你爹把大鱼卖好价钱，吃要吃我给你的大鱼，难道我的大鱼不去卖钱了！”
柳荷花笑道：“是你救起我，你得跟我压惊！”
裘举知道柳荷花自小没娘，父亲捕鱼成天在外没人照顾她，哥哥在茶馆也没时间回家，后来哥哥结了婚生了个小侄子，知道她是为了她嫂子有奶水给侄子与李进的儿子吃她就下河摸鱼给嫂子发奶，就胡编道：“我收了网后就给你几条大鱼，给你熬汤、做鱼丸子，给你补身体！”
柳荷花道：“我可不稀罕，是为了嫂子有奶，你看她要喂两个孩子的奶，没有好的吃那哪行啊！”
裘举想不到这女孩的心这么好，连李进的儿子她也要照顾；孩子们吃一个人的奶奶水不够，她搅奶糕全心全意地喂给他们吃，这是自己知道的。原来李进是裘举同窗加好友岳魁的亲爱的老师，当然也是裘举的老师啊。他只因参加了同盟会，后又转入国民党，他虽是辛亥革命成功的功臣，可在袁世凯大开杀戒时也逃走了，丢下个小儿子求柳家招顾。柳荷花的父亲是个很有善心的人，见李进如此状况，知道要是不接纳那孩子，那孩子肯定会在他逃生的路途上饿死。好在柳荷花的嫂子也很善良，再加上自己的奶水很好就接纳了这个无娘的孩子。袁世凯要取缔国民党啊，他知道李进背井离乡来到此地就是为了反袁，孩子出事后妻子就出事情了，大多数传的是他妻子出走了，也有的说他妻子死了。听说他逃出去了后还是在搞他的革命，至于他妻子是死是活就无人知晓了，就道：“以后你嫂子吃的鱼我包了，你以后只要好好照顾孩子们与你嫂子，差什么就告诉我。”
裘举看柳荷花默不做声又道：“你要是喜欢摸鱼玩那就一定叫上我，要知道水火无情啊。”
这一次更加加深了两人之间的友谊。
从这次后荷花总是要求举带自己去摸鱼、撒网、下卡子，这些都是裘举业余的玩意。
在裘举的带教下，柳荷花学会了抓渔的一套本领。学会了抓渔的柳荷花回报裘举是一个自己绣的刘海砍樵的手巾，裘举拿到后一看，还笑缺一个狐妖！柳荷花一下被裘举逗得满脸发烧、通红。
随着时间的推移，裘举也成了柳荷花家的常客。
当然啊，裘举到柳家不是想去就去的，柳家没有婆婆，柳荷花与嫂子常在家，哥哥与父亲总是在外面做事情；所以裘举要想到柳家去玩也得柳家有男丁在家是才行，好在他与柳荷花的哥哥柳明堂是好朋友。只要柳明堂在家裘举就到柳家混一口茶喝，有时混上一顿饭吃，柳家下厨基本上是柳荷花，她做得一桌好菜；能吃到柳荷花做的饭菜裘举就心满意足了。
可是柳荷花的父亲柳大叔是个古板人，他不喜欢裘举常去自己家，几次板着面孔想把裘举轰走。
裘举是个聪明人，知道柳荷花老爹的意思，怕他勾引自己的女儿。说实话，那时裘举还真有此心，他不想这好的女孩子嫁到王家；那王五福就是混蛋，是个吃喝玩乐被惯坏了的种！人穷到如此地步还喜欢穷讲究。
裘举感叹好人无好结果，这柳老头为什么就要把自己的心肝宝贝嫁个已经没落的王家，这个女婿还是个无药可治的鸦片佬。
在柳荷花那茅草屋前裘举心潮只涌，好可怜的妹子，她简直比自己的小妹还可怜。裘举家里也穷过，小时母亲把小妹给了别人当童养媳，至今裘举都心痛。
裘举有意出头帮助柳荷花家，一进门就把在街上买的母鸡、鲜鱼放在她家厨房里；这那叫厨房啊，就是在那茅草屋边把屋檐延长而成，比起一般人家的茅厕还要小，一台土灶上架着一破铁锅，成就了的破用具丢在土灶台子上，只有两个饭碗还较新。
裘举感叹柳荷花现在就跟讨饭的一样。想她在家被父兄心疼地过着无忧无力的生活是多么幸福，而现在简直是在地狱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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