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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云宜的肩头,再往前,就是几树养在暖室的桃花,错乱娇妍的桃花中间,错落地坐在三位衣着精致的贵族小姐,大约十五岁到十八岁之间的模样,此刻皆往这边看过来,见到我,皆是一愣,随即,坐在中间穿着湖色衣裙的贵族小姐站了起来,笑道,“这位便是成郡主啦?”说着走过来,面目和善亲切地看着我。
我亦回笑,微微一礼,道,“匪华见过从姐姐……”
云宜来之前就同我说过这次诗会上会来到的几位值得重点关注的小姐,也猜测过这次那几位的穿着会是如何,其中便说到从氏之女从元喜穿绿湖色服饰。
在京都,各位贵女在穿着上多少是有些讲究的,一般情况下一位小姐在公众场合将一位服饰穿到极致或者成为她的代表,那么其他与其旗鼓相当的或者同层次的小姐都会或多或少地避开,低于她的层次的则是避嫌,高于她的则是忌讳,总之,京都数千闺秀贵女,若是有意,是可以用这些描述区分她们的,而那些较为出名的几位,则只需数字就能概括出她们的特征。
比如从元柔美娴静,着绿湖,安琳娇媚活泼,着艳红,兰仪端庄内敛,着素青等等……
我进门的瞬间看见的,就是这三位,而这三位,也是今天需要特别在意的三位,从元出自京都从氏,女眷中地位最高的三位,分别是位居贵妃的从妃,贵为谨王正妃的谨王妃以及当朝四王子的四王妃从氏,从氏是渊源很深的大氏族,如今出仕的男子中虽然没有女子这般势大,但是分布说遍布朝野也不为过,总之不容小觑,其次是安家,与从氏不同,安家是近几代新盛的家族,势头很猛,同说以文谋起家,但如今这两代却以武将见长,安琳为安将军小女,上面两个哥哥都是如今势头很猛的少将军,至于兰仪,她是兰泽的妹妹,如今十八岁。
从元轻轻地拉过我的手,慢慢将我牵到一个位置上,轻轻地按着我坐下,才道,“你这丫头,怎么知道我是从姐姐的?”说这话的时候,她脸上露出几分有趣之色,但并未显露出过多的疑惑,显然明白我虽对京都不熟,但若是有心提前做功课,这些都是可以掌握的。
那厢,一身红衣的安琳凑趣道,“成郡主,你既然猜到她是从元姐姐,那你可知道我是谁?”说着她伸出一只手指了指自己,又似笑非笑道,“猜错了可是要受罚的哦……”
我一顿,还没有来得及说话。
一旁,另外一边坐着的一位小姐笑着插道,“你这样可不好,小心吓着这位新来的妹妹,以后见着我们就躲了,更何况,她亲姐姐还坐在这儿呢……”说着她刻意地看了眼此刻也端坐在一旁的云宜,续道,“你当着云姐姐的面儿欺负她新来的妹妹……”
“是啊!!!”话音一落,云宜放下手里的茶杯,抬眸笑道,“我这妹妹是新来的,你可别欺负她……”
“哪能啊……”
“是啊是啊,云姐姐的妹妹就是我们的妹妹,我看这小郡主颇合眼缘,结交还怕来不及呢……”
云宜话一出,四周纷纷传来一阵阵呼声,随即笑开,再次接上之前的诗会游戏。
“之前可是从姐姐领先,不知云姐姐过来,这等局势是否会有所改变……”安琳双目在从元与云宜之间来回扫动,颇有些不怕事儿大地说道。
云宜眉毛一挑,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而从元则伸出手,轻轻地捏了捏安琳的脸,假意责道,“你这丫头,都被你两个哥哥给惯坏了!”
周围一阵嘻嘻哈哈之声。
“不知小郡主可否加入?”忽然,未曾说话的兰仪朝着我开口,虽语气淡淡,但却并不是她表面看起来拒人千里的疏离。
我笑了笑,正待点头,那边,一位贵族小姐笑着插嘴道,“哦,成郡主文采应该不错吧?毕竟是云姐姐与安陵君的妹妹……”
这话……我听着还真是心里莫名一虚,可还没等我虚完,那边又有人开口。
“是啊是啊,昨儿个我还听兄长回来提到过,说昨天安陵君府里的宴会上,安陵君阁下可是亲口说成郡主是在枫山书院上过学的,与那四位成郡新秀皆是同窗……”安琳道。
“哦?今年
成郡的四位新秀吗?那都可是些了不得的人物啊,听说各个技艺不凡。”又是一位小姐道。
听到这里,坐在我身侧的从元侧头过来,微笑道,“这种事情成郡主应该知道得更多……”
此话一出,周围的小姐都纷纷朝我看来,我一滞。
“成郡主……”安琳再次开口,我闻言朝着她看去,就听她说,“听说安陵君去年曾派您去成郡首学去,那应该知道成郡学府之中哪些堪配真才实学……”
相信昨天兄长宴会上出尽风头的新秀们的名声,此刻早已经由每家父兄传到现下在座的诸位小姐的耳中,故此,她们才对成郡学府侧目。
当然,更多地还是对段子韶四人好奇。
我道,“枫山是成郡最好的学府,而这次来的几位,是六艺比赛中各项魁首……”
“那就是最厉害的啦……”又是一位长相颇为娇俏的少女抚掌笑道,“昨日兄长回来,说安陵君阁下这次的几位新秀都极为出众,颇有才名,真想好好见识见识呢!”
闻言,我有些诧异地看她一眼,但见这少女一脸娇憨天真,完全没有丝毫避讳,这份诧异渐渐回落。
安琳指着她笑骂道,“你这丫头,说话倒是直接……”
周围的几位小姐纷纷笑了起来。
被取笑的姑娘嘴一撅,有些不服气地道,“这又怎么啦,本来就是嘛,每届来京的新秀,不都是父辈的门生候选,兄弟们的助力候选,我们的夫婿候选嘛,这举贤会每三年才一度呢!虞朝十四个郡,每届也就几十个人,那话怎么说来着,”那姑娘顿了顿,想了想续道,“哦,僧多肉少,不积极点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啦……”
纵然知道她可能是个直率的,但我完全没有想到竟是这般直率,我不由得多看她几眼,同时不着痕迹地与表姐对视一眼,果不其然在她眼里捕捉到一丝无奈。
就在这时,身边有人轻轻将我拍打了一下,我回头,就见从元指了指那位语出惊人的少女,轻声对我道,“这是陆司农大人家的小孙女,闺名杉……”
陆司农?
哦,难道就是昨天宴会上的陆老?
这样想着,我脑子里不禁浮现出那位面容消瘦的老者模样,与眼前这位少女一加对比,更加觉得有趣。
“成郡主姐姐……”
就在我沉默瞬间,陆杉忽然问我,“我说了这么多,您可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呐……”
我尴尬了笑了两声,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额角,然后笑答,“这个嘛……陆妹妹若是想,可以随时来匪府……”
我本也只是应酬之话,想着纵是再怎么率直大胆,但终归是个名门小姐,但岂料这位陆妹妹着实言行不忌得厉害,只见她笑眯眯地点头,道,“哈哈,那说好了啊,过两天我就去安陵君府上找您玩儿,到时候您可要将那位叫、叫什么来着?”她声音低了些,细细思索一番,眼神一亮答,“啊,邓林!您可得好好指给我看看,昨天祖父回来,对这个家伙赞不绝口,我倒是真想见识见识……”
“杉杉,你到底是因为陆老的话想见识见识他,还是看上人家,想招为夫婿啊?”一位坐在陆杉旁边的小姐笑笑着打趣道。
陆杉也不看她,而是将在座的几位小姐扫视一番,不在意地道,“都有啊,若是他当真如传闻那样有才,人有长得颇为俊俏,那当真是如意夫婿的最佳人选,难道不是吗?今儿个在座的姐姐们,难道你们不是这样想的吗?”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的目光终于落在她身边的那位小姐身上。
那位小姐闻言,掩面笑了笑,不答。
我挑了挑眉,也笑了笑。
“呵呵……”身旁,从元轻笑两声,缓声道,“这话不假,但若说最佳夫婿,还得看连王手下的几位……”
云宜亦笑了两声,看着从元微笑道,“我听说这次京都新秀,陛下是命连王殿下管?”
“不错!”一边安琳点头道,“这事我也是略有耳闻,只是不知道是哪几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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