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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幼宁拿出了运动会百米长跑的速度及大力水手的力度,硬是将大她三岁高她一个头的铃兰给拖回了禅房。
“姑…姑娘,到底…到底怎么了?”铃兰弯着腰,喘着粗气问道。
杨幼宁也快跑脱力了,背靠在墙上喘着气,掐着腰,半句话也说不出。
闻到动静的李妈妈急匆匆的从房里出来,看到俩人这般模样,当即就慌了,连连喊到:“哎呦小祖宗,你这是怎么了?”
杨幼宁靠在李妈妈的怀里,指着自己快冒烟的嗓子直嚷着要喝水。李妈妈瞅着她那布满汗水的小脸,心疼的将她扶回房里,而一旁的铃兰也被闻声而来的丁香扶了进去。
“铃兰姐,发生了什么?怎么感觉像被人追着似的?”丁香一边拿着手帕擦拭着她额上的汗珠,一边询问道。
铃兰咽了咽嗓子,觉着不怎么干疼了才蹙着眉回说:“我也不知道,姑娘本是要去看鱼,叫我拿灯笼凑近了方便她看。谁曾想,我这刚一上前,姑娘便如失了魂般。正纳闷着,突然抓了我的手就跑,嘴里还喊着‘鬼’。”
正这时,一股微风吹过,树叶簌簌作响,丁香吓的手一哆嗦,下意识地朝四周看,白着小脸,抖着声音道:“不…不会吧…这…这里…可是寺庙啊…”
“谁知道啊!”
说话间二人进了房内,那杨幼宁也坐上了椅子,捧着白瓷茶盏咕噜咕噜喝着水,李妈妈在一旁直劝着喝慢点。
“奶娘,今天我出去一事,你别跟任何人说。”杨幼宁双手紧紧握着茶盏,绷着脸道。
“姐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跟奶娘说说。”李妈妈直觉不好,继续询问。但见杨幼宁一脸的不愿说,就转身问向铃兰,“铃兰,你说。”
铃兰张口欲言,却被杨幼宁拦着了,“好了奶娘,你就别问了,不过是出去时遇到了个人,看不清眉眼罢了,天色黑一不留神被吓到了而已。”
“只是这样?”
“自然!”
只不过她被吓到后下意识的说人家是鬼,如此丢脸的事怎么可以到处说!
“这件事就此作罢,以后谁都不许往外说,不然,扣她一个月月钱!”说完,幼宁跳下椅子,朝床走去。
“困了,我要睡觉了!”
彼时,庄氏坐在妆镜前,由着一个丫鬟替她卸妆。
“你说的,可是真的?”
“奴婢哪能骗夫人呢,之前瞧的是真真的,那寺门口停着的确实是那家的车马。奴婢打听过了,说是那家老夫人是为儿媳特意来拜佛的。”
庄氏抚着桌面上冰冷的钗环,悠悠道:“那位老夫人也是京城中出了名的疼媳妇,做了他家的媳妇也是有福的,可惜啊,那位夫人却是个福薄的。”
“哪能比得上夫人,夫妻和睦,儿女孝顺。就说大少爷年纪轻轻就中了举人,这在京城富贵人家中可是少有的。”方妈妈知晓杨家的那些糟心事,便转了话插开了题。
提及自己天资聪颖的长子,庄氏眼角露出了自得的笑意。丫鬟将她的长发梳顺后,站了起来,挥了挥手,示意丫鬟退下。
门咿呀合上,庄氏敛着眉,“既然来了,明日便去拜访一下,你回头记得通传一声。”说着,偏头看向未关的窗柩,听着那淅淅沥沥的雨声,柔和的嗓音温婉响起:“这雨怕是停不了了,记得派人回府说一下。”
方妈妈笑道:“只怕过不了多久,老爷就会亲自来接了。”
“谁稀罕他来。”嘴上虽是如此说着,但眉眼却是掩不尽的笑意。
旦日清晨,轻悠的鸟鸣唤醒了沉睡的人们。
杨幼宁披散着头发,目光呆滞的看着在她床上‘耀武扬威’的软萌小萝莉。
“阿姐,快醒醒!”杨幼清趴在床上,双手戳着杨幼宁睡出印子的小脸,而杨幼裕则坐在一旁,努力摆着一副世家贵公子应有的风范,但那张小正太的脸着实有些破坏努力装出的气场,让人很想捏上一把。
幼宁低着眼看着自己的妹妹,猛然倒头,拉过被子披头就睡,并伴随着睡意浓浓的呐喊:“我要睡觉!你闹阿裕去!”
可她小瞧了熊孩子的威力。
杨幼宁打着哈切,一脸生无可恋的由着杨幼清拉着走,杨幼裕走在一旁,为长姐默哀了一下下。
到了庄氏屋内,幼宁就跟红军长征两万里顺利会师见到组织一样,奔向庄氏的怀里控诉道:“阿娘,阿清昨天睡充足了精神好,就跑来吵我睡觉,我困!”
庄氏接过含翠递过来的巾帕,朝怀中女儿的脸上摸了一把,这下幼宁是彻底清醒了。
“阿娘……”
拉开女儿,庄氏一手牵着一个走向屋内的八仙桌。
“是阿娘叫阿清喊你的。你呀,也就只有阿清才能把你这个小懒猫给叫醒。”庄氏捏了捏幼宁的小鼻子,宠溺的道。
幼宁看着旁边一脸天真无辜的小萝莉,再次感觉到世间对她的深深恶意。曾经身为一名熊孩子的她,是再清楚不过熊孩子的战斗力。
乖乖坐在椅子上等开饭的杨幼裕抬头看向母女三人,一一唤了声。
杨家作为簪缨世家,礼仪修养那是刻在骨子里的,纵使年纪最小的杨幼裕兄妹,用膳也是谨守‘食不言’的古训,幼宁自己用膳是不管这些的,但有个对儿女教养严格要求的母亲,也就只能努力当个优雅的小淑女。
用完膳后,方妈妈走了进来,对着庄氏点了点头,“帖子收下了。”
“帖子?什么帖子?”杨幼清眨巴着水灵灵的一双大眼睛,好奇的问道。
“是晋国公府的。晋国公府是开国八大国公府之一,也是今朝唯一还有功勋的国公府。今儿,那府上的老太君带着国公夫人来烧香拜佛。”
“既是有功勋的国公府老太君,那我们是要递帖子的,即使人家不见,也要表达意思。阿娘,是这样吗?”杨幼宁努力回想着庄氏曾说过的世家贵族间往来的人情世故,问道。
“阿宁真聪明。”庄氏揉了揉女儿细软的头发,复又略略蹙眉,“不过,依言国公如今的权势,杨家,也是不必见的,何况是在这佛门清净之地。”
“言国公?不是晋国公吗?”
“阿姐,晋国公本姓言,名玹钺。”杨幼裕一边喝茶一边补充道。
“言―玹―钺。”她一字一字的念了遍。
另一间禅房,阳光透过镂刻窗花撒在乌木案机上的信纸上,浓墨挥写的字体还残留着淡淡墨香。骨节分明的手指拂过纸面,深邃目光停留在搁置一旁的珠花上。
“爷,老夫人已收下帖子,杨夫人约莫会在巳时上门拜访。”
他举手微微摆了摆,那人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待墨迹干了后,他将纸折了起来,收在一个上了锁的檀木盒里,那盒子装满了信纸,恰逢一缕微风拂过,吹开了纸张一角,露出了几字,上书:“吾妻阿宁……”
――小剧场
幼宁:“我什么时候嫁了?我咋不知道!”
玹钺:“……上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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