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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太子和七皇子走后,谢阳便冷着一张脸朝谢宛如走去。谢宛如看着谢阳的脸色,就知道今天不会太平,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谢阳竟然上来就是一巴掌:“你这个孽障!”
谢宛如单薄的身体又怎能承受谢阳的一巴掌,更何况她完全没有防备。她一下子跌倒在地,眼冒金星,脸瞬间肿了起来。她倔强的看着谢阳,这就是她的父亲!亲生父亲!
“怎么?不服?”谢阳大约从来没见过谢宛如这样倔强的表情,有些意外,可也毫不掩饰他的厌恶,“在太子和七皇子的面前,你这个孽障真是丢尽了我谢府的脸面。”
“脸面?父亲的脸面是指宛清妹妹不顾礼义廉耻和太子殿下私相授受,还是指方姨娘要将我的嫁妆抢来?”谢宛如看着眼前的男子,只觉得可笑。
谢阳见谢宛如还敢顶嘴,顿时怒道:“太子为什么非要和你退婚,为什么宁肯娶庶出的女儿也不愿意娶你这个嫡女?若你能像宛清一般聪慧,太子又怎么会前来退婚?”他尤嫌不足,“来人,将大小姐带下去,禁足半月!”
谢宛如冷笑,谢阳厌恶她,她又何尝不是呢。有朝一日她若有能力,一定会逃得谢府远远的。
待谢宛如回到自己的安然居,春晓看到她的脸肿的老高,顿时惊呆了:“小……小姐,这是谁做的……难道是方姨娘又打你了……可是太子不是在吗……”
“我没事。”谢宛如说道,“这脸不是方氏打的,是父亲……春晓,你去给我找些冰块来。”“怎么会是老爷……?”春晓没想到老爷也会打小姐,平日里虽然老爷不喜欢小姐,可也从未动过手。小姐被退婚了,怎么还要打她呢?如此一来,小姐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谢宛如看了一眼道:“春晓,这些年方氏为何敢如此虐待我,就连这谢府中的奴仆都敢欺负我这个嫡出的大小姐,不就是因为父亲的态度吗?若父亲能稍稍对我挂心些,那我们的日子也不会那么难过了。”
春晓第一次听到她这样评价老爷,觉得惊讶又觉得很在理。她转身朝外走去,不知道厨房还有没有冰块,也不知道厨房那些仗势欺人的奴仆会不会给自己……
谢宛如在房中等着春晓,只听得一个讨人嫌的声音在自己屋外响起,谢宛如听出那是方氏的声音,她也早就料到方氏不会放过自己,却也没想到她这么沉不住气。
“宛如给姨娘请安。”见方氏气势汹汹的冲进来,谢宛如站起来,低眉顺眼的向方氏行了一礼,“不知姨娘前来,所为何事?”
听得这一口一个姨娘,方氏再也忍不住了:“你这个贱人!”说罢,扬起手又给了谢宛如一巴掌。谢宛如本就头晕,此刻又被这么用力一打,瞬间整个人都没有了重心,身子朝一旁倒去。她一头撞在桌角上,被磕出了一道口子,鲜血顺着伤口缓缓流下。
谢宛如恼怒,可是这身子此刻却使不上劲,她撑着桌子踉踉跄跄的站起来,抬起头对方氏说:“宛如不知道做错了何事,要姨娘亲自来教训宛如。”
“呵……这谢府的后院我说了算,我想打你就打了,还需要理由?”方氏冷笑道:“你这贱蹄子之前在太子殿下面前不是很有气势吗?我今日便让你知道,就算是嫡女,就算我只是个妾,我想打你便打你!”
如果只是耍嘴皮子,宛如不会输,但是她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方氏也说的没错,在谢府的后院,方氏就是权威,自己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女儿,就算有嫡女的身份也是白瞎,而且这个身体现在这么虚弱,硬碰硬自己得不到好。
谢宛如瞥见桌上的剪刀:“姨娘,我奉劝你,老天有眼,你所做的一切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你可为自己积点德吧。”
她举着剪刀,一步一步地朝方氏走去:“正如你所说,我一无所有,只有烂命一条,拜谢宛清所赐,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什么都不怕,我不介意这次带着你一起走,你要不要试试?”
“你敢!”方氏瞪着谢宛如,她果然变了。原来的谢宛如绝对不会反抗。
“你可以试试我敢不敢。”谢宛如靠的更近了。方氏从来没见过谢宛如这么阴沉的脸,加上她的脸又红肿,又淌着血,看上去更是瘆人,方氏步步后退,她怕这个疯女人真的会做出玉石俱焚的事情来。
终于方氏坚持不住,转身就朝屋外跑去:“大小姐疯了……!”她这条命精贵着呢,好汉不吃眼前亏,这笔账以后再算!
待方氏离开后,谢宛如只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尽
,她精疲力竭的倒在地上,这混的过初一,混不过十五,要是不想法子站稳脚跟,恐怕迟早会被方氏弄死。
“刚才不是还神气得很?现在就像只病猫啦。”就在这时,只听一个懒懒的男声在耳边响起,谢宛如警惕的举起手中的剪刀,提防地环顾四周,只看到一个陌生男子出现在自己房内。
这个男子面带银色面具,虽然不知道面具下是什么模样,但只一双眼睛就惊为天人,谢宛如忽然觉得“顾盼生姿”应该就是如此了。
“你是何人?”谢宛如直觉对方没有恶意,开口便问道。
“我?”男子略带些玩味地看着她,“本就是路过,没想到看了一场好戏。路人皆传谢府大小姐目不识丁,举止粗鄙,看来是以讹传讹了。”
“在这相府里……我过的日子你也看到了,也只能装作那样才能苟活罢了。”谢宛如放下剪刀,略有些疲惫。
“哦,那为何藏拙了十四年,一朝忽然锋芒毕露了呢。”男子接着问道。
“若是退让能换来平静的生活就好了。”谢宛如叹了口气,“可是,我无休止的退让换来的是什么呢?妹妹要我死,父亲打我,姨娘觊觎我的嫁妆……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又有什么好怕的。”
谢宛如说话的时候神情淡淡,可是却又不容置喙的坚定。
男子听罢,从怀中掏出两个小玉瓶:“这是上好的玉露膏,对你脸上的伤口有好处……毕竟你是女子,留下疤痕不太好。这另一瓶是回春丹,你身子亏空很多,好好补一补。”
“这玉露膏听名字就很名贵,宛如受之有愧。”谢宛如苦笑,却也不推辞,收了下来,“只是不知公子要宛如怎么回报,宛如现在这样,怕是帮不了公子什么的。”
“养好身子吧,若有需要你的地方,我自会找你。”男子挥了挥衣袖,从窗口跳了出去。
“还不知公子如何称呼!”谢宛如跟到窗户边,朝着已空无一人的院子喊道。
“柒寒。”一声传音入密。谢宛如握紧手中的玉瓶,将这个名字和声音,刻在心里。
“小姐……厨房不给我们冰块!”春晓气呼呼的推开门进来,只看到谢宛如倚在床边,若有所思的样子,“呀!小姐你的脸……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谢宛如的额头上还有伤口,伤口旁的血已开始凝固,把春晓吓了一跳。
“无妨,快打盆水来。”谢宛如摆了摆手,春晓听了连忙去屋外打水。
“对了春晓,你知道柒寒吗?”谢宛如搜索了下原主的记忆,发现并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因此开口向春晓打听。
“柒寒?那不是风雪阁主吗!”春晓眼睛一亮,手下动作不慢,利落地拧好毛巾为谢宛如擦拭伤口。
“那风雪阁又是哪里?”谢宛如继续问道。
“小姐你怎么这个也不知道。”春晓说起八卦来就滔滔不绝,“传言这个风雪阁无事不知、无事不晓,虽然说不准确切是干嘛的,但它名下有很多产业,像京都的四方楼、平安居都是它家的,据说还涉及到杀手组织呢……”
四方楼?平安居?这两个地方谢宛如倒是有所耳闻。四方楼是京都最大的酒楼,架子大得很,每日限量供应酒席,进去吃饭都要预约,也不买皇亲国戚的帐,根本不是有钱就能吃得到的。而平安居则是京都最大的客栈,听闻平安居的护卫就相当于大内高手的水平,因此那些名门望族或者富贾入住京都首选平安居。
谢宛如咂舌,没想到这个公子这么厉害啊。可是…他为什么会注意到自己呢?
看看自己现在只是相府一个不受宠的女儿,还刚被退了婚,根本没啥利用价值。也就一张脸长得还行,不过今天还破了相。
“有钱人的心思真难猜。”谢宛如嘟囔。
“小姐你说什么?”春晓没听懂,一脸懵逼。
“呵……呵呵,没……没什么。”谢宛如打了个哈哈。“春晓,你能帮我个忙吗。”
算算明日,太子应该能将嫁妆送来,自己也该好好打算怎么利用这些嫁妆了。正巧这几日谢宛如又被禁足,府中人若是一时半刻见不到自己也是很正常的,想来偷偷溜出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帮我寻套小厮的衣服来。”谢宛如笑眯眯地说道,“本小姐要出门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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