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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已经是腊月二十四,又开始准备过年了。晴云飞倒没完全适应作为一个大家闺秀。同样,晴云起也不适应做回晴云起,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不时的,晴云起还是会躲到她房里去做针线活儿。不过晴云起最高兴的要属能大大方方的痛冯月泽一起进进出出了吧。
晴云起:“原本我也想给你做些衣服的,可是咱们这个年纪,长得快。我也不知道你长多高了,也不知道你瘦了还是胖了。如今你回来了,我多给你做几身衣服。马上就要过年了。”
晴云飞将灯芯给拨了拨,光线瞬间亮了许多。晴云飞撑着下巴看晴云起,真是神奇,这张脸和自己的几乎一样。她问道:“你不恨我了吗?我夺了原本该属于你的东西。”
晴云起哼了一声说道:“我什么时候恨过你了?抱怨一定是有的,可是后来我也想,兴许我们两个是投错了胎。我本该是女人,你本该是男人。老天爷,和咱们开了一个玩笑吧。我也不爱打打杀杀的,光是听你说的那些,我都已经浑身不舒服了。我倒是爱这女红,能让人静气凝神,一针一线,勾勒出心中所想,简直就是其乐无穷。”
“你若是恨我,我可以还你。我这一身的武功都给以给你。”晴云飞十分的认真。
“不要,我要来做什么?你不是说过会一直护着我的吗?还说我让你打谁你就打谁,难不成你想反悔?”晴云起说完后,将线打了一个结,用剪子将线剪断。
晴云飞笑道:“不反悔,就算是我没了这一身武功,我也一定会护着你。”
过年前,晴不凡来了一封信。一封给了华氏,另外一封,给了晴云起,晴云起又转给了晴云飞。晴云飞将信拆开。大致说的是,过年前,犬戎又来侵扰了几次,每一次,那姓郝的都出去迎敌。每一次,迎敌回来,都是死伤惨重,现在,士气十分的低迷。
可是那何家叔侄两在一旁吹邪风,姓郝的也不听晴不凡的劝,都信誓旦旦的说一定会胜利,要将犬戎的人杀干净。可是每一次都是大败而归。
晴云飞叹气,提笔写了回信,也不知道她从前得来的信息准是不准。
大年三十除夕夜,吃过年夜饭,晴云飞假意说不舒服,没有陪华氏守岁。而是提着酒坛子上了屋顶。这一夜,她喝得酩酊大醉。从前,不管是这个世界还是在那个世界,她从来不曾喝醉过。
过完年,天气渐渐的暖和起来。华氏一直担心一个问题。晴云飞立马就要十二岁了。这个年纪,别人家的姑娘早已经定亲了。而晴云飞,因着那一年,同钱尚书家的儿子闹了一场,许多人家一听是他们家,便避之不及。谁也不敢同她家攀上亲戚关系。为此,华氏对着晴云起抱怨了好几回。原本华氏也想将就将就算了,这冯月泽虽然孤苦伶仃,无父无母。可是人长得好看,对自己女儿也上心,知道疼人。可是,最近,那冯月泽竟然总是把飞儿丢在一边。如此,那便算了,自己的女儿长得多好看,还愁嫁不出去?
对于华氏的抱怨,晴云起无奈,这事情又不是他做的。晴云飞则是偷着乐,她觉得很好啊,她可不想那么早把自己嫁出去。
眼看着,已经立了春,迎春花已经绽放枝头。华氏让晴云飞自己做几套春装等着过几天,皇后娘娘在宫里宴请各大臣的夫人和适龄的子女参加赏花宴。可是晴云飞哪里会做,就把以前的衣服给翻了出来,小是有点小,不过也不是不能穿。
华氏看着那些衣服,恨铁不成钢。这衣服是去年的也就算了,可是也太素了吧。她看着晴云飞说道:“你看你现在穿着的衣服像什么?要是你把头发像是男子一般束起来,你哪里还像是个女孩儿?”从前她不怎么注意女儿穿什么,现在,她恨不得给自己女儿穿得花枝招展,再招蜂引蝶。这女儿还未定亲,已经成了她的心病了。于是,华氏花了大价钱,买了云锦和蝉纱送给了晴云飞,让她做衣服。
当然,这些东西,晴云飞全部都送给了晴云起。晴云起看了后爱不释手,然后又酸溜溜的说道:“娘现在可疼你了,先是给了蜀锦,现在又给了云锦,连蝉纱都给你弄来了。”
晴云飞忍不住笑,说道:“这些东西原本也是给你的啊,要不,咱们再把身份换回来?”
晴云起:“少来!难不成我一辈子当女人?以后还要嫁人?”
晴云飞:“好吧,随你。哎,其实我是妹妹啊,怎么感觉还得我让着你?”
晴云起:“你可以不让啊!”
陈国地处南方,气候温润,适宜植物生长。寒冬一过,万物复苏,这花都城便会繁花似锦。要说这花卉种类最多的自然是要皇家的御花园。各色奇珍异草,争奇斗艳。不过这花年年都看,皇后办的这赏花宴自然不是为了赏花。
晴云飞和晴云起同华氏一起,由宫人带着进了御花园。不少达官显贵已经先到了。正三三两两的赏花。晴云飞一家三口才进御花园,不少人都看了过来。
不少人都听闻晴家有一对长得十分相似的双生兄妹。可是极少有人见到两人同时出现过。只见那两人穿了一样花色的云锦外袍,上头又罩了一层蝉纱,款式十分的新颖,从前不曾见谁穿过。两人五官极其相似,若不是头饰和衣衫的款式不同,几乎分不出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妹妹。
晴不凡是镇国将军,虽然现在并不是主将,可是依旧会有人上来巴结。华氏一时间忙了起来,得顾及上来打招呼的各家夫人小姐。
也有小姑娘,见晴云飞的衣服好看,上来问是哪里买的,或者是哪家的裁缝做的。晴云飞觉得无聊,她向来不喜欢同不大熟悉的人唠叨,就算是对方是个小屁孩。于是将晴云起推了过去说道:“哥哥,有人上来搭讪了,兴许是看上你了也说不一定。”
晴云起脸一红,瞪了晴云飞一眼。不过别人喜欢他做的衣服,他自然是很高兴。他说道:“这是我,我妹妹做的。我妹妹的女红十分的厉害。”他差点说错。
晴云飞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抱着手便往人少的地方走。寻了个安静些的地方,晴云飞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春日的太阳让人觉得浑身都暖。她一抬眼,竟然看见了一颗几颗杏树。她忽然想到,将军府里演武场那儿的那棵也开花了吧。她有多久没去演武场了?
明明说好了,她酿杏花酒给他喝的,说好了一起看月升日落的。可如今却只剩下她一个人。
“谁!”晴云飞站了起来。
这一声过后,一个人从树后慢慢的走了出来。那人低着头,畏畏缩缩,将手插在袖子里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不是,我……。”他一开始还不大害怕,可是谁能想到一个小姑娘声音和眼神竟然能那么的凌厉,害得他一时乱了方寸。把要说的话都给忘记了。
晴云飞觉得眼前的人有点眼熟,可是却想不起来是谁了。她看了看眼前的人,怎么想找个清静的地方都那么难?她原本不想来参加什么赏花宴的,可是奈何华氏软言细语,好话说尽,最后竟然要开始哭了。
既然此处不清净,那么就换一个地方。她刚要离开,却听那人道:“晴姑娘。许久没见了,你,你还好吗?前年的事情,我娘也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太紧张我了。虽然我已经说了,不是你哥哥打的我,可是她不听。对不起……。”
眼前的人看起来十分的紧张,手互相抓着。晴云飞想起来这人是谁了,原来是钱尚书的儿子钱名阳,他娘可是把她给骂了个狗血喷头。她笑了一声说道:“你既然要道歉,其实我觉得你应该找我哥哥去道歉,找我做什么?不过我想,我哥哥一定已经原谅你了。”
钱名阳嗯了一声,说道:“谢,谢谢。晴姑娘,我,我……。”
晴云飞可不是三岁小孩儿,看钱名阳满脸通红,自然知道这人是害羞,也知道是为什么害羞。她不想造孽,不喜欢她会直说,她走到钱名阳的近前说道:“你不要对我抱有任何期望。我们不合适。再说了,你忘记了吗?我哥哥可是说过,你想娶我,那得先打过他。他自小就习武,还去过军营,可是上过站场的人。你不是他的对手。天底下的小姑娘多的是,你一定会找到一个温柔贤惠的好姑娘的。”说完,晴云飞转身就走。看来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还真是不容易。索性,她便回去找华氏和晴云起。
而这时,皇后身侧跟着太子妃,身后跟着无数的夫人和小姐们,正一路走一路说笑。看起来是其乐融融,可谁又知道暗地里怎么较劲。
晴云飞看着这一群女人,转身便想离开。可是已经迟了,那皇后已经看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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