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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翠听到说要去请慧姬，不让李妃知道，道:“那有什么难。”
甄璃看了她一眼道:“哟，口气不小。我且问你要怎么说？”
红英在边上听了笑道:“李妃和王爷去保龄侯府了，只有慧姬在海棠春坞，她自然说没什么难的，娘娘信她呢！”
小翠笑着推了她一把。
甄璃有些诧异，道:“王爷带着李妃去的？丽姬呢？”
小翠道:“说是昨日吃坏了肚子，已请太医来看了。”又问:“娘娘请慧姬做什么？”
甄璃道:“让你去请，哪那么多话。”
小翠道:“总得找个理由，也不能空着手去罢。”甄璃想了一下对繁霜道:“你把刚才太后赏的梅花香饼拿来，分三份，李妃和慧姬的小翠你送去，然后想个法子叫慧姬过来。丽姬的繁霜你去送，顺便看看病得怎么样。”
繁霜就去架子上取了三个缠丝白玛瑙的碟子，盛了梅花香饼，拿个碧纱罩子罩在上面，喊彩云和沉香托着，和小翠分头而去。
小翠带着彩云到了涵碧馆，李妃不在，只有两个看守院子的婆子迎出来，笑着道:“小翠姑娘怎么来了？”
小翠道:“太后娘娘赏了我们娘娘一些梅花香饼，我们娘娘想着李妃娘娘和慧姬夫人，叫我送了一些过来。”
婆子就笑着伸手要接，道:“李妃娘娘和王爷出去了，小翠姑娘这里坐会喝碗茶。”
小翠把她手一拦，道:“这是太后娘娘赏的东西，你也随便接？李妃娘娘不在，慧姬夫人也不在吗？”
婆子有些为难地道:“慧姬夫人有孕，早起吐得厉害，这会子还没下床呢。”
小翠道:“那自然更要看看了，回去也好禀明娘娘。若有什么，还是请太医来。”她说着带着彩云就往屋里走。
婆子也不好硬拦，只好都跟在了后面。
慧姬仍睡在李妃屋里东边的暖阁，她已听到外面说话，见小翠要进来，就扶着小丫头墨儿坐了起来。
小翠进屋屈膝行了一礼，道:“娘娘差我将太后娘娘赏赐的梅花香饼送一些来给夫人。”
慧姬就起身道:“谢娘娘赏赐。”
小翠接过彩云手中的盘子，亲自交给慧姬接了，又看了看她的脸色，道:“听说夫人早起吐得厉害，现在可好些了么？”
慧姬将盘子交给墨儿，道:“并无大碍，不过有些反胃罢了。小翠姑娘可不必告诉娘娘，免惹娘娘担忧。”
小翠道:“既这么着，今日天气也好，夫人倒不妨出去走动走动，成日闷在屋里难免气血不畅。再者，娘娘送的是太后娘娘的赏赐，夫人若是身子方便，还是该亲自去谢赏才是。”
她语气骄横，颇有些盛气凌人的意思。
墨儿看了慧姬一眼。
慧姬垂下眼睛道:“礼当如此。我换了衣裳就去。小翠姑娘且歇一歇，喝杯茶再去。”
小翠道:“不必了，娘娘还等着我回话呢。”
慧姬就让两个婆子送她，自己让墨儿帮着梳妆更衣。
小翠出了屋子，又在廊下站定等了一等，两个婆子不解其意，不一会听到里面墨儿道:“王妃屋里就她最是轻狂，行动给人脸色看。以为自己是谁，以后就定然也是夫人的命了？”
婆子慌忙咳嗽了一声，里面立刻没了声响。
小翠冷笑了一声，也不说话，带着彩云就走了。
她回到远香堂，把经过跟甄璃说了。
甄璃道:“你这就叫狐假虎威。”
小翠道:“不假娘娘的虎威，怎么引得人来？”
甄璃笑了一下。
果然不一会慧姬扶着小丫头墨儿就到了。
墨儿垂着头，也不敢看小翠。
慧姬见了甄璃，忙屈身行礼道:“多谢娘娘记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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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璃拉住她道:“你有身孕，不必行礼了，坐吧。”说着让珠儿扶着慧姬在椅子上坐下。
慧姬生得娟秀单薄，平日里李妃把她护得密不透风，不怎么见人，看着怯生生的。
她低着头，也不太敢看甄璃，只细声道:“娘娘事务繁多，日常也不敢打扰。只是娘娘分赐太后娘娘赏赐，礼应当面谢恩。”
甄璃挥手让丫头们都退下，放缓声音道:“这些梅花香饼倒是不值什么，你还有个大恩要谢。”
慧姬一怔。
甄璃道:“今日太后赏了你我两人各两匹浮光锦，我正等着你亲自来谢恩领赏。”
慧姬这次却没立时站起来谢恩，反而默然不语，半晌才轻声道:“只有娘娘和我有吗？”
甄璃心想慧姬果然只是外表懦弱，实则并不笨。
她点了点头，道:“是太妃的意思。”
慧姬抬头看着甄璃道:“那娘娘的意思呢？”
甄璃看着她道:“这便要问你的意思。我想着李妃和丽姬服侍王爷多年，劳苦功高，便有意把自己的两匹浮光锦赏给她们。但太妃的意思是给王爷做身衣裳南巡的时候好穿。你若肯割爱，我就留下一匹你的浮光锦。”
慧姬微微一笑，道:“娘娘替我着想，我哪有什么不愿意的。”
太妃单赏甄璃，已经能令李妃和丽姬不满，更何况还赏了慧姬。就算李妃不找慧姬麻烦，丽姬恐怕也咽不下这口气。
甄璃自己固然可以因此而躲过一些炮火，但是她看慧姬向来沉默寡言，温顺小心，便有些不忍心。而且自己以后就算穿回去了，真的甄璃还是要在这王府中过日子。她也是没脾气没心眼的，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
因此她一路上想来，不如四匹布一人一匹，少个事端，她也可以省点心专注自己的事。
当然这事也要看慧姬的态度。要是她贪两匹浮光锦，愿意挡枪子，自己自然也不必多事。
现在甄璃见慧姬一点就通，心里一松，道:“你明白我用心就好。此事却不必再对人言。”
慧姬道:“奴婢明白。”
甄璃一怔，道:“你现在身份不同，不用如此自谦。”
慧姬笑了笑道:“奴婢有什么身份呢。”
她这笑容却有些惨淡。
甄璃看了莫名觉得心酸，安慰道:“你既有了名分，便是正经主子，不可如此妄自菲薄。”
她顿了一下，想问李妃对她好不好。但是又觉得她既跟了李妃这么多年，明面上李妃对她又很是过得去。若是两人感情很好，自己这么问，倒像是有心挑拨似的。
当下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住了。
慧姬不便在远香堂久留。
甄璃就差了小翠带人抱着两匹浮光锦，仍送慧姬回了涵碧馆。
慧姬这里出去，繁霜正好进来，迎面撞见，繁霜慌忙行礼。
慧姬扶住她道:“姑娘快免礼。”
繁霜见她不敢受礼的样子，有些不解，进屋对甄璃道:“两个夫人，真是一天一地。”
甄璃道:“你又说些什么？送个东西这么久，是去哪玩了。”
繁霜道:“哪是去玩了。丽姬让我跪到现在，问了两车话。”
甄璃听说让她跪着，忙问有没有事，又道:“我想你稳重，才派你去，不想叫你受委屈了。”
繁霜道:“也不算什么。幸好是我，要是小翠那个暴脾气估计就更要吃苦头了。”她压低了声音道:“娘娘没见她那个气焰。”
甄璃皱眉道:“不是说吃坏肚子了么，还这么有精神。”
繁霜道:“面色看着是不太好，但精神头还在，估计也没什么。”
甄璃握了握她的手道:“下次寻个法子替你出气。你再辛苦一趟，去看看何泉今天当不当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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