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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关的天气总是一如既往的令人讨厌,弥漫的风沙迷人双眼,干燥的世界毫无水汽,瘫倒在行道旁的人们干张着布满裂痕的嘴,无声地哀嚎着。
谁也不喜欢这样的天气,除了土生土长在这里的人民。
对于魏萌的征夷军来说,这里只是他们博取功名的地方。对于三门四派来说,边关只是政治博弈的角斗场。对于十字军来说,边关是阻挡他们传播信仰,掠夺各种资源的最后一段防线。
谁会喜欢这个漫天风沙的肮脏地方呢。生长在这里的人或许有些乡土情怀,对其他人来说,边关什么也不是,只是大家为获得利益而肆意祸害的地方。
“兄弟们,来喝。”一个五大三粗的黑胖汉子灌完一缸陈酒。
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并称为男人三大铁。这些个丘八并没学过什么文化知识,也不知道什么忠君大义,连那些个穷秀才都比不上。
能约束这些丘八的绝不是什么国家世世代代培养的主流意识形态。
大梁养士三百年,又不曾养兵三百年。
想让他们在战场上乖乖杀敌,一来要靠男人之间的情谊,通过扛枪和嫖娼,同甘共苦来养起感情。
二来要断绝他们对于其他方面的**,从小培养的童子军,不懂得官场,不知道暗流,他们无从接触社会的阴暗面,也不被允许接触这些阴暗。
三来要培养起轻生死,重情谊的古侠士风气。从小的洗脑培养,让他们从不在意死生的轮回,更注重当下的喜怒,情感。
如此一来,一只任由将军操控的血腥军队就诞生了,只要一点小小的鼓动,挑拨,就能士气大作,战无不胜。
一个男人推开身边的女子,放下手中美酒,径直走向那黑胖汉子身边。
“大哥,你不点个姑娘。要是死前不够多,岂不是亏了本。”
“哈哈,我姜洪涛何时少了,便是即刻死了,也不亏,不亏。”说罢,随手拉过一个妓者,让她尽心服侍。
“这不是怕兄弟们玩的不开心吗,你们开心了,大哥才能放心啊。”
满堂尽是哄笑之声,大赞姜将军的兄弟情深。
“大家,玩的很开心呢。”
马良一个人站在这小破酒馆门口,看着门内种种**,心里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姜洪涛把妓者往桌子上一放,站起身来“不知马将军来此何时,莫不是和大家一样来寻欢作乐的。”
淡淡的酒香混着靡靡气息传在空气之中,马良深吸一口,又重重呼出。
“来酒馆不喝酒,还能干嘛。”马良径直走向妓者坐着的桌子。
“马将军好雅兴。来啊,上酒。”
妓者端起一缸清酒,抱在怀中,眼波流转,媚气横生。马良走到妓者身边,一把扯过她手里的清酒,一手把妓者丢到另一群男男女女里面,也不顾及那惊呼惨叫。
“喝酒,是男人的事,与这风尘女子何关。若是好酒被污,岂是她这条贱命可以相偿的。”马良举起酒缸,一阵痛饮,酒香冲破馆内的靡靡之气,姜洪涛顿觉精神血气一股儿上涌。
“果真好酒。”马良脸色微红,脚步不疲,坐在姜洪涛对面。“姜将军统领黑煞卫多年,声名赫赫,我早便听说过姜将军好酒之名,酒量可灌倒整个金陵城,今日特来比试一番。”
“到底谁的酒量更好。”
姜洪涛心头一震,他自然知道马良早先曾在东京城杏花楼彰显过一番酒中豪气,乃是响当当的汉子。可是姜洪涛可以确定马良绝不是他所表现出的那般豪气。
一个好酒的豪气汉子,是不会做到马良如今这一步的。一日斗败天下群雄,从默默无闻的小人物变成名扬四海的大英豪,又使出连番手段,成功加入征夷军。
在这个世界,没有谁的成功来自侥幸,从来都是一步步算计,一步步经营,一步步走向成功。
姜洪涛也不是真正的嗜酒如命,可是他手下那群士兵相信他是个酒中汉子,他就必须要去喝酒,爱酒,扬起酒神之名。如今马良借酒名义前来挑食,他也绝不能退。他要这个有着数百年传统的军队为其所用,就要有所牺牲,有所改变。
马良本就是他重点关注之人,如今居然无端端找上门来。虽不知其真实目的,但只要抓住“利益”二字,从中言语行为推敲一二,便能反推其真实目的。
如果马良真的只是来比拼酒量,那么姜洪涛便伺机与之交好,以待后来谋划。
“好好好,我浸润酒壶多年,未曾得逢敌手,今日马王爷前来赌酒,我怎么能避之不战。”姜洪涛气势一抖,衣衫破裂,露出层层肥膘,抱起酒缸,同样大口饮起。既然马良喝了一缸酒,姜洪涛就不能弱了气势。
咕咚咕咚之声,硕大的喉结上下耸动,姜洪涛手下一干兵士都惊得呆了。姜洪涛知道自己酒量再好,也有极限,决不能现在逞能,便运起神功,暗化酒力。
这万里洪涛神功,取大海波涛层层堆叠之意。姜洪涛运起万里洪涛神功,身上肥膘层层抖动,酒力一点点渗入油脂内脏骨骼,又从肌肤中一点点化作酒气渗出,酒香从姜洪涛身上过滤一遍,更显醇厚醉人。
黑煞卫的汉子们也是无事泡在酒缸里的男人,但何曾闻过这种酒香,一时间也**萌发,对周围妓者上下起手。
马良眉心天目细细一探,便已知道姜洪涛内里虚实,不过是靠神功逼发酒力而已。一指轻弹,两股内力打在姜洪涛胸前两点大穴。马良是来告诉姜洪涛“我不好惹。”的,自然要好好杀杀他的威风。
但黑煞卫还必须要安定,他若是明面上打击姜洪涛,必然会反弹闹事。所以马良选择借比酒的名头来搞事,一来可以暗地里告诉姜洪涛“我不好惹。”但他却无话可说,二来可以防止姜洪涛借机闹事,如果因为比酒输了就怀恨在心,他以往的粗豪人设就会彻底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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