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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之后的一个下午,杨帆正在军器监安排工作,宫中一个小黄门来报,皇上召他进宫。急匆匆地跟小黄门来到皇宫,却到了睿思殿东面的一个偏殿。殿内赵佶、童贯、王黼,北、东、西三面坐在一张桌前,桌上赫然摆了三列小“长城”。
“哈哈,杨爱卿,三缺一了,快快快……”赵佶喊道。
杨帆抹一把汗,跑过去见过赵佶后,便坐在了赵佶对面。
“爱卿有如此好玩之物怎不早日献上,亏得童枢密有心。”赵佶看着杨帆说道,虽是责怪之语,可听起来却像是在褒奖。
“哈哈,子航这些天为了那兵工坊之事夙兴夜寐,顾不上进献,便托微臣代劳。”童贯替杨帆解释道,而且这话没有抢功,倒是挺仗义。
“杨大人公忠体国,有情可愿,有情可愿……”花花轿子众人抬,王黼也替杨帆“开脱”起来。
“呃,两位大人过奖。”杨帆一边说,一边瞅着桌上的那副牌,却见这牌呈浅绿色,似是玉石所做,心想童贯献牌自然会花些心思,这副牌估计价值不菲。
见人员到齐,赵佶喊声开始,便当仁不让地做庄开牌。四人打了整整一下午,直到太阳西沉,赵佶才地下令散去,却也明显地意犹未尽,说是抽空再打。杨帆那个汗啊,同这三人打牌那就是受罪,规则不熟,自己需时不时的教授一番不说,还得顾忌着不能让赵佶输得难看,打了一下午的牌,虽然没输银子,却累死了大量的脑细胞。
之后又有几次,被赵佶拉去打牌,牌桌上也时不时地换几个人,蔡攸、李邦彦、梁师成等几人都上过桌面。全是些千古奸臣!杨帆真担心自己也会被众大臣归入他们一类——其实,很多人已经这么认为了,比如说那个著名的李纲,每次见到杨帆,总是一副不屑的神情,恨得杨帆直咬牙:你奶奶的,老子想帮你,你却这副德性,没有老子,你怎么能守得住东京城?
好在赵佶等人的牌技进步神速,杨帆作陪的次数也就少了下来。不过赵佶也不打算放过他,就像这七夕的休沐之日,还得拉上杨帆,毕竟现在赵佶自感牌技高超,不愿意同那些初学者或技术低下者一起玩耍了。
好吧!权当是同领导拉近关系,要是赵佶高兴,说不定还能赢几个零花钱。
初五下班之后,杨帆坐在马车上,蜗牛一般地向家中挪去。街道上人山人海,接踵摩肩,便如后世小长假的旅游景点。回到家中,已近戊时,众人都坐在饭厅,见自己到来,便张罗着赶紧开饭,说是饭后要出去游玩。杨帆一听,拍手叫好。来到宋朝,最不适应的便是晚上:一顿烛光晚餐那叫浪漫,天天烛光晚餐就叫郁闷。没有电,不方便,电的用处说不完……这时代做不得宅男。
众人吃过晚饭,换了便装,向城南方向走去。待出了巷子,周侗忽道:“智深、小飞陪老夫到城南的瓦肆转转吧,那种鱼龙混杂之地,大人去不得,不如让若英护着大人到州桥河堤附近走走,听说那里皆是文人墨客,还有诗会什么的……”
杨帆一愣,旋即明白,这是在给自己和周若英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呢。自从杨帆官至枢密副使以后,家里经营开支、进出财务皆由周若英打理,在众人眼里,她便是杨府女主人的最佳人选。而这段时间以来,杨帆其实也情愫暗生,周若英文雅的气质、伶俐的头脑着实让他动心,更关键的是,有这样的美女时不时地出现在身边,要是没想法,要么不是男人,要么就是喜欢男人,杨帆显然不属于二者之列。
“呵呵,正是,诗云: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呃,不对……应该是,月上……岳师弟,月上什么着来……”鲁智深摸着光头道。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岳飞笑道,能写出千古绝唱《满江红》的家伙,文学功底自然不俗。
“对,对,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情人儿就得去那隋堤柳下……”
听闻此言,周若英俏脸通红,跺脚道:“师兄又说这些浑话来取笑我。”
“哈哈,好了,就这么定了,咱们走吧。”周侗朝鲁智深、岳飞说道。
鲁智深哈哈大笑两声,率先跑向前去,岳飞则笑嘻嘻地冲周若英道:“师姐,大人就交给你了!”
周若英扬手做个打他的动作,杨帆则抬起脚来慢慢蹬向岳飞,岳飞一见两人这动作,倐地转身,嘿嘿笑着向鲁智深追去。
目送周侗三人离去之后,杨帆道:“咱们走吧,去看看那杨柳岸,晚风新月。”
周若英噗嗤一笑道:“是杨柳岸晓风残月罢,要是让河岸那些才子听到,倒要笑话大哥呢。”
“哈哈,总比月黑杀人夜来得强……”
两人一路说笑,来到州桥附近,但见汴河两岸人流如织,河流之上,飘浮着一盏盏的河灯,在昏黄的夜色中,将汴河装点成一条缀满黄金的玉带。来到河边,柳堤之上,排满了卖河灯、瓜果、玩偶的小贩,柳树之下坐了不少男男女女,有的抬头望天,有的低头看河,谈论着,说笑着。偶有一伙,皆是书生打扮,手拿折扇,摇头晃脑,似是作诗。
两人皆不喜这嘈杂的环境,便一路沿河堤走着,直到找到一处略显清静之地,才在一棵树旁坐下。此时天已黑了下来,天上已是繁星闪烁。杨帆指着天际道:“看,那便是牛郎星!那个是织女星!”
周若英顺着杨帆所指方向望去,点头道:“嗯,还有两天他们便能相聚了。”
“哈哈,他们距离十六光年呢!”
“啊?十六年?”
“不是十六年,是十六光年,就是光走十六年的距离,光的速度是每秒三十万公里,一年有三千多万秒……”
看周若英仍是懵懂,杨帆道:“总之是很远很远的距离。”
“大哥莫非真是神仙?”周若英看杨帆似乎对牛郎织女很熟,狐疑地问道。
杨帆哭笑不得,道:“什么神仙,这是科学,那牛郎星和织女星,就是两颗像太阳那样的大火球,当然比太阳还要大十几二十倍,只是因为距离咱们地球太远,所以看着很小,这满天的星斗都是如此。”
看周若英作发呆状,杨帆继续道:“距离我们最近的是月亮,只有三十多万公里,几天就可以到。”
“大哥去过月亮?”
看周若英彻底凌乱,杨帆不敢再向她普及天文知识,要不结果只有两个:被认为是神仙,或者被认为是神经。
“呵,当然没去过,我不是来自那大华国嘛,那儿有人去过。先不说这些了,咱们也去买两盏河灯,放到河里吧。”
“嗯!”周若英应到,两人终于恢复了正常。
卖河灯的地摊就离两人不远,不时地有几个男男女女上前询价。两人走到摊前,便听见老板唱道:“两位客官,想要点什么?”
“我们看看河灯。”杨帆说着便与周若英蹲下身来挑选喜欢的河灯。
“两位请便!”老板回了一声,便照顾其他人的生意去了。
两人看着地上琳琅满目的河灯,满心欢喜地挑选着,杨帆喜欢上一对鸳鸯,周若英则拿着一朵莲花爱不释手。
“吆吆吆吆吆……”正当两人聚精会神的挑选河灯之时,一串怪叫从身后传来,回头看时却见一个头簪红花,颈插折扇,绸衣黑靴的纨绔,领了三五个泼皮围了上来。
“好漂亮的小娘子,可是要买花灯,哥哥送你便是!”纨绔贱笑着说道。周若英一脸愠怒,杨帆起身,皱眉望着这不知死活的二世祖,喝道:“哪里来的泼皮,找死么!”
他官居高位,说话行事间已渐有积威,那纨绔竟被他喝得呆住,片刻之后才结巴道:“你你你……我我我……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你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杨帆暗笑,便是蔡京,童贯的儿子,也不敢对自己这样,当然,童贯是没儿子的,你老子能大的过他们?便上前逗他道:“你爸是李刚?”
纨绔一愣,指着杨帆,口中“你你你”地说不下去,这时那几个波皮,竟撸起袖子想要向前帮忙,杨帆双目一瞪:“老虎不发猫,你当我病危啊,”抡起一脚便踹在了那二世祖的腹部。
“啊呀”一声,那纨绔捂着肚子来了个屁股向下平沙落雁。待屁股落地,纨绔才如梦方醒,也顾不得抹把鼻涕眼泪,便大叫道:“给我上!”
几个泼皮一听,立马冲了上来,离杨帆最近的一个,一记直拳打向杨帆面门。此类攻击的应对,杨帆练过无数次,待看准拳路,杨帆身子一侧,双手抓住那泼皮的胳膊,一个反剪,便将他按在地上,可惜没有手铐,要不接下来可顺势将他铐上。其他几个泼皮一看,大呼一声,一起扑了上来。杨帆只得放开被按在地上的泼皮,向侧右方一跳,摆开拳击姿势,准备迎敌。
此时,那纨绔二世祖也爬了起来,一边跳脚,一边尖叫:“给我上!给我打!”引得周围游人纷纷驻足观看。
四个泼皮再次齐呼,朝杨帆扑将上来。从刚才几人的动作看,这几个泼皮用的都是流氓打架的招式,杨帆可以肯定,他们不懂武功,心下便大定。待那泼皮冲上来,杨帆瞅准一个,略一蹲身,顺势一个背摔,将那泼皮摔倒在地上,疼得直哼哼。其他三个,却一个抱住了杨帆的腰部,另外两个趴在地上,一人搂住一条腿。此种情况,只要那抱腰泼皮用力一推,杨帆便会失去重心,摔倒在地。杨帆赶紧朝那抱腰泼皮头上一记肘击,那泼皮吃疼之下,双手抱头退到一边。杨帆立即扎稳马步,只是抱腿的两个泼皮趴在地上,赤手空拳之下,竟一时奈何不了他们。杨帆本想用力挣脱,不料两个泼皮叫了一声,先后松手,却是两个小石子打在他们手上,看两人表情,就如被蝎子蛰了一般。杨帆怎会放过如此机会,啪啪两脚踢在两个泼皮脸上,将他们踢得翻滚到一边。
这时,看热闹的人逐渐增多,围观群众的叫好声,几个泼皮的哭喊声,很快招来了开封府维持治安的捕快,远远地,两个红衣制服的汉子朝这边喊道:“什么人在那边闹事?”
杨帆一听,本想留下来耍个帅,可一想堂堂二品大员,跟几个泼皮打架,传扬出去也不好听,便拉了周若英的手,快速向一边跑去,随后貌似听到后面那纨绔二世祖叫喊道:“去抓他们……我们是谁……我爹是李刚,哦呸!我爹是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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