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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浑水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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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早上起来,老妈在家做了早饭,曹浩源和巴图吃过后,便一起坐老爸的车去学校报名。

    巴图是前天住过来的,那天老爸在医院接的电话就是巴图他爸的打来的。那家伙酒驾,开车钻进绿化带,翻车了,被人送到医院以后发现钱包也丢了。巴图他妈在外地出差,赶不回来,他只好给曹向东打电话了。

    万幸没什么大事儿,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巴图一个人在家没人照看,便被曹向东接了过来,在家里先住几天。

    刚见到巴图的时候曹浩源吓了一跳,因为他发现那是个熟人。

    当然,这个世界中的他原本就认识巴图,这个巴图是这个世界中自己从小玩到大的一个死党朋友,因此他听老妈说起巴图的时候并没有在意。

    可等到亲眼看到他的时候,曹浩源才赫然发现,这个巴图俨然是他原本世界中的大学室友巴图。那家伙是个内蒙人,也是他在大学里玩的最好的一个朋友,还是他乐队的元老鼓手。

    在这个世界中,不知为何,巴图竟然和他从小就认识,而且做了很多年的邻居。

    见到巴图的曹浩源很高兴,但却很好的克制着自己,甚至稍微有点有意避开和巴图交谈的感觉,这让大巴很是想不通。

    大巴是上大学时曹浩源对巴图的尊称,用来形容他彪悍的体型。

    然而,大巴的优良基因显然不是从大学才开始发力的,十五岁的他居然能长成一米八的大高个,这也是曹浩源吓了一跳的主要原因。

    曹向东等着红灯,看着后视镜嘱咐道:“巴图,儿子,你们下午放学别跑,我到时候过来接你们。”

    “好嘞!叔叔,我们就在篮球场等你,你到了给我打电话就行。”巴图笑呵呵的说道,他手中抱着鼓囊囊的书包,那里面装着他的篮球。

    “嗯,那你记得上课的时候调静音啊!别让老师发现没收了,放学记得再调回来。”曹向东笑道。

    “哎呀!还是叔叔你想得周到,我知道啦!”巴图点了点头,回头冲曹浩源嘿嘿笑道:“你爸真好,比我爸开明多了,我这手机你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劲儿才要到。哎?你怎么不买个手机啊?”

    曹浩源摇了摇头,说道:“我暂时用不着。”

    右行开出一截,曹向东将车靠边停下,回头笑道:“到了,帅哥们!下车吧!”

    “得嘞!麻烦您啦师傅!下次有活儿还叫您啊!”曹浩源笑着说了句,便赶忙推门下车了,将那声小兔崽子关到了身后。

    九月初的天气依旧暖和,但却不再像夏日一般炽热。阳光从枝叶的缝隙中洒下,虽不刺眼,但却酿得空气仿佛都晕染了一层波光,恬淡得让人放松。

    随处可见的是洋溢着笑容的少男少女,将近两个月的假期已经让他们忘记了初中三年级的苦难,如今的他们满脑子都是躁动的荷尔蒙和粉红色的泡泡,幻想着会有怎样的帅气学长或是风骚学姐等待着勾搭自己,开展一段荡气回肠山路十八弯的生死苦恋。

    很显然,晃晃悠悠走向报名处的曹浩源并不满足这个年纪女孩子心中白马王子的幻想,但他却压根没想到这茬,因为此刻他正忙着四下打量。

    没想到啊!我曹浩源有朝一日居然还会跑回来上学!

    市一中是全省创办的第一所新学,已经有上百年的校史了,前后几次成为示范高中,算是昌平城所有高中里重点中的重点了。

    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中的自己中考怎么考的,居然能考到重点来,不错嘛!小伙子!

    对于夸奖自己,曹浩源向来不会吝啬。

    一中校园很大,听说在北城还有另外一个校区,高三高四的都在那边。但本校区这里地盘也不小,尤其是宿舍楼,四座联排占了好大一片。

    一中算是全省数得上名号的高中了,因此很多周边地市的学生都被家长想方设法的送到这里来上学。大部分离得远的都选择了住校,学校为保护学生安全,也早就形成一套半封闭军事化管理体系。严格的管理和高升学率也是一中最响亮的招牌。

    大巴好像混得挺开,一路走进去,不停地和相熟的学生打着招呼,当然,他的目的并不只是打招呼,而是借着打招呼的名义四下搜罗着漂亮小姐姐。

    “喂!浩子快看!”大巴快走两步,搂着了曹浩源的脖子,压低身子快速说道:“贼几把好看哎!”

    “贼是谁?”曹浩源嫌弃地拨开了他的胳膊,警惕地问道。

    “嗨呀!我是说那个妹子!”大巴指了指。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曹浩源却看到教学楼前一排报名处中,一个静静站在人群外的女孩。

    白色向来是最能衬托女孩子气质的颜色,尤其是敢用白色作为主打色搭配衣服的女孩子,要是穿不出清纯出尘的气质,便会起到相反的效果。

    那女孩显然深谙其道,也对自己的颜值极为有信心,简简单单的白衬衫加百褶裙,不施粉黛,披肩长发,便是一股出尘若仙的气质油然而生。

    自信展示自己的美貌是好事,曹浩源也很喜欢看美女,然而,当他将目光扫到她怀中斜抱的一本《五十度灰》后,便耸了耸肩,移开了目光。

    “怎么样?怎么样?”大巴急切问道。

    “挺好啊!”曹浩源耸了耸肩,说道:“挺普通的一文艺女流氓啊?”

    “啊?”大巴万万没有想到他会给出这样的评价。

    背后说人家总是不好,曹浩源没再多说,拉起大巴往报名处走去,现在不是耽误时间的时候。

    报名处挤满了人,但大多是陪着过来的家长,孩子们和相熟的朋友相谈甚欢,不时被家长再叫过去,跟口干舌燥的报名老师对信息。

    李妙玲一早就过来负责报名登记了,第二年工作的她显得有些手忙脚乱。早上人少的时候,报名桌前队伍还排得好好的,但不知什么时候,人就都涌到桌前挤了起来,报名桌都挤得往后移了一大截了。

    保安们怎么说都不管用,大多是家长,才不吃这一套,只想着自己抓紧办完了好回去,一旦秩序乱了,就很难再维持起来了。

    “后面的别挤!一个一个来!你孩子叫什么?让他过来我好给他说分班情况呀?”她这句话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嗓子都快哑了。

    巴图和曹浩源在人群外站了半天了,饶是大巴人高马大,也没能挤进人群里去,报名桌前已经围得水泄不通了。

    “我天!这得等到什么时候?”曹浩源嘟囔了句,大巴没吭气,他疑惑回头看去,却见那家伙正在鬼鬼祟祟的四下偷瞄。

    摇了摇头,曹浩源快走两步,跃上了报名桌最右端的大榆树下的围栏台上,大声喊道:“叔叔阿姨们!听我说句话!”

    他用上了些胸腔共鸣的发音技巧,声音变得稍有厚重,但却更加清晰可闻。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人群内外的所有人都惊讶地抬起头来,四下寻找着声源,李妙玲也疑惑地抬起头来,看向站到台子上的曹浩源,不知他要搞什么鬼。

    面上带着和善的微笑,曹浩源说道:“叔叔阿姨们,我知道你们都是百忙之中抽空来陪孩子报名的,时间都很宝贵,可能报完名就得回去工作,我很理解你们的心情。可如果一直这样挤下去,估计到下午都办不完了。所以,还是请叔叔阿姨们排个队吧!这样要快得多,也不会耽误大家时间,你们觉得呢?”

    大部分家长都是明事理的,挤成一团也是因为看到别人在挤,生怕自己落后。可这样被曹浩源一说开,反倒没有多少人好意思再挤了。

    和保安不一样,这话是从一个和自家孩子一般大的孩子口中说出的,也让他们意识到,这里是学校,不是物业、社区柜台等场所,自家孩子也在后面看着,不免让他们有些不好意思。

    “我早就说该排队的。”

    “都排队吧,别挤了。”

    “这学校保安不行,维持秩序居然还得靠学生来。”

    ……

    很快,家长们面面相觑了几下,纷纷嘟囔着准备排队起来。

    见状,报名老师们也纷纷起身指挥起来:“老师们都安排一下,每个桌子排两队。家长们也都理解一下,排队很快的,这样我们也方便,也不耽误你们时间。”

    随着老师们维持秩序,家长们自发移动,队伍逐渐重新排了起来,报名登记的速度也快了许多。

    曹浩源从台上轻轻跃了下来,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可在周围的学生眼里,他却成了个爱出风头的家伙。

    然而,孩子和大人的思维方式着实不同,方才的情形却在家长里却引起了一番别人家孩子的讨论:“你看看人家?小小年纪就能说会道的,寒假我给你报个演讲班,必须去!”

    曹浩源仿佛能感到四周都有杀人的目光投来,可他才没空搭理这些破事,而是带着巴图朝着报名桌后面最年轻漂亮的女老师走去。

    “哇!浩子,你什么时候这么能说了?”巴图很意外。

    曹浩源却没说话,而是快步走到那女老师跟前,瞄了眼她的胸牌,笑着问道:“李老师,要我帮忙吗?”

    正在登记的李妙玲抬起头来,却发现是方才帮他们解围的小孩,便笑着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信李的?呵呵,不用了,谢谢你呀!还帮我们维持秩序,你也是这届的新生吗?”

    曹浩源笑眯眯的点点头,说道:“是的,我叫曹浩源,这是我同学巴图。”

    “那我先帮你们登记吧!”李妙玲笑道。

    曹浩源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抬头看了眼已经排到桌前的一个胖阿姨,笑道:“这不好吧?”

    胖阿姨满不在乎的摆摆手,笑呵呵的说道:“没事儿!给这小伙子先办吧!多好的孩子,真棒!你学过演讲吧?怎么这么会说呢?”

    曹浩源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自己和巴图的录取通知书和身份证都递给了李妙玲,脸上仍保持着微笑,说道:“没有,就是读过几本卡耐基而已。”

    “瞧瞧人家!”胖阿姨条件反射地就拍了拍身旁胖儿子的脑袋,说道:“你以后也得多读书,知道吧?”

    胖儿子一脸不爽,敷衍的应了声,瞪了曹浩源一眼。

    曹浩源才没空搭理他,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将录取通知书和身份证递还回去,李妙玲笑道:“你们都分在六班了,刚好是我带的班,教学楼在西边,你问下其他学生,很好找的。你呢?也是一起的吗?”

    刚想道谢离开,却听到最后一句问话,曹浩源正疑惑,却见一只白生生的小手从他身旁递过了一份报名材料。

    他一脸懵逼的回过头去,却见是方才巴图喊他看的那文艺女流氓,正平静的站在他身后,冲李妙玲说道:“李老师你好,我叫方绿筱。”

    靠!这个浑水摸鱼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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