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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吹的树叶飒飒作响，崎岖不直的小路上走着三个人，其中一俊秀少年扛着一棵枝繁叶茂的果子树，他身侧还跟着一个蹦蹦跳跳的小姑娘，在他们前面走着一个男子，领路的步子虚浮无力，时不时地还回头看看身后的两个人。
“怀壬大哥，这里离你家还有多远。”清悟扶了扶肩上扛得果子树，问道。
“快了快了，前面那个村子就是。”那个被换做怀壬的男子擦擦额头上的汗，指着不远处隐约升起一缕炊烟的小村落说道。
“嗯，好。”清悟点点头回道。
“清悟你累不累，要不换我来扛。”阿八眸里闪过一丝关切，声音如山涧流水一般明澈轻灵。
“没事，没事，这点重量我还是可以的！”清悟朝她微微一笑，眸子里倒映着阿八清丽秀美的容颜。
三人又走了一会儿，依稀可以看到一个村子的轮廓，小村庄不是很大，村口处立着一块大青石，青石上缠绕着许多枯藤，隐约可以看出刻在上面的存善村三个字，村门口坐着几个老人，他们面前摆了一个掉了色的棋盘。
“诶，走这，走这！诶呀！都说了让你走这，你偏不听，怎么样，输了吧！”
“诶诶诶，是我下棋还是你下棋啊！你别在我耳边唠唠叨叨的行吗？跟个老娘们似的！”
“老王头，你说谁跟老娘们似的！你个臭棋篓子还好意思说别人！”
“你说谁是臭棋篓子！”
“就说你呢！臭棋篓子！”
“你放屁！”
“你才放屁呢！”
坐在棋盘前面的一个老人，红着脸抻着脖子喊道。啪的一声拍到了棋盘上面，面前的棋子散落到了地上。
另一个老人也不服气的踢开了脚边的棋子，老眼立起横着脖子，驳讽道。
旁边的几个老人各自环着手臂，一个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看热闹似的看着面前两个快要掐起来的老头，此刻不知道是谁朝着路边扫了一眼，看到正往村子里走的几人。
“呵，你这个克父的灾星还敢回来！”
人群里，不知道哪个老头开口说道，紧跟着，其他几个人也都把视线投到了怀壬身上，一道道带着讥讽蔑视的目光像一根根钢针一般，直直的刺到怀壬的心上。
怀壬眼眶泛红的垂下了头，脖颈间的喉结上下滚动，铁青的拳头紧紧握起。
“走，回你家，不要理这些人。”清悟腾出一只手来拍拍怀壬的肩膀，暖声说道。
“嗯……嗯……”怀壬哽咽着从喉咙中挤出这两个字。
站在一旁的阿八，虽然听不懂他们再说什么，但她隐约能感觉到那几个老头身上传来的恶意，这种感觉她很不喜欢，她微微蹙起眉尖，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几个不怀好意的老头子们。
“对，我们快走吧！这些东西太让人讨厌了。”阿八回头看着清悟，皱起的小脸已经能看出她心里的不喜。
三人头也不回的走进了村子，怀壬的家在村子的最西边，所以几个人基本上走过了大半个村子才来到怀壬的家。
清悟这一路上也没闲着，眼睛打量着这个村子里的房屋，他发现越往西走，房子越小越破，并且这个村子里的人好像对怀壬有一种敌意，不是故意上前挑衅，就是远远的躲在一边。
正想着，怀壬已经推开了那扇破旧的小木门，吱嘎的声响就如同深山老林里的鸦叫一般，听的让人瘆的慌，不过清悟二人也不是什么挑剔的人，更没有什么嫌弃的意思。
因为门太小，所以清悟扛得那些果子树进不去，几人发愁的看着面前粗大的果子树，突然就听阿八说道：“不如我们把有果子的枝干折下来，这样不就方便带进去了吗！”
“对啊！这样一来就可以了！”清悟猛的一拍脑袋，心道是，自己可不是糊涂了，这么简单的方法怎么就没想到呢！
几人说罢，就开始折树枝，少顷的功夫就已经把那些长着果子的树枝都给折了下来，一个人身上抱了好几根挂满果子的树枝。
怀壬带着他们走了进去，由于门框太低，几个人只有弯着腰才能走进去，刚一进去，一阵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昏暗的屋子里只摆着一张跛了腿的桌子，桌子上歪放着两个破碗，碗里面爬着几只蟑螂，四周的墙角上纵横着大大小小的蜘蛛网，再往里面瞧去，只有一个土堆的炕，炕上面铺着一层草席，草席的边缘的边缘破破烂烂，草席上似乎躺着一个人，佝偻的身子紧紧蜷成一团，身上盖着一张破棉被，大大小小的补丁错落在被面上，有的地方已经露出来一块块黑棉花。
“娘！”怀壬红着眼睛，呼唤了一声，快步跑上前去。
老人家费力的睁开眼睛，好半天才看清面前哽咽的说不出话的男子，老妇人张了张嘴，说不出声音，不过可以根据嘴型和她的神情猜出她想说什么。
“娘，娘你别急，我给你带来回吃的了！”怀壬手里捧着红彤彤的果子，圆润光泽的果子泛着清香，使人味觉大开。
老妇人沧浊的眸子闪过一丝光彩，诱人的果香让老妇人不自觉的吞咽起口水，身子微微一起又因无力而躺了回去。
怀壬见状，赶忙将老母扶起，让她靠在墙上，然后他又从手中拿的树枝上扯下一颗果子，他用力将果子掰开，香甜的汁液顺着掌心留下，怀壬将掰了一半的果子放到母亲嘴边。
老妇人费力的张开嘴，用劲吸允着甜美的果肉，细嫩多汁的果肉在舌尖翻淌，鲜甜芬香，充溢满口。
“咳咳……”老妇人因吃的太急而有些呛到，脸色咳得涨红。
“娘，您慢点，您慢点吃。”怀壬心疼的轻轻拍打母亲的后背，可是却没有什么用，老母还是一直咳个不停。
“你家里有没有水，快拿来给老人家顺顺。”清悟上前说道。
“没，我家里现在什么都没有。”怀壬紧皱双眉，无奈的摇摇头。
“那你们村子里哪有井，我们去打一点。”清悟扫视了一下四周，心想，真是家徒四壁啊！
“我们村只有最东边有一口井，不过……”怀壬欲言又止，他刚想说什么却被阿八给打断了。
“那我们现在就去吧！”阿八脆生生的嗓音说道。
“嗯。”清悟也颌首表示赞同，然后二人就从怀壬家的走出，往村子的东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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