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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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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璃因刚才朱水淳要她写,就随手一划拉,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写的啥。

    现在听到朱水淳问,探头一看,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纸上竟然是个大大的花体“love”。

    这还是她念书时学写花体英文学的第一个单词。

    没办法,哪个少女不怀春呢。没想到当初写得惯了,现在竟然随手写了出来。

    她咳嗽了一声,想了想几个比较不容易引起朱水淳误解的意思,道:“呃,喜欢、爱戴、赞美,记得好像是这么说的。”

    朱水淳挑了挑眉,道:“这西洋人倒也偷懒,一个字有这么多意思。”

    甄璃哈哈尬笑了一声,道:“那我也不懂,只不过画册里看到几个。”她怕这话题继续,就转头对繁霜道:“有些饿了,你让他们摆饭吧。我只要火腿鲜笋汤泡点饭,早上腌的胭脂鹅脯还有没有了?有就撕一点,没有也算了。”

    繁霜道:“都还有。”又问:“王爷吃些什么呢?也没按例准备。”

    甄璃头也不抬地道:“他自然跟着我随便。”

    繁霜踌躇道:“没有这样的理。”

    甄璃道:“都让他去别处吃了,他偏不要。现在不让他跟着我随便,倒像是我刚才找借口赶他的一样。”

    朱水淳半是好笑半是无奈地对繁霜道:“行了,我就跟你们娘娘随便吧。饭也吃不上还有这么多话。”

    繁霜听他没有怪罪的意思,这才去厨房端了饭来。

    甄璃急忙忙地吃完了,漱了口,又赶过去画画。

    朱水淳道:“你吃完了也歇一会,这样积了食不好。你便要送元妃礼,也不用赶在一日。我让萧先生画一幅送进宫,表个意思也就完了。”

    甄璃道:“那怎么一样。我画得再不好,也是我对她的一片心意。今天是生日,必要今天送的才有意义。”

    朱水淳道:“你俩不过宫里见了一面,就这样要好了?那到我生日,你送我什么?”

    甄璃怔了一下,道:“你生日什么时候?”

    朱水淳心里有点不是滋味,道:“你这话问得很该罚!”

    提亲的时候自然是合过八字的,但是……朱水淳忽然想起甄璃在婚前自杀过,肯定是强烈的排斥一切关于他的消息。

    这样想着,心里那一点不是滋味忽然就变成了恼怒,瞬间脸色沉了下来。

    甄璃也有些心虚,见他变了脸色,忙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不知道,以后自然记住了。”

    朱水淳脸色这才稍缓,但依然难掩心中说不清的不满。

    甄璃只好停了笔,起身谄媚地拉了拉他的手,道:“你生日什么时候来着?我送你份大礼!”

    朱水淳挑眉道:“你要送什么?”

    甄璃道:“这个现在怎么能说?说了就没惊喜了。你先告诉我你生日什么时候。”

    朱水淳看着她故作神秘的样子,忍不住点了一下她的鼻尖,道:“四月初八,若再敢忘了,就休了你。”

    甄璃只觉鼻尖一麻,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鼻子。

    还有四个月呢,到那时候她早就穿回去了。看来礼物是不能亲手交了。她这样想着,看着朱水淳,就有些感慨,忍不住低声道:“不会忘。”

    怎么会忘,这么离奇的经历。就算回去了,以后每年你生日

    也都会记着的。

    朱水淳听她语气认真,倒像是在许下某种诺言似的,不由心中一震。

    从没有人对他说过这种承诺的话。

    他也没有给过任何人承诺。

    他原本还想调笑几句,此刻却觉得全然不适合再说。

    甄璃见他只是看着自己,莫名有些心慌。她挣脱了朱水淳地手,勉强笑了笑,道:“你还去别处逛逛,我赶着关宫门前送进去呢。”说着自顾回到桌前继续画画

    朱水淳看了看自己指尖上从甄璃那沾来的墨迹,沉默半晌,这才喊繁霜打水洗手。

    洗完了手,又坐到一边看起书来。

    两人都不说话,一时室内无声。

    只有甄璃笔尖在纸上划出的沙沙声,偶尔响起一声朱水淳的翻風雨文学檐上有积雪被太阳晒化,从屋檐上跌落下来,发出蓬松的一声轻响。

    丫头们都在廊下、外间候着,静悄悄不闻一声咳嗽。

    小翠从外面进来,探头见朱水淳看着甄璃,却又在甄璃看过去时转开视线,不由诧异。她拉了拉繁霜的衣袖,繁霜把手一摆,两人出到外面。

    繁霜悄声问:“怎么样?”

    小翠道:“都安排好了。”

    繁霜皱着眉道:“人都可靠吗?”

    小翠道:“不过是些老妈子,只说让看着穗儿不要再出错,给几个钱有什么不乐意的。”她又往屋里探了探头,低声问道:“娘娘这是和王爷怎么了?斗气吗?”

    繁霜忍不住一笑,道:“斗什么气?再好也是没有了。”

    两人在屋里不声不响地坐了一下午,甄璃终于赶在太阳下山之前把画画好,要交人送进宫里。

    朱水淳道:“我替你叫人送罢。”

    他携着画到前院,给萧清尘看,问道:“先生可看得出这是哪派画法?”

    那不过一尺见方的一幅画。

    画中有四个人,一对夫妻两个儿女。小门小户的样子,服饰桌椅都简单。一对小儿提溜着个红灯笼在追逐,做母亲手里端着食盒从门里探出头关切的望着。丈夫在一边贴春联。

    妻子眉眼画得颇有有几分贾元春的样子。

    萧清尘诧异道:“从未见过这样的画法。这布局远近大小,有些像年前我在邬公子府上看过的西洋画画法,但这人物眉目线条,却又并不相同。”

    朱水淳道:“王妃说是东洋霓虹国的画法。”

    萧清尘皱眉道:“却未听说过有一个霓虹国。不过天下之大,也非我辈能尽知。不知娘娘从何处学来这画法?”他又将那画看了看,道:“此画虽然看似简单,其中学问却是不少,没有几年画功,恐怕画不来。”

    朱水淳道:“她说自一本画册上习来。”

    萧清尘忍不住道:“容学生唐突,不知能否借王妃的画册一看。”

    朱水淳道:“是她旧日家中姐妹的,此刻也无处去寻。”

    萧清尘听了不由露出失望的表情。

    朱水淳看向庾梅山,道:“庾先生可有什么见解?”

    庾梅山摸了摸胡子道:“王妃心中自有丘壑。”

    朱水淳没说话。

    他沉吟片刻,喊来张平,让他找人将画裱好,送入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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