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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刘德景与任昂用过早饭,再出门,已是辰时过半。席间,卢植曾不经意地走过,随口和他二人闲聊了两句,便悠然离开。也正是因为这般耽搁,才使得他们晚出了片刻。
早晨的洛阳,城市已然苏醒。道路之上车水马龙,人头攒动。四处一片热闹景象,满是幸福的笑容。若只是身处其中,当真会觉得天下一片太平,社稷依旧中兴。
看着这些无忧无虑的人,任昂感慨万分,忍不住叹道:“若只是身在此处,当真觉得世间无忧。若是其他地方的人看到眼前这般景象,一定会惊为仙庭吧。”
刘德景闻言,轻声问道:“听任大哥的口气,应该走过很多地方吧?难道现在外面的情况已经到达了如此严重的地步?”
“虽然还不至于立刻崩塌,但也已是病入膏肓,缺的,只不过是一个契机罢了。”任昂摇了摇头,不愿再在这个问题上多言,说道,“走吧,晚上既然要赴蔡大师之宴,自然要把东西备齐。”
说完,两人便立时动身,消失在人流之中。
洛阳城作为天下中心,地域自是广阔无比。二十四街纵横交叉,贯穿东西南北,将整座城市联成了一个整体。各区之间,商铺林立,门楼纵横,各处均是人来人往,散发着蓬勃地生命力。
任昂和刘德景所在之处,便是其中一条主道。
虽说是主道,但二十四街也有中心和偏僻之分。好的位置,自然都被皇城之中那些达官贵人们分刮一空。作为普通的百姓,也只能在他们挑剩下的区域里寻觅自己的生机。
刘德景跟在任昂身后,四处张望着,心中不禁疑窦丛生。照任昂所说,他们此刻出来,本是来寻找晚上送给蔡邕的礼物。蔡邕的眼光何等高,要想让他都动心的礼物,必然不是凡品。既然如此,任昂为何故意舍弃了那些珍宝集中的闹市区,反而跑到了这个偏僻的地方来呢?想来想去,也只有那么一种可能了。
“怎么?看你一脸愁容,想不通为何我们会来此处是吧?”任昂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是。”经过了这两天打交道,刘德景和任昂倒已算是熟识,相互之间也没有之前那般陌生客气,直接回答道。
“这也没什么,只是单纯的我们要找的东西在这里罢了。”任昂同样也是四处张望,像是在找寻什么一样,“人都会有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情况,何况城市。不是所有在闹市区的商家都有宝贝,更多的反而是滥竽充数忽悠人的。恰恰在这种地方,捡漏的机会才会更大。”
“捡漏?”刘德景闻言不禁笑了笑,“任大哥难不成是靠捡漏发的财?”
“你说呢?”任昂淡淡一笑,目光一下亮了起来,“到了。”说着,他也顾不得和刘德景调侃,快速朝一处走去。
这是街边的一间小商铺,没有任何的特色,一句话概括,十分不起眼。如果不是因为任昂带路,刘德景恐怕即便走到此处,也不会有半分上心。
这间商铺门头已是有些年头,破旧的朽木门框年久失修,早已没有什么防盗的功能,所能承载的,也就是只是堪堪挡住外人视线的功能罢了。大门的边缘刺刺拉拉,木刺到处都是。窗框之中,一张泛黄的窗纸堪堪糊在上面。纸张老旧已经磨起了重重毛边,仿佛一口气就会吹破了一般。在这破烂不堪的门头之上,竟赫然还置着一块门匾,上面刻着三个大字“左安坊”。
如果不是挂着这牌匾,刘德景甚至都快觉得这屋子是用来放垃圾的,一间商铺怎么会破烂至此?!但任昂却毫不在意,快步走到门前,轻轻地敲了三下之后,便伸手推门走了进去。
从某种角度来时候,刘德景倒是真没猜错,这左安坊,横竖看来都像是一个放垃圾的地方。店铺之内空间并不算大,一张柜台,数个百宝格便是所有的家具了。所有的东西乱七八糟地堆得到处都是,墙角处更是如小山一般高,光是看着便让人没有丝毫选购的心情。
走入店铺,刘德景的心情,立刻从疑惑变成了错愕。这样的地方,找得到给蔡邕的礼物,那才真是见鬼了!
只不过任昂似是丝毫不为所动,进屋之后,便径直来到柜台之前,微微一抱拳,轻声道:“敢问老丈,这里可有曲谱出售?”
听到任昂的话,刘德景方才发现这屋里竟然还有一个人。一名老者坐在柜台之后,斜靠在躺椅上,双目微闭,若不是还能感觉到那些微的气息,恐怕都会以为他已经逝去了。老人的年岁显然已经不小,岁月的沧桑完整地在他的脸上刻画出了道道印记。不过让人颇为惊奇,他却并没有因此而流露出颓朽之感,倒是无形中露出一种无比清净自然的表情。他的须发皆已雪白,尤其是那对浓眉,竟然也变得毫无瑕斑,就如两道霜棱一般,慈祥中还有些英气。若说这商铺之中还有什么能让刘德景稍微在意的,估计也就只有这位不知名的老者了。
似是听到了任昂的话,老者并未睁眼,而是含含糊糊地回了一句:“要什么自己找,左安坊不卖物,只售缘。”说完,他便再度收敛了气息,继续小憩。
“这大爷……这生意做得也太自由了吧?!”刘德景听到这番话,不由得又好气又无奈。天底下哪有这般做生意的人?不卖物,只售缘?合着跑这里来买东西,还是看运气不成?自己找,这个破地方如此杂乱,谁知道要找多久?!刘德景越想越不是滋味。
不过任昂似乎对此并不在意,微微点头之后,便转身朝刘德景走来,严肃地说道:“德景,听到了吧,今天你的任务,就是在这找一张曲谱,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一张琴谱。这琴谱无名无姓,但以你的音乐造诣,我相信只要看到就一定能够认出来。”
“琴谱?难怪任大哥会把它当成给蔡大师的见面礼。可是小小一张琴谱,在这里要怎么找啊……”刘德景下意识地再度张望了一下四周,愁眉苦脸地喃喃道。随即,他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一般,转过头盯着任昂,“等等……任大哥,你刚才说,我的任务?怎么?你不在这儿一起找??”
“看你说的,我还身有要事,而且对琴谱是一窍不通,又怎么能把一天的时间花在这个地方?”任昂微微一笑,拍了拍刘德景的肩膀,说道,“我实在是分身乏术,这件事非同小可,自然就只能拜托你了。回头你找到琴谱,我们就醉月楼见吧。”
“我!”刘德景顿时头皮一阵发麻,满肚子委屈却又倒不出来。他到底倒了什么八辈子血霉,竟然会摊上这么个破差事。眼见任昂态度坚决,他也只能耷拉着肩膀,以无声来抗议了。
不过任昂怎么会理会他的这些心思,笑着嘱咐了两句之后,便自行离开了。原本就昏暗静谧的店铺中,此时变得更加冷清。刘德景看向着四周八方一片杂乱,叹了一口气,尽管百般无奈,还是只能依言行事。
不过当刘德景真的开始寻找琴谱之后,方才开始察觉到这左安坊的不普通。虽然这店铺看上去杂乱无比,但却十分干净,不仅没有丝毫的霉灰之气,甚至可以用一尘不染来形容。也亏得如此,刘德景找东西才不觉得那么痛苦费劲。
不过饶是如此,刘德景却依旧满脑子犯嘀咕,这么混乱的屋子,到底要怎么打扫才能达到如此效果?这老头看起来也不像是一个勤快人啊,真是有些古怪。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刘德景在这左安坊已然待了有半个时辰,然而却依旧一无所获,这让他不禁对任昂的决定产生了一丝怀疑。对于任昂要找琴谱这事儿,他倒是能够确信。毕竟除此以外,他也想不到还有什么东西能让蔡邕那般人物感兴趣的。但是找了这么久,也没个线索,自然会让他怀疑任昂是不是故意把他丢在这儿,自己去找琴谱去了。这种疑惑是人之常情,加上一旁那白发老头一直睡得跟死猪一样没反应,也由不得刘德景不产生这种负面的情绪。
这个时候,突然白发老者转了一个身,梦呓一般地说道:“用眼者,等同视若无物;用心者,方能洞悉方寸……”
刘德景闻言,朝着柜台的方向瞥了一眼,不待见地摇了摇头。一个觉都睡不醒的老头,说个梦话还神神叨叨的,真是让人有些无语。这个小插曲,刘德景没怎么在意,依旧自顾自地找着。
就这样,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看看时间已经来到了中午,却依旧没什么收获。刘德景心情颇为郁闷,趁着肚子咕咕直叫便暂时离开了左安坊。毕竟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也是饿得慌。饿着肚子就更加烦躁,任谁都一样。
左安坊的四周并不算特别热闹,毕竟所逛之人身份不同,因此也没什么上得了台面的馆子。刘德景随意转了转,便挑了一个看起来比较干净地铺子吃了一碗面。虽说肚子确实很饿,但这顿面依旧让他吃着十分不爽。也不知道任昂跑哪儿去了,丢他一个人在这块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凄凉地吃着面条,心中可不是个滋味。
不过不爽归不爽,事情总还是在那里。刘德景一边吃着,一边思索着左安坊当中的情况。这样扫地板式的寻找已经花费了他不少的时间,但是依旧毫无所获。再这么下去,他也不觉得能有什么收获。如果不想想办法,恐怕真的就只能空手而归了,这样的结果他可是完全无法接受的。
一顿饭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吃完了。刘德景付了钱,走出面馆,满脑子都在想着事,心不在焉地左右晃了一眼,便穿过道路,准备朝左安坊走去。
吱呀呀呀呀~~~
还没等他迈过两步,却突然听到耳边一阵尖锐地响声传来,几欲撞上他。刘德景转头看去,没曾想还未等他开口,对方便破口大骂了起来:“你个不长眼的小子!走路也不看路,想死啊!?”
骂着刘德景的,是一名体格精壮,身材普通的中年汉子。汉子穿着开胸的汗褂,一身皮肤黝黑油亮,看起来十分健壮。他推着一辆货车,显然是在赶路。此时货车之上的货物东倒西歪,很明显是因为方才的紧急刹车所致。
刘德景心情本就郁闷,事情刚发生时本想张口骂回去,但一看到对方也不过是个讨生活的穷苦人,突然发觉自己似乎失理在先,连忙一抱拳,满是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这位大哥,方才我是真没看到,对不住了。”
精壮汉子倒是也不矫情,看到刘德景道歉,也是挥手一摆,一边整理着货物一边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这小兄弟,年纪轻轻,看起来也是挺精明一个人,怎么也会如此恍惚。明明刚才看到你头转了过来,以为你已经看到我了,却谁知道,居然还会犯这种错误。要是如此目中无人,视若无物,那你的未来可是让人堪忧啊……”
精壮男子倒是一片好心,不过这话听得让刘德景是颇有些无语,出于礼貌也只得静静听完。突然,他眼睛一亮,连忙问道:“大哥,你刚才说什么?”
精壮男子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嘟哝道:“说……说你未来堪忧,怎么了?”
“不是这句,前一句。”刘德景急道。
“说你目中无人,视若无物啊,怎么?不乐意!?还想练练不成?”精壮男子瞪着刘德景,撤了一步,严肃地看着他叫道。
“就是这个!!谢了你大哥!!”刘德景顿时恍然大悟,连忙跳过去抱了一下精壮男子,便头也不回地朝左安坊跑去。
“这小疯子,有毛病吧!”精壮男子表情呆滞地站了片刻,嘴里骂骂咧咧地推着车,再度前行。
话说刘德景飞快地冲回了左安坊,屋中依旧如常,白发老者还是睡在那里,就像是他一生只有睡觉这一个选项一般。刘德景缓步走到他面前,一躬身,满脸堆笑道:“大爷,我知道您没睡着,您也就别装了,指点一下我这个小辈吧。”
白发老者并没有任何反应。
刘德景倒也不恼,依旧笑眯眯地垂手站在一旁。毕竟这种事儿他也不是第一次遇见。想当初,不管是卢植,还是蔡邕,这些有本事有文化的大人物,谁不是一股子傲气还有一肚子烂脾气,不都被他拿下了吗?对其他的或许他不敢说什么,但是相信吃闭门羹这出,应该还不至于发生。
果不其然,又过了片刻,白发老者皱着眉头坐了起来,一脸不悦地看着刘德景,埋怨道:“有你这小辈这么干的吗?像盯着个死人一样,谁还能睡得踏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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