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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你,你看见了传说中的‘神鹭’!”罗宾在千里耳中道:”看来福瑞帮了你大忙啊!“
“什么啊,那明明就是保尔区长!”西瑞蹲坐在鹭肛海滩前的公交站牌下道。他已经做好了在这里过夜的打算,为了不被白蜂他们发觉,西瑞选了一个较远的地方藏身。
“可那些孩子相信他就是‘神鹭’。”罗宾道。
“好了,别开玩笑了!”西瑞不耐烦道:“我现在搞不明白的是,区长为什么要每天给他们送鸡腿呢?那些孩子明明那么不尊重他,还用吃剩的鸡腿骨来砸他!”
“你怎么知道区长没有在那些鸡腿里下毒?”罗宾依旧语带玩笑。
“区长不是那样的人!”西瑞肯定道:“而且他在白蜂小时候还教过他写字,又怎么忍心害他呢?”
“那不就对了,”罗宾道:“既然不忍心害他,那也不会眼睁睁地看他们饿死!又不能公开给他们东西吃,所以只好以‘神鹭’的身份来掩饰自己喽。”
“难道白蜂他们从来没有发现保尔区长在给他们送食物吗?”西瑞疑惑不解。
“保尔区长是从小看着这群孩子长大的,他对这些孩子的心性和习性早已了如指掌,”罗宾道:“你也看到了,他已经掌握了能让自己不被发现的方法,而且他挑的时机也必定是这些孩子毫无防备的时机。恐怕白蜂他们从来没有发现是保尔区长在给他们送东西,所以才会成天向‘神鹭’祈祷。”
“我觉得这件事应该早点让白蜂他们知道,”西瑞颔道:“这样他们就不会再给区长制造麻烦了!”
“这还不简单?只要保尔区长下次再送鸡腿过来时,你让白蜂看见他,不就好了?”罗宾道。
“可就算我能掌握区长的行踪,我要怎么通知白蜂他们呢?总不能站在沙滩上大喊区长来了吧,这样他们不用棒球把我砸死才怪呢!”
“你忘了你还有福瑞这个帮手吗?”罗宾道:“为什么不让它帮你通知呢?”
“你确定福瑞可以帮我通知?”
“它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罗宾道:“现在你要担心的是保尔区长刚才是不是认出了你,还是只是被你的身影吓跑了。如果他认出了你,那肯定会对你有所戒惧,你要了解他的行踪就困难了!”
“说得也是。”西瑞有些后悔道:“都怪我一意孤行,不听你的劝告,在深夜贸然来到这里!”
“不要再提这个了,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好好休息!”罗宾道:“我叫辆出租车过来接你吧!”
不多时,一辆出租车便开到鹭肛海滩,将西瑞接走。
——
“区长,新生的户籍登记做好了!”翌日早晨,西瑞将一本已做好的户籍登记册递到保尔区长面前,然而区长却是一副昏昏欲睡,神不守舍的样子。
“哦,这么快就做好了!”他接过册子道。
区长快速地翻了翻册子,边翻边打呵欠,草草将册子翻完一遍后,故作随意地问西瑞道:“对了,西瑞,你昨晚到海边散步去了吗?”
西瑞闻言一惊,心想这下糟了,区长昨晚果然还是认出了自己,本想跟他全盘交待福瑞被白蜂抢走的事,罗宾却及时在耳边劝道:“说你没去,区长要是知道你发现他的秘密,他就再也不敢去给白蜂他们送东西了,我们的计划就会泡汤。区长年级大了,他对自己的眼神不会那么自信的!”
“没有啊,我昨晚一直待在家里,”西瑞掩饰道:“怎么了?区长,发生什么事了吗?”
“哦,没有,”保尔道:“我昨晚在海边碰到了一个跟你长得很像的人,大概是我老眼昏花了吧!”
“区长有晚上到海边散步的习惯吗?”西瑞问。
“不,我是开车路过,”区长说:“开累了,就停下来看看风景,顺便看能不能发现福瑞那小子在哪里‘忙活’!”他说罢哈哈大笑起来,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可笑着笑着,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西瑞忙给区长递了杯水,道:“区长,您最近一定是工作太忙,把身子给累坏了,我建议您好好休息,有什么活就尽管吩咐我和科林主任去做吧!”
“我同意!”科林的声音先于他的人钻进办公室的门:“保尔区长早就到该退休的年龄了,的确应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科林,你放心,我这个区长的位子迟早是你的!”保尔喝了口水,故作嗔怪道:“趁我没退休,你还是赶紧找个姑娘结婚吧,别像我这样,到老还是光棍一条!”
——
下班后,区长想开车回家,却被西瑞拦住道:“区长,我陪您回家吧!您最近比较疲劳,我不放心让您一个人开车,我在报社有学过驾驶,如果您想自己开,我就先坐在后面,等您开累了再换我吧!等把您送回家后,我再坐公交车回家!”
“哦,那真是太感谢你了!”保尔说着为西瑞打开车门:“你就坐在我的副驾驶座上吧!”
“好的!”西瑞于是坐上了轿车的副驾驶座。
老式轿车缓缓穿过热望路的人流,驶入通往香橙区南部的木门大道。令西瑞惊奇的是,保尔区长从不按喇叭,不知是因为喇叭坏了,还是区长觉得老轿车发出的机械噪音已足以让人察觉。
“你不去接你女朋友,她不会怪你吧!”保尔道。
“不会的,”西瑞道:“坦白地说,我们才刚开始交往,还没有到成天要彼此接送的地步呢!”
“哦?是吗?”保尔道:“女孩是需要人关爱的。二十几年前,我也追求过一个女孩,那时我跟你一样,是个穷小伙,别说是汽车了,连自行车也买不起。我就每天准时跑步到她工作的地方,接她下班,陪她散步回家!这样风雨无阻地坚持了两年多,总算把她给打动了,她本来都答应要嫁给我了,只可惜……”保尔说到这时,突然停了下来,有些哽咽。
“只可惜什么?”西瑞问。
“只可惜发生了那场战争!”保尔道:“她工作的地方被炮弹击中了……”说到这时,保尔的眼角泛起了泪光,他深呼了一口气,将车缓缓停在路边道:“来,换你来开吧!总有一天,你也会有自己的车的!”道罢走下车,绕到副驾驶座一侧的车门。
“好!”西瑞于是将身子挪到驾驶座上,待保尔在副驾驶座坐稳之后,将车启动。
“前一个路口往右捌!”保尔指引道。
西瑞按照保尔的指示去做:“区长,您这辆车很像我爸爸曾经开过的一辆。”
“是吗?”区长道:“那你爸爸一定也是个鹭港本土车爱好者!”
“是的”西瑞回答。
“有机会可以约他出来一起坐坐,吃个饭。”
“我爸爸他已经不在了!”
“哦,”保尔有些沉重道:“他叫什么名字,没准我和他认识!”
“他叫亚桓。”
“亚桓?”保尔听到名字后怔了一下:“嗯,是个熟悉的名字,好像跟什么动物有关……”
“我爸爸是造船的,”西瑞道:“鹭港最大的货轮北辰号是他的作品。”
“哦,那可能是我记错了!”保尔道,“前一个路口往左捌”他继续指引道:“我住的地方比较偏,要辛苦你了!”
“西瑞,让区长教你开车!”罗宾的声音突然在千里耳中道。
“区长,我有个不情之请!”西瑞道。
“什么事?你说吧!”保尔道。
“您能教我学开车吗?”西瑞道。
“你开得挺好的呀!”保尔道。
“我的车是几年前在狮国学的!”西瑞道:“说实话,我还不太熟悉鹭港的路况,希望您能带我在路上多跑跑!只是不知道您是否有时间?”
“可以啊,”保尔道:“不过你应该也了解,我只在晚上有时间,你晚上不用陪你女朋友吗?”
“先把车练好,才能更好地照顾女朋友,不是吗?”西瑞道。
“说得也对!”保尔笑道:“那你今晚别急着回去,就在我家吃顿便饭吧,我晚上就开始教你!”
“搞定!”罗宾在千里耳中道。
——
接下来的几个工作日,保尔每晚都带西瑞在热望路到木门路的路段上练车;周末,保尔更是带着西瑞从香橙区开到芷园区,再开到蘩田区。实际上,他们走的大部分地方,西瑞在做记者时就已经走过,但他还是认真地听从保尔区长的指教,假装自己是个路痴。
直到第二个周一,在快下班的时候,保尔突然对西瑞道:“西瑞,不好意思,我今晚有点事情,明天再教你开车,可以吗?”
“哦,好的,区长,我对市里的路况也熟悉得差不多了,这段时间真是辛苦您了!”西瑞表面上一片平静,心里则兴奋道:“神鹭终于要落网了!”
——
区长离开后,西瑞立刻关上办公室的门,而后将自己的办公桌和区长的办公桌拼接在一起,成为一张三米多长,一米多宽的长桌。西瑞将一叠文件放置在长桌的一端,做成枕头的样子。一张简单的“床”基本成形后,西瑞关掉了办公室的灯,靠着白炽灯的余光,翻身躺在这张“床”上。他从裤袋中掏出一小瓶早已备好的烈酒,汩汩地喝了两口之后,瞬间便有了睡意。视线中渐渐冷却的白炽灯变成了悬在立交桥下“暗堡”中的那把手电筒,西瑞再次进入了斑猫福瑞的视界。
西瑞看见“暗堡”里的孩子们此时正趴在朝向公交站的窗子上,期盼着白蜂的归来。西瑞努力使福瑞的身体听从自己的使唤,让它跳跃了几下,而后又用它的爪子在木质地板上挠了挠。这些举动引起了几个孩子的注意。
“瞧,这只猫在做什么呢?”一个孩子道。
“它大概也饿了吧!”另一个孩子解释说。
“哎,要不是白蜂大哥不同意,我真想把它吃了!”先前发问的孩子道:“我还从来没吃过猫肉呢!”
“是啊!神鹭这几天都没有过来!”回答他的孩子道:“我也好想吃肉啊!”
“糟了!”西瑞心道,正当他蜷起福瑞的身子,准备应对一场围捕时,一个扒在窗口的孩子突然朝室内喊道:“白蜂大哥,白蜂大哥回来了!”所有孩子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了过去,他们先是扒在窗口,要用自己的眼睛亲眼看看远处沙滩上正朝“暗堡”走来的白蜂,而后又汇聚到“暗堡”的入口,随时准备为白蜂拉动绳梯。
不一会儿,白蜂便来到“暗堡”下方,顺着绳梯朝入口爬了上来。进入“暗堡”后,白蜂立刻将肩上扛着的一袋烤饼分发给孩子们,自己则将最后一个叼在嘴里。
“就是现在!”西瑞说着,暗自给斑猫的身体鼓足了劲,他能感受的福瑞的心跳逐渐加快。在众人都未察觉到的一瞬间,斑猫猛地跃上了靠近海边的一个窗口,两只前爪扒在窗框上。正当众人惊诧之际,西瑞又将斑猫的两只后爪挪上了窗框,身子立在窗框上摇摇欲坠。
“瞧,它在干嘛?”孩子们停止啃咬手中的烤饼,注视着斑猫道。
一名较大的孩子将烤饼叼在嘴里,想上前去抓斑猫,却被白蜂阻止了。
只见白蜂将拿着烤饼的一只手伸向斑猫,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对它道:“小猫,你饿了吧,快下来吃东西吧,不要站在窗口,掉下去了可不好玩!”
“喵!”斑猫叫了一声,却并没有听从白蜂的劝告,而是朝距离窗口十几米的沙滩和前方一米多远的爬山虎丛看了又看。实际上,西瑞早已做好让斑猫福瑞从窗口逃脱的准备。
“乖,别做傻事!”白蜂说着矮下身子,用空出的手从地板上拾起一根挂着网兜的竹竿,想用网兜捕捉斑猫。可没等他将竹竿抓稳,斑猫已在窗框上奋力一蹬,飞身跃出窗外。
白蜂立刻放下手中的烤饼,扒到窗框上,只见斑猫四爪紧抓爬山虎枝条,如游鱼般顺着爬山虎瀑布向下滑。白蜂将竹竿伸出窗外,想将斑猫抓着的爬山虎丛挑起,可仍未来得及阻止斑猫的逃脱,斑猫已迅速而稳当地落在了沙滩上。
“不好!”白蜂叫道,他立刻扔下竹竿,冲向“蜂巢”出口,而后半爬半滑地下了绳梯,朝斑猫追去。
“不好,猫跑了!”蜂巢里的孩子们乱作一团,有的孩子爬下绳梯,想跟白蜂去追斑猫,却被白蜂制止道:“你们待在家里等我,我去把猫抓回来!”
西瑞从未体验过如此轻捷的身躯,它在沙滩上有如海风般狂奔,每一步都可以跃出几倍于自己身长的距离。而在斑猫身后追赶的白蜂也同样迅速,只不过相对于猫来说,他的步履难免显得有些笨重,以至于西瑞仅凭声音就可以判断他与自己的距离。
——
斑猫从鹭肛海滩跑上公交车站,又从公交车站跑上高速公路。白蜂一个劲地在它身后叫喊:“喂,快回来,你不要命了?”
斑猫显然没有听他的话,依然在高速公路上逆向奔跑,所幸这个路段少有车经过,于是一人一猫便在高速公路上疯狂追逐。
突然,一辆大货车朝他们迎面驶来,通过斑猫的眼睛,西瑞看见这辆货车简直有如一座小山般高大,然而此时他毫不畏惧,因为车底的空间也如同一个巨型山洞般宽阔,西瑞驾驱着斑猫的身躯,如一只雨燕般从“山洞”中穿过,避开了大货车的冲击。而白蜂也早已熟悉这种境况,他立刻跃身于高速公路边的钢质护栏上,待货车驶过后,又继续跃到路面,朝斑猫追赶。
很快,西瑞便将白蜂引到市区内的木门路。此时,他感到一股疲软劲充满了斑猫福瑞的身子,就像喝醉酒了一般。
“福瑞,再坚持一会,就快到了!”西瑞暗自给斑猫鼓劲,他听到身后白蜂的步伐越来越近了。
斑猫继续引白蜂朝区长住宅的方向奔跑,穿过了无数的车辆和路人,引来了无数的喇叭声和叫骂声,西瑞确信自己并没有看见区长和他的老式轿车。
“怎么越来越靠近保尔那家伙的老窝了?”白蜂心下疑惑道,他以往经常会在这里收破烂,对这一带十分熟悉,他隐隐感觉到斑猫并不是在逃跑,而可能是在指引自己,渐渐放慢了追赶的脚步。
在距离区长所住的公寓还有三百米左右时,斑猫突然转移方向,蹿进区长所住的公寓对面的一座楼,在二楼的一个楼道窗口前,斑猫终于停止了奔跑,那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随后赶来的白蜂将斑猫一把抱起,喘着气道:“嘿,小家伙,总算跑不动了吧,赶紧跟我回去吃晚饭吧!”
“喵!”斑猫虚弱地叫了一声,而后将头探向楼道窗外。白蜂顺着斑猫的眼神朝外望去,透过楼道窗,在路灯的映照下,他看见一个宽头大耳的熟悉身影出现在对面的公寓楼下。
“保尔?”白蜂心道,
尽管他换了身便服,还戴了个口罩,但白蜂依然认得出那人是保尔区长。此时,他正将一个花布包裹和一根鱼竿放置在他那辆老式轿车的车后座上,而后自己坐上驾驶座,将车缓缓开动起来。
“这么晚了,他还去钓鱼吗?”白蜂心道:“不对,他那个包裹怎么那么眼熟,我得跟去看看!”在一种不太确定的猜想的指引下,白蜂抱着斑猫冲下楼,用一头长发掩住脸,悄悄跟在保尔那辆老式轿车后面。
轿车的速度越来越快,白蜂也逐渐加快了步伐。当发觉自己快要跟不上轿车时,白蜂立刻敏捷地蹿上一辆同方向行驶的货车的货斗上,他经常靠这种方式搭顺风车回家。
白蜂小心地直起身子,借着货物的遮挡,观察货车前方的路况。他看见保尔驾驶的轿车正驶出木门路,驶向环鹭港高速公路,而自己所搭乘的这货辆车则是驶向百花路,于是便抱着斑猫,敏捷地从车上跳了下来,向前冲了几步后,又迅速跃上另一辆开往高速路的货车后斗。整个过程迅捷无比,白蜂心中的猜想越来越明晰。
到达鹭肛海滩前方的公交站时,白蜂从货车上跃下,迅速冲向沙滩,观察保尔开着的那辆轿车。他轻抚了一下斑猫,对它说:“小猫,坚持一会,我们马上回去吃晚饭!”
白蜂看见保尔驾驶的轿车在“蜂巢”的正上方缓缓停下,心想:“不好!蜂巢果然被发现了!”
他刚想冲上前去做些什么,却被斑猫扯住衣襟。
“怎么了?”白蜂低头问道,他感觉斑猫的举动有些不同寻常。而当他再抬起头的时候,他看见一个包裹从保尔驾驶的那辆轿车中被抛出,而后在一根鱼竿上的丝线的牵动下,回落下来,正好落在“蜂巢”靠海一侧的一个窗口中。
远远便可以听到蜂巢中的孩子们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而后响起的是那道《神鹭颂》的祷词:“神鹭飘飘,解民之扰;神鹭翩翩,待民以怜;神鹭洁洁,荡民之邪,……”
白蜂也条件反射式地跪倒在沙滩上,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闭上祷告,而是睁大了眼睛,注视着那出现在现实中的“神鹭”——那个他在心里憎恨了十几年的政客,居然就是他和孩子们日夜感念而又素未谋面的神明。
保尔似乎担心有人察觉到他,在准确投递完包裹之后,便又立刻开动了轿车,驶离鹭肛海滩。
一滴眼泪从白蜂的脸上滑落下来,钻进了沙滩中。
——
“蜂巢”之中,拾荒孩子们早已对晚餐期待万分。他们每人手里拿着一只盛着开水的口杯,围坐在一摊鸡腿和烤饼周围,馋得直流口水。
“白蜂大哥没回来前不能吃!”他们相互告诫。
终于,那个让他们期待已久的身影从蜂巢入口钻了进来,只不过这一次,他来得十分悄然,不再像先前那样喊孩子们为他拉绳梯,而是自己爬了上来。
“白蜂大哥!白蜂大哥!”孩子们兴奋地叫了起来,纷纷放下手中的口杯,上前迎接。
“白蜂大哥,神鹭又给我们送鸡腿来啦!”有的孩子则忙着向他报告神鹭来过的喜讯。
当他们看见白蜂怀里搂着的斑猫时,更是兴奋不已:“小猫,小猫被捉回来啦,白蜂大哥太棒了!”
然而白蜂却没有理会孩子们的欢迎与喝彩,而是兀自直走到“蜂巢”地板上那摊鸡腿和烤饼旁,将斑猫轻轻放下,而后跪在地板上掩面痛哭起来。
“白蜂大哥,怎么了?白蜂大哥!”孩子们疑惑而关切道。
“这鸡腿我们不能吃!”白蜂道。
“什么?白蜂大哥,你在说什么?”孩子们似乎没听清白蜂说的话,又似乎对他的话感到难以置信。
“白蜂大哥,为什么不能吃鸡腿呀,我好想吃鸡腿!”只有最小的女孩子听清了白蜂说的话。
“听我的,这鸡腿我们不能吃!”白蜂轻抚着小女孩的脸颊安慰她道,说着突然一把把抓起地上的鸡腿,往窗外扔去。
“白蜂大哥,你在做什么?”“那是神鹭送给我们的食物啊!”孩子们试图劝阻白蜂,可显然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把即将到口的鸡腿一把把扔出窗外,直到一个不剩。
年纪最小的女孩急得哇哇大哭起来,白蜂立刻拾起一个烤饼,递给她道:“小妹乖,我们吃烤饼,不吃鸡腿!那鸡腿是坏人送的,不是神鹭!”尽管白蜂此时已无法确定保尔是否自己一直所认为的坏人,但他仍然无法接受自己和孩子们吃他送来的东西。
“嗯!”女孩接过烤饼,点点头,含着泪啃了起来。尽管是年纪最小的孩子,对白蜂也有着深深的信任,她知道白蜂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喵,喵!”斑猫发出尖锐的叫声,西瑞想上前阻止白蜂,无奈他此刻只是一只斑猫,而且刚经过一夜的奔跑追逐,此时已精疲力竭,只能骂道:“傻瓜,真是个傻瓜!”
“小猫,你也饿了吧!”白蜂显然误解了斑猫的语义,他拿了个烤饼,叼在嘴里,而后一把抱起斑猫,咬了口烤饼,在嘴里嚼碎后,吐在掌心,伸到斑猫路边道:“来,吃吧!今天多亏了你,我才知道这个事实!”
“不,这不是事实!”西瑞想要反驳,可斑猫的声音却越来越弱。眼前那粘着白蜂唾沫的烤饼,此时竟如山珍海味般有着无比的诱惑。
“不,我不吃!”西瑞试图阻止自己,可斑猫福瑞的嘴却不由自主地越来越靠近靠近白蜂的手掌,它先用鼻子嗅了嗅烤饼,而后张开嘴来……
“不!”西瑞叫道,他一觉惊醒,回到香橙区政府的办公室中,险些从那张用桌子拼成的床上翻落下来。
他感到一阵眩晕,不知是因为饥饿,还是因为酒醉未醒。
他感觉裤袋里的手机一阵振动,掏出手机一看,是苏琳正拨来电话,连忙接起道:“喂,亲爱的!”不知是否借了酒意,他竟有勇气对苏琳使用如此亲昵的称呼。
“你在哪里?为什么我打了十几个电话都不接?”苏琳生气了,但显然不是因为西瑞的称呼:“我去你家找你,灯是关着的,敲了门也没人应,我差点要让警队的同事们去找你了!”
“我在单位呢!”西瑞道:“今天有事加了会班,不知不觉就累得睡着了,没有听见你的电话,实在对不起!要不,晚上我请你吃饭?”
尽管已经吃过晚饭,但苏琳还是接受了西瑞的邀请,和他一起在基曼的快餐店吃了一份土豆泥和鱼汤。
回到碧水路的家中后,西瑞与罗宾谈论起在鹭肛海滩发生的事情。
“失败,彻底的失败!”西瑞总结道:“非但没有改变白蜂他们对区长的看法,反而加深了他们对他的憎恨!”
“你怎么知道白蜂对区长的憎恨加深了呢?”罗宾问道:“也许这只是看法改变的开始。”
“要是他对区长的看法改变了,就不会把区长送给他们的鸡腿扔了,”西瑞道:“那家伙顽固得要命!”
“顽固是他的缺点,难道就不是他的做优点吗?”罗宾道。
“你的意思是?”
“他可以顽固地恨,当然也会顽固地爱!”罗宾道:“你要找到你想要的答案,光靠我和福瑞的帮助是不够的,你还必须有个既顽固,又接地气的支持者!白蜂就是一个理想的人选!”
“要白蜂支持我?还是算了吧!”西瑞道:“我看他恨我还来不及,他恨香橙区政府的每一个人!”
“那可能是因为你还不够了解他!”罗宾道:“他现在被憎恨一叶障目,但并不意味着他没有最基本的良知。你要赢得他的支持,就要找到他恨的根源,然后彻底斩除它!”
“恨的根源?”西瑞从钱包里找出先前那枚刻着“艾狄”名字的硬币,陷入深思。
——
清晨的“蜂巢”,犹如一块碧绿的翡翠,镶嵌在银色手环般的高速公路上。若不是鹭肛海滩上的排污管破坏风景,这会是一个美丽的画面。几个拾荒孩子一早就扒在“蜂巢”的窗口,呆呆地望着鹭肛海滩。
“鸡腿会回来的!”刚漱了个口的白蜂对他们道:“只要你们努力!”
“可是,我们又不能出去!”最小的女孩依然有些沮丧。
“你还听不明白吗?”一个年级稍大的男孩道:“白蜂大哥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出去了!”
“是吗?白蜂大哥?”小女孩露出欣喜的笑容,问白蜂道:“我们真的可以出去了吗?”
“嗯!”白蜂微笑着点了点头:“从这几天的情况来看,外面应该没有危险了!”
“哦!太好啦!”蜂巢里的孩子们欢庆道:“我们终于可以出去啦!”
“咳咳!”白蜂咳嗽了两声,平息孩子们的兴奋道:“不过,还是要小心,不要到太偏的地方去,听明白了吗?”
“好的,听明白了!”孩子们异口同声地兴道,声音就像军队中的士兵般整齐。
白蜂和“蜂巢”中的孩子有明确的分工,他们两人一组,分别负责不同街区的废品回收,例如白蜂和先前抢西瑞硬币的孩子一同负责热望路。每天傍晚,他们都会在汗水巷集合,一同走路、踩滑板或是搭顺风车回到“蜂巢”。只有年纪最大的一个孩子,名叫威力,他单独负责一个片区,因为他行事老成持重,白蜂特别信任他。
威力所负责的这个片区,正是艾狄的“莱特公司”所在地,这里也曾是香橙区政府的所在地,白蜂平时不太愿意来这里,总将与艾狄交易的活交给威力,只是上周让孩子们躲在家时,才自己来这里与艾狄交易。
威力这孩子平时特别机灵,对艾狄也很是礼貌,总称呼他为“艾狄老爷”。艾狄对他的好感要胜过对白蜂的好感,回收废品后给他的钱总会多一些。久而久之,威力越来越能摸清艾狄的心思,甚至对他的习惯了如指掌,无论他在公司的哪个角落,威力总能找到他,同时以最讨好的方式出现在他面前。尽管白蜂一再跟他强调不能在艾狄的公司中乱跑,但屡试不爽的经历让他有些肆无忌惮起来。
经历了一个多星期的幽闭日子,威力首次回到自己的岗位,他的兴奋难以遏制。可是,他失望地发现这一带的废品相较于一周之前少了许多,尤其是最具回收价值的废旧电器,简直连影子都看不到。不知是由于最近换新电器的人变少了,还是由于已被白蜂回收过一番。以往碰到这种情况,威力会选择到其他片区,配合白蜂和其他孩子的工作。可是,今天他觉得就这样放弃总有些不甘心,他之前可是信心满满地要用卖废品的钱买回份量足够大伙吃的鸡腿的。
于是,他下意识地直到一个离“莱特公司”很近的废旧汽车回收厂,想试试看能不能从这里发现些宝贝。尽管白蜂一再跟他强调不要靠近这个地方,因为这个地方似乎常有不明身份的人物带着长相凶狠的恶犬出没,但威力还是到这里来过好几回,每一次总能捞到一些喇叭、车灯之类的零件,而且从未碰到过传说中的恶人和恶犬。
“我们‘集骨社’就是最凶恶的人,有什么好怕的?”威力总是这样认为。
这一次,他依然抱着这种想法走进这个废旧汽车回收站。可是,与以往不同,他刚踏进回收站,就听见几声低沉的犬嗥。威力的心里开始有些害怕,但他仍不想放弃,于是他压低了身子,放轻了脚步,好让自己尽量不被发现。他瞄准了一辆废旧越野汽车,这辆车有着两个完好无损的车灯,就像两只大眼睛般瞪着他,发出充满魅力的光芒。威力急忙掏出隐身携带的螺丝刀,蹲在越野车前,开始拆卸固定车灯的螺丝。
正当他快要将左侧的车灯卸下时,忽然听见先前的犬吠声越来越大,越来越靠近自己,犬吠中似乎还夹杂着几句人声。
威力使劲将车灯连同电线扯下,后作力让他在地上打了个滚。他连忙直起身来,将车灯塞进废物回收袋中,见周边已无可以躲藏之处,威力索性拉开越野车门,藏在车的前座与后座之间,然后迅捷而轻巧地关上车门。
他透过两个车前座间的缝隙,小心地窥视着车外的动静。他看见两个人正朝着越野车的方向走来,两个人都戴着口罩。其中一个身着黑衣的人手里牵着两条身形长大的黑色猎犬,他四下观望了一阵,似乎在确认周围是否有其它人,而后将拴着猎犬的绳子绑在离越野车十几米远的一个废旧车架上,两只猎太依旧狂吠不止,在他们的挣扎之下,车架不停地震晃。
另一个戴着口罩的人,则趁着这一闲隙,又在周围踱步探看了一番,最终他的视线落在了威力藏身的越野车上。威力连忙矮下头来,让车前座完全遮挡住自己,心吓得扑扑直跳。
“到车里聊吧!”一个人道。
“这车是不是被人碰过了?”另一个人问:“总觉得它跟前几天有些不太一样!”
听到车外两人的对话,威力更是紧张,他直想立刻打开车门溜走,可却已经来不及了,其中一个人已直到了越野车的前门边。
“当然不一样!”那人道:“这里的废车日晒雨淋,当然一天比一天旧了!但是这附近没有比这更适合谈话的地方了,你就别嫌弃了,偶尔体验一下我们这些小市民的生活也不错嘛!”
威力连忙掀起车后座前的橡胶毯,将自己的身体轻轻掩盖住,就在这一瞬间,车的前门被打开,车门边的那个人坐到车的驾驶座上,先前牵着猎犬的那个人随后也打开另一侧的车门,坐在车的副驾驶座上,两人上车后,均关上了各自一侧的车门。幸运的是,他们都没有察觉到威力的存在。威力于是藏在车毯下,静静地听着两人的对话。
“龙先生想知道那些电器什么时候会引爆?”只听先前牵狗的那个黑衣人道,他摘掉了口罩,声音显得更清晰了些。
“龙先生希望在什么时候?”另一个人也摘掉了口罩。
“艾狄老爷?”威力心下一惊道,他对这个声音熟悉无比。
“越快越好!”黑衣人道:“保尔那老头子实在太烦人了,既无能,又不听话!龙先生希望能尽快重建一个强大的,能听命于市长的香橙区政府!”
“你们准备好了吗?”艾狄问。
“你这问的是什么话?”黑衣人有些不满:“龙先生早就承诺过,会在龙国给你安排一个好位置的!这么多年,他有对你失信过吗?无论是给你开工厂的地皮,还是为你的公司造势宣传,他可是样样事情都说到做到啊!”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艾狄道:“这批电器一旦引爆,香橙区七成的企业将陷入瘫痪,鹭港本土人预计会死一半以上,到时的香橙区将成为一个政治真空地带,你们确定虎国势力不会趁虚而入吗?”
“你说得有道理!”黑衣人叹了口气道:“龙虎联合政府终归不是一条心,而且北杰那只恶虎狡猾得很!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让恶虎点燃导火索,问题不就没有了?”艾狄道。
“你的意思是?”黑衣人问。
“这周末莱特公司会举办一个义捐活动,到时我会向北杰秘书发出邀请函,请他到现场。他按下启动球的一刻,龙先生就能在市府大楼里欣赏到鹭港有史以来最为壮观的焰火……”艾狄道:“只是我们这位北杰秘书一向不喜欢抛头露面,恐怕要请动他有难度啊!”
“我明白了!你放心,到时你先把邀请函发给市政府,让龙先生以市长的名义派北杰参加,相信他不敢违抗市长的命令!”黑衣人道。
他们正言语间,忽听后座上一阵响动,车后门忽然被打开。待向后看时,只见一个人影已从车上溜了出去,快速逃向回收厂的出口。
越野车前方的两只黑色猎犬发出震天的吠叫,无奈他们被缰绳拴在了车驾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人逃跑。
“糟了!”黑衣人急忙打开副驾座车门,朝那人追去,边追边戴上口罩。当他发现自己已经追不上那个人时,又急忙回过头来,迅速解开拴着两只猎犬的缰绳。
两只猎犬如离弦之箭般朝那个逃跑的人追去,边追边狂吠不止,声音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还好早有防备,带了这两只家伙!”黑衣人望着远方,长舒了口气。
艾狄则不慌不忙地走下车来,对黑衣人道:“我们走吧!”
“我们在这等着就好!”黑衣人道:“那两个家伙很快就会把猎物拖回来的!”
“不用等了,那两只狗不会有什么收获的!”艾狄冷冷道。
“为什么?”黑衣人惊诧地看着他道。
“我认识那个小子!”艾狄道:“那两只狗不是他和他朋友的对手!”
“那怎么办?”黑衣人错愕道:“我们刚才讲的话他全听见了!这可是市府的最高机密啊!”他道罢指着之前所坐的越野车道:“我早觉得这辆车有问题!”
艾狄走到越野车前,仔细地端详了一下那个刚被卸下车灯的灯框,露出一丝狞笑道:“你放心,他偷走的东西,我会让他连本带利地交回来!”
人总在追求一种极致的安定感,然而少有人想过,自己获得了极致的安定之后,究竟要做些什么。
处境的合理性,基于你对自己最根本价值的相信。
让自己值得被爱,并且珍惜爱自己的人。
不要放弃执著,但也不应将自己的追求简化为自己一时执著的东西
成功的非零合博弈要在坚持大方向,避免大问题的同时,保持博弈双方强弱交替的可能。
自信是一桶水,它不取决于你最长的板有多长,而取决于你最短的板有多短
当你对一种关系的感觉感到困惑时,思考关系本身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不妨跳脱于关系之外,看看关系的实质。对于追求实质的人来说,也许长久享受感觉并不是必须的,但并不意味着完全不能享受感觉。此时,要更加珍惜偶尔的感觉,紧握这份关系赋予自己最可贵的东西,去创造最核心的价值。
如果你不爱身边的大多数人,那你也不会获得自己唯一爱的人的喜欢,因为他会觉得你对他的爱只是偶然和无可奈何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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