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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儿女之事自有他们各自论断,阿兄若有闲情,倒不如思考武川下一步该如何走?”
“阿弟难道不是已有主张?”
武川,独孤府邸内,独孤一族掌门人独孤库者脸色淡淡,宇文肱脸色一沉。
若不是相识多年,他宇文肱绝对不愿在这木头这边浪费时间,豪义虽是英雄不可缺,但若是只知英雄气概不晓变通,在这世道,也不会长久,
阿兄,到底还是太过优柔寡断。
宇文肱的脸色有变,自然逃不出独孤库者的眼。他的眼神微微一暗,说出来的话也瞬间毫不客气,“阿弟,大王虽有错,但武川决不可自乱阵脚,怀朔之事自有守将应付,阿弟,慎行。”此番怀朔之事,如愿与阿若未开口是不错,可贺拔胜却早已捎来口信。想起那是非种种,独孤库者脸色微变。这六镇,当真是自乱阵脚了么?
“天道不公,六镇子弟皆是血性男儿,若无反应,那才真正是懦夫。”
宇文肱脸色总算缓和,看向独孤库者的目光终于多了几分温和。阿泰到底还是说的不错,能教养出如愿这般孩儿,独孤库者,终究不是目光短浅之人。“若真有那一日,阿兄意欲何为?六镇乱,天下变,届时,阿兄是否还会死守着大王?”
宇文肱目光灼灼,独孤库者别开脸,书房门已紧闭,所有一切皆被隔绝在外,一如六镇之于大魏。早已是,被彻底抛弃,
独孤库者眼神微闭,宇文肱虽是咄咄逼人,但话却是说的不错,大王于六镇诸子,根本就是毫无怜悯之心,更甚者,恨不能除之而后快。想起京师种种,独孤库者的眼神多了几分坚决,“既来之,则安之。”
好个“既来之,则安之!”
宇文肱浅笑,独孤库者,到底还是说出了所有人都想要的答案。“阿兄圣明,阿弟定唯阿兄马首是瞻!”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却是再不见牛羊。”
一览无余的荒漠,曾经,也是水草丰美的胜地,只可惜,到如今,也是废了。连放牧人都被尽数赶去农耕,这大好的牧场没人来,荒废也是理所应当。
手里的缰绳握的更紧几分,触目所及的景色让人心里更纠了几分。独孤如愿骑在马上缓步行走。明明路已快到尽头,他却还是一点离去的意思都没有。无论在武川还是在六镇,他很少有这般一人独处的阶段,年幼之时曾听汉人夫子言及“独处静思之妙”,过去无法理解,如今,却是能有几分感悟。
“何人擅闯我怀朔领地?”
一声大喝伴随阵阵刀风,终于是打断独孤如愿纷繁的思绪。眼前的刀锋一下比一下厉害,若不是习武之人反应灵敏,只怕他已是身负重伤。眼前之人似乎是
存了心要他的命,招招式式都是致命伤。独孤如愿面色一寒,立刻也是从马上一跃而下,面对脸色迥异的二人,独孤如愿终于还停下来。“武川镇,独孤如愿。误入兄台之处,还望兄台见谅。”
“那位身怀预言而生的,独孤郎?”黑脸之人话语里玩味十足,“当真是一副好相貌,可惜了。”冷冷一声显而易见是敌意,独孤如愿眉头微微蹙起,正欲开口却也是被黑脸之人的伙伴截胡,“修礼识得此人?”
“我自是识得他,独孤小郎君却未知晓我鲜于修礼,”手握长矛的人缓缓靠近,独孤如愿身形未动,脸色更是心怀未变,“阁下武功不凡,怀朔之地,当真人才济济。”漂亮的双瞳扫过面前之人,独孤如愿心里有数。眼前这人虽是一身兵士装扮,功夫却是不凡,若是真交手,自己未必能占到便宜。刚刚如果不是他手下留情,现在自己可能已经是身负重伤。“刚刚多谢阁下手下留情。”
“我鲜于修礼,从不与女人认真。”
轻蔑一声显而易见的嫌弃,他身边同是兵士打扮之人已“扑哧”笑出声,“独孤小子,若有来日,修礼不愿收你,我葛荣倒是愿意和你一道,虽然你武功不高,但这张脸面,着实是赏心悦目的紧。”放肆的目光上上下下扫过,葛荣的脸上难掩惋惜,“若真是个女儿身,该有多好。这等男不男女不女,看着实在膈应。”
这等侮辱是个血性男儿都忍不了,可独孤如愿面色依旧未变,只见他依旧躬身行礼,脸上全是无动于衷,“多谢阁下抬爱,如愿受教。”
周遭一片安静,就连刚刚那一脸调笑的葛荣都面色凝重几分。独孤如愿拉紧缰绳,也是立刻转身离去。
宁静既已被打破,何苦再徒留?强龙不压地头蛇,他独孤如愿此番非是需要招摇过市,既如此,低调总是好的。
一人一马悄悄离去,被留在原地的二人也是面色变了又变。葛荣的脸色很是难看,瞧着面色比自己好不到哪儿去的鲜于修礼心中也有些忐忑,“修礼?”
“有点意思,”
鲜于修礼黑脸上终于有了几分笑,瞧着更加惊慌的葛荣亦是笑容更大,“阿荣,他是个人才。”
这个道理他当然懂!
独孤如愿,武川第一领民酋长独孤库者最引以为傲的儿子,足智多谋的武川下一任镇守,当然不会是常人多能及。若是能招揽入麾下为他所用,于图谋天下言,会是一番极大的助力!
葛荣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却也很快就掩去,
大事起,天下乱,成王败寇,所有人,都必须要重新站队,独孤如愿,你可不要让我失望,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若是你是抬举,我葛荣自不会亏待。可若是将来你执意要为敌,到时候,我葛荣也不会手下留情。
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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