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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9章 心系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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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正在寝殿里不耐烦地踱着步子,越想越心慌意乱,老七那性子,别的不说,起码每三天一封的奏折他是绝对不会拖的。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忽听门外有人求见,刘程连忙去请。过了不一会儿,那刘程进来禀报时,面色惨白,一下子跪倒在地:“陛下!七皇子……七皇子他遭遇伏击,生死未卜……”

    这句话如同惊雷一般,炸在水浩昌的耳边,他眼前发黑,不由得瘫软在椅子上,心中满是不可置信,怎么会,老七那孩子,最是聪明了,怎么,怎么就说他“生死未卜”了?

    他稳了稳自己的身子,才问道:“具体怎么回事,说清楚点!”

    刘程十分惶恐,跪伏在地上,回道:“军队的也不知道具体的事,只知那日七皇子和一队先锋兵前去打探敌情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还派人出去找过,都找不到……”

    “怎么会……”水浩昌跌坐在椅子上,一下子仿佛苍老了十几岁。

    “惠妃娘娘驾到!”门外侍卫禀报。

    水浩昌才想起,刚刚他有些头痛,便去着人传了惠妃来,想让她给自己捏捏,可是……这惠妃来得竟然这样不巧,他现在最害怕见到的人,怕就是惠妃了。

    “皇上吉祥。”惠妃庄重地走了进来,福了福身子,从随身的婢女手中接过一捧熏香,准备放在书桌上。她温柔地对着皇上展颜一笑:“陛下哪里不舒服?”笑容越温柔,水浩昌的心里就更难受,是自己……亲手将他们的的儿子送到战场上啊!他内疚地看着惠妃,觉得隐瞒也不太好,还是对惠妃说道:“……今日,战场那边传来急报,说寒儿……遭到了伏击,生死未卜……”

    “嘭”的一声,惠妃手中的熏香一下子摔在地上,她面色惨白,愣在原地,两行清泪渐渐地流了下来,然而她仿佛什么都没意识到似的。一旁的刘程赶紧小跑了来将地上的碎片和香末都收拾走。

    “佩兰……”水浩昌看到惠妃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更是难受,他站起来走到惠妃前,轻轻拉起她的手,“佩兰……是朕,都是朕不好……”说话间,自己的眼圈也不禁红了。

    惠妃又怔了一会儿,看到眼前水浩昌泛红的眼圈,拼了命按下心头悲伤,声音沙哑地问道:“陛下,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现在阵前无将,皇上可要赶紧想一个办法。”

    水浩昌闻言有些惊讶地看了惠妃一眼,只见她仍旧红着眼眶,看得出在极力忍耐,在如此悲伤的时候却仍旧第一个想到的是大局,这份眼界和气度不由让他高看了几眼。

    “这个朕刚刚想了个大概,南境那边还有两名副将,暂且还压得住,费将军那边也还有十日就要到了,这几日,扶风那边还暂且可以抵御一番,问题不会太大。”水浩昌缓缓说道。

    惠妃听了,沉默着点了点头。

    水浩昌使劲捏了捏惠妃的手,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过了半晌,只喃喃道:“佩兰,你不要难过

    ……朕,朕会给七皇子一个好点的——”

    “陛下!”惠妃听到这里,抬起头打断了水浩昌的话,面露坚毅的神色,“恕臣妾无礼,陛下此刻还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寒儿的尸体都还未找到,臣妾仍旧相信寒儿活着!陛下不用太担心臣妾,倒是您,臣妾看您刚刚忧思过度,十分劳累,不如让臣妾为您施针吧——陛下千万不要因此事而自责,无论出了什么事,陛下的龙体才是最要紧的,只有陛下龙体无恙,无论什么风浪臣妾都不害怕。”

    这话和水浩昌第一次去佩兰苑的时候听到的如出一辙,水浩昌听了,心里又是感动,又是心疼,感动于惠妃对他的一片赤诚之心,心疼她一个人强忍着悲伤,还要为自己想这些。

    水浩昌不由得柔声说道:“朕的身体不要紧,还有太医在呢……你今日先早些回去休息,朕一会儿晚点来佩兰苑陪你。”

    “好。”惠妃静默了一会儿,点头说道,便和婢女退出殿外,连礼都忘记行了,然而水浩昌却并不怪她,反而更能体会到她心里强忍着的痛苦。他想了一会儿,走到桌前提笔写了一道谕旨,赶忙着人送给费将军。

    这个消息,虽然水浩昌没有明说,然而却十分迅速地传遍了京都的上层阶级,太子事件的阴影还没过去,七皇子又出了这一档子事,大家都说这京都的天要变了!

    谢宛如是在某个午后,在巡视天香坊的时候听到的这个消息。那个公子哥翘着二郎腿神秘兮兮地对姑娘们说道:“你们知道吗,那七皇子听说死在南境了!”

    谢宛如当时大脑一片空白,只冲上去就揪着那公子哥的衣领,大吼着道:“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那公子哥一脸莫名地看着这个突然冲出来的这个稚嫩的小姑娘,看起来也不像天香坊的丫头啊,虽然长得好看,但怎么这么凶巴巴的?一旁的王妈见状,忙打着哈哈道:“哈哈公子啊不好意思,我家这远方外甥女年少贪玩,非要揪着我跟来这青楼里看个究竟……”

    谢宛如却丝毫不管王妈的好心解围,依旧盯着那公子:“你刚刚说什么?七皇子怎么了?”

    “你还不知道啊,这事儿都传遍了!听说那七皇子在南疆那边遭遇了伏击,目前生死不知啊!”那公子却并不生气,只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可怜这七皇子英才早逝……”

    “生死不知”——这四个字重重地锤在了谢宛如的心头!她不由松开了手,跌跌撞撞地朝外走去……王妈在后面不住地叫着:“谢……小姐,哎哟喂您可小心些!看着点脚下,小心些!”

    谢宛如此刻早就不管周围的人或事了,满脑子只剩下那四个字,怎么会,怎么就会生死不知了呢?他明明那么腹黑,明明那么厉害,那么厉害,他是无所不能的风雪阁的阁主,怎么会死呢?!她想起那天,她坐在马车上远去,掀开帘子看到那抹身影一直站在军营前目送她——谁知,那一眼,竟成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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