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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他们总喜欢听超级英雄的故事,所以总期待着奇迹的发生,也梦想着自己成为故事里的主角。当第一次穿上装甲照着镜子以为这就是梦想。可现实战场如此的残酷,破甲弩箭不长眼睛,力场战斧不长眼睛,反力长枪更是不长眼睛,肯定是没看见这些未来的超级英雄们,不然它们应该绕开才对。就这样无辜的梦想被不长眼睛的现实碾的粉碎。决死小队二十三个从没有经历过战阵厮杀的装甲战士非常勇敢,但他们面对的是百战余生的悍卒却又脆弱不堪。到最后都没有能杀死一个联军士兵,只造成三个联军士兵轻伤就是他们到阵亡时全部的战果。直到最后他们还是觉得自己的牺牲很感人,但在冷酷的战场上却没有一丝针对他们的感情,没有感动正在杀戮他们的敌人,甚至没有感动正在狼狈逃窜保命的友军,那一时刻他们只是自己被自己感动了,所幸他们并不知道,就这样安息吧。
唯一幸运的只有斯丽瑪茜安,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只有她知道谁在为自己哭泣,第一次希望也是最后一次,但愿为图雅达克而死是值得的,安息吧。
联军通讯器里:“这群人完全可以自己跑掉的,为什么想不开呢!”,“因为这群傻瓜,我最起码少砍了五个人!”,“他们看上去很勇敢嘛,怎么这么不经打?”,“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蠢的人?明知死还要把脖子往刀上送?”,“他们不是和我们跑去冰原送死的家伙一样么?”,“不一样,那群家伙是红了眼,这群蠢货是真送死!”,“可惜了,不然还能多杀两三百个。”,“知足吧,我手都砍的控制不住机械臂了。”,“你们别瞎聊了快结阵,冰丘上又要放箭了!”
可惜这些牺牲的战士已经不知道以后发生的事情了:时西元2965年6月26日,自由城中心广场在洛卡斯塑像身后揭幕了新树立的二十四尊塑像。洛卡斯共和军在这些雕像前向全世界庄严宣告成立,并对塑像进献花圈。自那时之后的每一天都会有人在他们面前瞻仰,自那之后的每一年都会举办盛大的悼念仪式。即使在冰冷的南极走到他们塑像前也会感到一丝温暖。英雄不一定要有超能力,传说也不一定是胜利者书写。当有人问为什么共和军会以惨败日作为自己的节日,所有的洛卡斯共和军战士都会昂起头颅,指者那二十四尊塑像告诉质疑者:“因为他们拯救的三百三十名自由战士,他们是洛卡斯共和**的军魂!”当时还没有说出口的那句话会在三十年后说出来,这三百三十名自由战士中也包括了图雅达克。
约五百四十多名叛军因却月阵以及之后的屠杀中阵亡,联军只付出了七十二人阵亡的代价。其中暮阀黑光虎贲在阵地最中心,所以伤亡最为惨重,共有二十二名战士罹难。列夫塔克军也有十七名战死。面对图雅达克时先后有九名机甲勇士殉难,前赴后继,明明知到会死还堵在了阵眼之上。狭小的圣马丁走道里,无疑是批量生产这种叫勇士的稀有物种,无论出生在哪里,无论属于哪个阵营,这一天他们都出现在了这里。
当盾阵顶过了最后一轮夹杂着愤怒的箭雨后,小野东三郎带着联军回到了冰丘之下,同时也宣告了圣马丁战役的结束,虽然长夜还在持续,长夜战争也在继续。
指挥权回于郑常达中将,此时已经不需要阵型了,只在两个冰丘拐点放下了警戒哨。辽阔的冰原上已经看不见一个叛军,因为被炸出一道双方都无法逾越的沟壑,而且此时叛军更无能力发起进攻了。联军从阵亡的双方将士身上有搜罗了相当多的物资,因为没指望马上可以冲出去,干脆沿着冰丘下驻扎,这些物资够他们使用三个月了。
对于之后如何行动三将交换了意见。据小野东三郎所述,南阀在撤回这里之前,已经接近北出口。他曾派出过一个斥候去圣马丁走道北口侦查过,那里已经被叛军用冰雪堵死,并浇上水与某种未知技术的凝结剂,利用气温冻结成冰墙,极为坚固且机甲难以攀爬。其所接壤的冰面被炸出沟壑无法通行。电磁炮也试过摧毁该墙,但一炮的冲击力只能打下些冰碴。由于高热能武器随补给车被炸毁,破坏该墙非常困难。可以尝试集火炮击,是否有效未知,也无法预知冰墙厚度与冰墙外状况,可实现概率过低,风险过高。所以默认圣马丁走道北口无法通行。
常达又派出斥候至走道南口侦查,却并没有被封死。但撤离路线长到不现实,适合叛军的伏击点太多,且埃尔斯沃思海域冰原和阿蒙森海域冰原应该会有所准备。分析这里常达脸不由一红,也为之前险些酿成灾难的策略而尴尬。赫克托夫听出了常达愧疚的语气接过话头,肯定了常达当初制定的熊岛撤退计划的正确性,认为当时从塞普尔要塞出发直接去熊岛是出乎叛军意料,不会遭遇提前防备。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再去那个方向正应验了《孙子》里说的围师必阙的道理。所以南口开放等同于封锁。这点小野东三郎也表示认同,并检讨当初反对常达熊岛撤退是错误的。至于这些话是否有安慰成份外人无知。
讨论之后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被包围的现实,就看叛军6月28日下午3点其政府成立之前还有些什么动作。
等待过程期间有叛军举着红十字旗的车队自南而来收拢阵亡者遗体,在双方交涉下,叛军将阵亡联军遗体一起收拢,等战后同联邦协商处理善后事宜。双方虽然有各自的理念,但在人道主义的旗帜下却也相互尊重,叛军甚至于帮忙拖来之前受伤躲在冰丘下的联军,这点大大出乎联军意料之外。并且在这一天内,联军偶尔走出冰丘之下也未遭遇箭矢袭击,双方保持着这种默契的停战状态。
看着叛军收拢的一车车尸体远去,郑常达不由想到白宴还是没有回来,她会不会遭遇意外呢?记得小时候也经常那样一失踪就好几天,不久后又会突然出现,以一种大姐姐姿态嘲笑着担心中的小常达。后来一起长大了,而她却变成一次消失好几个月,没有任何消息,甚至于没有任何渠道知其生死,每每到这时候郑常达都会失魂落魄的担忧,然后她又和没事人一样的回来了。一次又一次,郑常达终于忍不住了,动用了自己的权限把她调到了身边工作,不希望她再去冒险,却换来了双方无休无止的争吵。结果白宴远走多年,直到这次又出现了在自己的军中。隔着机甲没人能看出他此时的焦躁,有一时心乱如麻却无处诉说。一直以冷静睿智而见长的郑常达只有唯一的软肋,但起码在这个地方暂时没有人知道。只是责任心使他没有将这种混乱持续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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