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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中元大祭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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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欲斋,这是刘德景第二次来到这里。作为洛阳城名声在外,让万千少年憧憬不已的圣地,这地方依旧是那般清幽宁静,似乎外界的俗世烦恼都与它没有任何关系一般。

    广场之上,人流依旧众多。斋前,那两名粗犷护卫还是那般凶神恶煞的模样。只不过不同的是,此时的刘德景并非第一次到来的那个小毛头了,面对着两人怒目圆瞪,刘德景从怀中掏出了那柄竹制小剑的信物,便在外界无数人羡煞的目光之下,快步走进斋中。

    斋中的气氛依旧还是那般,如同隔世之地,不见半点俗气。四周的环境也和之前没有什么不同,唯一的区别,便是前来引路之人,并非之前的妙尘子,而变成了一个普通的侍女。

    侍女再普通,毕竟也是妙欲斋的所有物,自然体态容貌俱佳,气质脱俗文雅。只不过由于刘德景早已见过更加美艳的女子,自然现在眼界陡然变高,早已对这等水平的有了不小的免疫力。在侍女的引领之下,两人穿过层层竹林,最终来到了一栋小竹楼前。

    此时时辰尚早,还不属于妙欲斋开门迎客的高峰期,因此斋中并没有什么人。清幽的小楼还是那样静静卧躺在一片翠竹之中,显得慵懒又洒脱。

    刘德景站在小楼前,谢退了引路侍女,静静而立,心中思绪万般,却迟迟不知该如何做。他脑子里本有着一大堆的疑惑和不解,想从这里获取一个答案,但当他真的即将面对这一切事,却又怕了起来。

    “没想到我刘德景,自以为已经能够平静地面对一切,今日却又乱了心。”看着那小竹楼,刘德景不禁自嘲地苦笑了一声。

    这个时候,小楼之中,悠然传来一阵琴声。琴音清澈透明,曲调优美流畅。旋律灵动,活泼地跳跃者反复出现,给人带来了一股喜悦,却又有着些许紧张的感觉。这样的琴声,瞬间如清露过心,洗净了繁杂尘土,让刘德景浑身轻松自在了不少。他嘴角微微一挑,终于迈步向小楼之中走去。

    妙音阁中,还是一如既往干净,清幽,一尘不染。也不知是侍女们恪尽职守,还是这屋子的主人太过勤快了些。

    那一扇开阔门框之中,一道倩影端坐,云水环鬓落九天,随风轻摇,摩挲着白玉蜂腰,让人无尽遐想。妙尘子身穿霜色薄纱,内里嫣红小衣若隐若现,琼臂玉颈肤如霜,看得人心神直荡漾。只见她纤纤素手上下轻拨,灵动洒脱,高洁庄重的音乐此起彼伏,环绕在小楼里,让人听之无不动容。

    刘德景虽然算不上什么文人雅客,但也是好琴爱乐之人,自然是懂得听曲儿不打岔的道理。他端坐在妙尘子身后,看着那窈窕风韵的身影,整个人都不禁痴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段清幽曲音慢慢落下,竹楼之中才重归于平静。妙尘子娇躯微动,轻轻地抬起头,似在向往天空,久久不动。倩影与碧竹相映,余音袅袅回响,自成一道风景。

    看着妙尘子,刘德景觉得眼前一花,就像是有缤纷花瓣洒落,优雅之下多了几分感伤。

    “清风邀柳碧波荡,缤纷落尘望青天;此曲天上有,今生何所见。没想到,天下竟真有这般美妙的琴声。”

    望着那缤纷花雨,刘德景不禁感慨道。

    听到了刘德景的话,妙尘子娇躯一动,声音传来,如百鸟齐鸣,“没想到方才一日不见,小弟弟竟变得文艺了许多。当真是士别一日,如隔四秋啊。”

    说着,她缓缓站起身来,如白脂润玉一般的右臂轻轻一挽,挑过脚边落地长纱,随即脚步轻移,若点水莲花,出尘而不染。明明没有任何的搔首弄姿,只是简单的平步轻移,反而步步风韵频生,美艳得不可方物。

    在刘德景异彩闪动的目光之下,妙尘子轻身坐在他身旁,端过桌上茶壶,一边倒着水,一边柔声道:“小弟弟,今天这么早便来找姐姐,莫不是方才过了一晚,就长大了?”

    被妙尘子如此一调侃,刘德景连忙收起了目光,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得挠头苦笑道:“姐姐这般惊天容颜,我若是毫无反应,那也算是一种亵渎,就莫调笑我了。”

    妙尘子淡淡一笑,也不与他多说笑,将茶沏好。便静静地看着他,并不做声。

    在妙尘子的注视下,刘德景第一次觉得这茶喝起来竟然也有困难的时候。他端起茶杯,目光不断闪动,最后一咬牙,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正欲开口,却见妙尘子目光转冷,淡淡地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问,有很多东西不是该你这个年纪去染指的。”

    “姐姐……”刘德景闻言一紧张,脱口而出叫了一声,却看见妙尘子那眼神,顿时心中一软,脑袋也耷了下来。

    两人均无言,清雅小楼之中一片沉默,唯有煮茶的声音阵阵。

    也不知过了多久,妙尘子轻叹了一口气,从腰带之中取出了一块玉牌,悠悠地递到刘德景手上,轻声道:“你此行万般艰难,姐姐我也无法相助。这块玉牌,乃是我的随身辟邪之物,对你应该会有些帮助。我能帮你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刘德景抿着嘴,接过妙尘子手中的玉牌,沉吟了片刻。最后似是下定决心一般,转头看向妙尘子,轻声问道:“姐姐,我知道其他的事情不能多问,那我只想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你是左先生的人吗?”

    妙尘子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有些惊异之色,思考片刻之后,随即点了点头。

    “那就够了!”刘德景猛拍了一下大腿,立时站了起来,大踏步地朝门外走去。走到门口,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来咧嘴一笑,说道,“对了,姐姐,任大哥托我给左先生说一句话,劳你转达了,那就是叫他莫忘了承诺。”说完,也不等妙尘子回答,便径自走了出去。

    看着刘德景远去的背影,妙尘子眼眶微微一红,低语骂了句“傻孩子”,便转过身。那静谧的翠碧小楼,再度了无生息。

    走出妙欲斋,刘德景抬头看着天,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虽说这一趟并未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但是至少能够证明一点,就是不至于和妙尘子为敌,那便够了。至于妙尘子也好,还是左慈也好,和那太平道究竟是什么关系,他也懒得去知道,反正这些事情自有任昂去苦恼。

    想到这里,刘德景回头看了一眼妙欲斋的大门,他总有感觉,似乎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奇妙的地方了。再度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消失在了人潮之中。

    接下来的时间里,洛阳城中,暗潮涌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人,做着不同的准备。

    曹破石处,人头攒动,各色人种往来不绝,肃杀之气正盛。而他正与一名矮胖中年人谈笑甚欢,眼神之中异色频闪……

    北部尉府,曹操看着面前桌上的一些东西,神色凝重。而一旁夏侯兄弟,也同样面色沉重,隐隐有杀气涌出……

    李巡家中,一名面容俊朗的青年正捧书朗读,听得身旁李巡一番言语,顿时怒气冲天……

    蔡邕带着蔡文姬,在明市之中闲逛,似在给她购买书籍墨宝,然而蔡文姬那聪慧的双眼之中,却暗暗透露着不安……

    卢植则不断地进出着各个府邸,谁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时间,就在这样紧张的氛围之中一晃而过,不管次日会发生什么,也不管人们意愿如何,都无法阻止这一天的到来。

    中元大祭。

    这并不是一个节日,也不能算是一种习俗,或许勉强算来,只能称作是一种习惯。

    六官之说由来已久,《周礼》之中便有明显的阐述,天下之事,分属六官管之,定名为天、地、春、夏、秋、冬。六官并非官职,而是职务,掌管着世间各事。也不知从何时开始,一些道家子弟便将天地二官摘出,与水官并列,称之为“四元”。分别以正月十五、七月十五、十月十五为诞辰祭,称之为上元祭、中元祭、下元祭。

    每到这个时候,南方的天师道,亦称五斗米教,北方的太平道等等信奉黄老之道的团体,便会烧香祭祀,摆道场,以求祈福免灾。而由于黄老现在渐成邪说,深受朝廷打压,因此这类的祭祀活动就变得越发隐晦,并且借用了各种外衣,逐渐传播开来。

    而中元大祭,则是对地官的供奉。

    地官,又称中元赦罪地官。传称每年七月十五便会降临大地,校戒罪福,为人赦罪。同时冥府之门将会打开,亿万游魂将会重临大地,接受后人的祭拜供养。而那些孤魂野鬼,不管是基于何种原因,也会在这一日得到短暂的自由。因此,天下百姓,为了祭祀先祖,安抚野魂,家家户户也会焚香燃纸。这一夜,点点荧火缀大地,阵阵孤烟绕宅门,空气中弥漫着的,都是无尽哀思。

    而人在悲伤痛楚的时候,往往就是最脆弱的时候。普通人知道这一点,玩弄人心的人更清楚。因此作为天下第一大教,太平道每到这时,都会大肆祭典,广做法事。看起来是应了万民呼声,私底下,谁又知道他们在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天刚亮,刘德景便早早起了床。

    这一日任昂同样并没有练剑,按理说少了这个自动报时机,他应该睡得很好。但是那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加上大战即临的一种说不出是激动还是紧张的情绪,使得他一觉醒来,再无困意,索性走到外面去看看风景。

    太学此时已被封锁,原本的子弟也大多都被遣散回家。其实即便不这么做,这些人基本也不会选择留下来。毕竟对于他们而言,太学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学习的地点而已,像刘德景这般拥有强烈归属感的学生,并不是大多数。而留下来的那少部分人,则被任昂安排到了北区与南区交界的一座院落之中。

    一开门,便看到陈到和公孙瓒坐在院子里,两人赤裸着上身,面对面地坐在一条长凳之上,身体微微颤抖,不知道在做着什么。

    这两人,平日里脾气相投,就爱争强斗势,就连喝个水都能想着法子赛输赢。对于这种画面,刘德景早就习以为常了,也不以为意。正当他准备无视两人离开的时候,只听得一声极不甘心的大喝,公孙瓒率先趴在了长凳上,气喘吁吁。而对面的陈到虽然也是气息不稳,但依旧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笑呵呵地转头看向了刘德景。

    “你们到底是在干嘛?”看着他们两个大老爷们这猥琐的模样,刘德景没好气地问道。

    “我和伯珪大哥刚才小赛了一场,五分无形凳。”陈到哈哈一笑,看着公孙瓒说道,“伯珪大哥小输了一局,愿赌服输,切莫忘了约定啊。”

    看着公孙瓒一脸丧气的样子,刘德景不禁有些好笑,追问道:“看兄长失落成这样,你们到底赌了啥?”

    “没什么,就是谁先帮对人磨刀而已。”陈到手一指,指向不远处桌上的两把钢刀,说道,“今天晚上若是要大干一场,自然得把武器准备妥当了。我与伯珪大哥都拿了自己的趁手兵器,许久不用,自是需要打磨一下。只不过我们一直分不了先后顺序,所以就小赌了一场。”说到这里,陈到颇为得意地挺了挺胸。

    “哈~?就为这事儿?!反正都要打磨,谁先不一样吗?这也能争,真是服了你们。”

    “不一样!!”还未等陈到说话,公孙瓒突然跳了起来,大喝道,“男子汉大丈夫,万事皆要力争第一,这才是男人气概!就算是小小磨刀的顺序也是如此!先磨再帮人磨,这叫豁达;先帮人再求人那叫落魄,能一样吗?!”

    “嘛,差不多就是这样。”看着公孙瓒的样子,陈到笑着点了点头道。

    刘德景没好气地白了公孙瓒一眼,说道:“那照你这么说,你现在可是落魄到了极致了,这样开心了?”

    公孙瓒听到这句话,顿时脸色一黄,一脸苦楚地又耷拉着脑袋坐了下去,显得很没生气。看着他这模样,刘德景也是无语又无奈,只得冲陈到一抱拳,离开了住处。

    日上四竿,时候已然不早。路上自然也就是车水马龙,人潮涌动。虽然只是属于较为偏僻的地方,但毕竟是二十三街之一,刘德景他们所住的地区依旧算得上人气颇旺。

    比起平常日子,这一天街上最大的不同便是多了许多卖纸钱烛火的商贩,各种色彩斑斓的祭火用品琳琅满目,倒是让街道之中增色了不少。只不过,相对于其他的日子而言,这样的日子多少气氛之中显得有些严肃。

    刘德景随意走了一阵,心中想起什么,便朝金市走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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