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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春姑一早起来,做好饭菜,让他们几个在后院吃,自己在酒肆内收拾桌案。
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春姑有些奇怪,往常这么早,极少有人来喝酒,但也赶紧招呼,问要些什么酒菜?
可一看清那人的脸,当时愣住了,这人长的和聂政很是相似,只是面相清秀,个子矮些,风尘仆仆的,鞋子上满是泥巴,背着个小包袱,应该是走了很远的夜路。
那人要了点饭菜,并未喝酒。
春姑看他吃饭的样子,想想刚才说话的声音,越想越是起疑。
走到那人面前问道:“敢问,姑娘可是要去阳翟?”
“嗯,是。咦……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
“我**姑,跟我爹在这里开酒肆已经有十年了,这人来人往的看多了,是男是女总还是能分出来的。”
“哦,在下确实是为方便赶路,所以女扮男装。”那人又开始低头吃饭。
春姑又看了一会,鼓起勇气,问了一句:“姐姐……可是姓聂名莹?”
那人抬起头看着春姑,大惑不解:“这……你是如何知晓?”
“真的是聂姐姐?”
春姑眼里已经泛泪,又赶紧擦了两把,拉住聂莹:“姐姐且随我来,这里不方便说话。”
春姑拉着聂莹进入后院,又把飞阳三人叫出来。
“这位便是聂侠士的姐姐聂莹。”
三人惊奇,聂莹更是不知所以。
春姑便将昨日之事,从头至尾讲述一遍。聂莹听完之后,与春姑抱头痛哭。子豫三人也是一阵难过,不住的劝慰。
春姑止住悲声,道:“姐姐不该来阳翟,国相府已经通令各地,要指认聂政身份,捉拿与他有关的人。”
“我正是为此而来的,我一听说此事,就知道必是聂政所为,他毁去面容,就是怕连累我。”
“既然姐姐知道聂侠士心意,那为什么非要来阳翟呢?”
“他不愿连累我,可我又怎能让他留下污名,遭人斥为鸡鸣狗盗之徒,我要认回他的尸首,还要把他的侠义告诉所有人。”聂莹虽然流着泪,但说的话却字字铿锵,有男儿大气。
飞阳道:“现在相府的侍卫很多,守卫严密,你去了,恐怕会遭遇不测。”
玉葫也说:“就是,不如姐姐在这里等着,我们现在就去把聂大哥的尸首抢回来。”
“多谢各位好意,聂莹心领了,我自有办法,各位不必担心。”聂莹又对春姑说道:“我想以姐姐的身份去见我弟弟,可否借用一间空房,换身衣服?”
春姑见劝阻不住,拗不过她,只好把聂莹让进自己的房间。
一会儿工夫,聂莹换好女装,走出门来,虽然并不华美,但更显端庄大方。
玉葫道:“聂莹姐姐,我们和你一起进城。”
“各位不必了,还是留在这里吧,我也曾学过武艺,可以应付的了。”
子豫也想说什么,但是飞阳把他拉住了。
聂莹走到门口,又转身回来,问春姑:“我见前面酒肆中有一张琴,春姑妹妹可会弹琴唱曲?”
春姑答道:“我平日里倒是经常给酒客们弹唱些曲子,不知姐姐问这话是何意?”
“既然妹妹倾心于聂政,又叫我一声姐姐,那姐姐有件事想拜托你,不知妹妹能否答应?”
“姐姐请说。”
“日后如有酒客要听曲子的,妹妹是否可以把聂政的侠义之事,编成曲目弹唱,也好帮他传扬侠名,不令人诟耻?”
“这个姐姐不肖说的,我早有此心。”
聂莹从小包袱内拿出一柄精巧的玉梳,说道:“这飞凤玉梳是当年我出嫁之时,母亲送我的嫁妆。姐姐没什么贵重东西,就把这玉梳送给妹妹吧。”
“姐姐,你这是……”
“妹妹且收下,这算不得谢礼,就留个念想吧。”
聂莹把玉梳塞在春姑手里,转身走了。
春姑看看手里的玉梳,又看看远去的聂莹,想起聂政,双目又湿。
聂莹走远后,子豫问飞阳:“老琴,你刚才干嘛不让我说话?”
“她和聂政一样,都不想连累别人,你说了也没用,她也不会让你去的。”
“那就不用管了吗……哦,偷偷去?”子豫忽然转过弯来,明白了飞阳的用意。
“嗯,她一人前去,必然凶险,咱们在后边,悄悄跟着,暗中保护。玉葫你先照顾春姑,我和子豫去就行。”
“哎……你们……哼!”
玉葫也想去,还没等说话,那两人已经跑出门了。
聂政的尸首,又被吊在了相符门前的旗杆上。
门前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一圈持戈仗剑的军士挡在人群前面。那个官员也走出来,开始向围观的人喊话。
聂莹挤过人群,站在靠近旗杆的地方,看着聂政的尸体,神情凝重,却没有流泪。
子豫和飞阳在人群后边看不到里面情况,想挤进去又怕让聂莹发现,商量了一下,找个没人的地方,跳上房脊,从高处探头往下看。
“有没有能认出这个刺客的?这个无耻的小人,用卑鄙的手段,谋杀了国相,凡是能提供此人身份线索的,皆是正直纯良之士,维护我韩国淳朴民风,国君必有重赏,有没有……”
“我知道他是谁。”聂莹轻轻说了一句,声音略微有些颤抖。
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官员听到了。走近两步,看着她,说道:“你知道?那你告诉我,他姓什么叫什么?哪里人氏?如果属实,重重有赏。”
“你先把他放下来,我再仔细辨认一下。”
官员又仔细打量了一番聂莹,看她穿着,只是一般的女子,也没带武器,就放松了几分,没太在意。让两个侍卫把聂政的尸体放下来,抬到中间的空地上。
“你过来仔细看看,究竟认不认识。”
聂莹慢慢走到聂政尸体旁边,面向人群蹲下身来。聂政的面部已被抓的皮肉翻开,头发蓬乱,混着血水粘在脸上,根本看不出本来面貌。身上几十处剑戟伤口,衣衫浸透,血已经凝固。
聂莹低下头,伸手把粘在聂政脸上的头发拨开。手指有些发抖,慢慢抚过那在别人看来已无法辨认的脸庞,又抚过胸膛的伤口,捧起聂政的一只手。手上的老茧,再熟悉不过。
两行泪珠再难以抑制,滚滚落下,神情依旧肃穆,只是声音更加颤抖:“他叫聂政,轵县深井人,自幼练武,素来行侠仗义,早年曾因杀了几个欺压乡邻的恶霸,逃难到齐国,有一个病重的母亲,和一个未出嫁的姐姐。”
“逃到齐国?那你知道,他为什么又回来行刺国相吗?”
“他在齐国遇到了一个人,那人出钱帮他母亲治病,他母亲病逝后,那人还披麻戴孝,执子之礼。他视那人为知己,守孝期满后,就答应替那人刺杀国相韩傀。”
“那人是谁?”
“被韩傀陷害逼走齐国的上大夫,严仲子。”
“大胆,敢对国相无礼。”官员厉声责斥。
“韩傀把持国政,陷害忠良,祸乱百姓,聂政早就有心除之,只因母亲病重,不宜远行,只能暂且隐居,等待时机……”聂莹越说越急,站起身来,面对着官员。眼泪虽仍在流,但声音已经不再颤抖,而变的铿锵有力。
“住口,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官员发现这女人不简单,甚至也可能是个刺客,吓的都有些发抖,往后退了几步,两旁的侍卫也拔剑相向,准备冲上来。
“我就是聂政的姐姐,聂莹。”
官员听她一说,竟又长了几分胆子,撇撇嘴道:“哦,原来你就是这贼人的姐姐,他抓烂自己的脸,就是怕被认出来,连累到你吧?正愁找不到你呢,没想到你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不错,他忠孝仁义,甘愿一死以酬知己;他本来面容俊朗,却为了不连累我,而自毁容貌。我这个做姐姐的,又岂能贪生怕死,让我的弟弟任人羞辱、唾弃、遭人不齿,连死后都不能留下姓名……”聂莹转回身来,看着地上的聂政,再也忍不住,跪倒在地,扑在聂政身上,嚎啕大哭。
周围的人群已经开始躁动,议论纷纷。
有人感慨,称赞聂政确实忠孝仁义;有人小声劝聂莹赶紧逃走;也有的开始指责相府官员一向为虎作伥,欺压百姓。
明白真相的人越来越多,受感动的也越来越多,一时间,群情激愤,吓的官员躲在侍卫身后,不知如何是好,磕磕巴巴说不出话来,不敢下令捉拿聂莹,也不敢放她走。
聂莹抬起头,仰天嘶喊:“我是他的姐姐,我要为他正名,聂政不是卑贱的刺客,聂政是忠孝仁义的侠士!”
“天哪!让天下人都知道他的英名吧!”
“天哪……”
“天……”
突然,聂莹一口鲜血喷出,倒在聂政身上。
人群的激愤停止了,官员和侍卫们也都吓住了。
子豫见状,急的想要跳下去,飞阳用力他按住。
“你干什么,快去救人啊?”
“你救不了她的。”飞阳摇摇头,眼中也满是泪水。
“怎么救不了,我……”
“先听我的,回头再说。”
这时,人群又开始躁动起来,官员赶紧命令军士们把人群驱散。仗着胆子上前看看,聂莹已经悲伤过度,忧愤气绝而死,没了气息。
官员心中也对聂莹产生了几分敬意,叹了口气,回头对旁边的侍卫说道:“这女的也死了,她之前说尚未出嫁,老母也死了,家里应该没什么人了,不用再追查了。去找辆马车,把他们拉到城外埋了吧。”
侍卫也不愿意自己动手,随便找了一个马夫,让他把两具尸体拉到城外,找个山沟扔了。
马夫驾着马车出了城,直向附近的小山沟而去。
离开阳翟城大约三里路,正走着,看到前方有棵树倒了,斜横在路中间。小路本就不宽敞,这下子,马车根本过不去,没办法,马夫只好下来动手,试着把树挪开。
刚挪动了一下树干,忽然看到,前边地上有一块亮亮的东西,拾起来一看,是一小块儿金钣。马夫高兴的不得了,一抬头,看到前面好像还有一块儿,赶紧跑过去又拾起来。马夫满心欢喜,再往前面找找,又有一块儿。马夫更高兴了,忍不住又往前找。
找了半天,没再见到任何东西,只好折返回来,又费力的把树挪开,再上马车一看,车上的两具尸体已经不翼而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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